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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梅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收。
任广田有些为难,他底下带领着十个学徒,已经安排满了,东家也不收学徒了,所以他也没办法。
好一顿说的,终于把村里人劝退了。
沈秋梅匆匆将院门关上,回头便笑出声来,头一回夫妻两人被村里人这么重视,也有求到他们家门前的时候。
有了钱,大房也舍得吃了,沈秋梅立即去村头买肉,提着三斤肥肉往回走。
站在自家院前的二弟媳杨冬花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心头不是滋味儿。
大房和三房都买牛车了,就二房没有买牛车,分家后,反而是他们二房过得最差。
杨冬花不想看到大嫂手中的肥猪肉,很快就入了屋。
傍晚杨冬花去祖宅给宋九做伴时就说起这事儿,宋九没有二嫂那么激动,大哥有手艺在手,只要遇上好时机,铁定是有机会的。
她一个半吊子绣娘,刺绣也能赚到钱,所以说一旦有机会就要多学学手艺,技不压身。
于是宋九说道:“城里现在不少手艺可学,二嫂也可以去城里碰碰运气。”
这话瞬间将杨冬花说得没话说了,杨冬花连忙摆手,“我学不会的,我脑子笨,我听你们读书识字这事我就头痛,我手又笨。”
想到三弟媳一双巧手会刺绣,现在更是养得双手又柔又嫩,她完全是做不来的。
不爱学,那就没办法了,安城刚开始开作坊,要学手艺是个好机会,以后个个都学会了,再想去学,恐怕学到手了也没有那么值钱了。
杨冬花一想到自己学手艺,立即歇了心思,那还不如催着丈夫出门跑船得了,丈夫比她聪明,遇着事儿脑子最灵活,就是喜欢待家里天天缠她。
宋九也没好再劝了,自己不想做的事,努力学也学不会,只有自己想做了,不教都会想方设法的学会了。
妯娌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没想子夜时分,任荣长回来了。
半夜三更的,两妯娌还以为遭贼了,结果一开门看到的正是带着猎物回来的任荣长。
才三日光景就回来了,宋九心头欢喜,定是匆匆赶回来的。
杨冬花也感觉到不可思议,看着一串串的野鸡和野兔,还有一张完整的狼皮,这一趟收获不少,不免有些羡慕。
杨冬花忽然发现三弟打猎挺赚钱的,这完整的狼皮能卖不少钱了吧。
宋九看了一眼皮子,知道皮子是不错,就是成色差了一些,是头老狼的皮,不及成年狼的皮色好。
不过就这些肉,她处理好,能吃好一段时间了,猎户家里是真不缺肉吃。
杨冬花帮着处理,忙活到天亮,走时,宋九给公婆、大房二房各样都留了一只,让二嫂带下去的。
任荣长泡在洗衣池里,洗去一身的血腥味,大白天的,夫妻两人吃饱了就补觉去了。
山脚下太清静,又有两只野狸子守着,更是放心的很。
不得不说,她家傻夫君是个打猎的好手,出门就必定有收获,没有收获他也不会回来。
任家小院里,在这日清晨突然来了个人,是张生面孔,对方穿着规矩的衫衣,脚上是皂靴,一看就是练过家伙的。
对方给任婆子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当家主母要求送来的,不过信到了任婆子手上后,对方没有急着走,想必是等夫妻两人的回复。
任婆子还有些奇怪,她拆开信细看,就看到里头熟悉的字,不正是她妹妹亲笔所写么?当年姐妹两人未出阁时,一起读书识字学女红学规矩,再熟悉不过了。
任婆子面色铁青,看到这熟悉的字迹不是欢喜,反而是心头不舒服。
任老头坐在媳妇身边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悄悄地往信上瞥了一眼,随即怔住。
身为晋王妃的妹妹邀她这个亲姐姐在安城福禄酒楼见一面。
到这个时候了,任婆子和任老头才知道晋王妃亲自来安城了。
小小安城值得王妃过来,奔着谁来的很清楚。
任老头手中的烟斗都拿不稳了,他和媳妇养大的孩子,休想抢了去。
任婆子也是激动得双手发抖,很快将信扔到了地上。
那送信来的差兵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将信捡了起来。
“回去传个话吧,没必要见面的,想必年前退回来的那张虎皮已经很明确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互不打扰,当初的话我现在还给她,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差兵自然不敢看主子的信,他将信又放到了板凳上,抱了抱拳,说道:“主母说了,三日后福禄酒楼,主母会在那儿等上一日。”
说完这话,差兵转身离去。
任婆子气得将信直接给撕了。
此时外头传来二媳妇的声音,是给两老的送野鸡和野兔的。
任老头赶紧将撕碎的信纸捡起来藏好。
杨冬花一进门,就发现院里的气氛不太对,婆母更是板着一张脸,她似乎今天没有做错什么吧。
“爹,娘,这是三弟打猎猎回来的野物,我帮着跑个腿,把东西送来了。”
杨冬花生怕是自己做的不对,惹公婆生气,赶紧将簸箕往板凳上一放,就要走时,又发现板凳下有半截没有撕碎的信纸,她捡了起来。
“这个是啥?”
杨冬花才问出口,任老头赶紧将信纸接了过去,一看二媳妇就不识字,还拿反了,不识字也好,免得节外生枝。
“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任婆子看了一眼,再看簸箕里的野物,任婆子心头很安慰,每次三房打猎回来都给她送吃的,这么孝顺的孩子,怎么让她妹妹捡现成的,当初可是她说了不要这个孩子的。
任老头见二媳妇还不走,就催着她先回去。
杨冬花总感觉很怪,不得不回去了。
任婆子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看着眼前的丈夫任平,想起年轻时的事,心头就难受。
任婆子十五岁的时候,原本是跟荣世远定下婚事的,结果她自己绣的一块手帕被妹妹故意送到了下人房里,任平给捡了起来。
那时候妹妹才十二岁而已,就如此有心计。
这事闹到了长辈那儿,在任平身上搜出了手帕,成了她和任平私相授受的铁证,为了保全裴家名声,任婆子含泪与任平完婚,忍辱在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