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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和煦的阳光,显得特别灿烂,绿树红花,处处生机勃勃。平坦的官道上,一支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赶着路。一车车的货物,随着木轮滚滚而行,在货车附近,全是身穿轻甲的官兵,还有一些骑马行在外围。
这一支大部队,便是兵部侍郎季东行率领的运输部队。他们就快抵达益州。季东行一身轻铠,腰配长刀,骑着一匹高大的俊马,威风凛凛。
艳阳高照,正值晌午,春天的日光不像夏天那般毒辣,似母亲轻柔地抚摩爱儿,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好不舒服。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个传令兵远远地奔驰而来,扬起尘土。很快,那传令兵靠近季东行,便一个翻身下马,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见他单膝跪地,高声道:“报!前方已是益州城,钦差大臣楚大人已带人迎接于城门!”
“嗯!传令下去,加快脚步!”季东行沉声命令道。
“是!大人!”传令兵领命口而去。
季东行望着前进的方向,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只是其中有着一股冷意
楚非云与郑寅清、音井严、王君豪、古随风四人带着一些官兵等在城门口,一会等季东行的运输部队来了后,还要带领他们将货物运至城内。杨清风已经安排了地方,以放置运输来的粮食。
季东行见楚非云大踏步上前,也不能怠慢,毕竟从名义上来说,楚非云的官位虽没实权却代表着皇上。于是他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道:“有劳楚大人迎接!”
“不必客气!季大人为灾区百姓运来粮食和赈灾银款,才是真正辛苦,我做这么点小事,也是应该的!”楚非云面含微笑,淡淡道。
季东行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劳烦楚大人了,不知是否可以进城了?”
“当然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一切,犒劳大伙!”楚非云还是一脸无可挑剔的笑容,真诚地道。
季东行没什么感觉,其他副将还有一切听见楚非云之话的小兵们则是大为开心,原本就对楚非云这个清正廉洁的钦差很是佩服,现在更是加深了好感。一旁几位副将,都是满脸笑容,客气地与楚非云打招呼。郑寅清上前,帮楚非云与这些人交谈几句,也就是打几句官腔,接着便和音井严等人一起领着大队进城。楚非云和季东行是这里最高职位的官,自然他二人并肩而行。
“季大人,我有些事想单独与你谈谈,不知季大人方便吗?”楚非云淡淡地道,神态依然从容自然。
季东行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应道:“楚大人客气了,现在本官也无事在身,粮食也要过几天才会分批运出,算是这些日子来最为空闲的时候了!”
“那就好!麻烦季大人随我来!”楚非云微微颔首道,右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随即,他又向郑寅清等人吩咐道:“你们将所有将士安排好,好好犒劳大伙,我与季大人先行一步!”
“是!”郑寅清几人异口同声道,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可以太过随意,不然钦差的官威何在?
楚非云跨上一匹早已备好的俊马,一拉缰绳,与骑着自己马的季东行朝行馆而去。宫本清十郎身为楚非云的剑圣小弟,被楚非云毫不客气地派去协助杨清风,实则是让他干“苦力。”至于拓拔峰与朴玉珍,他二人身份不同,自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而柳月琴则陪着朴玉珍,女人熟络起来的速度,真是让人吃惊,至少男人是永远也摸不透。
徐逸尘似乎消失了一般,这几天都没见他人影,楚非云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毕竟他与柳月琴算是心心相印,他可不想有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时刻陪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是个男人,估计心里都不会舒服。
两人进了行馆客厅,楚非云与季东行落座后,便有下人端上茶水。面对散发着清香的茶水,季东行也只是礼貌性地浅尝一口,便随意地问道:“怎么不见杨大人?”
“哦!杨大人正负责疏通水渠的工程,一时无霞分身,所以未能前来,还请季大人见谅!”楚非云微微一笑道,顺便喝了口茶,可惜这里的茶叶不太好,比不上自己家的雨前龙井等极品茶叶,不过幸好他也不是挑剔的人。
“不敢!杨大人忙正事要紧!应该的!”季东行嘴角微微一扬,淡笑道“不知楚大人有何要事询问?”
楚非云笑笑,也不多说什么,面色一正道:“季大人,本官这一路经过,亲眼所见一些事,令本官痛心疾首。未免错杀好人,希望季大人能给本官一个解释!”
