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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府,后花园几个奴仆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单魑曦这个主子还没回来,恐怕不是在讲他的坏话,陈新这老狐狸正忙着,没空给他们好看,所以也不是在为他造口业,这群人在说着的,是新进的副管事,王善呀!
“呻,我瞧这王善一副鬼见愁样,看看他脸上那块斑呀,啧,谁见了晚上都怕作噩梦。”杨大婶抚着心口,说得是一脸惊悸,昨晚她偶然遇见他,差点没以为自己见鬼了。
“就是,唉,我说归嬷嬷,你怎么不说说陈管事,这么丑的人也敢用,存心吓破大家的胆嘛!”朱大婶也开口了。
归嬷嬷是一脸莫可奈何。“你当我没提过吗?唉,没法子,谁叫前些日子走掉太多人了,我听陈管事说,少爷捎讯来说,一向住在江南的大夫人要上京来呢,现在就怕人手不够,还是你们想再过那种一人抵十人用的日子?”
“唷,大夫人要来,那你归嬷嬷这回不就大大露脸了吗?未来亲家耶!”朱大婶也不知是谄媚还是讽刺地说:“靠你家婉儿呀,你这当娘的咸鱼一翻身,就等着享福喽!”
她们这几人都是当时没走的下人,不离开,当然就是因为有靠山的缘故。归嬷嬷的闺女郎婉儿是少爷的宠婢,枕边细语单魑曦听进了不少,连陈新都很巴结她们母女,更别说欺负了。这回主子回江南,郎婉儿也跟去了。
“呵呵,婉儿跟我说过,少爷答应她等娶了正妻后,要马上收她为偏房呢!”归嬷嬷说得可得意了,女儿能当有钱人家的妾,好过嫁给穷小子为妻。
知道啦,要说几百遍,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她家婉儿好本事,等着做小妾。
隐忍住不以为然的嘴脸,杨大婶媚笑着“归嬷嬷,到时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呀,好歹大家姐妹相称了几年。”
“会啦、会啦哎唷,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瞧瞧,前头那人是谁!”归嬷嬷嫌恶地撇过脸去。
“是王善那丑八怪!唉,走了啦,我可不想跟他打照面。”杨大婶不想今晚也作噩梦。
“就是。听说今天一早陈管事又买进一批丫头,不如我们到前庭瞧热闹去,我也好拣些伶俐的丫头上厨房干活。”
几个三姑六婆,像避瘟疫似的,躲躲藏藏地走了;不远处的单魅焱冷笑一记,看来,他这番装扮的效果还不是普通的好呢!
“归嬷嬷你好,我叫小石头。”
秦小石跟在归嬷嬷身后,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画栋雕梁,这地方美得不像是真的,瞧瞧那字画、那花瓶儿,那一桌一椅,她家和这一比,恐怕连人家的茅厕都不如。
“啐,我说这陈管事不是存心要给我找麻烦吗?给我这什么丫头,有谁卖身还卖她家的狗呀、猴子的,天,居然还有只鸡!”归嬷嬷受不了地一路上直碎碎念着。
“这是我的朋友,我不放心让它们自个在家嘛。”她吐吐舌头,一脸我也没办法的看着归嬷嬷的背影说。
那天和单魅焱一别后,她匆匆回家一趟,将一千两银两交给了爹爹,请他和村里一些长辈,出面去见明王,好将天尧哥他们救出来。爹问起那一千两的由来,她省去上昆仑山求到灵药一段不提,只说自己遇上个贵人,他们一同捉了一群稀有的山鸡,上城里去卖了个好价。
她还跟她爹说,这个贵人为了帮她,还卖身为奴地为她筹钱,她心里过意不去,因此想去他工作的府第看看情况,也许能帮他一把。
秦问没多想,忙着和村里人商量见明王一事,也随着她了。
就这样,她也进了单府来做丫头,只不过她并没有签下卖身契,是领月俸的,刚刚归嬷嬷说错了。
突地,归嬷嬷脚步一顿,秦小石猝不及防地猛然一头撞上,她后头的小猴子、小红和小基,也跟着撞成了一团。
小基就是那只惟一没卖掉的山鸡,让她养了几日,稀疏的羽毛也逐渐丰茂起来,看来也可得个好价。不过她养着养着,又养出感情来了,要卖,舍不得。
“唉唷!”幸好归嬷嬷的肉多,撞着了不痛。“怎么停下来了?”
