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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梧桐树,三更雨,点点滴滴至天明。湘竹枕在他坚厚的臂弯内,一夜没睡的她睁开水意漾然的瞳眸,痴迷眷恋地望着躺在身旁的男人
他有两道又粗又浓,飞扬霸道的眉,炯亮含威的眼眸此刻掩在睫毛下,高耸挺盲的梁象徵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与阳刚气势,紧抿的唇代表他的冷静
她的心柔柔地被牵动,一丝一缕地牵动心底最深处的情弦,如果不是怕吵醒他,她好想再次吻上他那冰凉却多情的唇;把一个平日冷傲沉静的男人吻得如野兽般疯狂他是她的天,她的主人,她生生世世的夫。
湘竹才稍微动一下身子,沉睡中的他便下意识地又紧搂住她,他也醒了,四天来未稀饼眼的他,在经过昨夜的小睡后,已显得神采奕奕,眼眸矍铄。
“醒了?”他问,俯下脸,又给她一个缠绵缱绻,难舍难分的吻。绵绵密密地品尝她甜美的小嘴
“天亮了吗?”他问,望着琐窗外,东方已经鱼肚白了。
“不!还没!还没天亮。”湘竹急急道,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看天色,只恨昨夜不曾垂下帘幕,她多奢望,能够多拥有他一分一秒,多奢望黎明不要来
“湘儿,我必须走了!”他强迫自己离开那软玉温香,令人迷醉的娇躯,托起她细细的脸,深情地保证:
“等我的好消息,我会尽速凯旋回朝!”
“不!我不让你走!”湘竹祈求般的低语,把自己乌黑的青丝和他的发丝细细地交缠,她要绊住他,她怎能放开自己最心爱的人?
青扬鞠起她如云的发丝,拂在自己脸上,啜取那沁人的独特幽香,再找来一把剪子,细心地剪下湘竹一丝秀发,慎重地包入绢帕内,对她道:
“相信我!我必定毫发未损地凯旋归来,因为我有你,我绝不允许自已倒下,也没人可让我倒下!包因为我有守护神你的秀发,我会寸不离身地将它放在身上!”
楚的泪雾又占据她的眼眶,紧捉住他“别走!别丢下我”
青扬怜惜地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毅然地跨出帐外,也将湘竹拉出来,先以一件软袍系住她纤细的身子,再拾起地上自己的衣物,交给湘竹,深邃的黑眸直视她的眼,道:
“男儿志在沙场,我受大唐逃邝,封为护国大将军,誓死捍卫大唐是我毕生之职责!湘儿,我会平安归来,此刻,让我回到属于我的沙场,我不单要护卫大唐,更要为守护你而战,为我著衣!”
湘竹攀住他的颈子,在他古色的脸上落下一吻,她是喜悦而骄傲的,她的夫君,不但是个有情有义,对她呵护入微的男子;更是独
千军,睥睨群伦、豪气干云的一代英雄。
接过他手上的衣物,湘竹为他穿上单衣、缺胯衫、战袍再蹲下身子为他套上军靴,湘竹抬头仰视他
威武勇猛,气势慑人,犀利的眼眸精光四射,犹如一支展翅待翔的鹰隼,狂妄不羁却睿智深沉,他是一个天生的战神。
拉她站起身子,他将包著她秀发的绢帕妥善收入贴身衫内,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等我回来!”后,转身大跨步地走出房间。
湘竹紧紧捉住床柱不让自己去拉他;死命咬著嘴唇不让自己唤他回来—在这一刻她深切地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豪气干云又柔倩万千的男人。
前线的战事仍进行著,听说冷家军己大获全胜,正进行最后的安抚招降之工作,大概再过几天就可班师回朝了。
青扬仍不时以他所篆养的鹰隼或信鸽,传回讯息给湘竹以前之所以从未写给湘竹支字片语,是怕自己一提笔写下她的名字,便会按捺不住强烈的思念,而奔回长安见她;但经过那一夜之后,她的温婉多情令他不再惧怕她会突然离去,满怀著她缱绻的爱意回到战场,他整个人更加英姿焕发,神采飞扬。
短笺上,有时是一关思念的诗词;有时则是充满柔情的小语;每一个字,湘竹莫不是珍惜万分地看了又看,再慎重地将它收入盒内。
但这天,湘竹却不安地在花园内走来走去。
已经三天了三天来,鹰隼从未捎来他的讯息,他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湘竹隐约觉得不安,却又拚命令自己挥去那不祥感
