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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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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钟伯忍不住欣喜道。

    自从早上大少爷发了疯似的跑出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他连忙差了府里的家丁出去找,可是找遍了全京城也找不着,差点急死他。他真怕大少爷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因为最近大少爷的性情变得暴躁易怒,原本是以为脚伤的关系,可是他的脚好了之后,脾气不但没变好,反而愈来愈糟。

    回府后,他又到英雄居去看看大少爷回来没,才发现连华山姑娘也不见,这下子可真急死他了,华山姑娘和大少爷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否则华山姑娘怎么可能会丢下她最爱的小猴儿,不声不响的离开?

    他连忙又奔出去大街小巷的找,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可是还是找不到,最后只好回来等。但等到夜过天也亮了,人还是没回来,急得他差点派人将出远门的老爷和两位少爷找回来。

    不过,幸好现在他们平安回来了,否则,他这把老骨头不散了才怪!

    “钟伯,让你担心了。”古承天不好意思地道歉。这段日子以来因为他反常的情绪,搞得府中上上下下不得安宁,家仆看到他无不立刻避得远远的,为此,他真的感到过意不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钟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咦?这位姑娘是”他一双老眼精明的审视着翟姬,瞧这姑娘一身杀气,必定不是什么好人,老爷不在,他万事得小心点,千万不能让唐门出任何差错。

    “钟伯,她叫翟姬,是我们的朋友,这一次她也和我们一起去救蝶儿。”霍劭骐一脸笑意的替他介绍。

    翟姬虽然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错事,但她也是迫于无奈,如今藏元鲁达一死,她已是自由身,只要她不再继续为非作歹,那她就是他的朋友;况且能与如此漂亮的姑娘结交,是他无上的光荣,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坏人。

    “你”翟姬眼眶发热,感激地看着他,这辈子他是第一个当她是朋友的。

    霍劭骐了解地冲着她一笑。

    “原来如此,真是谢谢你了。”钟伯真诚的道谢,只要是大少爷的朋友,不管她是什么人,他一样会尊重她的。

    “咱们别在这儿聊了。”霍劭骐关心的说着“古兄,你受了伤,得好好的休息。还有,蝶儿,你多日没进食,再加上这么一闹,身体虚弱得紧,暂时别跟我回安平王府了,你就留在这儿把身子善好后,我再来接你。”

    “蝶儿不会跟你走的。”古承天占有地紧紧揽住蝶儿的纤腰,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

    “别忘了,是你把她‘送’给我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日后我会亲自用八人大花轿来接她。”古承天出尔反尔的举止把霍劭骐给惹火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把蝶儿带走,否则这个无情的人下一刻若翻脸,还不知会把蝶儿送给他的哪个师弟,与其这样,他宁愿把蝶儿藏在安平王府里。

    “你也别忘了,是你把她弄丢,而是我把她救回来的。”古承天冷冷的提醒他。

    “救她,我也有份。”霍劭骐不服气的嚷着。

    “不知是谁中途跑掉了还敢说。”古承天脸色冷沉地讽道。

    “你——我才不是跑掉!”霍劭骐闻言又羞又气的“总归一句话,三日后我会来接她。”

    “那我也是一句话,蝶儿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绝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的。”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蝶儿屏气凝神地问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古承天无限深情地点头保证“嗯,我不能没有你,我再也不会傻得将你往别人怀里送了。”

    “万岁!”蝶儿开心的跳了起来,对着他又亲又抱的,冲动之下,她还重重的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喔。”

    所有人皆瞪大眼,无法置信地瞧着。她竟敢吻冷硬如石头的古承天,而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古承天竟也任她吻?真是奇了!

