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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其实有点慌乱,心头也有些沉重,还有一种茫然无措之感。
蓬莱山离京都并不太远,只需坐两天的马车就能抵达。
沿途有御道行宫,因此路上的吃宿和歇息并不成问题。
翌日的傍晚,这一浩浩荡荡的车马终于相继抵达了蓬莱山行宫。
甫一下马车,大家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纷纷赞叹。
蓬莱山是连绵的山脉,因山上时常云雾缭绕像仙境似的,所以被大齐人称为蓬莱山。
此刻,哪怕是傍晚,群山上依旧有流动的浮云,听闻顺宣帝格外喜欢这里,因为有人说这蓬莱山上的云雾乃是龙气,朝廷最稳定的那些年,顺宣帝几乎年年都要来蓬莱山狩猎。
无论是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这里都是绝佳的狩猎场。
群山绵延,水草茂密,鸟兽繁复,还有鹿鸣呦呦声,猛兽嘶吼声随着风声传入耳里……
被群山包裹的行宫,琼楼巍峨,楼宇鳞次栉比,秋冬季节的晚霞打在高檐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潋滟的光泽。
行宫在顺宣帝抵达之前,已布置妥当,只见羽林兵士衣甲鲜明而立,手执闪烁白刃,鼓声号角齐鸣,旌旗蔽日。
随着帝王的御驾到来,这座空置了近四年的行宫再次热闹起来。
如裴筠所说,行宫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像她们这种年轻的公子贵女自然都是住帐篷了。
行宫建在地势平坦的南向,东西两侧是猎场,大大小小的帷帐依着行宫而设。
翩翩与楚菡儿、裴筠三人住在同一个帐篷里。
此次,工部在东西之间的空地上搭建了高台,以供君臣行赏、宴饮、招待贵宾用。
所谓围猎,就是按照行军的方针,将猎场四面合围,缩小范围圈,把野兽驱逐至一处,然后再进行打猎,这样不仅保留了狩猎的野趣,还能保证王公大臣贵妇女眷的安全。
比如东边的猎场就被围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十公里的巨大猎圈,这个猎圈里各种猛兽都有。
而西边的猎场则被围成了一个直径为五公里的小型猎圈,里面是食草的鹿、野兔、野鸡、野鸭等,这个猎圈是供女眷和年龄尚小的公子姑娘们耍乐玩的。
顺宣帝有意在蒙古、东罗等部落的首领面前展示大齐的威力,便命西北来的武将们、各世家的青年子侄们前去打猎,并设了三甲赏赐。
谁猎的猛兽最多,头等奖可获得顺宣帝的金腰带一根,二等奖则可奖一年官俸,三等奖则可在庆功宴上与帝妃同饮。
在场的青年们无不欢欣受鼓舞,以期能在狩猎上崭露头角,得帝王赏识。
不一会,营帐里年轻勇猛着骑装的青年们纷纷挽弓牵马,结伴出发,往东猎场的深山处而去。
这种千骑出围、旌旗招展的畋猎盛景无不彰显着大齐的威武霸气。
裴筠、楚菡儿和燕翩翩则同其他的贵女和小公子们一道,在西边的小猎圈里骑马射猎。
翩翩已有近四年没有骑过马了,一时感觉生疏无比,好在基础在,她略略和马儿亲近了会,很快也就找到感觉了。
她的马技其实还不错,以前燕鸣成教过她骑马的技艺,也经常带她出去野猎,所以对打猎谈不上陌生。
头两天玩的确实很兴奋,和楚菡儿、裴筠等人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那些小兔、麋鹿、野鸡没什么攻击性,被她们追赶得四处乱蹿,箭矢频频落在这些食草的小野兽身上,一时猎场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话说这个猎场里,除了贵女们,还有不少小公子们,大多为京都权贵的子孙,此番带过来一同玩耍的,不少人的年龄和裴湃一般大。
翩翩注意到了,其中有一个男孩与那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公子们不大一样,他身边仅有一个仆人跟着,不像其他小公子们,身边围绕着三五个丫鬟婆子侍从,一会喂水,一会擦汗、打猎的时候又看管得极紧,生怕有个闪失。
