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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色淡若月牙,香沁加酒可嚼,多刺,培于楼金花园内。
炽弱易伤,花开岁月短暂,风袭雨打即凋零飘荡
唯雪白萧艳,只一转眼凝看,即终生难忘。
白小谢轻轻地坐在微微露湿的台阶上,纤小的瓜子睑显得苍白,长长的睫毛
遮住了眼睑长驻的淡淡紫色,清瘦的身子包着一袭雪色长衫,在雾深露重的清晨,
她也没忘了多披上一件浅粉色的毛衣外套。
她喜欢看早晨东升的太阳,因为旭日东升表示初生强壮的生命力,那是她最
想要汲取贪图的力量。
如果,上天能多给她一点点能量的话
“小谢,小谢!”一名推伴的、看来已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妇人急
切叫唤着小谢,那妇人眉眼间的忧愁早已经崩溃了她原本姿韵犹存的脸庞。
“妈,我在这儿。”小谢抬起头,小嘴漾开了一丝笑容。
妇人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惊惶“天这么冷,你怎么坐在这里?万一着
凉了怎么办?”她急急褪下身上的外套,紧紧包裹住女儿。
“我在等日出。”小谢轻轻地解释“妈,天冷,你自己穿上吧,我很暖了。
妇人还是摇头,担忧地道:“回房里去,要看太阳天天有,你何必特地坐在
这样湿冷的地方?
小谢看着母亲,再抬头看了看已然隐露鱼肚白,却又蒙上了一层袅然烟气的
东方。
初春的太阳河又是这般贪困懒起了。
她多渴望一早沐浴在那温暖微刺的阳光下,感受着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够隐约
透视的金灿光芒所带来的暖意。
可是看着母亲焦急的脸庞,小谢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起身在母亲的搀扶下
走回了家。
她们仅有的小小旧公寓,在乍暖还寒的春晨里,也蒙上了一抹雾白奇诡的轻
纱。
小谢小小的唇瓣被冻成了淡淡青紫,她被母亲搂着向前走,却仍旧不时转回
头眼望东方。
鸿飞高大的身子缓缓地走出了饭店,在外头等候已久的司机与秘书见状大松
一口气,特别是秘书更是一个快步向前。
“董事长,有好消息向您报告。”秘书恭敬地道。
鸿飞点点头“到公司。上车跟我报告。”
“是。”
“鹏飞!”一名美艳女郎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地自饭店走出,潮红的脸蛋上
有掩不住的春情与痴迷“你不等我呀?”
鸿飞缓缓转过身,冷冷淡淡地看着她“你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可是人家要你送嘛!”她爱娇地道:“人家刚刚都没有力气了,你送
人家一程。对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鸿飞漠然地道:“我还有事。”
“鸿飞!”她心一震,没想到下了床、出了饭店后,他会冷淡至此。
“别以为和我上过床,身分就可以不一样。”他淡淡地道:“方才不过是一
场男欢女爱,做完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什么两样。”
女子心一惊“鸿飞,可是你不是很喜欢我"
“我也很喜欢碳烤牛小排,”他耸耸肩“可是从没想过把吃剩的骨头带着
走。
不过是一场**而已,如同吃饭喝水,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牵扯不清。
女子张口结舌地看着鸿飞,被遗弃的心痛尚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昂然地坐入
了黑色轿车中,扬长而去。
计鸿飞:传说中的英俊撒旦,从未为谁留下过真心,却已不知踏碎了多少颗
痴狂爱恋的女子心