“地方到了不停下来要走到哪去!”归嬷嬷没好气地道,这丫头怎么傻不愣登的,她可没耐性调教。
“到哪啦?”从归嬷嬷宽厚的背后探头出去,只见一片院子里空旷旷的有几根竹竿,中央有一口井,井边有几大桶衣服,都堆得满出来了。
“噶,你刚来,给你点轻松的工作做,把这些衣服洗干净。”
“什么!这叫轻松的工作?”洗完这堆衣服,天都黑了。
归嬷嬷瞪了她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晚膳前没洗好,小心今晚没饭吃。”
“怎么有人这样”秦小石苦着一张脸,小声地嘟嚷着,她还真是不幸,遇人不淑啦,才刚入府,连喘口气休息一下都没有,就碰上个坏心的女魔头,居然还威胁她不给她饭吃。
归嬷嬷走遍了,她转过头来看看这一桶桶的衣裳,数一数有五桶,拿起一件衣服来看,料子倒也寻常,不像是富贵人家会穿的衣服,摊开件裙裳,尺寸大约是归嬷嬷穿的大小。
唉,该不会她进府来不是伺候主子,而是当服侍主子的奴才的奴才吧?这么多衣服,又要打水、又要搓洗揉拧的,她真要洗完,大概也累挂了
边做边抱怨,好不容易,一桶脏衣终于洗好,将湿衣服晾上竹竿,打算继续加油往下一桶努力时,老天爷可能是嫌她不够歹命,制造出一场混乱叫她见了就手软,别说收拾了,连去阻止制造混乱元凶别再捣乱都没力气。
起因是小猴子、小红和小基趁着主人在忙,组成了一支探险队四处看看嗅嗅,没想到这一溜达就惹上地头蛇——两只黄土狗,这大黄小黄平时的任务就是守护家园,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闯进来,它们就要对方好看,屁股没被咬,耳朵也会被汪汪声吵到聋。
这支敢死队,就这样不知死活地踏进人家的地盘,大小黄狗鼻子灵得很,身手也不错,马上狂吠追赶起入侵者,吓得小猴子、小红和小基吱吱吱、汪汪汪、咯咯咯地转身拔腿就跑。
它们能跑到哪,当然是冲回秦小石所在的位置喽!可仓皇之中,跑在前头领路的小红压根没注意前方有什么,一头便撞上了披晾衣物的竹竿,随后的几只畜生,匡唧唧地全撞成一团。
秦小石目瞪口呆地看着掉落在地上沾了泥的湿衣裳,她洗这桶衣服可花了半个时辰呢!就这样一眨眼的工夫没了,她又得重来
大小黄还汪汪叫个不停,小猴子它们连忙挣脱缠在身上的湿衣裳要逃,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叫猴子跳,热闹得很,而惟一的一个人类,只是眼神呆滞地来回看着地上和桶子里的脏衣服,她好想哭!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小石猛然转过头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是很想哭没错,但也没脆弱到这种程度啊!就在看到单魅焱的那一刹那,她突地感到鼻子一酸、嘴一扁,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单魅焱见她突然流泪,心里一阵紧,皱着眉头,着急地搂住她的肩,为她拭泪,询问她为何委屈。“又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看到你,就想哭了嘛!”她觉得好丢脸,这么大个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哭哭啼啼的不,不是的,有道小小的音量反驳着,她才不是为了那几件脏衣服哭的
他取笑道:“该不会是几天没看到我,想我了吧?”意料之外会在单府看到她,他是又惊又喜。
“才、才没有呢,你少臭美了。”
糟了,好像真像是他讲的这样,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在看到他之后,已全被快乐的小泡泡取代啦。
她脸红地忙转开头去,不叫他瞧见自个的羞赧。
“我只是想,你给了我银子让我可以救人,做人不可以过河拆桥,所以想说也跟来看看嘛,也许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她讷讷地解释着。
他但笑不语,眉儿眼角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太好了,看来他的小石头还是有将他放在心上。
那群畜生还你追我跑的闹成一团,几乎将全屋子的人都引了出来。陈新出府忙去,一群下人中,自然是归嬷嬷说话最大声。
“唷,这是什么阵仗啊,我叫你洗衣服,可不是让你这群畜生来踩我的衣服玩儿。”
“归嬷嬷,我、我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下人里有人帮忙拉住大小黄,小猴子、小红和小基则躲到单魅焱身后直喘气,秦小石蹲身忙拾着衣服,可归嬷嬷哪有这么好说话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大善人。
正待要发标,一道比她还生气的声音响起,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单魅焱微微垂下眼脸,退到人后去。
“全都在这干什么?没看到本少爷回府了吗?”
一身白衣儒服,故作风流倜傥的单魑曦刚回府,没想到却没半个人出来迎接,府里没事聚集来后院的下人也多是生面孔,根本不知道他这个主子。
一路进府来是让他越走越气,隐约听见后院有些嘈杂声,他上这来瞧个究竟,这些下人实在太没规矩了。
“少爷,你回来啦。”归嬷嬷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要死了,这陈管事怎么回事,也没告诉他们少爷今天回来,疏忽了迎接主子的排场,哎唷,可以想见他不知又要发多大的脾气了。“唷,怎么没见婉儿和大夫人呢?”