而这个小公子肤色微黑,年龄约莫七八岁,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虽不华贵却很是整洁。
这些倒罢了,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公子的骑射技艺十分出彩,不一会便猎得了许多小动物,在一众小公子哥当中十分出风头。
这小子玩了半晌,就跳下马,兴致缺缺地对身边的仆从道:“没劲,这些猎物应该都被喂过药了,绵软不说,还反应迟钝,一点野性也无,我真该和爹爹去东边的猎场打猛兽去。”
接着,又用一副小大人似的口吻谈起道:“算了,我去玩投壶了。”
那仆从连忙随在其后。
翩翩连着打了好几天的猎,刚开始的兴奋劲一过,也觉得没啥意思了。
再一个,虽然有裴湛提前备好的软垫,但骑马多了,大腿内侧依旧被磨得破了皮,感觉火辣辣的疼,因此翩翩这几天只打算在营帐里好好休息几天,顶多到营帐附近转悠转悠。
楚菡儿和裴筠则找那些相熟的闺秀一同玩去了,毕竟除了打猎,这里还有其他的活动,比如白日里可举行射箭、打锤丸、踢蹴鞠等游戏,晚上可以小群体举行烧烤、猜字谜等游戏,根本就不会觉得无聊。
翩翩很是喜欢安静的独处,也不觉得无聊。
这日,她和翠玉走至一条冰冻的河堤旁,河堤旁有一处空地,她看见三五个华服小公子围着一个同龄男孩,正在吵嚷着什么。
空地旁放着一只青铜贯耳壶,地上散着十来支箭矢。
翩翩和翠玉走近了些,打眼一瞧,嗬,中间那男孩不就是前几日在猎场猎得猎物最多,骑射技艺最佳的那个么?
只听那男孩大声嚷道:“你们做什么,让开!投壶输了耍赖,还不让我回营帐?”
其他几个男孩面面相觑,领头的男孩约莫十岁,他推了一把那男孩:“我告诉你,这几天少出风头,不然……不然我让我爹爹治你爹的罪!”
中间那男孩一把甩开那领头男孩的手,气呼呼道:“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哥,打猎打不赢我,投壶也赢不了我,不感到惭愧不说,还敢在这威胁我?”
另一胖乎乎的男孩嗤笑道:“少在我们京都耍威风,趁早滚回你们那西北蛮荒之地去。”
中间男孩毕竟年龄小,听到这话眼眶都有些发红,捏紧小拳头道:“哼!你以为我喜欢京都呢!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西北才好玩呢!我们西北的孩子个个都比你们勇敢,你们就会欺负人!”
那个领头的男孩又笑了:“欺负你怎么了?就欺负你这个没娘的孩子!我娘说了,你爹就是个......什么来着?克......对,克妻命,不仅把你娘克死了,后面接连克了你两个未过门的娘,你这辈子就注定没娘!”
说完,其他几人笑做一团。
那男孩这下是真的愤怒了,红着眼“啊”的一声,朝那领头的男孩扑去。
那男孩还正嘲笑着,一个不防,就被人扑倒在地,发出了“哎哟”之声。
其他几个男孩见状,忙上前,拉架的拉架,助威的助威,场面乱做一团。
翩翩和翠玉见状,忙上前,翩翩大声喊道:“住手!前面有巡逻的侍卫来了!”
这群孩子们才被唬住了。
那来自西北的男孩也住了手,被压在他身下的领头男孩见状,一把推开他,威胁道:“你等着!”一溜烟跑了。
翩翩和翠玉上前,将这男孩扶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沙。
男孩穿着一件蓝布棉袍,袖口有点磨损,但却十分整洁,衣裳的领口上绣着简单的松竹图案,有一种质朴的美。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斜面上也有磨损了,不过能看出做工很是精致。
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的胸前挂着一串奇形怪状的颈饰,看那造型,像是……兽牙兽骨。
他的脸蛋微黑,却不影响他的俊秀,一双眼睛亮若星辰,鼻梁微挺,嘴角上翘,显得倔强又可爱。
翩翩微蹲着身子,笑着看他:“你来自西北?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原本是带着警惕心的,他抬头看了看翩翩,就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