    霍劭骐看此情形,明白自己再怎么争取也没用了,他知道蝶儿是不可能离开古承天的,现在他只希望古承天能更珍惜她,别再让她哭了。

    兴奋过后,看着古承天阴郁的脸色,蝶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连忙捂住嘴大退三步,怯生生地等着他开骂,谁教她不知检点“主动”吻了他。

    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不表示他允许她主动吻他。

    “过来!”方才她在众人面前主动吻了他,而且还说了他日盼夜盼的那三个字,他理应高兴的,可瞧她开心的样子,他怀疑她的表示是感谢而不是爱。

    “你要骂就骂,不必动粗。”有了以前的经验,蝶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才不会笨得再走过去让他打。况且,她已有被骂的心理准备了,让他骂两句无谓的,就算他用的字眼有多难听,她相信她一定能挺得住的。

    “你们的私事自己慢慢去解决吧,我和翟姬要先走了。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欺负蝶儿,我一定、铁定、绝对会带着她远走高飞的,这一次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霍劭骐知趣地不再打扰,但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对古承天威胁加警告。

    “走吧。”古承天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他这一辈子绝不可能让霍劭骐有机会带走蝶儿。

    “你们聊吧,但别聊太久,你的伤撑不住的。”钟伯扶他坐在石阶上,识相地让一群关心他们的仆人离开,贴心地将这片小天地留给他们。

    等所有人都离开,古承天才又继续方才的话题,因为这对他很重要。

    “过来,我有话问你。”虽然受了内伤,声音不似以往宏亮,但他话语里全是不容反对的霸气。

    “这样也能问,不一定要过去。”蝶儿拗上脾气的站在原地,眼神戒备地盯着他。

    “蝶儿。”这声呼唤半是乞求,半是命令的,负伤的古承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好吧,看你伤成这样,相信也不能对我怎样。”蝶儿乖乖地靠着他坐下。

    “你刚才说爱我是真心的吗?”他握着她的手,期待她的答案,全身也因紧张而绷得死紧。

    蝶儿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吱吱?”他又问,这很重要,而且非常、非常地重要!

    老天,有谁会想到一代枭雄古承天竟跟只猴子在抢爱人?

    “你多了一些。”蝶儿漾着笑,毫不考虑地回答。

    “真的吗?”霎时,一波波的狂喜涌进心扉,他顾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会不会有人经过,热切地覆上她柔软甜美的唇,辗转吸吮、唇舌纠缠着。

    “阿天你是真心的吗?”蝶儿无力地推拒着,微微娇喘,她抚着红肿的唇,满面是娇羞的红,忐忑不安地问。

    “蝶儿,我爱你爱得心都疼了,你知道吗?”古承天离不开她,鼻尖抵着她,在她唇畔轻轻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送给别人?”

    “因为我听说翟姬要杀我,我怕她会抓你当人质威胁我,所以我才让霍劭骐将你带走,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幸好,你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边说边吻着她的唇。

    “你真傻,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要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的。我还以为你因为恨我,恨到让你使出各种手段来折磨我呢。”蝶儿委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段日子,她在上一代的仇恨中受尽折磨身心皆疲,幸好,如今雨过天青,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撑下去。

    “再也不会了,我答应你,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守着你。”他捧着她精致的小脸,满是歉意。

    蝶儿噙着泪,开心地点头。

    “嫁给我,好吗?”他的唇来到她的鼻尖、眼角,然后挑逗地吻着她的嘴角。

    蝶儿神魂已失,无法做任何回答,她双手虚软无力地攀在他的颈间,明眸紧闭,红唇微启着,诱人的呻吟轻轻地从喉咙逸出。

    古承天惩罚地啃咬她诱人的喉头,谁教她的闷哼声引得他全身酥疼不已,恨不得要了她。

    “我”

    “嗯——哼!”不速之客总是在最紧要关头出现,而这一类人见人厌的人,又被归类为“程咬金”

    唐剑宇不得不打断这对正在亲热的小两口,他实在很不想打扰他们,但他又饿又累的,想尽快吃顿好的,再睡顿饱的,而他们霸占着的地方正好是要入厅的唯一道路,所以他只好大哼两声,提醒他们有路人要过,先让让再吻吧。

    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人,只是抬头看了唐剑宇一眼,又继续吻他们的,没打算停止这仅属于彼此间的亲密接触。

    “古承天?!”看清楚眼前热情男子的真面目,唐剑宇惊讶得整个下巴差点掉下。

    天!这比公鸡长牛角还稀奇!从不近女色的古承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吻了起来?