她还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却没想到自己也不外如是
这厢的女子犹自为他心碎落泪,那厢的鸿飞却已经谈论起公事来了。
“董事长,欧洲霍克公司那笔案子已经敲定了,预计一年内可以获利一千两
百万美元。”秘书报告着。
鸿飞沉静地点头,眉宇间只有自信傲然,没有丝毫兴奋之色—一这件案子早
在他掌握中,合约的签署敲定是迟早的事。
他并不骄恣,但是他非常自傲,因为他有自傲的本钱;‘拓疆集团’是他一
手创立,也在他的运筹帷幄下,成为国际数一数二的大型商业集团。
这一切得来并非偶然,只要他想要,迅速地并吞掉其他家大小鲍司,让拓疆
变得益发壮大,也只是弹指间的事罢了。
他很有权势,又英俊年轻,拥有的资产更是挥霍个好几辈子都花不完这
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要。
金钱游戏如此容易,女人对他而言更是唾手可得。
于是他夜夜欢爱、夜夜更换枕边人,从清丽到艳夺人间,只要他想要,这世
上的美女任他予取予求。
“stan,觉不觉得越来越无聊了?”鸿飞斜睨了秘书一眼。
“嗯,董事长,我不明白”秘书愣了愣。
“日子挺无聊的,找个什么来玩玩好了。”他百无聊赖地跷着修长的双腿。
秘书见怪不怪地微笑“这次董事长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
“找个女人如何?”他闲闲地从座位旁的密闭柜里取出了一个古董雪茄盒,
拿出一根昂贵的雪茄,随意地咬开了封口,慵懒地唤着那独特辛辣的烟草香气。
秘书一愣。董事长不是夜夜都有不同的美貌女子陪宿悭地一声,白金打
火机冒出了一簇沉沉青焰,燃烧着雪前的顶端;鸿飞缓缓地吸了一口,让辛辣刺
激的烟草气息呛上鼻端,袅袅吐出一道道烟圈儿来。
“我厌倦了每天换不同的床伴。”他语出惊人,口气却带着淡淡戏谑。
秘书惊讶地看着他“董事长,您决定要安定下来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月亮活生生从柳梢头摔下来的消息!
鸿飞邪邪地瞥着他,嘲弄地道:“怎么?不像我的作风?”
秘书尴尬地笑笑。他跟老板七年了,看着他玩了七年,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精
力充沛,无论什么样的游戏或关系都很快厌倦的人会想要安定下来。
这样雄狮一般的男人也会想要安定下来,那世上真的没有无行浪子了!
鸿飞哈哈大笑,锐利深沉的黑眸满是轻讽与笑意“跟了我这么多年,果然
没有浪费时间。不错,我不是想安定下来,只是对夜夜狂欢感到无聊了,如果游
戏仅止于肉体动作,那么未免太没有深度了。”
不知怎地,看着老板大笑时露出的森森白牙,秘书陡然打了个寒颤。
“董事长,您的意思是”
“美女的身体易得,交际圈里的花蝴蝶我也见识够了,这一次我想要找个小
家碧玉来玩玩。”鸿飞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雪茄,眼眸微眯凝注着隐约泛红的烟
头,唇边的笑残忍而嗜欢。“不知道天使的心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秘书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明白董事长的意思了。”
看来又有女子要为他折翼、跌碎真心与爱情了。
若老板玩弄的是社交界有名的花蝴蝶们,他倒还不觉得如何,因为出来扭弄
一池春水就自然知道游戏规则,可是清纯的小家碧玉他总觉得有些不忍。
还好老板一向很大方,尤其对女人。那些为他献上身心爱情的女子虽然永远
得不到他,但是至少在游戏结束后,她们都可以得到一笔优握丰厚的“安慰”
怎么说呢?现在这个世间,傻傻地光有真爱是不够的;还必须要了解游戏规
则才行——一而老板总是会不吝于教导她们这一点。
收拾起紊乱奔腾的思绪,秘书一抬头便迎向鸿飞深思如刀的眸光。
他吞了口口水“董事长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鸿飞低况地道:“我的行事作风,你不怎么赞同是吗?”‘
