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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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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夜里,气温寒冷,但觉瑛的寝室里面却温暖异常。阿玛怕她冻到,命人摆了好多火盆在她屋里,原本还安排了丫鬟睡在她床旁,就怕再度发生绑架之事。但觉瑛坚持反对,不肯让丫鬟睡在她床旁。这么冷的天,她当过丫鬟所以知道,那可是苦差事。

    忙碌了一天,觉瑛可以说是体力透支了,躺在温暖的被褥间,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约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碰触落在她额头。她轻轻地叹息,将脸转个方向,偎进那温暖的掌中。

    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的齐尔勒,看到她那无心的反应,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没事了。

    亲眼看到她,碰触到她,知道她烧也退了,他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已经多日不曾睡好。

    扁是想到她摔落水井的那一幕,他就恶梦连连。怎样都想象不到,人命也可以如此脆弱,一个闪失,就可能会天人永隔。

    而如今,看她安然而平静地偎在他掌中休憩,他的心终于踏实了,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怀抱感恩。他就站在床边,就着微弱的烛光细看着她处于睡梦中的容颜,用他热烈而温柔的眼神,细细描绘她的五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瑛翻了个身,脸颊却因为失去习惯的温暖来源而恍惚着醒来。

    她睁开迷蒙的眼,在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前,已经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齐尔勒?”她柔声唤着。

    他的心一烫,此刻才知道自己多怀念她喊他名字的音调。

    “是我。你阿玛不准我见你,但我非得亲眼确认不可。身子还好吗?”他压低声音,其实内心激动,克制着想马上拥抱她入怀的冲动。

    觉瑛惊呼一声坐起,摸了摸他的一身暗沉衣料。“你翻墙进来的?”

    “如果你别告诉你阿玛,我就承认。”他苦笑,试看转移自己焦点,以免自己突兀的动作吓到了她。

    觉瑛赶紧起身下床,将炭火盆挪近一点。“外头那么冷,你还翻墙?快,取取暖,你衣服都是冰的。”

    “别忙了,我很好。”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忙碌。“即便自己已经被我害得这样,你还是一心关心着我,是吧?”齐尔勒感动地说,语气里满是思念与牵挂。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眷恋着她的小手在自己掌中的感觉。

    “我哪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的手指与他交握,像是某种保证一样。“我已经都想起来了,白天时因为忽然回复记忆,太惦记阿玛,这才冲动地离府,给你添麻烦了。”她说着将他拉到床畔坐下,顺手拉了棉被一角盖住他。然后她的手再被握住,只是这次是在棉被底下。她透过烛光看他,他的眼眸深沉难懂,但是屋子内的亲密氛围却相当浓稠。

    “我了解。原本从宫里回来,我也打算过府请你阿玛去看看你,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回复记忆,自己回府了。不过这实在太过莽撞,你好歹让人帮你备轿。”两座王府之间骑马不远,但是走起路来可不近。加上她身子虚弱,真不敢想象她居然打算用走的。

    “是我太冲动了。我只要想到阿玛不知道有多担心,就紧张极了。你不知道,我小妹在小时候被阿玛带出去,曾经走失过,花了十几年才找回来,我阿玛受不住再丢一个女儿的。”觉瑛激动地说。

    “嗯,我都理解。”他点了点头,眼中第一次浮现了愧疚。

    觉瑛端坐在床上,看他僵硬地坐在床畔,目光却不看向自己,她觉得哥隆,眼前的齐尔勒好像有话想说,一脸沉重的模样。

    “有话跟我说吗?”觉瑛细声问,手指再度与他交握。

    齐尔勒点了点头。“我想跟你说个故事。”他的声音有点哑,彷佛要开这口是很艰困的。他的眼底有着压抑的苦痛痕迹,让她京诧地盯着他,目光不曾稍离。

    “好呀,你说。”她平静地说,眼神却温暖而坚定地停驻在他脸上。

    “我十九岁时娶了一个妻子,当时我还是个贝勒,我阿玛庄亲王依然健在。那一年我额娘过世,府里冷清,阿玛就做主让我娶了雅嘉格格。那几年西南藩属相当不安定,皇上屡次派我亲自去西南处理问题,每次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成亲一年,我待在王府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个月”齐尔勒语气尽量清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要掏出自己的过往已经够难,如果不能假装平静,他怕不能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说清楚。但是他起码欠她一个解释,或许这不能掩盖他误解她的过错,但他还是想坦白,以获得她的谅解。虽然她从刚才到现在,不曾给他坏脸色,也不曾怪过他。可是他却觉得不安。