正当她心绪纷乱时,隐约听到石墙外,有人低声的交谈声。
湘竹无声无息地靠近石墙,由墙上缝,她可窥见是府内的总管和高公公'带来将军府传达前线战情的一名宦官;两人低低的谈话,却均是一脸愁容。
总管叹了一口大气道:
“高公公,这事还是先别告诉我家老爷及夫人等事情证实后再说,我怕两位老人家受不了这个打击尤其是少夫人我看她身子骨那么单薄,她铁定撑不下去的”
“也好,”高公公凝重地点点头“就先这么办吧,唉谁能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呢?冷将军饶勇善战,为大唐平定西突厥,此乃天大的功劳!皇上还等著他回来接受封勋及赏赐想不到,他竟会在夜突然失踪?据右翼指挥仇锋说在附近的断崖上已找到将军的衣物,上面沾满了血迹,恐怕将军已”
不
如五雷轰顶般,湘竹眼前一黑,整个人跌坐至地,他们再下来又说什么她已完全听不到了只感觉锥心刺骨,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向她袭来
不!她紧咬嘴唇,手指深深嵌入掌心内,一遍遍地命令自己—不许晕倒,你绝不许昏倒。
他不会死!他绝不会!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他叫我等他。
扶著石墙颤抖地站起来,湘竹狠狠地倒吸一口气,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当头软弱,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闪电般掠出身影,她以迅雷不足掩耳之速,抢过高公公手上的信函后,又将身子往上一提,跃向天,转眼即失去了踪影。
“天”高公公几乎傻了眼,大内高手何其多?但他从未见过轻功如此出神入化的,简直不是人“你你可看清那是什么?”
“少夫人”总管惨白著脸道:“她的背影好像少夫人”
昼夜不分地连“飞”了好几天,湘竹沿途不断地向路人询问,终于来到了边域,也找到冷家军的扎营处胡胥山下。
湘竹停在树梢上,观察那数以千计的军营,主帅冷青扬失踪了,营中事务全由右翼指挥代理;她在树上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一身武装的右翼指挥仇峰由帐篷内走出来。
湘竹立刻抛出白绫,精准地缠住仇峰的腰后,在他猝然大变的脸色及身旁军官的惊叫中,迅速把他腾空拉起,并飞离现场。
湘竹在远处一密林内落下来,并松开仇峰身上的白绫。
仇峰早吓坏了,莫名其妙地飞起来,但军旅出身的他仍镇静地拔出弯刀向背对著他的白衣女子怒喝:
“你是谁?”
湘竹转过身,仇峰瞬间忘了呼吸,目瞪口呆地望着罩著面纱的她“少少夫人?”
虽然他仅在将军府遥遥见过面罩轻纱的湘竹一次,但那惊鸿一瞥已令他印象深刻,全身上下一片雪白的她如梦似幻,轻灵若仙,即使蒙著轻纱,仍可略略窥见那夺人心魄的绝世容颜。
“少夫人,你怎么会来这?”仇峰十分震惊。
“对不起,强行将你绑来,得罪之处,请多原谅。”湘竹慢慢地开口“我想亲自证实一件事—将军,他他真的遇难了吗?”咬著牙,她一字一句道。
仇呈脸色刷白,艰困地开口:
“属下尚未寻获将军,但断崖上的衣物与军靴,已证实是将军所有”
湘竹身子一阵剧烈地摇晃
“少夫人!”情急之下,仇峰想伸手扶她。
“我没事”湘竹靠著树,稳住自己欲坠的身体,空洞的大眼闪著破碎与绝望“带我去断崖处”
“少夫人?”仇峰不忍道“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否先回军营歇息?”其实他所担心的,是湘竹乍见断崖后的反应他很怕,这么赢弱的女子承受得了那么无情的打击吗?
“不!”湘竹坚定地摇摇头“现在马上走。”
那副坚决的模样,仇峰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馀的。“断崖处离这有一大段距离,请容属下先回军营,带来两匹马。”
“马?”湘竹突然纵身一跳,跃上枝头抛出白绫,眨眼间,两匹千里良驹已落地由数里外的军营“借”来的。
仇峰努力控制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失态惊叫,她她她真的是人?偷偷地捏自己一下他不是在作梦?!
湘竹上了马,淡淡地命令:“带路!”
