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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将七年来所有的密信看完之时,感慨良多。太乙门在一众人的努力下发展的不错,而且没有过分暴露,黄泉道的加入对太乙门在隐匿这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黄泉老祖与上官老爷子仍在闭着死关。有着酒武二仙的护法,林海倒是不怎么担心,方琳因为想念干娘一年前返回了大雪山。最让林海感到意外的事,这七年来严康在酒老鬼的调教下进步神速,十八的年纪玄妙境巅峰的实力,修习了正宗的太乙门心法。已经接人代掌门之位,参与到太一门日常的门派事物当中。
林海站在院子里,感受着春日暖阳临身的舒适,微微的笑了起来。打心里眼高兴“我当爹了。”
秦琴在林海离开一年后产下一女,因为长得十分可爱,说以大家都叫她囡囡,上官老爷子虽说闭关,但上官云却因为囡囡的降生兴奋异常,这些年上官家重为感受过添丁入口的感觉。在上官云软磨硬泡之下,酒老鬼为囡囡取名,上官凤,甚是宠爱。对于塔拉返回草原之事,林海只能报以苦笑。
翌日,林海告别了一众长老,离开了少室山,并命人给珍宝轩报了个平安,但却没有返回关中,径直向界山而去。
走进武陵城时,界山境的状况让林海稍稍安心。魔鲤曾说过,界山境可能坚持不了十年,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稳定。
在紫云阁执事的带领下,林海走近了界山,上了中殿,七年来再次来的中殿,没有了上次的喧闹,一股清逸飘渺的感觉随之而来。林海站在中殿广场上,逼着双眼,张开双臂,感受着最为纯净的玄力。心中隐隐有些怀念界山境中的那三个月。
“哈哈,臭小子,没想到几年不见,玄功又有进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海笑道:“多年不见,前辈不仅重回中州,修为也重回天人境。可喜可贺啊。”
百花老人笑骂道:“你小子拿老夫取乐。”
“岂敢,岂敢。”
“中州又多了两位天人境,确实可喜可贺。请!”白真人客气的将百花老人与林海请入了中殿。
界山云雾茶腾起的热气盘旋在茶盏上,白真人说道:“又七年过去了,如果不是两位来访,这界山仍是很清冷。”
“白真人为中州所付出的,非常人能比,小子给前辈行礼了。”林海起身微微欠身。
白真人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使不得。林海现在已是天人境修者,这样的礼数有些太大了。
“真人,不知这七年来,界山境的情况都如现在这般稳定?”林海问道,随着他提问,百花老人的视线也集中在了白真人身上。
白真人点了点头,自从林海透露了界山境的危机后,这些年来他便很注意,但七年前界山境关闭之后,界山境却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异变。
林海亲身进入了水之本源石的潭底,魔鲤化蛟后的水之本源石以濒临枯竭。如今能稳稳坚持七年确实有些让人感到意外,本来在林海的预料中这几年界山境应该会出现不稳定的征兆。
百花老人品了口界山云雾,然后缓缓说道:“既然界山境的情况还不算差,那不如我们加进计划,先对付魔门。”
林海倒是不反对百花老人的提议,但他仍谨慎到:“白真人,不知本源石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要求,金木水火土,我需要准备四种,水之本源本就是蓬莱。木之本源在罗浮,金之本源在昆仑,但土之本源在西域。我已经跟昆仑和罗浮已经送来了本源石,但毕竟是本派根基,我也不好强求,而且本源是可以吸收天地玄气自行温养。西域的土之本源已经取到,拜日教在蓬莱跟大雪山的压力下自顾不暇,使得我们有机会进入本源之地。应该会在最近几天便会送到昆仑。”白真人说道。
林海顿了顿,白真人的话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确实白真人言出必行,已经将本源石准备好,忧的是没想到三圣地的根基便是各自的本源,想要让他们拿出大量的本源石维持界山境的安稳显然不可能,这样会伤了本派根基。
“也只好这样了。”林海叹了口气。
白真人无奈的笑了笑,事实便是这样,他也无法做出太多改变。