    觉瑛不知道他怎么会提起自己的往事,他从来不主动谈的,她也因此从不过问。只是既然此刻他主动谈起,她就安静地听。

    “雅嘉虽然曾经对我表示过不满,但我实在没办法撒手不管。一旦我撒手,这关系到朝廷的皇权问题,我不能辜负信任我的皇兄。我们夫妻的关系越来越恶化,可以说冷淡到家陌生人一样。有天,我回府,撞见了雅嘉跟我阿玛抱在一起。我不说一语,径自回房。”他虽然刻意放淡语气,但眼底的痛楚还是骗不了人。

    她轻抽口气,没想到前福晋与老王爷的暧昧关系是真的。

    “然后呢?”她忍不住问。

    “我阿玛连解释都不曾。阿玛是个严厉的人,跟我并不亲近。可能在他来说没必要跟自己的儿子解释什么,他有他当阿玛的尊严。”齐尔勒苦涩的说。

    “可是不管怎样是他行为有所逾越,就算说是误会也好,是安慰也罢,总得有个说法。那雅嘉格格呢?她总不能不见你吧?”觉瑛无法想象他们家的亲子关系竟然是如此陌生,在恂勤郡王府,父母与儿女的感情都相当融洽,彼此关心。

    莫怪齐尔勒眼底总是有着深深的孤独,如果亲人都这样对待他,那有亲人还比没亲人惨。

    “雅嘉生气地责备我,说是因为我长年不在家,根本就不关心她,她才会这样的。她说她该嫁的其实是我阿玛,好歹我阿玛是个亲王,还是王府里真正的掌权者。”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出出格的行为还不够,还说话伤害你?听了真教人生气!”觉瑛真的很不以为然,不管雅嘉格格跟庄亲王问的暖昧是真有其事,还是一场误会,她那刻意要伤害齐尔勒的企图是非常明显的。

    “可能也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被仆人看到了,所以后来阿玛跟雅嘉过世后,才会有那样的传言。”他拢紧双眉。

    “说你杀妻弑父的传言?”她问。

    “你知道?”他讶异地看向她。

    “我在下人房生活过,怎么可能有流言没听过。”她看到他神色间出现一丝紧绷,随即开口,不愿折磨他。“我知道不会是你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你想杀人,也会在众目之下,不可能在荒郊野外,将老王爷跟前福晋的马车推进山沟里。”

    一时之间,齐尔勒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我,我却没能在关键时刻选择相信你。觉瑛,我深深地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觉瑛跪坐起来,伸手圈抱住他的肩膀,然后将脸靠在他胸口,无言地给他安慰。

    齐尔勒伸手圈住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搂靠在怀中。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差点要落下男儿泪了。

    “我的确没有杀他们,当我听到消息说他们出了意外,赶到时,在翻覆的马车中的他们两人已经断气了。雅嘉甚至已经怀孕,我连是谁的孩子都不清楚。这事情就这样被压下来,我不想这两人到死了还要背负丑闻。”他一口气把故事全给说完了。

    “雅嘉格格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或者只是故意说来气你,这一点你永远不会知道了。就像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也只能随着岁月掩埋了。”她靠着他。“不要再记得那些伤痛的往事,以后只要看着我就好。我阿玛说我的眼神很平静,能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你若觉得痛苦,就看着我,我会安慰你。”

    他捧住她的脸。“你确实有股安定的力量,不然我不会从第一次看见你时就被你的目光吸引,也不会爱上如此聪慧的你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你说了这么一个故事,是想要替你自己道歉吗?因为误会了我?因为这件事让你无法相信人,也因此在重要的时刻选择不信任我。这是你说这故事的用意吧?”

