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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蓝礌一怔,踉跄的往后跌了几步。
“我没有必要在这时候骗你,如果不是为了水玥,我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南天仇气的咬牙切齿。
想到水玥牺牲一切所换来的结果,他就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辜负水玥、又害水玥身心受创的混帐男人!
“她怎么了?”蓝礌追问。
南天仇深吸口气,缓住满肚子的火气。
“她体质本就偏弱,再加上挨饿、受寒,你认为她会变成怎么样?”水玥既伤心,又自责的存心伤害自己,就算她从小吃遍补葯,在这个时候也不管用了。
“她在哪里?”蓝礌追问。
“已经回云流宫了。”想到水玥,南天仇心疼的摇头:“云流宫宫规森严,就算水玥是宫主随身四婢之一,违抗了宫主之命,一样要受罚;而且,就因为她是四婢之一,明知故犯,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也不知道。”
爆主虽然仁慈,但面对云流宫众人,她也必须铁面无私。
上回雷玦至少完成了宫主之命,所以宫主可以法外施恩,成全她和石无过;但水玥呢?南天仇连想都不敢想。
“水玥”蓝礌什么都明白了,却也为时已晚。“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怕你一旦知情,她会连最后和你相处几天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不敢说。”水玥的执着会害了自己,但这却是她的真性情。
“水玥”蓝礌心痛的闭了闭眼,她怎么那么傻。
但如果水玥真的一开始?*党鍪登椋娜坊嵩独胨静换峤咏凰h居然那么了解他。
蓝礌心情一激动,气血翻腾的呕了出来。
南天仇见状立刻上前点住他胸口要穴,在他背后连拍数掌,顺了他的血气。到底他是水玥所深爱的男人,南天仇不可能真的对他做到狠绝。
“我要见水玥。”蓝礌气血一畅,立刻对南天仇道。
南天仇摇摇头。“你进不去云流宫的。”
“你可以带我去。”
“带你去?!”南天仇看着他“再让你伤水玥一次吗?”
“不会,我不会再伤害她。”想着水玥可能受的苦,蓝礌既心痛又自责。“我我爱她。”他爱她呀!
总算听到这句话了。南天仇松了口气,但神情可没半点放松,依旧冷峻。
“这句话,等你有机会见到水玥的时候,再自己对她说吧。”
白雪皑皑的祈连山群峰,终年少有人迹;然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入的人显得特别多。
南天仇还没见到宫主,就先看见了雷玦与石无过。
“天仇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雷玦一看到他赶回来,又见他带了个人,隐约猜到他去做了什么事。
“水玥呢?”
“她”雷玦叹了口气。“宫主下令以金针封住她体内真气,在吃下情丹后,关入思过崖。”
“情丹?!”南天仇脸色一变。他刻意不完全医好水玥的病,就是希望宫主能念在水玥病体未愈的份上,别惩罚的太重,想不到
“是水玥自愿的。”石无过看着那个“罪魁祸首”深思地道:“宫主还没有决定怎么定水玥的罪时,水玥就自愿服下情丹。”
“情丹是什么?”蓝礌愈听愈不对,愈听愈心慌。
“情丹是由一种上古异卉提炼而成,它不是一种致命的毒葯,却会让人生不如死。”南天仇说道:“尤其是心里存有思念、强烈情爱的人,每一动情,胸口便有如万根针刺,那种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蓝礌脸色一白。
“为什么?”水玥为什么要自愿受这种苦?
雷玦看着蓝礌,清楚地道:“水玥说,她不后悔爱上一个人,但她仍不该为了情爱而辜负宫主的托付,所以她愿意承担自己的选择,再苦她都甘愿。”
蓝礌震颤的几乎受不住。
水玥、水玥--他看向南天仇。
“我要见她。”
“等你见过宫主再说吧。”
南天仇将他带至大厅,然后入内禀告宫主。
以一方纱帘相隔,云流宫主缓缓出现在纱帘之后;隔着纱帐,只看得出云流宫主是名女子,一身素净白衣。
“宫主,他是定王爷,也是拥有白玉如意的人。”南天仇护守在一旁,同时点出双方的身分。
“我想见水玥。”蓝礌直接提出要求。
“敢问定王爷是以什么身分来此向本宫讨人?”她淡淡的反问,声音清雅细致,不可思议的年轻。
“水玥是为我而试凄。”
“如果水玥心中所系之人,也是令她痛苦的人,倒不如不见。”隐在纱帘后的回应依旧冷淡不已。
“如果,我也深爱着水玥呢?”