“林海,我蓬莱又上古留下的聚灵阵,我可以传给你,如果成功进入界山境中,你可以在本源之地设置聚灵阵,这样会加速本源石的生长,也能更好的维持界山境的稳定。几千年来,中州玄气的稀薄可能与当初设置界山大阵有着些许联系,如今中州人口密集,玄气稀薄,如果把恢复了些的本源石再次抽空,那中州修行界会再一次经历低潮,倒时我们跟对方的实力差距更大。当年是迫不得已,上古先贤不得不封住对方的来路,给了我们千年的喘息时间,这次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采儿、塔拉三人支撑,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守住十年之约。任何事冥冥中自有定数,物极必反。我们只能亦步亦趋。”白真人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林海明白,白真人是怕他对三圣地的做法产生误解,与道门渐行渐远。毕竟林海没有收到道门任何恩泽,一身修为时佛门正统,最让白真人心悸的是,林海掌握着中州的气运,如果他与魔门亲近,一怒之下毁了界山境,中州便会生灵涂炭,这是白真人不愿看到的,所以他要尽可能的与林海保持关系。
太乙门的动作虽然能瞒过很多人,但却很难瞒过昆仑和蓬莱的眼睛,当白真人得知终南山的情况后,却下令不得干预。且不说他十分了结酒武二仙的脾性,绝对不会有争霸修行界的野心,更让他看重的是林海的安排,林海并没有将太乙门据为己有,而是将严康当成了掌门培养,这说明了林海的态度,太乙门仍是道门正统。林海的心性可见一斑,而这次见面,白真人更是明显感到了林海心境的变化,他枯坐界山上百年,也没有林海那般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林海沉默了片刻,说道:“真人请放心,一切以中州苍生为重。”这算是林海给白真人的一个承诺。
百花老人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既然本源石已经准备好,界山境尚且稳定,那么我们不必让林海冒险入境,而是应该先将中州安定下来。我这次出行,便是受了周老魔的指示,查看界山。他已经接受了我的意见,全力拿下界山。这里会有一场恶战。”
林海担忧道:“难道不能将魔门引到他出?”
“哪里能让周老魔心动?只界山而已。”百花老人无奈的说道,他知道林海担心什么。
白真人笑道:“只要跨入界山,任他修为如何高深,也无法在这里使出毁天灭地的神通。确实只有这里才能引诱周老魔上钩。如果这一战能平定中州,倒也值得。”
林海耸了耸肩,既然白真人开口了,那他自然没必要再多顾虑。
白真人品着茶,心里却在计算着道门与魔门的实力对比。如果三圣地只会有一位太上长老出现在界山,如果他发出邀请,冰耀影应该不会拒绝。加上百花老人。那便是五位天人境,酒武二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因为二人与周老魔关系不错。肯定不会趟这趟浑水。
林海也在思考,现在太乙门正处在重要的恢复期,本不应该出面,但想要得到道门正统的承认,那这次便是个机会。
“白真人,我自会鼎力相助。”心中笃定,林海便不再犹豫。中州的稳定,三圣地的认可,才能使得太乙门更稳定的发展。
“那老道在此多谢了。”
百花老人将计按出。
五月端午,赛龙舟,武陵城外的湖泊上百舸争流。而界山却暗流涌动。
道门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分批将修行者潜入界山之中。此时中殿人才济济。昆仑和蓬莱更是精锐尽出。让各大派弟子感到迷惑的是,尽然有着打着太乙门的旗号,而且实力相当不俗。林海在人员的调配上可谓是费尽心机,黄泉老祖闭着死关,他不能过多使用影堂的实力,否则会让原本属于黄泉道的各位长老认为他在打压异己。所以此行二长老出行,大长老坐镇影堂。祝芙蓉因为身份原因自然不能露面。阴骨真人带领着虎贲亲卫来到了界山。
是夜,中殿大厅多人出席。三圣地的核心弟子也系数在列,只不过中间位置五个位置让他们有些迷茫,掐指细算,这界山之内能入此席的也只有各派的太上长老,当林海出现在五席之内是,让一干冲界山境归来的弟子大为惊讶。采儿才稳定了无双境初阶的修为,还未冲击中阶,而林海已经进入天人境了,蓬莱的天之骄女与林海相比起来亦是暗淡无光,玉玑子更是瞬间失去了争斗之心,原本信心满满的他认为经过此次大战的积累,他便有希望进入无双境,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入不了林海的眼,林海已经他们远远甩在身后,天人境是很多修行者心里机会是飘渺般的存在。
白真人说道:“中州的命运掌握在众位手里。这次只要能彻底击溃魔门,便能平定中州之乱,还百姓朗朗乾坤。希望各位为了天下苍生,拼劲全力。”
“白真人放心,此次定大败魔门。还我道门正统。”
众人散去后,白真人独留林海。
白真人递给林海一个纳戒“这里有所需的本源石,同时这枚戒指也是守护界山境的象征。今天我传给你,还望你为了中州苍生守护着界山。”
林海大惊“前辈何出此言?”