    他听了叹了口气。“你实在善解人心,但这么难堪的结论应该让我自己来,是我自己罪有应得。从你跌下井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深恶痛绝。既然已经爱上你,为何还要被往事给纠缠住,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偏偏这苦果却是你来尝,这一点道理都没有,”

    “跌下井只是意外,又不是你害的。”她倒是大方,不想他再折磨自己。这些年他已经困在过往的伤痛中太久了,她不想他再被困住。

    “可你阿玛不可能这样想。皇上已经淮了我们的婚事,但是想过你阿玛这关,我看是难了。不如我请皇上直接指婚”

    “万万不可!”觉瑛赶紧说。

    “为何?”他诧异地问。

    觉瑛苦笑。“我的小妹豫璃嫁给了雷亲王府的二贝勒霍济格,这事情你知道吧?”

    “霍济格是皇祖母的外孙,与我在辈分上来说是表兄弟,我见过他几次。”齐尔勒说。

    “当时霍济格就让皇太后下旨指婚,我阿玛不肯接受霍济格,一度都想抗旨。所以你若请皇上指了婚,万一把我阿玛惹毛了,恐怕事情会重演。”觉瑛苦恼地说。

    “天哪,皇祖母下旨,王爷还想抗旨?”齐尔勒觉得头快裂了。“我从来不知道你阿玛是这么有个性的人,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古板,我们还常在皇上面前因意见相左而争执不下。”霍济格不管为了什么不被王爷喜欢,起码他还没有把王爷的格格当奴婢使唤。这样都很难娶到妻子了,那么看来他的前途恐怕只会更加坎坷。

    觉瑛忍不住一笑。“阿玛还说你做事狂妄,毛都没长齐就自以为是。”

    “他现在恐怕更不喜欢我了。”齐尔勒苦笑。“怎么办?那我要多久才能把你娶进门?我的福晋哪。”

    “如果阿玛不答应,你怎么办?”觉瑛也预想得到,想要阿玛答应这婚事,恐怕一时半刻是无法成功的。

    “只好每晚当宵小了,还能怎么办?”他懊恼地将她搂抱着,不肯放开她。

    “你还想翻墙哪?很冷耶,不然我偷偷开后门给你进来?”觉瑛被压在被褥之间,带着笑意地问。

    “我是男人耶,岂可偷偷摸摸”齐尔勒说到此,低吼了一声。“翻墙也是偷偷摸摸,这我知道。那你有没有其它对策?霍济格当初是怎么让你阿玛答应他娶你妹妹的?”

    “这个呀”

    “快告诉我!”两人的声音在温暖的被榻问回荡,外面开始下起了雪,屋内却是一片温暖。两个人圈抱在一起,围着一床被子,细声呢喃、情话缠绵皆在这一方天地间。

    齐尔勒难得“不耻下问”去雷亲王府找了霍济格贝勒,跟他讨教“娶妻秘诀。”没想到霍济格给他的建议,居然短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展露真心给王爷看?”齐尔勒边走近恂勤郡王府,边琢磨着这句话。

    这几日,他可以说是天天上王府来,可是王爷从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他,何曾受过这等气。但是他确实是得罪了觉瑛的阿玛,现在不管王爷的脸色再差,他也得一概承受。

    “我是齐尔勒,求见王爷。”齐尔勒照过去几日惯例,站在门口就朝仆人直接说。

    仆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把人请进偏厅。

    “来,把东西搬进来,别弄坏了。”齐尔勒指挥着带来的一干人等,那几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堆的礼物。

    “这是做什么?”恂勤郡王一踏进偏厅,忍不住就嚷道。

    “啊!王爷。”齐尔勒转过身来。“这些是送给觉瑛的礼物,我知道王爷不准我见觉瑛,但礼物总是礼物,拜托王爷帮我转交。这些都是觉瑛喜爱的书,大部分是小说,都是坊间最受欢迎的。当然我很想亲自带她去挑,可王爷肯定不肯,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改,把书都给搬来了。不便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书?还送书!况且还这么多。”王爷老眼一瞪。“你昨天送来的那本啥鬼书,让觉瑛一看到就哭,你竟然还敢送书来?你是赚她哭得不够吗?”王爷口中的那本鬼书,正是水月集。

    他也不知道那本水月集有什么了不起,他问了仆人,说是坊间流行的绝版书。觉瑛一接过他转交的书本,眼眶就红了,然后抱着那本书不肯放,又哭又笑的,害得他这个做阿玛的,心跟着一下子缩、一下子放的。