单魑曦挑起一道眉,神气地看着她“我得了匹千里神驹,试试马儿能跑多快,没等她们,先回来了。”
他说的该不会是红骄?该死,它是仅次于玄骥的好马,想当初,自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得此两匹宝马。这曦弟也真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取走他的爱马
“还不派个人去,我的神驹还在前院等人喂草呢!”单魑曦不耐烦地一喝“陈新这老头跑哪去了?真是的,你们这些奴才全是饭桶咦?”归嬷嬷一听连忙要差个人去料理马,免得少爷真发了大火,到时倒霉的可是他们。眼角一瞥,正巧看见单魅焱移动的身形,她出声一唤“王善,就你吧,好好照料少爷的马。其他人也忙去,别想给我偷懒啊!”仍旧是低首垂眼,压低了嗓音轻应了声“是”他便往前门迈去。
“少爷,你刚回来,要不要去前厅歇着呃”归嬷嬷话声一顿,随即露出不悦的眼光来,少爷怎么盯着那死丫头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标致的小姑娘,是我们府里的丫环吗?”他问着归嬷嬷,可目光仍是胶着在秦小石身上。
“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贱婢,少爷,我们还是”
“你叫什么名?”单魑曦没再理会归嬷嬷聒噪些什么,手搭上秦小石的肩,轻声细语地问着。
好恶心的声音!这个少爷的手在干吗,说话就说话嘛,做啥在她肩膀上搓呀搓的,搓汤圆啊!恶心死了,害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不自在地扭开身子“我叫秦小石。”
“小石儿呀!好名、好名,”
嗯!这少爷有病呀,一个姑娘家取这种不入流的俗气名,还赞什么好。
瞧他一脸笑得不怀好意,她没心情应付他,她还有五桶衣服要洗呢!瞥见归嬷嬷在一旁瞪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活要没干完,她今天真的甭吃晚饭。
不理他,她径自走到木桶前,搓洗起衣服来。
单魑曦也不计较她的无礼,反倒觉得新鲜有趣地跟到她身边,拉住她忙碌的小手“唷,做这么辛苦的活,细白的手粗了我可是会舍不得的,不如我让你上我房里,只要服侍我一人就好”“少爷,你回来实在太好了,我有要事向你禀告呢!”陈新行色匆忙,大冷天的,额上还频频冒汗。
话被打断的单魑曦有些不高兴。“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下再说吗?”真是,没看见他有新猎物了吗?
这婉儿美虽美矣,就是醋劲大了点,往常他只要多看府里其他丫环一眼,她就没完没了的又哭又撒娇,弄得他只能心痒而无法下手,这回趁着她和娘还有半天路程才会到汴梁,他不好好利用这空档怎成。
也是他幸运,一回府就发现这清丽货色,这小石儿是没婉儿的狐媚啦,可常吃一道菜也会腻,换换口味也好。
“少爷,可是”
陈新急忙附到他耳边,一阵嘀咕后,他脸色也变了。
“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了?我大哥他”打住了话头,眼神不自然地瞟了瞟周围“我们进书房说。”
两人神色诡异地走了。
秦小石松了口气,他再纠缠下去,她就等着饿肚子好了。
不过,显然她高兴得太早——
“你今天晚上甭想吃饭了,这是警告你,别痴心妄想,少爷是我家婉儿的。”
撂下这么一句对秦小石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的话,归嬷嬷扭着肥大屁股转身走人。
冤枉啊,她哪有痴心妄想什么?她这么努力的洗衣服,不过就是为了晚上这一顿饭吗?现在还莫名其妙的不给她吃气死人了,不洗了啦!
眼角儿一瞥,三抹小影子正蹑手蹑脚地好像在找地方躲,她粉颊一鼓,这、一、切、都、是、它、们、害的!
喔哦!有人不不,是有动物要遭殃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大哥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信到羁日山庄?”单魑曦不敢置信地道。陈新也是一脸不解外加担心“是真的,你们前脚出庄没多久,大少爷的信就到了,我们埋伏在那边的人手,赶忙用飞鸽通风报信。我下午出门,就是去打听布庄掌柜的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你知道,他们和山庄的关系一向比我们好”“讲这些做什么,哼,我看咱们也别太杞人忧天,黑峰那三个老鬼被我们解决了,怕什么,就算他回来,也不见得知道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连。我大哥的信上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交代他再过段日子就会回山庄,要庄里各大管事别担心之类云云。”
“没说何时吗?”