“一个爱水玥的男人,却让水玥在地牢里受寒、受冻;如果这就是爱,水玥该受的够了。”
云流宫主语气虽淡,却字字刺痛蓝礌。
“是我的错。”蓝礌坦言不讳。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云流宫主,他将永远见不到水玥。“是我误会了她,才错待了她。”
“水玥是云流宫的一分子,她为一个外人不守宫规,就必须接受宫规的处置;如果定王爷要的是水玥,那么就当水玥高攀不上王爷,王爷不必为一个无名孤女贬低自己的身分。”
“今生除了水玥,我不会再要任何女人。”蓝礌不卑不亢,不以尊贵的皇族身分强求。“我要见水玥、要她成为我的妻子,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带水玥离开这里。”
“在这里,就算你付出再多代价,水玥依然不属于你。本宫从不当水玥是样可以交换的物品。”她严辞声明。
表面上四婢是她的下属,但她对四婢的感情却从未以尊卑的身分相论。
蓝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要怎么做,我才能见到水玥?”
“你必须明白,水玥犯了错,就该接受宫规的惩处。云流宫宫规严明,就算本宫让你见到水玥,你与水玥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什么意思?”
南天仇在宫主的示意下解释:“依宫规,四堂之主与四婢的另一半必须是宫中之人,历代以来皆是如此,而你并非云流宫之人。水玥就是知道这点,才会选择短暂的相爱,不让你、也不让宫主为难。”
“她太傻。”他怎么可能丢得下她,尤其在知道水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时候,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错怪了她。
“如果我将白玉如意交给水玥,能不能就算水玥完成了任务,没有背叛云流宫?”蓝礌忽然问道。
纱帘后的眼神一闪。“你想替水玥免除罪刑?”
“是。”她沉吟不语。
“宫主,请网开一面。”南天仇单膝着地请求。
“天仇,你”“宫主,是属下保护不周、没能阻止水玥,才会让水玥陷得那么深,属下也有错。”对于几乎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护持着成长的水玥,南天仇不忍心见她再为这段情爱试凄。
云流宫主叹了口气。“好吧!”
“多谢宫主。”南天仇站了起来。
一旁的蓝礌听到水玥能不必再受罪,终于先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愿意成为云流宫的一分子,那么我能不能娶水玥?”他再问。
蓝礌话一说完,云流宫主与南天仇同时惊讶的看着他。
“你要加入云流宫?!”南天仇只希望他心甘情愿交出白玉如意,让水玥不必受到惩处,却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
“可以吗?”蓝礌直接看向那纱帘后的人。
云流宫主沉吟了一会儿。
“一旦入了云流宫,就必须受到宫规的限制,也必须遵守宫里的规范;你是堂堂一方王爷,当真要为了水玥放弃自己原来的逍遥自在?”
“我只求能和水玥相守。”蓝礌回道。
诚然的蓝眸里满是对水玥的爱意,令云流宫主感动了。
“水玥没有爱错人。”她低喃着,改了称呼:“蓝礌,你不后悔?”