    他是该当作没看见静静的走过,还是该敲锣打鼓叫人来看,好挫挫古承天自以为是的男性自尊?

    不过,想他唐剑宇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他们吗?当然不了!

    嘿嘿!他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然后——

    “快来看!”他扬声朝里头大喊,然后幸灾乐祸的等着,但许久之后还是不见半个人影。奇怪,府里的人全上哪儿去了?

    刚回来的他当然不知道钟伯早就要其他人不准靠近这片花园。

    古承天收起热辣的吻,在蝶儿粉颊上细细碎碎地轻啄着。

    “吵死了!”他不悦的啐骂着,仍没停下甜美的品尝。

    “看看我!”没人理的唐剑宇不服气地又一次叫道。

    谁知古承天仍不为所动地捧着心上人的脸吻着,只有蝶儿听话的抬头看看来人。

    “好心人!”一认出是前些日子赠银子让她购置衣裳的男子,蝶儿就开心不已,她推开古承天,热切地拉着唐剑宇的手“怎么是你?”

    古承天立刻拉回她的手,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揽至身旁,离唐剑宇离得远远的,他不准她靠近任何男人!

    “他就是那个‘好心人’?”古承天一脸铁青地再确定一次,毕竟眼前这个人是他二十年的兄弟,他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蝶儿脸笑容,喜孜孜地点头“嗯,就是他。”

    毫无预警地,古承天一拳向唐剑宇挥去,幸好唐剑宇躲得快,否则俊美的下巴铁定留下难看的淤青。

    “你干什么?”唐剑宇不解的问,身形一转,躲开他又一拳的攻击。

    “阿天,住手,你身上的伤”蝶儿急急地拉住他,她不明白他为何要打帮助她的好心人?

    “让我揍这个混蛋,他竟然丧心病狂的把你骗去青楼!”古承天两眼喷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挥拳。

    “我?”唐剑宇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他!”蝶儿死命的拉住他,千万不能让他伤了好心人一根寒毛。

    “别替他说话!”他抡着拳头,又送了一拳过去。

    “古承天!你再乱来,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蝶儿双手叉腰,一跺脚,两腮气得红红的。

    古承天挥出去的拳头,因她一句小小的恐吓而停在半空中,他最怕蝶儿不理他,所以纵使他有着冲天的怒气也只好暂时压下。

    等着,这笔帐私下再跟你算!迸承天用暴怒的眼神瞪着他。

    唐剑宇不怒反笑,而且是笑得非常的贼,因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承天终于有弱点落在他手上了,原来他怕这个娇美的姑娘不理他。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暗笑着,反正这弱点够他用来威胁、利用一辈子了。

    “他是给我银子让我买衣裳的那个好心人,不是带我到卧香阁的那个啦。”

    “你确定?”古承天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打错人,因为一承认也就表示他得道歉,而他一向不做这种事。

    “道歉吧。”唐剑宇不但没因他的冲动而生气,反而笑得非常开心。在一天之内,能够见到古承天这么多不寻常的表现,哪怕让人用刀子架着他也甘愿啦!

    古承天高傲的撇开头,不想理他。

    “你得道歉。”蝶儿盯着他正经八百的说。

    “没必要”瞥见她脸上的愠色,他只好乖乖就范“对不起。”

    “什么?我没听见。”唐剑宇掏掏耳朵,标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少得寸进尺。”古承天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搂着蝶儿转身就走。

    “喜欢你的女人,就别再让她裹着几条碎布在街上乱晃,否则,像我这种大饱眼福又能坐怀不乱的人已经绝迹了。”唐剑宇不怕死的朝着他的背影叫道,只见古承天的背脊一僵,再看到美人双眼一瞪,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没戏可看!