陈新摇摇头,接着从怀里掏出几本册子,不知怎地,他今儿个知道大少爷有信来的消息后,眼皮直跳地没停过。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得小心为妙,事情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少爷,我这有几本账本,很重要的,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收好,我那闲杂人等进进出出,不妥当。”
单魑曦接了过去,随口应承“行啦,交代东交代西的,到底谁是主子”
“唉,好饿唷!”秦小石抱着肚子,缩在柴房的一角。
时序已经是深秋冬初了,入了夜,刺骨的寒意更是叫没被没床的她冻得快受不了,只能抱着小猴子它们,偷一点点它们身上的体温。
“吱——嘎——”小猴子垂头丧气地附和一声,意思是它也是。
不只是它,小红和小基也都快饿扁了。
会落到这步田地其实也只能怪自己,又没人逼她进来单府当奴婢,是她太鸡婆,单魅焱那么大个人了,脑袋那么聪明又会武功,她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偏要跟来凑热闹,这下可好,饿死自己算活该。
“这样吧,小基你牺牲点,死你一只总比死全部好唉,可是没火没刀的,就是想牺牲你,也不知要从何牺牲起。”
小基其实早闭上眼睡觉去了,它们鸡族作息时间最正常,明早日头一出,喔喔啼准不会迟到。因此这番话它算是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会因为语言不通而不知道要感到害怕。
“这归嬷嬷真坏心,我真不知是哪得罪她了,她罚我不吃晚饭就罢了,还把我关到这柴房来,怕我晚上会溜到厨房偷吃也不用这样。”
归嬷嬷是要防人偷吃,不过不是防她,而是怕单魑曦起了色心,想对她动歪脑筋,才不让她睡在一般下人房里,她还怕秦小石偷跑出去羊入虎口,特地将柴房门锁上,够用心良苦了吧!
“咦,有动静,该不会归嬷嬷良心发现,打算放过我可怜的肚子了吧?”
一阵门上铜锁铿锵声响后,门板咿地一声被推了开来,一盏烛火,幽幽晃晃地映照出来人的脸。
“吓——呃,是你呀!”猛然一见,秦小石还是不习惯单魅焱这副可怕的模样,可随即她便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单魅焱放下手上提的食篮,微笑地看着她猴急地掀开篮盖,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带来的面食、饺子,小猴子和小红也凑了过来,连小基都被摇起来,吃了一把他带来的米粒才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吃慢点,还有呢!”他宠溺地看着她。
“唔,不是有没有的问题,我快饿死啦!你怎么那么晚才给人家送吃的来?我要变成了饿死鬼,一定第一个找你报仇也不对,第一个要找归嬷嬷,这个死龟婆!”
“对不起,我走不开。”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在单府里算是个下人,所谓副管事就是陈新身边打杂的,陈新知道他识字,便把管账的工作丢给他,等他算好账,夜也深了。
不过,这种工作倒也非全然没有收获,至少,他这几日看过的账本,已足够了解他的兄弟是如何的为非作歹,虽然还不够,他发觉,好似还有漏掉几本账本,有些款项的流向似乎没有记载全。
单府的账一向是陈新在管,而他那人又有个不知该说他仔细还是大意的毛病,每一条款项的支出收入,他定会详加记录明细。单魅焱看过几本账本上,记着给予黑峰三煞银两若干,他想,若再追查下去,一定可以发现单魑曦为何要给黑峰三煞钱的原因。
稀里呼噜的,秦小石一下就吃饱了。呵,他真好,知道她吃多少会饱,不会拿不够,这下她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不自觉地向他挨近了些,天冷,靠着他暖些。
单魅焱搂住她,让她顺势倚近自个怀里,像想起什么,她突然抬起头来郑重地叮咛他。
“呃,你不要误会什么喔,以前你冷时我借你抱过,现在就当你还我这人情好了。”
他笑了出来,想起初识那晚在溪边的情形。将身旁的烛火吹熄,四周随即陷入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温柔地透进柴房里惟一一道小窗来,银银亮亮的映出一银白方格,笼罩住他们。
啄吻了她额头一下,他爱怜地开口“许我当我的小妻子,可好?”
快沉入梦乡的秦小石,半无意识地挥挥手,他脸上的假胡子扎得她好痒。“不行啦,你是我的金主而已,我要嫁给天尧哥,要不然我会死翘翘”她咕哝道。
“为什么会死翘翘?”
“西王母说的啦呼”
“什么西王母?”他更是一头雾水了。
可她已睡沉。
梦里,秦小石看到自己穿上凤冠霞帔,而骏马上的新郎倌,却不是她一心所以为的天尧哥,他的脸,怎么看都是单魅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