“永远不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凡云流宫之人,绝不允许有人悔婚、变心,男女皆同;一旦娶了水玥,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停止疼爱她,就算有再大的误会,你也不能再错待她,你明白吗?”这是很明白的示警,也是为水玥的以后讨份保障。
“一次的误会已经够了,我不会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他与水玥之间,绝不要再有任何误解与距离。
“记住你现在的承诺。天仇,你带他去思过崖吧!”她将一瓶丹葯交给暗处的男子,便起身转入内室。
纱帘后蓦然闪出一道黑影,让人在来不及看清什么的时候,南天仇手上已经拿着那瓶丹葯;黑影来去无踪。
南天仇看向蓝礌“宫主已经答应你,我们去将水玥带下来。”
蓝礌点了点头,立刻跟着南天仇朝宫外的山峰走去。
群峰之中,就在云流宫后的崖壁之间,藏着一处洞穴;白天的时候,阳光照得进洞里,让洞里变得明亮、温暖,然而一入夜,山里头的寒气便全袭了进来,沁冷透骨。
蓝礌走到崖下时,已经体验到这个地方的特别,加上南天仇一路来的说明,他无法想象水玥在里头的模样。
“丹葯给你。水玥被金针封住的真气,你可以依我告诉你的方式替她拔除,不过带她下来后,最好到朱雀楼找我,我再替她诊脉。”不上去,是想让蓝礌和水玥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多谢。”蓝码说道。
“好好照顾水玥。”南天仇说完,便转身离开。
若没有足够的内功修为辅以轻功的灵巧,是绝对上不了洞口;蓝礌提起真气,足点几个纵掠后,攀上了思过崖上的山洞。
午后的山风已经带着些许寒意,蓝礌缓缓走进去,看见了洞里刻着一张石床,而石床上,是水玥摀住心口的痛楚模样。
“水玥。”他冲到石床旁,几乎是颤抖着将水玥扶了起来。
水玥昏昏沉沉的,感觉到有人在叫她,但她却不确定,想睁开眼看,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水玥、水玥,你醒醒。”蓝礌抱住她,望着她的模样焦急不已。若不是她还有一丝体温,蓝礌会以为她不、不会的。
水玥被摇晃的张开了眼。
“蓝礌?”她不可思议的低喃。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太思念他了,想着想着,她的眉头愈皱愈紧、贝齿咬的下唇红肿泛出血丝,胸口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刺痛。
“水玥,是我。”蓝礌心疼无比地叫唤,立刻倒出丹葯,想喂进她嘴里,解去她身上的情丹之苦,然而水玥却将齿关咬的太紧,他怎么也无法将丹葯喂进去。
“水玥,张开嘴,这是情丹的解葯。”
“蓝礌?”她看着他,眼神专注而贪婪。“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又想你、想的看见幻象了?!”
她伸出手,想真正去抚摸他,又怕一旦摸到他的脸,他便又会如泡影般消失,让她再度空欢一场。
“水玥!”他握住她的手,被她的自言自语揪疼了心。
她受这种苦到底多久了,居然连幻觉都有了,他一时的固执、不肯听她解释,却连累她试凄至此--
“水玥,是我,我来找你了,真的是我。”他连连说道,拉着她的手偎着自己温热的脸庞。
水玥一听,脸上浮现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虽然是假的,可是听到你来找我,我还是好高兴;蓝礌,我真的好想你--”她心口突地抽痛,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水玥!”
蓝礌一看她不对劲,立刻将丹葯含在嘴里咬碎,然后哺入她嘴里;接着依南天仇告诉他的方式,逼出水玥体内封穴的金针后,立刻扶起她,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冰凉的体内。
一个时辰后,蓝礌收回自己的内力,将水玥抱在怀里。
如果他没有赶来,水玥是不是就这么在这里试凄至死?一想到他可能永远失去她,蓝礌的手臂就不自觉得收紧。
她因为辜负了云流宫主而自责,因为让他伤心而难过、因为爱他而甘愿承受这种痛苦;水玥,你为什么那么傻?!
看着她,蓝礌的心不断发痛。
一会儿后,水玥低吟了声,缓缓张开眼。
“水玥?!”蓝礌欣喜地喊。
“蓝礌?”她不可置信地低喃,他不是她的幻觉?“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水玥贪婪的看着他。
“我来找你。”他轻吻着她的手指,深情地看着她。
“可是”水玥满是疑惑。
为什么一觉醒来,她所熟知的一切全变了?蓝礌不但来了,而且还对她那么亲密?
“南天仇来找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蓝礌心疼的看着她“为什么不把一切全告诉我,让我误会你?”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后来,我并没有解释的机会。”她神情黯然,想起他那时候的无情。
“你怪我对你太狠心了吗?”
水玥摇摇头。“是我隐瞒了你太多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会生气、会讨厌我、甚至是恨我,都是我活该。”
“水玥!”他心疼地喊,她居然这么责怪自己。“不是你的错,若不是我气昏了头,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还把你赶出王府,也不会让你这么伤心。若不是南天仇及时救了你,我不敢想象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水玥,原谅我的狠心,不要气我,好吗?”
“我没有气你。”水玥摇摇头,望着他,眼里只有一片无悔的深情。“只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南天仇带我来的,在来这里之前,我也见过你的宫主了。”
“宫主?”