秘书连忙摇头“董事长,不是的,属下不敢。”
他倏然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是在质问你。stan,你也跟了我那么久,该
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本就如此,谁与你讲真性情?唯有金钱与权势才是最有力量
的力量至于女人,全都是愚蠢贪婪。自私虚伪,你给了她一夜,她就想要你的
一辈子。所以女人当小宠物摸摸玩玩就算了,当真要留在身边,可是自我麻烦啊!”“呃"
“不过女人也有女人的优点,美丽的皮相最值钱,远观亵玩两相宜。”他露
齿一笑“以后,你会更明白这个道理。”
秘书窘迫地笑笑“只怕我没有董事长这般的条件,让女人甘心为我付出献
身。”
“机会从自己手中来。”鸿飞懒懒地按熄了雪茄,按下车窗让烟气稍稍消散
—一这又是他性格当中的一个矛盾,他爱雪茄的刺激够味,却不喜欢它燃烧过后
的余味。
一如他对女人的态度。
轿车急急驶过中山北路,中央的分隔岛上有着绿树浓荫,虽是让市民能够享
受都市林荫大道的趣致美意,可是两旁偌大马路上的烟嚣车尘依若砒霜,硬生生
破坏了郁郁清新的芬多精,恐怕也只有陷入婚姻陷讲中的男女会选择此处摄影取
景。
鸿飞盯着林荫深处,唇边的冷笑尚自要灭不灭,一抹雪白的影子蓦然握住了
他的视线。
一个身形纤弱,穿着一袭玫瑰白裙装的女子仁立在一株昂藏大树下,分外显
得单薄可怜。
她一身的莹然淡白,一头如丝锻的秀发却又是那么乌黑亮丽,虽只浅浅一瞥,
却已深深地在他瞳眼底烙下印记。
好一个天使与夜魅的结合体!虽然他尚未真切地看见她的容貌,但是仅此一
瞥,他心念已决——他要她!
引诱一只花蝴蝶丝毫不费气力,要捉住一只夜莺却是个全新的挑战他迫不
及待想要将她养在金色宠里,逗弄倾听那甜美的啼音。
鸿飞不自觉舔了舔坚毅微薄的唇瓣,仿佛尝到了奔腾叫嚣的嗜血渴望。
“停车,回去。”他断然地道。
秘书一愣,还不明所以,司机却已紧急煞车依言飞快绕道而回。
“刚才的林荫大道里,有我的猎物。”他低沉地道。
秘书轻轻地、隐隐地叹了口气。
在鸿飞的指示下,车子很快地在靠近那名女的路段停妥,鸿飞高大的身子缓
缓钻出车外无视于众多车群的孤行,他稳稳地走向分隔岛。
那名女子浑然未觉,她只是心事重重地数着细碎的脚步,在嫩绿的草地上踩
下足迹。
春雨过后,近黄昏的天色半明半昏,她的身影仿佛快融入暮色,像是微风一
起,就会随风飘逝一般。
鸿飞见过无数或艳丽或清秀的女子,可就是没见过像她一样,仿若半晶莹半
透明的女子。
他大胆直接地停在她面前,阻去了她漫不经心的脚步。
鸿飞放肆地盯着她,眼神赤luoluo地透出狂热,似乎在转瞬间即能够将她全身
上下、从里到外透视个精光。
小谢还未抬头便已经强烈地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注视,她悚然然一惊,待抬
望眼时,却又情不自禁地惊喘了一下。
哪儿来的高大孟浪男人,居然直挺挺地拦在她身前,贴靠她如此之近?
小谢心念重重一颤,本能退了一步。“你、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鸿飞低头凝现。
好一个水秀灵透的女子,苍白如雪的小脸如诗如梦,无辜又带着微微忧郁的
眼眸黑白分明,本该红润的樱唇只有淡淡一抹粉红,剔透得像是粉水晶雕成。
只是不知褪下衣裳的她,纤瘦莹然的身躯是否如她露在衣襟外的雪肌一样动
人?她在享受着那巨大**冲击进出时,小脸上的狂喜之色又会是怎样一番撩人?
光是在脑中动心转念,蠢蠢浮动的欲望已经在小肮下方苏醒,方才已发泄过
的精力在转瞬间又复狂然勃发——眼底跃上欲念的色彩,唇边的笑容弯成了一抹
邪意。
小谢不识得他眼中的色彩为何,却本能地被那火热眸光给逼视得无法抬眼—
—
“我叫白小谢。”她无法自抑地败下阵来,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男人竟是强大得教人无法招架呵!