    唐剑宇眉开眼笑地尾随在后,他相信再过不久,唐门就要办喜事了。

    休息了大半个月,古承天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这期间蝶儿总是陪在他身边细心地照顾着他,而这英雄居也很少会有人来打扰,所以他们能够随心所欲地做着彼此爱做的事,不必担心会有任何程咬金突然杀出。

    “考虑好要嫁给我了吗?”古承天半靠在床上,爱不释手地玩着蝶儿柔顺闪亮的发丝。

    这个话题他天天都会问上几次,而她除了第一次曾回答要考虑看看后再也没有答案了。

    蝶儿低垂眼睫,无意识地抚着吱吱柔顺的毛,她仍如往常般低着头不回答,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为难。

    所有的误会终于冰释,姥姥也洗去了冤屈,这段日子她过得好快乐、好快乐,可是现实的问题她还是无法不去面对。

    她是很爱他也很想嫁给他,但是她怎能忘了姥姥预言中的夫君,虽然她曾想过要利用天书将既定的事实改掉,可是这么一来,天体运转就会乱了章法,她绝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成了千古罪人,所以,只有乖乖回谷等待,即使她的人和心早已给了古承天。

    “怎么,还在考虑呀?”古承天拚命劝自己有耐性一点,千万别太急躁,但蝶儿老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教他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稳,每天一颗心老是在半空中晃呀晃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无论如何,他今天得要出个答案不可。

    蝶儿满心歉疚,只能点头。

    “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要讨论这个问题,老爷爷的事都还没解决呢。”虽然这个烂借口已经用了好多次,却是她唯一能用来推阻的借口。

    “剑宇已经把藏元鲁达厚葬了,还将他的财产做了一个总整理,好将它们移交给你,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剑宇已经替你办好了,你大可不必担心。”古承天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但她脸上仍是一副忧愁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即将得到千万财富的喜悦。

    “那我总得替老爷爷守孝三年呀。”她继续找借口搪塞。

    “你们无血缘关系,不需要这么做。”愈说他脸色就会愈沉。

    “可是”蝶儿慌乱地拨着吱吱的细毛,不知该如何再办下去。

    “蝶儿,老实说,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终于,他还是问出了盘据在心头多时的疑问。之前不敢问,是怕得到另一种答案,毕竟他曾深深的伤害地,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不是!”她急急否认。

    “如果你真心想嫁给我,那你就会有办法克服一切难题,可是从你的表情我看到了为难”古承天失望、难过的眼神直望进她深不见底的黑潭中,试着想读出一点讯息,但那潭中除了渐渐凝结的水气外,什么也没有。

    “阿天”蝶儿鼻子一酸,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他无奈地叹口气,在她额际落下一吻“算了,反正这事也不急。不管你要到何时才肯点头答应,我都会一直等下去,记住,我的爱绝不会因为你不嫁给我而变质。”

    他温柔的搂着她,试着淡化胸口那股浓浓的失望,饱含体谅与容忍的倾诉他对她的爱。

    蝶儿眼眶热,再也顾不了什么预言,未来的事既然已经被预定好,改不改都已无所谓了,她只想把握眼前,诚实面对心里的声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要嫁给你,我马上就要嫁给你,我不要当别人的妻子,我只要当你的,呜”她把小脸埋在他宽大的怀里,激动的直嚷着。

    “我不要你有任何委屈或是勉强,我只想要你快乐。”

    “不,我爱你,生命满满都是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离开空幽谷,我原以为有吱吱陪着我就够了,可是可是阿天,不要让我离开你,求你”蝶儿泪眼汪汪,稚气地要他的承诺,因为她真的很怕命运会拆离他们。