楚非云以“本官”自居,帘显出一股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气势,令季东行明显一怔,随即他脸色一变,沉声道:“不知楚大人所说何事?”
“本官经过容阳等地,发现送粮驻军,不仅不救济灾民,反而将灾民推往深渊。粮食不分发不说,还以黄水野菜根等充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非云忽地声色转厉道,凝神皱眉,紧盯着季东行。
季东行闻言,先是一阵大惊失色,随即勃然大怒,一拍身旁的木几,神色凝重地道:“楚大人,此事是否当真?”
“当然!本官以人头担保,确是亲眼所见,还希望季大人能给本官一个解释!”楚非云目光子着季东行,放出一股无形的气势,暗暗给他施加压力。
“大人!此事下官确实不知情!因为近年来收成不太好,所以一路过来,所收获的赈灾粮食并不多,所以下官早已命令,若是粮食不够,便将各地粮仓内储备的粮食提出来!此事还请大人明查!”季东行恭身行礼道,声音却颇为义愤填膺,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正气。
楚非云此时却是面色一缓,起身虚扶一下道:“季大人不必担心,本官已经找到了季大人所下的命令,而且有明显被修改的痕迹。所以,季大人不知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顿了一下,楚非云才歉然道:“真对不住季大人,刚才我为了试探你,才说了重话,还请季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季东行摇头叹道:“大人不必在意,此事关乎百姓生死,滋事体大,确实应当严肃处理,不可懈怠!”
“季大人如此体恤百姓,实在是百姓之福。这几日,季大人可以在行馆好好休息,等我们安排好后,季大人便可吩咐大伙分批送粮食去各个灾区!”楚非云心中微微放心,温和地笑道。
“有劳大人了!”季东行对楚非云的态度,略有改变,至少没之前那般傲气。
告别了季东行后,楚非云便径自返回他们自己住的宅子,虽然季东行这里没出岔子,但楚非云心里总不塌实。
回到宅子里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客厅主位上休息,思考着问题。柳月琴与朴玉珍双双而至,两位绝代佳人均是一身长裙罗裳如画中仙子般,让楚非云一见之下,不免惊艳一番,连连赞美,朴玉珍一副
“算你识相”的神态,柳月琴则依然淡雅清新,温文有礼,十足的淑女。
“非云,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柳月琴声音极其柔和地道,以前她说话虽然也很轻柔,语调婉转动听,但却有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意,现在则完全不同,声脆如莺中还带着一份淡淡的温柔情愫。
“对啊,楚大哥你想什么呢?”朴玉珍还真是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不过楚非云突然发现,如果哪天身边没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那还真会很不习惯。果然,当一个人习惯于某人或某事物后,突然有一天那人或那事物不在,会有种茫然之感。
楚非云不想让两位美人为心烦之事而皱眉,故作欢颜道:“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被卡在脑袋里了,你们不用担心!”
“谁会担心你啊!自大狂!”朴玉珍还是不免要打击一下楚非云,娇哼一声道。
楚非云当下苦着脸道:“姑奶奶,小的没得罪你吧,怎么老咬着我不放啊?”
“咬着你?你是在转弯抹角骂本小姐是狗吗?”朴玉珍杏眼圆瞪,轻嗔薄怒道。
“绝对没有!”楚非云忙澄清道,他可不想得罪这姑奶奶。
朴玉珍显然不肯就这么放过楚非云,拎起粉拳,就想教训他,不过楚非云见机一个闪身,躲到柳月琴身后,两只色手趁机握住她那纤细的蛮腰。顿时,飘渺心阁的人间仙子娇躯一僵,随即覆盖着一层面纱的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可惜她身后的大色狼没机会欣赏到就是了。
“好了好了!玉珍妹妹,别再闹了!”柳月琴见状,只得忍着羞意以及从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异样的销魂感觉,出面调解道。
朴玉珍粉手猛地拍开楚非云那对色爪,狠狠白了一眼这个男人,拉过柳月琴,撇撇嘴道:“不准占琴姐姐的便宜,你这个大色狼!”