“白小谢。”鸿飞低沉地咀嚼着这三字。
小谢闻言小肮一紧,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血液滚烫起来,胸腔内的
心儿乱了节拍——她是怎么了?!
他轻佻又沉着地撩起她的下巴,眸光如电如箭“有男人了吗?”
她惊喘,自觉被冒犯地别过了脸,挣脱他轻浮的掌控。“你好大的胆子,光
天化日下。”
“黄昏了,现在是夜晚的天下。”鸿飞笑了,自怀中掏出一张雪白名片置人
小谢的手心里,修长有力的大手还故意紧裹了裹她的手,随即放开。
她望着手心里像是会发烫的名片,直觉就要还给他“你做什么——”
“别扔,你会用得上的。”他脸上还是噙着那抹可恶的笑,沉稳地道:“我
叫计鸿飞,无论你有什么困难或愿望,只管找我。”
小谢本能摇头“我没有什么困难或愿望要找你,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并不
认识你。
鸿飞露齿微笑,阳刚雄性的男人气息浓厚勃发,小谢头晕了晕,像是无法抵
御那一波波对着她袭来的超强电波。
好可怕的男人!才只相对不到五分钟,他浑身充满狱峙的气势便已压得她喘
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直觉——只要与此人打上了交道,自己随时会
被他一口吞掉,连渣都不剩!
“我要你。”他眯起眼睛“可是我素来不喜欢强迫他人,所以我等着你来
扰我;记着,无论什么要求或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你看起来不像四处拦路帮忙的好心人,更不像是会帮人实现愿望的神仙。”
她看着他。
他笑了“没错,我的帮助不是毫无代价的。”
她微带敌意地盯着他,手心里的那张名片更是准备随时掷还他。
“可是和我交易绝对值得,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的手指轻轻
地画过她的颊上肌肤,惹得她一阵微微轻颤。“你是女人;稍微用一下脑子,不
难猜出我要的是什么?”
她急急倒退几步,脱离他的碰触范围,心下的惊骇舆狂跳剧烈无比。
“你疯了。”她按着怦怦惊跳的胸脯,匆匆忙忙转身奔离。
鸿飞不急着去追她,因为他有自信她会再回来找他—一他的第六感和判断力
绝不会有错。
她有困难、有忧郁,身上的哀愁更是不言而喻。
她穿着廉价的衣裳,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珠宝,显示她生活过得颇为清贫
这些都是她的弱点,也是他绝对致胜的把握。
她会上门来找他的。
人类有无限的需要,任谁眼前出现一个可许三个愿望的神仙,都抗拒不了向
神仙许愿的贪婪和诱惑。
她是凡人,自不例外。
他噙着富涵深意的自得笑容,缓缓地转身走向那忠实等候着的轿车。
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小谢匆匆忙忙跑回了象,待要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刹那,才发现手上仍紧紧
捏着那一团皱了的名片。
她想要立刻丢掉它,却又有些舍不得就此抛弃它,虽然那个男人据傲猖狂,
但是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自己还能失去什么?名誉、女性的矜持?