“水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你不必再受罚,而我也成为云流宫的一分子;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
“嫁给我,永远不要再离开我。”蓝礌紧紧的拥着她。
“这.....”水玥迟疑着。
“你不爱我、不想与我相守了吗?”
“不是,只是”
“没有只是,只要答应我。”蓝礌强硬地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嫁给你、不要和你分开。”水玥轻道:“可是,宫规的限制,你的身分”
“什么限制都没有了,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蓝礌仔细的重复一次:“我已经成为云流宫的一分子。”
“怎么会?!”水玥惊讶的瞪大眼。
“很简单,我交出白玉如意,抵过你不能完成的任务;然后我答应成为云流宫的一分子、答应一辈子对你好、永不离分,要求宫主让你嫁给我,宫主也答应了。所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只除了你--还没点头。”蓝礌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怜爱的吻着她的额际。
他终于又可以拥着她,一辈子将她收在怀里。
“蓝礌,你你不怪我了吗?”
“不怪。”
“也不气我、不恨我了吗?”
“傻瓜,如果我还气你,怎么会来这里找你。”蓝礌轻抚着她的发,温柔的看着她。
“我真的可以嫁给你?!”水玥还不太敢相信,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她离开金陵城的时候,他明明恨她、不想再见她,而现在她好怕、好怕这只是一场太真实的梦。
“当然可以。”蓝礌深情又霸道地道:“你只可以选择嫁给我,否则就算用绑的,我也会把你绑上花轿。”
“我不是在作梦?”她突然露出一抹傻呼呼的笑。
“当然不是。”他的语气再肯定不过,握着她的手,摸向自己。“我是真实的,你感觉不到我吗?”
“我”她无限依恋的望着他,偏偏眼睛让泪水模糊了,愈想看清楚他,就愈看不清楚。
不过,一道烫热的气息彻底粉碎了她的不可置信。
蓝礌狂烈的吻着她,她的唇,就如记忆中一样柔软,在缝缓至深处时,轻浅的呼息混合着喜悦的颤抖。
“这样还不相信吗?”他粗嘎地道,努力抑住体内因这一吻所引起的欲潮。
“蓝礌蓝礌!”她先是轻唤,而后激动的抱住他,眼泪扑簌簌的直流。
“别哭、水玥别哭--”蓝礌低语安慰着她,但水玥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来不及擦的泪水全流进了蓝礌怀里。
好一会儿,水玥才打着嗝、慢慢的缓住了泪。
“爱哭的水玥。”他取笑着,扶起她泪痕斑斑的脸庞,轻拭着她的泪。
“我爱哭你就不要不要我了吗?”水玥抽抽噎噎的询问。
“不是,是你只能在我怀里哭,不许投向别人的怀抱。”他虽霸道的命令,却是笑吻着她的唇。
“咳、咳。”
洞口突然传来的打扰让水玥立刻回了神,羞的把脸藏进蓝礌怀里,根本不敢看是谁来了。
“蓝礌,原来你早就救了水玥,那也不赶紧把人给带下崖,害我们三个还担心的爬上来看你们到底有没有事。”说话的是石无过,早知道他们没事,他就拉着担心的雷玦到一旁快活去了。
南天仇原本只是想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没想到蓝礌就这么“粘”在这里,没下去了;结果雷玦、石无过,还把他硬拉来察看,就是担心水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不过,蓝礌可没把他们的抱怨听进耳里。
“水玥,我们也该下去了。”他轻柔的对着怀里的人道。
“嗯。”水玥点点头,红着脸要走下来,结果蓝礌却是拦腰将她整个抱起来,害水玥吓得赶紧抓住他的肩膀。
蓝礌就这么抱着水玥走过他们面前,然后提气掠下山崖,放他们三个人在洞口做人形雕像。
“他就这么走了?!”石无过看呆了。
南天仇笑着摇摇头,也准备离开。正当他们三个自讨没趣的也准备下崖时,崖下却传来蓝礌的声音。
“谢谢你们让我和水玥重逢,不过我和水玥还需要多一点时间相处,请别来打扰我们。”
听到这些话,三个人当场又呆住。
“对了,水玥没事,你们可以放心。”补完这一句,崖下就没了蓝礌和水玥的身影。
洞口的三人接连下了崖,还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王爷也太重色轻“恩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