“嘿嘿!怕什么?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嘛!”楚非云摸摸下巴,故意色眯眯地来回打量两女“伟大”的酥胸。
“不要脸!还有,眼睛不准乱看!”朴玉珍面对楚非云那炽热的目光,还是败下阵来,连番娇啐道。
柳月琴听楚非云如此一说,心中却黯然,自己虽然勉强接受了现在的关系,可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哪天此事被师父知道,还不知结果会如何想至此,柳月琴不禁心中幽幽一叹,现在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楚非云和朴玉珍因为互相斗嘴,都没注意柳月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耍嘴皮子的功夫,柳月琴也是见识过,自己就被他调侃过好几次,看着眼前这对冤家,她又不禁莞尔,暂时放下心事。
“累死了!”郑寅清的大嗓门,果然厉害,颇有狮子吼的风范。
音井严不满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你干吗叫那么大声啊?耳朵都快聋了!”
“我怎么能不大声?万一我们回来时,那小子正和他老婆们亲热,那我们突然进去,岂不是尴尬?再说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郑寅清一副煞有其事地道。
“电灯泡?电灯泡是什么啊?”音井严疑惑不解的声音,越来越近。
楚非云阴沉着脸,嘴角有些抽筋,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朴玉珍听了顿时毫无淑女风范地咯咯大笑起来,差点缓不过气来,毫无作为当事人的觉悟。柳月琴则是脸蛋一红,可也对此忍俊不禁,皓腕轻抬,玉手隔着面纱轻掩芳唇浅笑盈盈。
“我说你们两个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要厚道,为人要低调啊?”楚非云转过身,狠狠看着进门的两人,不满道。
“呃做人要厚道听你说过,不过后面半句,就没听你说过了!”郑寅清还故作沉思状,半晌才道。
楚非云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神情萎靡地道:“你们两个家伙,以后出去不要说我认识你们”
“对了,电灯泡是什么啊?”音井严显然对这个新鲜的名词很是在意,虚心好学地问道。
不过,这导致的结果是,楚大盗圣一个踉跄差点扑街。没好气瞪了故作无辜状的两人一眼,沉着脸道:“有什么事说吧!”
就在这时,柳月琴却细语轻声道:“我们先离开,你们慢慢谈!”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那就是绝不参与官场中事,虽然知道自己心上人是干这一行,但是柳月琴还是不想参合进去。
楚非云当然明白柳月琴所想,也知道她身为飘渺心阁传人,就已经够她忙了,便温柔地道:“月琴、玉珍,你们要是闷的话,去散散步吧!”
柳月琴嫣然轻笑道:“那我们先走了!来吧,玉珍妹妹!”
朴玉珍不甘心地白了楚非云一眼,这才亲热地拉着柳月琴那洁白无暇的玉手离开。这看得楚非云一阵嫉妒,要知道就是他也没这么肆无忌惮地摸过柳月琴的手。
见两女走后,音井严猛盯着楚非云,说出一句让他喷饭的话,只听音井严道:“你小子真够厉害,连飘渺心阁的传人都倒贴上来,我觉得你以后应该改盗圣为情圣更贴切!”
楚非云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狠狠地伸出了一根中指,这才坐了下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说到正事,郑寅清他们都马上换上肃穆的神色,只听郑寅清道:“我查过,基本没什么问题。季东行他们的行军记录,我都查过,终于收缴上来作为赈灾用的粮食也清点过,至于银款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楚非云一听,有些头痛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是去试探季东行了吗?结果怎么样?”音井严皱眉问道。
“季东行这个人怎么说呢从表面上来看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得稍微留个心眼”楚非云沉吟了一下,又道“做官真是累,如果不是皇上给我这么一份差事,不必混在官场里和那些人虚与委蛇,估计我死都不会答应做官!”
郑寅清白了他一眼,不满道:“如果不是你小子,我也不会被拉来做巡查使,现在多辛苦啊,还是以前好,每天到处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啊,原本我可是一个人在江湖上潇洒,从认识你小子后,不说麻烦一大堆,更是一直倒霉,不提也罢!”音井严果然很配合地大倒苦水。
楚非云免费赠送了两人两根中指后,忿忿道:“你们两丫的,别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hellokitty啊?”