白真人笑道:“老道老了,守了界山百余年了。周老魔的实力不容小觑,我虽然是清修炼心,但周老魔亦是红尘连心。在这中州或许只有老道我能拖住周老魔,甚至跟他同归与尽。”
“真人万万不可如此。“林海从白真人眼中看出了决然,心里五味杂陈。
白真人脸上依然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林海,忘你看在方琳的面上,对蓬莱照顾些许,等采儿进入天人境,蓬莱才能重此次的大战中缓过来。昆仑人一向野心极大,这些年扩展的很大,门下弟子众多。虽说人们常说三圣地,就算现在加上大雪山,我们三家的弟子堪堪跟昆仑持平。我希望以后道门不会祸起萧墙,老夫此战若去,只能托付与你了。”
林海想要说什么,但喉咙里似乎本什么堵住了,白真人或许是将中州看得最为通透的人了,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是守着界山,但同时压着魔门与昆仑,更是中州的守护者。而此时,林海却要接过着众人。
“前辈放心,晚辈定将倾尽一生。”林海说道。
白真人却说了一句林海听不大懂的话:“你的路还很长,修行没有巅峰。”
翌日,界山上空笼罩着层层乌云,云压得很低,似乎大雨将至,整个界山境中紧张气氛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魔门的计划算是缜密,将界山的防御拉出了三道口子。有着百花老人存在,白真人自然轻松掌握了魔门的动向,让一向自喻行动诡异的魔门失去了先机。白真人打开了口袋,放魔门长驱直入。然后将口袋扎上。
“周老魔,老道等候多时了。”随着一道响彻界山的声音传出,白真人御空而行。
“哈哈哈,白真人别来无恙,老夫早想领教白真人的高招了。”一道身影从界山群山之中升起,直扑白真人。
大战促使,周老魔信心满满,再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中白真人只是困斗之兽。但随着他被白真人所缠,界山群山之中的厮杀更加惨烈,魔门三老同时被三位太上长老纠缠着,冰耀影自然不会放过巴巫老妪,如不是她对冰云熙下手,冰云熙不会痛苦几十年。邀月坐镇中殿,古剑狂缠上了田老魔,太乙门众人被白真人安排守护中殿,算是白真人给林海的一分大礼。
“轰隆”雷声震天,天空闪电划过天际。遮天蔽日的乌云终于支撑不住,大雨预期而至,倾盆之雨使得界山处处朦胧,血流成河。
林海注视着上空白真人与周老魔的对战,这算是中州的巅峰之战。虽然突破天人境,但林海对天人境的对战并不太熟悉,现在看着两位当世高手过招,心中若有明悟,用意不用力,天人境修行者将玄气和神识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气随意动,一念成行。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大战持续了数个时辰,冰耀影与古剑狂与对手战个奇虎相当,百花老人来到中殿,让邀月为之一紧,林海却示意是自己人。得百花老人相助,邀月久积的战意爆发“田向雨,把命留下吧。”说罢,一道红色身影激闪而出。
“轰隆”空中雷声不止。
惨烈的战斗让众人忘却了时间,遮天蔽日的乌云让众人忘记的时日。整个界山无处不在厮杀。早有准备的道门弟子渐渐占得上风。
“白真人,没想到你也如此奸诈。”周老魔愤怒道,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道门显然有所准备,天人境修者占有,更是有无数道门弟子影与界山之中。
“周老魔,百余年斗来斗去,你仍野心勃勃,如你早来界山与老道喝着云雾,谈心论道,中州何用陷入无情战火之中。”白真人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白真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是道是魔谁能分辨清楚,无非是胜利者下的定论而已。”周老魔反驳道。
“那今日,老道就是拼着陨落,也要将你留在这里。”白真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老魔心有明悟,知道败象已成。筹划了几十年,看来今日便要付之一炬了。