“啪”一条凌厉的鞭子拍下来,毫不留情地在那俊逸不凡的脸上划上一道血痕,但被捆绑的男子始终挺直腰杆,昂然无惧地挺立著,两道粗犷刚毅的眼眉连皱也不皱。
“死骡子,不知死活的臭东西,”仙儿伦娇斥,骂得又急又碎,但嗓音却有一股娇憨与刁蛮味。
“要你当我的丈夫,留在这当大王是看得起你,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多少男人匍伏在我脚下,我仙儿伦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臭骡子,还摆什么架子?”
头戴缀满珠花的锦钙小帽,仙儿伦身上是套绣满鲜艳图腾的红色裟袍,一条暗金色的腰带束住小蛮腰,脚下是双羊皮靴,额上有一条似由许多怠环带串成的头饰、华丽异常,与双耳戴的玛瑙嵌珠之耳环相互辉映,却毫不显得俗丽因为她那艳光四射,冷艳逼人的脸蛋足以压住任何精心华美的饰物。
一双又野又亮的灵活大眼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眼底燃烧著两簇火焰,她对眼前这虽被捆绑在石柱,却仍狂猖不拘、英气未减的岸伟男子,表达了毫无保留的爱意与倾慕。
“我再问你一次,”仙儿伦向前靠了一步,挑逗的玉手抚过他那刀刻般的粗犷脸庞“留下来当我的王夫?”
“恕难从命!”冷青扬冷冷地回答,仍旧炯亮有神的鹰眸从没正眼看过她“我已有妻室,请速放我回大唐。”
“你作梦,”仙儿伦扬手又打下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本公主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把你捉回来,你这辈子休想回中原,更何况”她艳若桃李的脸上又浮起一得意的笑容。
“反正你也回不了中原了,你的妻室有与没有都差不多,何不留下来,你马上是我茶靡公主的王夫,只要你肯真心待我,我甚至可以不当女王,把王位让给你,你即是茶靡谷内的大王。茶靡谷宛如人间仙境,物产富饶,人民富庶!”
冷青扬艰困地举起扣满铁链的手,用力捉下仙儿伦流连在自己脸上的手,不屑地摔开,语气更冰冷道:
“妖女!我警告你放了我!”
“你叫我什么?”仙儿伦这下真的气疯了,妖女?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侮辱我,她是谷内众人敬畏的茶靡公主,愤怒地拔出腿上弯刀“你这不知死活的中原蛮子,看我不先一刀宰了你!”
弯刀高高地扬起,但又莫名其妙停在半空中她砍不下手,这是一张会令天下女人疯狂痴迷的脸呀。
怒气冲天地把弯刀往地上一摔,仙儿伦恨恨地丢下一句“你别得意,我一定会好好地折磨你,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拿矗”
说完后,她像阵旋风般卷出牢房。
“公主,喝杯晶露茶吧,别气坏身子了。”
铺著虎皮的豪华寝宫内,仙儿伦横躺在一张四脚全饰满南洋珠的卧榻上,婢女珊娃正恭敬地以水晶杯捧晶露茶过来。
“我不喝!”仙儿伦暴躁地一挥手,倒楣的水晶杯又应声而被,她气呼呼道:
“珊娃,你说说看那白痴汉人是不是瞎了狗眼了?我貌如天仙,见过的男人莫不神颠倒;还是堂堂的茶靡公主,纾尊降贵地亲口要他当我王夫,他竟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弃如敝屉般?珊娃,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珊娃很聪明地不敢开口,每当这刁蛮骄纵的公主一发怒,闭嘴为妙!
仙儿伦眼眸一转,又问:
“珊娃,那匹骡子名叫什么?”
“冷冷青扬,我听见他的手下称他为将军。”
这可是珊娃费尽心思才打听出来的长年隐居在山谷内的茶靡公主仙儿伦,因附近的山脚胡胥山下有唐兵与西突厥的交战,好奇地跑出来看热闹,一看之下不得了,一向眼高于顶的仙儿伦被英姿焕发、器宇轩昂的唐军主帅迷得神颠倒。
她密切注意两军的状况,对果断睿智、布局缜密而势如破竹的冷青扬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芳心暗许。
像这种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才够资格当她王夫,仙儿伦马上决定:要把这帅哥掳来茶靡谷。
不过,要擒住他可真比登天还难,他连凶恶割悍的西突厥都可制伏得服服贴贴的,还怕她们这群茶靡谷内的娘子军团吗?