“哈罗什么?什么玩意儿啊?”郑寅清和音井严对于楚非云口中
暴出的奇怪语句已经习以为常,当下只是好奇问道。
“当然是一只猫啦!”楚非云嘿嘿笑道。
“”两人顿时无语,出现了一个小冷场
夕阳西下,鲜艳的红光,染遍云彩,为原本有些单调的晴朗天空,多添了几分色彩。层层浮云,也被点缀得更为美丽。
活泼好动的朴玉珍不在旁边,就只有楚非云与柳月琴漫步在萧瑟凄凉的大街上。这对恋人之间,虽然有着不少障碍,但是楚非云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楚非云看着身旁佳人在美丽的彩霞下,更显娇艳动人,不由也学起古人那般文雅地吟道。
拿下面纱,露出绝色玉容的柳月琴美眸一亮,笑盈盈道:“以前就在江湖上听说你文采风流,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真正见识一番!今天月琴方是明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嘿嘿!月琴,你可别夸我,我会骄傲自满飞上天的!”楚非云干笑几声,故意调侃道。从前人那里剽窃过来的诗句,可是越用越少,真要他自己写诗,那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啊?
“女人的未来也许就像这夕阳,总有一天会红颜老去,芳华尽逝!”不知为何,柳月琴有些惆怅地幽幽叹道“人生在世,只是弹指之间,又有多少东西能永恒呢?”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楚非云摇了摇头,满含深情地道“你看流星,只有一瞬间,但是就是这一瞬间创造了绚丽的轨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足够让人将那一刻永远铭记在心。相爱的双方,也许人生匆匆数十年很短暂,但是我依然希望能与你相伴到老。等你白发苍苍时,我依然要在守在你身边为你画眉梳发!”
听着心上人真挚的表白,柳月琴第一次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本来以她如今的心性修为,根本不会有如此剧烈的感情波动,不过爱情的魔力果然很大,它能改变一个人,甚至改变整个世界,人类一直都在寻找爱情的真谛,对爱的解释有千百种,却无人能真正下一个定义。
“月琴!”楚非云柔声唤道,因为他看见了美人眼中的水光。
柳月琴忙转过娇躯,羞涩地道:“你不要看人家!”
楚非云乍闻之下,顿时全身酥软,没想到柳月琴露出一副女儿家羞态用娇媚的声音说话,能有如此巨大的杀伤力。
正当楚非云有下一步动作的想法时,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声从城门口传来。远远便能看见一阵尘土飞扬,因为在场二人均是高手,岂有听不见的道理?
柳月琴再次转过身来时,美眸中的雾气已然消散,不过望向楚非云的时候,却能发现一丝浓浓的爱意。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柳月琴已经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争取一次,因为她真的沦陷了。
“好眼熟啊!”楚非云看着骑马而来的人,突然挠挠额头,有些诧异地道。
“好象是华山派的赵俊龙”柳月琴认出来人,忙道。
“是啊!还有嵩山的丁少杰,他们怎么来了?难道找我来了?”楚非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每次来这种感觉,他就知道肯定又有麻烦找上门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看来马上的人也发现了楚非云两人。只见一条人影突然从马背上跃下,身姿矫健,轻盈如柳絮。楚非云见状,毫不犹豫,脚尖一点,飘身而去。两条人影顿时相触,融合在一起。
“凤仪,你怎么来了?”楚非云惊喜道,两手一把抱住面前充满**风韵的俏佳人。
“夫君别!有人看着呢!”单凤仪一身水蓝色丝绸长衫,下身则是短不过膝的褶裙,两条曼妙修长的玉腿则包裹在长裤中,手中提着一把女式长剑,这样的打扮则比较灵巧适合女子行走江湖。被爱人抱在怀中,虽然芳心也是一阵甜蜜,可是终归还有外人,她不堪羞涩,连忙挣脱道。
楚非云知她脸嫩,趁无人能注意到,便利用角度和身体的遮挡,在美人越发肥美俏挺的雪臀上轻拍了一把,这让单凤仪差点娇呼出声,狠狠白了一眼这个坏男人。只是有段时间没被男人雨露滋润的她,心里却有些渴望受到爱人的侵犯的冲动。
一身儒衫,俊逸不凡的赵俊龙在见到楚非云时,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与穿着长衫、身背宝剑的丁少杰一同跳落马背。
“看来你们是来找我的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楚非云见两人神色严肃,不由皱眉问道。
“是的!江湖上出事了,乱成一团!”丁少杰把楚非云当作自己认的老大,见他问起,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