    “不会的,放心吧,任何人也不可能将我们分开。”他吻去她爬满脸的泪水,用他的生命保证着。

    蝶儿没有抬头,只是将脸贴得更紧,静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那一声声的鼓动声能抚去她的极度不安。

    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阿天给了她一个如山般稳靠的承诺也抗衡不了命运的无情。

    唉!明日会如何明日再说吧,此刻她只想窝在他安全温暖的怀中好好的休息,希望一觉醒来她就是阿天的新娘了。

    隔天——

    震天价响的咆哮怒吼,差点震垮了唐门。

    古承天狂怒的脸色已不能用“铁青”两字来形容,此时的他宛若急骤而至的狂风暴雨,挟着滔天怒气席卷而来。

    “华山蝶!”他手中紧捏着一张纸,怒火翻腾地仰天狂啸。

    他怎么也想到不到,昨夜还依偎在怀中倾诉爱语的她,一早醒来就不见人影,只留了张纸条,什么也不愿意多写就只写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玩他?耍他?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他要把地抓回来,重重、狠狠地打地一顿**。

    这个小叛贼,没地方可去的,他要上空幽谷把她揪回来,然后再用手臂粗的铁链将她锁在他的床上,让她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他。

    他跳上马,急急赶往空幽谷。蝶儿骑了他那匹可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驹,若不赶快,等她进了空幽谷就难找了。

    古承天马不停蹄地连赶数日,才终于到达两个多月前曾是出口的地方,但一眼望去,除了山壁还是山壁,他心里充满失望与愤怒,重重地一掌打过去,但山壁仍稳稳地连动也没动,一阵风吹过,遍地野草跟着左摇右摆,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挫败地坐下,手探向腰间拿出蝶儿那张无情的留言,忽然,一抹亮蓝掉出攫住他的视线。

    这不是蝶儿的锦囊吗?他不是还她了,怎么还会在他身上?

    他百思不解地拆开它,然后,难以言喻的喜悦流刷过他全身,为消沉的他注入一股振奋。

    他兴奋地跃上马背,有力的双腿一夹,鞭策着坐骑往当初他落谷的山崖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山崖边,居高临下俯瞰着整座山谷,将刚刚才找来的树藤往谷底一抛,树藤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犹如他扬起的唇角。

    他慢慢地顺着树藤一寸一寸地往下攀爬。

    华山蝶,我来了,你可要小心接招了!

    蝶儿小嘴张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瞪着半空中晃动的人影。

    他他是谁?蝶儿连忙捂住眼睛看也不敢看。她好怕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就是她的夫君,她谁都不要,只要阿天呀

    那日,她靠在古承天的怀里睡了一夜,半梦半醒间姥姥隐隐地出现,嘴里还不断地重复着“夫从天降”仿佛是在提醒她千万别忘了预言之事,逼得她不得不离开深爱的阿天。

    离开阿天,天知道她心里有多苦、有多不舍呀,可是她又能如何?妄想改变天意的后果,是一连串无辜的人受害,她不能这么自私的,所以一切的痛苦她只好和着眼泪往肚里吞。

    她低头拉着莫名兴奋的吱吱,噙着泪,认命地等待着上天派给她的夫君。

    一旁的吱吱还是兴奋的不停叫着,她扯扯它,要它不要太过分,会把来人吓着的。

    “怎么,是知错认错?还是不屑瞧我?”强压下喜悦又得装出十足震怒的声音,听起来别扭极了。

    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震,震掉了心里的苦闷,震开了顶上的一片乌云,她紧张地瞪着地上两个交叠的影子,然后慢慢地抬起眼

    她无法置信地瞠大眼,映入双瞳中的人影神奇地将她连日来的憔悴与不安扫荡一空,她黯然的眼底因闪着泪光而分外晶亮,她奋力地奔向前,用尽全力将古承天紧紧的抱住,一丝空隙也不留。

    古承天双手握拳贴在身侧,克制住想拥她人怀的冲动,讥讽道:“不是不要我了,干嘛又紧搂着我不放?”