    看到女儿被这个浑小子如此牵动着情绪,让他唏嘘不已。如果按照他的意见,老早禁止齐尔勒踏进王府了。虽然这小子每天都往自己府里跑,一下子找他喝茶,一下子说要禀告查办刺赤特的进度,不管他怎么瞪都瞪不走,但他还是不肯让两人见面,而这小子倒是不曾有要放弃的迹象。

    “她哭了吗?”齐尔勒抿嘴笑了笑。“那本书对她跟我来说,都是一个纪念。”

    “你还笑!”王爷不爽地瞪着他。

    “王爷,这些书麻烦你转交给觉瑛,还有这个。”他递上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物件。

    “这又什么东西?我得先看过。”王爷可不想再看觉瑛落泪,说着就掀开帕子,里面却是一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发钗了。“这种东西觉瑛很多,比这好看的比比皆是,你拿回去吧!”

    “此钗对觉瑛意义不凡,她为了它”齐尔勒的辩白还没能说完,一个女性的柔美嗓音就打断了这些对话。

    “阿玛,”觉瑛从内室走了出来,目光与他的相遇,彼此纠缠了好半响,这才转身面对自己的阿玛。“这是给我的?”她的唇边漾起一抹笑,捧着那发钗的样子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你怎么找到的?不是掉进井里了吗?”

    齐尔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我让人把井水提干了,亲自下去找的。但你以后可不能再为了它冒脸了,懂吗?”

    “谢谢你!”觉瑛笑了,开心地将发钗插回发里去。

    “嗯,小事。”他目光离不开她脸上那朵温温宛宛的笑容,若不是王爷在此,他真想一把将她抱起。

    “嗯哼!”王爷赶紧清了清喉咙,看到那小子笑得那么恶心,他就觉得刺眼。认识齐尔勒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知道这小子也有温柔的一面。不得不说他的觉瑛真是魅力无穷哪!“你可以走了。来人,送客!”

    “王爷!”齐尔勒急了,他一见到觉瑛,更感觉到分离的痛苦,赶紧拉住王爷的袖子。“我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很多都不合王爷的眼,但我是真的喜欢觉瑛、深爱着她。王爷自然认为我没这资格,觉瑛确实很美好,美好得我配不上。但是请王爷看在我一片真心分上,给我一个机会!”

    “齐尔勒”觉瑛动容地看着他,知道他会把身段放得这么软,完全是因为爱她。

    “你这小子,别以为来软的我就会吃!”王爷挥开袖子,撇过头去。

    没想到齐尔勒却不管他的拒绝,拉起长袍就地跪下。“请王爷成全!”

    众人齐齐倒抽了口气。尊贵的皇亲、堂堂郡王,居然就在这偏厅给王爷下跪,一切就为了他们家格格。此时众仆人的心也已经跟着觉瑛倒向齐尔勒了。

    王爷一脸错愕,断想不到齐尔勒竟然真的跪下了。

    “阿玛,”觉瑛看了鼻都酸了,走到齐尔勒身边,也跟着跪下。

    “你做什么!你跟着跪什么跪?要跪也是他跪!”王爷心疼地想拉起觉瑛,但觉瑛抿着嘴光是掉泪,执意不肯起来。

    “拜托王爷成全。”齐尔勒赶紧再加把劲。

    然后一屋子仆人的期待目光通通停在王爷脸上,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牙认了!

    “我给你机会与觉瑛来往,但所有见面都必须我同意,不能私自带她出门。如有违背,我马上禁止你再踏进王府大门一步,懂吗?”王爷气恼地妥协了。

    那小子肯下跪已经够震撼人了,觉瑛还硬要跟着跪,那他还能有什么筹码?看到女儿的心根本就在那个臭小子身上,他这个做阿玛的再坚持,也还是有底限。谁让他是个疼女儿的阿玛呢!

    “谢王爷!”齐尔勒赶紧将觉瑛扶起。

    “好,今天见都见过了,你先回去,改日再来。”王爷走到两人中间,硬把齐尔勒挤开。

    齐尔勒太开心了,半点都不生气。“那觉瑛,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多吃一点,长点肉。”

    “嗯。雪融了路滑,小心骑马。”她细声交代。

    王爷翻了翻白眼,真是受不了。为何他的女儿都要爱上这种让他生气的家伙?这些臭小子到底哪里值得得到他的宝贝?