她心底十分清楚,那个男人虽然狂傲,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典型;这样的男人
教人想忘也忘不了不知为何,手里捏着的那张纸,仿佛是种联系与力量。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实在该多跟他说两句话的,这样的男人浑身充满了能量,
好似宇宙所有的光与热皆为他运转,着自己能吸取一点点他的力量,或许生命会
有所不同。
摇了摇头,她暗笑自己放肆的思绪,将钥匙插人匙孔,喀地一声即开了门。
脚步时人小得可怜的玄关,一个肆无忌惮的男人声音刺耳地响起,小谢情不
自禁握紧了手心,紧贴在惊悸的胸前。
手底那细致的纸张奇异地稍稍平抚她的害怕恐惧;小谢得以咽了口口水,微
颤着手打开了纱门。
“大嫂,你也太自私了,这栋房子虽是大哥留下来的,也算是祖产的一部分,
给你们母女俩住这么久已经够宽大的了。老实说,我最近手头很紧,急需要一笔
钱,不如就把这房子给卖了,咱们一人分一半,你觉得怎么样?”一个壮硕粗鲁
的男人叼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姿态挑衅轻蔑地望着白大嫂。
白大嫂眼眶红红,忍着哽咽好言好语地道:
“小叔,求求你,小谢的病还没有起色,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看在她
死去父亲的份上,就别逼我们卖房子了,你知道这是我们母女最后遮风蔽雨的地
方啊。"
白勇松呸了一声,长年醇染酒气的浊黄眸子瞪向她“拖着个要死不活的小
谢,你是存心把我们白家拖垮吗!照我看,早早把房子卖了,这样才不会拖累到
我身上要不然再继续给你们母女住下去,恐怕到最后连一点儿渣也不剩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谢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侄女——”白大嫂哀求。
“去!我没有那种病猫样的侄女。你给我说,到底要不要卖?不卖的话我也
自有办法,明天我就叫人来赶,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小叔没有顾念亲戚情分,我可
是先跟你摊明了。”他吼道,完全吃定她们母女俩。
白大嫂晕了晕,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然“小叔”
小谢冲到了他们之间,伸出纤细的手臂护住母亲,颤抖地叫道:“叔叔。我
不准你欺负我妈。”
白勇松怔了怔,随即笑歪了脸“哈哈我道是谁呢。小谢,看见长辈来
了居然还大小声的,你究竟有没有家教、眼底有没有我这个叔叔?”
小谢嘴唇毫无血色,眼神却愤怒而坚定“那你对我妈呢?有没有把她当成是
你的大嫂,你的家教又好到哪里去?”
白勇松一窒,有些狼狈地低吼:“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你敢跟我顶嘴!”
小谢瘦削的身子轻颤了颤,却依旧屹立不摇“叔叔,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从来不敢叨扰亲戚、拖累亲戚半毛钱,也请叔叔不要为难我们。”
白勇松被她字字句句顶得说不出话来,气恼地道:“你懂个什么?这房子老
子也有份,你们住在这里一天,就是花了我一天的钱。”
“房子是我爸爸买的,当年爷爷的家产早就已经统统给你了,难道你还嫌不
够?你花掉了所有的祖产现在连我爸爸独力买下的,小房子你也要染指这是何道
理?我倒不明白。”小谢尽鼻瘦小纤弱,可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悭然有声、正气
凛然,教他怎么也曲解不得。
白勇松倒退了一步,恼羞成怒起来“妈的,老子今天居然被你这个死丫头
教训。”
“我老子已经死了”“小谢冷冷地道。
白勇松理亏又尴尬。下不了台的他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你嘴刁,我也
不再顾念亲戚情分了,我限你们三天内搬出这栋房子,把房屋所有权状留下,否
则到时候我叫我的兄弟过来砸屋子打人,也不怕你们不搬。哼!”撂下狠话后,他怒气冲冲地大步踩过地板,在走出大门前还顺势挥落了玄关
上的一盆花,落地破碎的沉重声像打雷一样,狼狈地砸中她们母女的心。
白勇松砰地一声揣开门,扬长而去。
好长的一段沉默笼罩着白家。
破碎的花盆与四散的泥土躺在雪白的地板上,杂乱泥中那株初生的幼兰静静
地躺着,枝叶折断的折断,刚冒出花穿来的蕊瓣也已损伤
这株素心兰是小谢无意中在路边发现的,她珍而重之、战战兢兢地将它移植
到盆中,好不容易才养活了,现在却在馨香初生欲绽的时候被砸烂了。
就像她的一生
小谢轻缓地走向了玄关,蹲下身子捧起了那株素心兰,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
袭来,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素心兰”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她眼前陡然一黑,晕了过去。
“小谢,小谢!”白大嫂恐慌地跑向女儿,又是落泪又是惊呼。小谢纤瘦的身躯像是一朵无根落花,了无生气地昏厥在地板上。
白大嫂紧紧地拥着女儿,痛哭失声。
老天爷,求求你别再折磨我这个可怜的女儿了,所有一切该受的苦、该受的
罪,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承担吧!
苍天无语,唯有纱窗外点点幽暗,宣告着无边黑夜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