    蝶儿咬着下唇,一颗小脑袋埋在他怀里拚命摇晃着。

    “说!”他执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一对上他燃着熊熊火焰的黑眸,蝶儿心虚的垂下眼睫,是她对不起他在先,她无话可说。

    “心虚了?说话!”古承天霸道地命令着,他要蝶儿给他一个完整的解释,否则就算强行把她带回唐门,难保她不会再偷跑。

    “对对不起。”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地纷纷滴落,她哽咽得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要听这个!”又是一记大吼,他的耐性已至极限。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可是我以为命运不让我爱你,但是天意又让我爱你,我我”她声泪俱下,说得语无伦次,他也听得一头雾水。

    “说清楚!”古承天怒瞪着她。

    蝶儿抽抽搭搭地说着:“姥姥预言我未来的夫君将从天而降,还要我把那三个锦囊交给他,可是我在谷中一直没等着。后来我出了谷,我暗自希望你能是我未来的夫婿,但是但是那天我又梦见姥姥,她要我回空幽谷等我不要别人做我的丈夫,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我可能会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我只要当你的妻子,别人我统统不要!”“傻蝶儿。”她的傻气令他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哭笑不得地轻啄她的唇,心中所有疑惑顿时解开。“你一直在绕圈子,也不想想第一次我是如何入谷的,唉!这种代价还真是惨痛呀。”

    蝶儿闻言终于恍悟,原来阿天就是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躲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撒娇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的丈夫会像神般庄严而降,可是你却摔得神智不清,甚至动弹不得,而且刚才爬下来的姿势又狼狈极了,所以我根本联想不起来嘛。”

    “还敢说!明明说好不离开我的,却趁我睡着时偷溜,真是小人,要不是锦囊指引我,我恐怕就要失去你了。”忆及这些天,他为了寻她而过着非人的生活他就一肚火。

    “是第三个锦囊吗?上面写些什么?”那个蓝色的锦囊是她在离去之前,塞在他衣服里让他留做纪念的,没想到却成了牵引彼此再聚的线,她不禁要感激姥姥的神机妙算。

    “真命天子,从天而降。”绝望时,就是这几个字令他生机重现。

    “喔什么?”蝶儿瞪大双眼气得跳脚“姥姥分明是在耍我,我都已经在你身边了,她还要我回空幽谷,害我们兜了一大圈,气死我了!”

    “我相信姥姥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了解谁才是你真正的夫婿,她不想你永远活在内疚与不安里。”他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有蝶儿这样傻气的后辈,真是难为了华心漓姥的用心良苦。

    “对不起,原来我真的很傻。”蝶儿一阵唏吁,幸好姥姥保佑,否则她将错过这辈子唯一的真爱。

    “别以为你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就会轻饶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打。”古承天佯装生气地睨着她。

    “你生气了?那我用吻来还好吗?”她娇笑地问。

    “乐意之至,我的傻蝶儿。”话落,他的唇占有地攫住她的香甜,深情地吻着,然后滑下她细长的颈子,并在颈间留下爱的印记,霸气的宣示着她的归属权。

    华山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只能属于他!

    执着坚定的誓言直达天庭,编造人间情爱的月老满意的抚着髯髯白须。

    呼!这对天造地设的有情人在面临许许多多的考验之后终于能长厢厮守了,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苦心。

    不过,这对是安然的通过考验了,但是下一对呢——

    月老皱着眉头烦恼的看着桌上那一对小小人偶,愈看愈是头痛,真不知该如何替他们拟出一条最完美的情路,看来这一对还是真是棘手呀,他真想将他们收在姻缘袋中永远不现世,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去好好的补个眠,睡饱了才有精神去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他打了一个大呵欠,收好姻缘袋准备离去,但他在离去之前!仍不忘用拂尘一挥,撒下点点祝福的晶光,祝福这对苦尽笆来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