    哼!

    表面上,恂勤郡王在齐尔勒面前是得到了优势。毕竟齐尔勒想娶他的女儿,不规矩一点,怎么能娶到?

    可是事实上,王爷真的觉得快要发疯了。

    齐尔勒那小子每天报到,让他想出府办事都怕给了那小子空档,日日被绑在府里。而且齐尔勒每日报到的时间还一天早过一天,且还坚持遵守约定,所以得先见过他才能见觉瑛。害得他得越来越早起床,这几日天气又冷,简直是种折磨。

    但王爷也不是好解决的角色,他规定齐尔勒下午才能出现,中午以前一律不得放此人进府。看到仆人那同情的眼神,王爷只能大叹这臭小子收买人心的速度挺快的。

    觉瑛的身子在家人跟齐尔勒的照料下,终于完全恢复了。刺赤特被判了刑关入大牢,就连合谋的李嬷嬷也难逃制裁,一起入狱了。

    最近,王爷终于肯让觉瑛出门,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但是齐尔勒已经很开心了。

    这日近午时,豫璃格格回到娘家,一道门就朝阿玛抱怨。“阿玛,咱们府里大门平常不是都开着,只是派人把守,今天怎么关得紧紧的,我还在门外敲了好久,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老脸微微一红。“那是为了避免闲杂人等随意闯入府,所以我让人戒备谨慎一点。”

    “喔,是为了齐尔勒王爷吧?”豫璃笑笑地勾住阿玛的手臂。“阿玛,都已经两个月了,你还不答应啊?我瞧齐尔勒人不错啊,对四姊很好,他还去跟霍济格请教娶妻秘诀,你看他多有诚意!”

    “才两个月,我还想多观察观察这小子。”王爷最近确实有软化的迹象,但他自己是不会承认。

    “好吧,可怜的齐尔勒,”豫璃叹了口气。“我找四姊去了。”

    “觉瑛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好,早上常睡迟了。你们姊妹俩要好,帮阿玛问问。如果不舒服,还是得找大夫来诊治。”王爷有点担忧地说。

    “常睡迟了?”豫璃愣了一下。“四姊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王爷紧张地问。

    “怀孕了吧!”豫璃把话低声说完。

    “不可能!”王爷脸色变了又变,红着老脸说:“我把那小子看得很紧,不可能有机会!”

    豫璃笑了笑。“阿玛,你觉得对练过功夫的人来说,咱们府里的围墙很高吗?”因为有过经验,豫璃知道围墙根本挡不住有心要见面的情人,以前霍济格还不是这样!

    王爷瞅然变色。“这你去请大夫来,小心一点,不可声张。”

    半个时辰之后,王爷咆哮的声音划破王府上空。

    “我要杀了那小子,我要杀了他!”王爷的老嗓差点没掀掉屋顶。

    豫璃将阿玛拉到旁边,递了杯茶给他。“阿玛,小声点,别让四姊听到了。大夫也说了,她现在不能受到惊吓。”

    刚刚大夫过府,诊断出觉瑛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也就是说她才刚回王府住,就怀上孩子了。

    王爷脸色变了又变,但可不敢在觉瑛面前吼叫,忍到出了觉瑛居住的院落,才气吼着

    “我是气那小子,给我来阴的,”王爷咬牙骂道,臭小子手脚未免也太快了,居然觉瑛刚回来,他就这小子真坏死!

    豫璃噗哧一笑。“阿玛,皇祖母今天会召我进宫,询问我关于两家婚事。皇祖母其实很希望能替齐尔勒跟觉瑛指婚。阿玛说,皇祖母如果问我意见,我该怎么答?”

    王爷鼻孔都快喷火了。“我让他娶!娶了再宰了那小子。觉瑛成了寡妇,照样可以住在娘家。”这下子连气话都出口了。

    “可是应该没办法住娘家,因为如果齐尔勒不在了,那四姊肚子里的就会是新任的王爷。怎么说都是皇亲,不可能养在我们府里的。”豫璃还一脸认真地说。

    王爷瞪了女儿一眼。

    豫璃格格笑出声。“我去跟四姊说阿玛答应了喔!”

    王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完全被打败了。

    全书完

    编注:*豫璃格格与霍济格的缠绵情事,请看釆花793大清船王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