所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仙儿伦布下天罗地网西突厥投降之夜,唐军军心振访储欢腾鼓舞,但也是最松懈的时刻;当天夜,她命两名身子最矫健的手下悄悄潜至唐军主帅营帐,以迷葯迅速收拾门口卫兵后,再故意发出声响,速速逃离。
帐幕内的冷青扬紧追出来,他以为是西突厥的馀孽,独自策马追赶,以为那些馀孽绝伤不了他。
但冷青扬万万也没想到—乌合之众的突厥馀孽是伤不了他;但诡异神秘的迷术却足以将他制伏。
因追著那可疑的身影而闯入迷宫似的森林,一入森林他就直觉地感到不对劲整座森林充滴了诡异,令人窒息的气味,似迷香又似白雾他立刻机警地掉头想走,但已来不及了。
奇异的白雾侵入他腔内,侵入他肢体内,令他头晕目眩,手脚使不上力他的马匹竟已先不支倒下了。
不!他努力地以剑刺地,支撑自己的身躯,他绝不让自己倒下天旋地转之,他隐约看到了前方出现近十名,穿著打扮十分怪异的女人。
中间的女子下令:“拿下他!”
不!冷青扬拚命想举起剑,他绝不让任何人劫走他,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响起。
“还敢反抗?珊娃,再灌他一把葯。”
冷青扬反射性地举起手,但白雾状的东西已迎面罩过来,他虽努力支撑自己,双腿仍不听使唤地一软瘫在地上。
失去知觉的他双手仍紧握住剑,丝毫不肯放开。
珊娃和那群婢女立刻上前绑住他,但他手上的剑却怎么扳也扳不开。
“从没见过意志力这么顽强的人。”当时珊娃还啧啧称奇。
他不是意志力顽强,是白痴,是食古不化的大笨牛!仙儿伦愤愤地扯破床榻前的芙蓉帐,坐在镜前盯著自己
发如黑玉,灿烂的双瞳亮似繁星,她有一张艳美姝丽,令人屏息的脸蛋,茶靡谷内四季不缺的西域菜子养成了她这一身吹弹可破,丰润诱人的玲珑身躯,她是美艳无双的茶靡公主,令男人神颠倒的仙儿伦。
他已有妻室?那又怎么样?哼!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能及她美貌的一半?他是天下第一号大白痴,咬著红浅的朱唇,仙儿伦又举步冲向牢房。
茶靡谷位于大唐的边境胡胥山与西岳群山的山脚下,地形十分隐密险恶,要进入这谷还有一十分特殊的入口,入口前还有上任女王仙儿伦之母后所精心设计的重重陷阱与关卡;若非族人,乱闯者必死无疑。
茶靡谷大多是女人,只有守卫与苦力才用到男人,想传宗接代时,谷内女人合出去捉些年轻的男子回来“利用”完后,也许杀掉,也许留下来当苦力。所以,它几乎是个女儿国。
至于她们的祖先来自何处?恐怕连族内长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大约知道的是,她们似乎是苗疆与回纥人所混血的后裔。
在数代以前,天下大乱时逃至这世外桃源的谷中,从此,他们未曾踏出一步过。
茶靡谷内土壤肥沃,物产丰富,桑榆槿柘,树上结满甜美多汁的珍贵水果:田洼内种植佳蔬菜花,一望无。
比的人过著自给自足,无忧无虑的生活,她们非常服膺女王的
导;而上任女王帕玛,因年事已高,宣布退位,王位传给茶靡公主仙儿伦,只要她一找到王夫,马上登基为女王。
仙儿伦命婢女把冷青扬带入她的寝宫。
冷青扬被押入那以五色琉璃建筑而成的透明宫殿后,仙儿伦便对珊娃下令。
“解开他身上所有的锁链与脚镣。”
松绑?冷青扬心中一喜,立刻试著提气运功
“你别得意得太早,”仙儿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别忘了—你早被我下了寒蝉蛊,这种蛊毒还混了巫术在内,除了我,无人可解,未服下解葯前,你别说运功了,连跑步都有问题。”
一口气尚未提至胸前,冷青扬只觉五脏六肺化开,火烫过般火热痛苦他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一缕鲜血立刻涌出唇边。
“别白忙了。”仙儿伦微笑,走至他面前将一颗红色丹葯强塞入他口中,道:
“这只是分量极小的解葯,每三天,你必须服一颗才能活命。所以,冷青扬啊冷青扬,你则妄想逃了,就算你能逃出茶靡谷,没有定期服下解葯,你必定七孔流血,暴毙而死!”
