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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看了看薛思雨,许子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说出这句话,摆明天山剑派和白马堡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李闲不由得想起当厉天说出恒帮立帮的消息时,柳牧之和欧阳斌那一脸惊讶的神色。“***!又是两个老滑头!”李闲心中大骂,嘴里却道:“我为什么要帮老萧?”
许子悠微笑道:“听说有人和老萧赌博,输了随身的玉佩,那人嚎啕大哭,说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老萧心一软,就把玉佩还给他了。”
“那回是老萧出千!”李闲忍不住大叫道。
薛思雨哈哈大笑,道:“原来李浪子还有扮可怜虫这种惊世骇俗的绝招。”
李闲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看见司徒贝贝苦忍着笑,俏脸憋得通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哀声道:“想笑就笑吧,他***,老萧竟敢把我的糗事四处宣扬,看我不帮岳岚松剥了他的皮!”
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许子悠微笑道:“李浪子不会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吧?要不我回去和老萧说说,叫他收了你的玉佩?”
李闲狠狠地道:“许子悠,你赢啦!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许子悠开心地道:“既然重阳令只是一句屁话,老子去杭州就没有意义了。这回挖到了李浪子,收获不小。哈哈,哈哈哈上马!”
李闲垂头丧气地跨上许子悠的马背,司徒贝贝也跨上薛思雨那匹马,三个大笑的人带着一只可怜虫,掉头飞驰而去。
开封府。
这个河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这几天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街上人头涌涌,不少平日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也三五成群地出现在街市上,让热闹的城市更加喧嚣不堪。
原来三年一度的花会马上就要召开,来自五湖四海的名妓们纷纷云集此处,争妍斗丽,希望一举夺得花魁美誉。一时间人花争艳、人比花娇,让开封的男子们振奋不已。这种花会已是开封的惯例,其正面作用是促进了开封的繁荣,而副面作用则是活活拆散了许多幸福美满的家庭,为情而死的案例和平日相比以十倍速增加。
刚刚返回开封的名捕莫鹰这会儿却头疼不已,城内忽然出现了一个采花淫贼,连续几天已经有七八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受害,但无一例外地都是只奸不杀。受害者家人在衙门里破口大骂之余,也暗自庆幸毕竟还留着一条命。
莫鹰头疼的是,这个采花贼来无影去无踪,经验丰富之极,查过所有的案卷和现场,居然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在莫鹰印象中,二十年前也有这么一个淫贼,但传言他已经死了。
开封听雨楼。
店小二已经快要疯了,今天中午来了两男两女,男的俊女的俏,原本是吸引了所有食客艳羡的目光,但到后来所有人都吓坏了。那个白衣公子生生喝下七坛上好的女儿红,气不喘心不跳,连肚子都没怎么鼓起来;那个穿灰衣的小伙子在这段时间内居然喝下了十三坛,还能很清醒地嘲笑那穿白衣的是废物。两个女人坐在两人身边,你一言我一语,骂出的脏话连流氓无赖都掩耳而走。
小二颤抖着抱上店里最后两坛女儿红,心里在犹豫这几个人到底带了钱没有。那灰衣小伙子瞥了他一眼,大笑道:“许小子,你输了,付钱!”
小二吃了一惊,那人瞥他的这一眼,瀚若渊海,仿佛能把他的心看穿似的,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一口道出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
白衣公子苦笑一声,道:“老子服了你了。你小子除了会赖帐,喝酒的本事也是天下无敌。”随手抛出一块大银,道:“剩下的下次再喝。”
小二捧着银子,眉开眼笑道:“是,是,小店明儿进个百八十坛上好的酒,随时恭候两位公子大驾光临。”
忽然一把声音响起,道:“有好酒应该先准备给你大爷,怎么能给什么公子?”
李闲等人循声望去,楼梯上走来一个中年人,穿一身极其华丽的衣服,头发却随意地披下,两眼隐在头发后面,眯缝着打量众人,当他看见两女时,明显地震了一下,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绝色,老天当真待我不薄。”
许子悠脸上泛起怒色,冷冷地道:“上天确实待阁下不薄,在入土为安之前还可以一饱眼福。”
那人大笑不答,忽地身子一晃,欺进薛思雨身边,伸手往她脸上摸去。
薛思雨一惊,身子后仰,险险逼过这一摸,许子悠的长剑已刺向那人手腕。那人一缩手,眼里闪过赞赏的神色,道:“小孩子功夫不错。”忽然一转手,已在司徒贝贝脸上掐了一把。李闲冷哼一声,刀已不知从哪里来到手上,一刀直往那人脑袋劈去。
那人吃了一惊,闪电般退后,怔怔地看了李闲半晌,笑道:“好!好!”大笑数声,扬长而去。
薛思雨惊魂甫定,惊疑道:“这人是疯了吗?”
许子悠脸色铁青,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罕见的高手。我那一剑,李闲那一刀,世上能避得那么轻松的人绝对不多。”
李闲不说话,看了看司徒贝贝,奇怪的是这家伙忽然被人侵犯了一下,居然不破口大骂,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李闲忽然明白了,苦笑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四人商量的结果是,晚上只订两间房,男人一夜守护着女人,免得再遭那怪人袭击。
深夜。
李闲低声笑道:“好了,叫你蓝叔叔进来吧。”
司徒贝贝白了他一眼,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一声轻笑,一条人影穿窗而入,笑道:“侄女找的好佳婿啊。哈哈哈!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重阳花仙蓝前辈乃我辈中的翘楚,我们这几个小辈色棍岂能不知。”李闲微笑道。
“胡说!对着我侄女这种花容月貌,你小子连手都不碰一碰,竟敢说和老子是同道!”
司徒贝贝淡淡道:“我告诉爹爹去,你又拧我脸占我便宜!”
那人赔笑道:“叔叔这是疼你嘛。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去,你爹爹在我面前整整骂了你三天。”搔了搔头,又道:“不过他的骂倒是奇怪得很,看上去居然很开心。”
李闲笑了,他发现他所认识的几个重阳教高手都有趣得紧,和传闻中那种凶神恶煞怎也划不上等号。这个花仙蓝舒云在二十年前可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不知败坏过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传说中他不但奸,而且杀,甚至喜欢将受害的女子肢解,李闲对这个是向来不信的,今日一见,更肯定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好了,小子,我说你们这次过来,该不会是想把我侄女送去参加花会的吧?”蓝舒云盯着李闲道。
李闲油然道:“开封花会关我屁事,它对我唯一的好处就是提供我泡妞的线索。我这回是要去恒山的,看看萧无语被岳岚松煮了下锅没有。”
蓝舒云嘿然道:“姓岳的敢煮老萧下锅,老子奸了他全家老幼!”
司徒贝贝正在掐李闲手臂,闻言又改了掐人的对象。
李闲淡淡道:“萧无语果然也是你们一伙的,呵呵,恐怕他就是当年即将成为重阳第六仙的赌仙吧?”
蓝舒云拇指一竖,赞道:“小子果然有点见识,是不是曾经被老萧骗光了家当?”
“他差点赢掉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哦?什么玩意儿?”
“一块比较大的玉佩而已。”
蓝舒云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闲满不在乎地道:“当然可以。”伸手探向胸前,摸出了随身一辈子,从来没解下的玉佩。
蓝舒云瞳孔忽然收缩,身子连着倒退了四五步,忽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