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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范御医的介绍,众人不禁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歹毒的毒药,竟取名叫极乐,可见那制毒之人的心!如果再去拿此药害人,那岂不是让人生不如死?
“那可有解毒之法?”苏尘还未开口,展晟飞已抢先问道。
范御医面上显出一丝苦笑,为难地道:“但凡解毒,都必须先知其毒的配方,方能对症下药。下官也只是昔年未入宫时,有一次因缘际会之下,偶遇方寒天方神医,有幸与他老人家畅谈了一夜天下各种至邪至恶之毒时,才听闻过其毒性和症状。至于这解毒之法,据下官所知,就是当年的方神医,当时也是不知而知的。”
方寒天便是裴一涯的师父,这事苏尘早已通过宋胜平了解了,现在得知居然连裴一涯的师父都不知该怎么解毒,苏尘的心顿时如被灌了一大碗冰水下去,原先满心的希望都被冻成了无尽的灰色。
“姐姐的手怎么又好凉啊又有汗汗啊?彬彬给姐姐呼呼。”彬彬敏感地察觉到苏尘的变化,乖巧的抬起苏尘的手,抹去苏尘手心的冷汗,用力地哈了两口气,又搓了搓。
见彬彬如此的乖巧贴心,苏尘的眼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忍不住猛地将彬彬搂入怀中,难道彬彬的一生就只能这样渡过了吗?不,她绝不能看着彬彬变成一个彻底的傻子。下毒是么?彬彬的一家都是张家人害得,彬彬身上的毒不用说,肯定也是张家人下的,那个张淮俊应该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范大人,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只听展应亭沉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范御医道,几乎和苏尘同时想到这一点。
“对啊,下毒的人肯定有解药,只要找到他就行了。”蓝暖玉睁大了眼睛插口道,快步走到苏尘身边,满脸义气地道“苏姐姐,你知不知道那个坏蛋是谁?告诉我,本郡主非把那个邪恶的小人逮出来好好教训不可,他要是敢不给解药,本郡主就把他往天牢里一塞,让他好好地尝尝大刑的滋味,哼哼!”她当然知道下毒之人是谁,而且还知道这个人此刻就藏在孟府之中!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魔鬼,苏尘瞳孔微微一缩,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真有股想立刻大声说出他名字的冲动。
可是不行,今天在场的人太复杂,万一有一点风声走漏,可能不仅拿不到解药,甚至连张淮俊的人都找不到,所以现在还不是说真话的时机。她必须得暂且忍耐,等到晚上寻机会和宋胜平裴一涯见过面后再决定。
只要张淮俊还在京城,还在孟府,她相信这个畜生一定逃不了。
“我不知道,我遇见彬彬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心念电转间,苏尘心里亮如明镜,脸上作出茫然的样子想了半天,才蹙着眉摇头道,一边故意问只一味地依偎在自己怀里,对大人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的彬彬“彬彬,告诉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害你的?”
彬彬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显然不懂苏尘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反应也在苏尘的意料之中,仇人是谁?自己刻骨铭心想要报仇的对象是谁?只有清醒时刻的彬彬才最清楚,迷糊时候的彬彬则是一个只要苏尘在自己身边,便不知人间愁苦的三岁稚儿。
众人脸上顿时显出失望之色。
“要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那就不好办了,”范御医惋惜地叹道“而且刚才展公子曾说这位小公子的毒性已发作过两次,那这病情就已是十分危急了!据下官估计,若十天之内还找不到解药,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十天?苏尘心底也是一沉,感觉肩上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看来原先那个计划必须因时调整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玩的张淮俊生不如死,先取得解药才是最重要的。
“十天这怎么来得及啊!”蓝暖玉惊呼道。
展晟飞自范御医说到解铃还须系铃人时,一双剑眉就已皱了起来,此刻听到十天的期限,二话不说,立
就往外走。
“晟飞哥哥,你去哪里!”注意力始终未离展晟飞的蓝暖玉,反应最快,展晟飞一转身,她立刻就运用轻功拦住展晟飞,顾娇娥也慌得忙上前牢牢地拉住儿子的衣服。
“我去找解药。”展飞面无表情地道,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他的身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蓝暖玉也不问展晟飞要去哪里找解药,马上草率地决定道。
“且慢,晟儿,你可知道解药在哪里?”展应亭忙追问道。
“出去找总比留在这里干等的好。”展晟飞回头望了苏尘一眼,眼中有一丝深长的意味,仿佛心中已大概有了方向。
苏尘一怔,略略一转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在连云城,展晟飞曾帮她处理掉两个欲对自己姐弟不利的夜枭帮的人,展晟飞这么说,显然是欲凭借这一丝线索而去连云城调查。此去连云城路途遥远,哪怕日夜兼程一到就取到解药时间上也是来不及,更不说其中会有多少困难和可能的危险,他却什么都不考虑就要为自己和彬彬去奔波这还是当初那个根本就不会为别人考虑、不把别人的名节当回事、自私自利的少年吗?
回望着紧紧抿着刚毅的双唇,还是一样的英俊面容,但眉宇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抹成熟的展晟飞,苏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一下子变得十分陌生,一直以来对展晟飞的那份不满和成见,突然再也找不到坚持的凭据!
这一百感交集之下,反而愣住了。
“胡闹,要找也得有方向才行,否则找也是白找!”展父立刻反对道。
展晟飞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当然不可能同意展晟飞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小男孩大海捞针。可他更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阻拦得了武功高明,而且是向来任性之极的儿子。但他从年少时就开始纵横商海,头脑自然不比普通人,目光一转间,已有了拖延之法,一边快速地对顾娇娥使了个眼色,让她用尽方法拖住展晟飞,一边客客气气地对范御医拱手道:
“范大人,请恕展某冒昧无理,您也知方才大人未来寒舍之前,我们曾请过乐善堂的古大夫。据古大夫言道,前段日子孟相府中所施舍的药粥之中,含有一道极高明的预防伤寒的方子,并断定那开方子之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不知范大人对此有何高见?”
他这一句“不是普通人”说的极是聪明圆滑,既旁敲侧击地暗示展飞还有一线希望,又没有明着以抬高对方来贬低范御医的意思,还用了请教的口气,范御医心中即使对展应亭怀疑自己的权威性而有些不悦,看在蓝王爷的面上也不至于翻脸。
展晟飞脸上的不耐果然缓了下来,也顿住了正要甩开其母的手。
“天下之大,难保民间就没有能人异士,那道方子下官也曾研究过,选材既简单又有效,十分的别出心裁。展老爷若能找到那个开方子的人,不妨请他来试试,也许他有良方能解毒也不一定。”这位范御医却显然不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心胸甚是开阔,而且还善意地提醒“不过,这位小公子的病情可不容乐观,需得抓紧时间啊!”“多谢范大人提醒,展某知道该怎么做了。”展应亭敬佩地拱手道,苏尘忙感激地带着彬彬跟着行礼。彬彬懵懵懂懂地什么也不懂,看苏尘欠身他也笑嘻嘻地鞠躬,浑然不知一屋子的人都在为他的病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