仙儿伦残忍而得意地微笑。
她下令:“拉开。”
两名婢女立刻拉开一宽大的布幔,布幔后竟是一水气氤氲的大浴池,浴池纯以水晶打造,美丽非凡。
“退下!”仙儿伦又下令,所有的婢女全部退出。
寝宫内只剩她和冷青扬两个人。
她凑近冷青扬,挑逗似地抚著他帅气的脸庞“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才舍不得你死;刚才那一颗葯已给你足够的体力,现在你等著好好地享拭椿吧!”
仙儿伦走向大浴池,轻解罗衫,一件又一件终至一丝不挂。
抛给冷青扬一冶艳狐媚的笑容,仙儿伦步下浴池。
她对自己的身材是极有自信的—玲珑丰满,凹凸有致,白玉般的胴体风情万种,每一寸肌肤全充满了魅力与女人味她的确有令男人神颠倒,眷恋痴迷的本事。
被掳进谷内的男人,在见过仙儿伦艳若桃花的脸蛋及娥娜多姿的胴体后,莫不似得了失心疯般,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匍伏在她脚底,情愿一生永不出谷来陪伴她。
但仙儿伦是骄傲的,那些凡夫俗子她根本连瞄也懒得瞄一眼,她的男人,她的王夫必须卓绝出色,有令她心折的气魄,而冷青扬就是她誓死也要得到的男人。
温泉水滑洗凝脂,仙儿伦掬起水,洗涤自己健美丰满的身躯,水珠滚过她的酥胸,浑圆的大腿她妖娆地微笑她就不相信冷青扬抗拒得了她的诱惑。
浴后,她以一半透明的外袍随意披在自己身体上,眼含春意地步向冷青扬,靠在他身上娇嗲地问:
“如何?看得过瘾吗?”
如尊冰雕般,冷青扬动也不动,眼底满是冷冽的寒气、不屑与不齿;像碰到什么秽物般地推开仙儿伦。仙儿伦一怔随即想一刀杀了他。
她要杀了他!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见识过她引以为傲的身躯后,会用这么夷不屑的态度来对待她:更可恨的他眼底的厌恶不是故作姿态,不是强压情欲;他是真的轻视她放荡可笑的行为;并且毫无生理上的反应。
斌为茶靡公主的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混帐!你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仙儿伦扬起手“啪啪”
就刮下两巴掌,再以剑抵住他咽喉,怒喝:
“好!你有骨气,我马上就割断你的咽喉,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冷青扬冷峻讥诮地扫了她一眼,摆明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气势傲然不屈又危险慑人。
仙儿伦咬著牙,手的剑滑落至地,一半是因她根本下不了手,另一半是因她深深地受撼动且惧怕这种全身充满狂妄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导者,无言语,一个冷峻的眼神便足以令人惊心丧胆。
同时她又极强烈、极强烈地羡慕他的妻室,是多么幸福幸运的女人,竟拥有这尊贵男人完整无缺、永志不渝的爱,就算再美的国色天香送至他面前,他连看也不屑看一眼。
“我绝不会放你走的,绝不!”仙儿伦由齿缝中迸出:“我会以征服你、要你臣服在我脚底为毕生之志,不管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辈子我是和你耗上了。”
珊娃的声音由外面传来:“公主!鲍主”
“进来!”仙儿伦低吼。珊娃匆匆入内“公主,捉到一名妄想闯入者”
“这种事也有必要向我报告?”仙儿伦生气地挑起柳眉“被机关弄死了没?如果没死,补他一刀不就成了?”
“可是公主,来人竟能连闯过十八关,现在人躺在第十八关万箭穿心下。”
“十八关?”霎时,仙儿伦脸色一凝“人死了吗?”
“没有,一支箭划伤她的手臂,她摔至地上昏迷了。”珊娃道:“公主,要直接杀了她吗?”