“轰隆”不知是雷声,还是空中二人的剧烈对撞。林海脚下的界山中殿视乎都在颤抖。
“不好。”百花真人暗道。“林海,界山境不稳。”
林海一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空中二人的对战之中,感悟良多,却疏忽了对界山境的关注。
“事不宜迟,林海这里交给我,你入境。”百花老人说道。
“好。”
林海一声大喝。整个人的气势突然提了起来。
“蛟龙变。”
林海的修为瞬间提升,隐隐感觉,全身的罡气凝聚,将头骨包裹。
林海对空一击光明拳,罡气如同烈日一般照亮了中殿,光明拳的爆发力瞬间将界山境的结界拉出个口子,林海随之一跃而入。
穿过结界时那种挫骨扬灰的感觉远比上一次要厉害的多,如果不是林海修为提升至天人境,将罡气练成一片,再通过蛟龙变瞬间提升修为的话,他想要抗住结界的乱流根本不可能。
当林海落在界山中心地域前进营地的阵中,虽然有着罡气护体,但仍口喷鲜血。他不敢多做停留,快速向着将要枯竭的水之本源石略去。进入千谭之时,鲤蛟以发现他的存在。
深入潭底后,林海看到水之本源是尚未消耗一空,可却破裂。他没有时间多想,抽出水之本源石,放置在阵眼出,有在潭底设置了聚灵阵。
“鲤蛟,我需要你带我去其他本源之地。”林海说道。
“好。”
每个本源之地都有强大的玄兽守护,介于对鲤蛟的畏惧,林海顺利的将本源石重新放置。
林海感觉到界山境中缓缓恢复的玄气,他知道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急忙说道:“鲤蛟,以后我们每十年会相见一次。转眼即逝而已。但界山境中我有事相托。”
“好。”
“之前你化蛟对本源石的消耗过剩,其他本源之地也有玄兽守护,你要让他们不要直接消耗本源之力了,否则界山境将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我也无能无力了,玄兽有着强大的生命力,界山境中玄气浓郁,突破是必然之事,这些玄兽的存在本是保护本源石不被破坏,不能本末倒置。切记。”说罢,林海不再多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界山境中心地带。随着界山境逐渐稳定。林海被再次送离。
返回中殿的一刹那,林海体内翻江倒海,不由再次吐血。这次的结界强度更甚之前,甚至林海又了神魂分离的感觉。
百花老人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海。一股温暖从林海后背延伸至全身。虎贲亲卫瞬间将林海围在中间。
一刻后,林海稍稍好转,问道:“情况怎么样了?”林海也不知自己离开了到底多久,只是大雨以停,天也亮了些许。
“魔门这次完了,就算不会泯灭,也元气大伤。”百花老人说道。
林海一怔,连忙问道:“白真人情况如何?”
百花老人沉着脸说道“情况不太好。他与周老魔拼的太凶。蓬莱那个采儿被白真人叫道中殿阁顶了。周老魔燃血耗神强行支持,呆着周波离开了。我怕你出事,不敢离开中殿,自然没有人能够阻拦。不过周老魔肯定活不久了。”
林海长长的舒了口气,缓缓闭目修养。
大战已毕,但界山中大小的战斗仍在继续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
三天后,白真人离世的消息震动了中州修行界,却不知白真人向采儿交代了什么,采儿在蓬莱弟子的护送下返回蓬莱闭关。
三个月后,界山大战已成过眼云烟。林海站在白真人最好独处的阁顶窗口,看着界山瑰丽的风景,显得有些孤单。
西域土棱岗深山中,周波站在山洞口,双眼望着东方,一月前周老魔传功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中原,道门,界山。我周波失去的一切,必将从你们身上讨回来。”说罢,周波阴着脸转身走入山洞,大袖一挥,山洞口随着坍塌。
渡过了混乱之期,四处战火不再,修行界沉寂,中州再次迎来了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