“这”仙儿伦神情变得莫测高深,考虑半晌后道:“不,将人带来见我。”
可连闯十八关,太不可思议了,那十八道关卡关关巧夺天工,任人武功再好,不出三关铁死无疑,是她母后帕玛女王费了毕生精力设计而成,以来自中原的奇门遁甲为基础;再借重四川唐门来制造暗器、毒器连帕玛女王晚年也不敢贸然去试身手,闯那十八关要傲人的绝世武学及聪敏机智的灵活反应。
连仙儿伦也没有把握是否可通过那十八关,而谷内族人更是没人胆敢由那十八关出入,她们有事要进出谷底时,一定有女王的手谕,由人她们自另一出入口进出。
尤其最后一关“万箭穿心”人的脚若轻触地面,数万枝淬了毒的利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来,除非来人会飞,否则必死无疑,且浑身千疮百孔。
而今,竟有人能连连闯关而只受轻伤?仙儿伦对来人充满浓厚的兴趣,不管这人是男是女,必身怀人间罕见之绝学。
珊娃已押著闯入者进来了。
那人一身雪白衣棠,手臂被箭划破,渗出点点的血丝。
“是女的?”仙儿伦皱眉,下令:“蒙著面纱做什么?拿掉她的面纱!”
珊娃依命从事,瞬间,全大厅内—包括仙儿伦,均忍不住发出惊呼。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绝世容颜。
灵秀雅致、古典纤柔纵始昏迷,她的美仍令人惊心、失。
“湘竹?!”被两名婢女又扣上锁链的冷青扬在静默中迸出嘶吼“湘竹”挟著千金重般的锁链,他欲扑过来。
“别动,”仙儿伦立刻点住他的穴,他无法动弹;仙儿伦眼底已喷出浓烈的醋意“她是谁?为什么令你这么紧张?”
“放开她!”冷青扬粗嘎地狂吼。仙儿伦冷漠地盯著他“我明白了,这女人是你的心上人?或者她就是你的妻子?”
对她的话,冷青扬全置若罔闻,痛苦却灼然猛烈的痴迷目光紧紧地凝聚在湘竹昏迷的脸上,心如刀割,湘儿!他的湘儿!他用生命来爱的湘儿!
“不许你再看她!”仙儿伦尖锐地吼著,她嫉妒醋意冲天的嫉妒,这男人眼中的千情万爱与灼热爱意令她嫉恨得欲发狂,她还以为他是一座冰山,是无情与无欲的冰雕体,没想到对她不屑一顾的他竟会对这昏迷的女人有这么强烈的爱恋?
仙儿伦嫉妒欲死,更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唇畔浮起一诡矣邙残绘的笑意。
“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绝色!”仙儿伦不怀好意地审视湘竹的脸,又看向冷青扬,道:
“看来,你十分重视这个美人儿,如果我一刀杀了她,你心不心痛啊?”
青扬冰般的脸更加铁青“不许伤她,一丝也不许!”
“要我不伤她也可以,但看你怎么表现了。”仙儿伦意味深长的微笑,凑近冷青扬,轻佻地抚著他的脸:
“我知道,以你这死骡子脾气,就算杀了你,你也不会臣服于我,但,你绝舍不得这美人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对不对?”
冷青扬精锐的黑眸警戒地望着她,这妖女又想使出什么手段?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仙儿伦已欺身向昏迷的湘竹,由袖内取出一古怪的黑色小瓶,取出一粒似丹葯又非丹葯的东西,咬破自己手指,将丹葯沾著自己鲜血后,强行塞入湘竹口内。
葯一入湘竹口内,仙儿伦突然猛拍湘竹天灵盖,霎时,一阵怪异的白烟由湘竹唇内逸出。
“不不!住手”青扬疯狂凄厉地嘶吼,他知道那是什么下“寒蝉蛊”数天前,仙儿伦强对他下蛊时,便是用这步骤。
“别叫!我没一刀杀了她,你就该感谢我了。”仙儿伦冷冷道:“被下这种蛊死不了的,你身上不也有吗?只要每三天服下一颗解葯。当然,我给不给这美人儿解葯,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你要我怎么做?”冷青扬阴沉蛰猛地瞪著她。
被他一瞪,仙儿伦的脊背竟有一丝寒意,但她仍强自镇定道:
“当我的王夫!你没有第二条路,婚礼在十天后举行,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你就看你的湘竹妹妹七孔流血,暴毙而终吧!”
冷青扬眸中似有两把熊熊烈火,被捆绑的他,其狂猛未减的气势简直像一头暂时负伤的黑豹,随时随地会在下一瞬间扑上来撕碎她、毁灭她。
那险恶骇人的气势,简直可伤人于无形。
仙儿伦机伶伶她打了个冷颤,眼光不敢再和这危险的男人对峙下去,她以下令来掩饰她心中的惧意:
“来人!把这两人押下去,分别关在东牢与西牢,增派人手,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