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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巧玉点燃两根白蜡烛,盯着手中亡夫的遗像,照片中丈夫的眼睛还是那么的乌黑生动,好像活的一样。金巧玉如枯枝般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去,突然,她觉得照片中的眼睛动了下,顿时被吓得惊叫,一下子扔了照片。”
“落在地上的照片渐渐泛起亮光,而照片中的那双眼睛竟渗出两行血来,一滴一滴渗入地砖上。被吓坏的金巧玉撞开雕花木门发了疯似的往外跑,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黑黢黢干巴巴像是腌了好多年的鸡爪子似的手,就那么一下子抓住金巧玉的脚,金巧玉瞬间被吓醒了。睁开眼睛,丈夫的遗像还摆在桌上,两侧的白蜡烛几乎燃尽。金巧玉下了床披着丧服走到丈夫遗像前,她拿起照片细细端详,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她喃喃着:我们刚刚拜完天地你就不明不明的被人杀了,为什么还要来梦里吓我呢?是想让我替你报仇么?金巧玉想起丈夫惨死的模样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心里念着自己乃巫灵师后人,一定想办法找到凶手替丈夫昭雪沉冤。”
“这时候,窗外刮起一阵风,木窗嘎吱嘎吱响,金巧巧瞥见墙角边丈夫死前留下的血衣。家乡有这样一段传言,倘若把亡者死前的衣服清洗干净,那么亡灵就不会再来闹了,于是她跑去院子的井里打了一盆水回来,井水冰凉刺骨,她把满是血迹的衣服放进去搓啊揉啊,半宿过去了,她把衣服从盆里捞出来,整个盆子满是血水,可衣服上的血迹竟没下去一点。金巧玉恐慌极了,嘴里叨叨着:为什么为什么洗不掉,为什么为什么洗不掉……倏然感觉背后刮来一阵小阴风。金巧玉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果然,死去的丈夫就站在她身后,煞白的脸,没有眼白,一身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丈夫满是血迹的手伸过来,用飘渺的毫无温度的声音说……”
“啊……”滕雨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了不要听了。”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掉茶几上那两根营造恐怖氛围的白蜡烛。
土瓜终于收起专业说书人疑神疑鬼的神态,“哎,我说小雨点这就是你没意思了,不是想听我给你讲《鬼梳头》么,不是要练练胆子么,我刚讲到小高~潮你就喊停,这样,这样我会憋出内伤的啊还是让我说完了吧。”
“别别别。”滕雨大手一挥指向搁一边儿静坐听书的大小秦,“你想说,说给他们听吧,你看他们俩无动于衷,都快被你说的睡着了。”
土瓜凑近二秦,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啊,两位秦大哥眼睛瞪的比我都精神。”
“啊呸,谁的眼不比你的精神,就你那俩小豆眼,三米之外见了你以为你没长眼。”滕雨被吓着了,一点不带客气的回击对方。
土瓜使劲睁着小肉眼,“眼小聚光,一般天师啊捉鬼师啊巫灵师啊眼睛都像我这么小,这样更容易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货越说越瘆得慌,滕雨打算开溜,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听这货讲鬼书啊。她起屁股往二楼走,“我搂着四爷睡觉去了。”
土瓜望着发小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有些泄气,不过看看始终端坐沙发没插过一句话的二秦,他又来劲了,“秦大哥秦小哥,你们想知道照片中爬出来的亡夫对新婚妻子金巧玉说了什么吗?”
俩位大小秦一脸的漠不关心,没表现出一点的兴趣和探知欲。
土瓜急了,自己呕心沥血创造的文学作品无人问津这让他很受打击,他自认为写的很好,他不甘心的左手拽拽秦筝的胳膊,右手握握秦默的手,“为什么金巧玉洗不掉丈夫衣裳上的血迹,想知道么想知道么想知道么?”
秦筝见土瓜的鸡爪子抓着秦默的手不放,赶忙说:“放开你的手,我就愿意听。”
土瓜同时松了俩只爪子,一脸急切的等着秦筝问出来。
秦筝半咬着牙说:“他死去的丈夫说了什么?”
土瓜神秘兮兮道:“他丈夫用飘渺的毫无温度的声音说,笨蛋,因为你没用雕牌洗衣粉。”
……
……
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二秦,此刻脸上更没表情了。
走在二楼台阶上的滕雨听了如此荒唐的答案差点崴脚从楼梯上滚下来。她回头就骂,“不是民国时期的鬼故事么,民国有雕牌洗衣服么,你特么怎么不说没用白猫洁厕灵跟84消毒液呢!”
土瓜咧着大板牙就笑了,“逗你们呢,我的恐怖小说结构严谨,不会出现这么无厘头的搞笑情节,至于金巧玉的亡夫到底说了什么,请大家去晋江网站支持原创,并打分留言谢谢。”
滕雨呸了一声继续上楼。为什么要爬楼梯上二楼呢,刚才若乘电梯嗖的一下就上来了也不至于听土瓜瞎逼逼了。
二楼拐角时,滕雨听见秦默的声音响起,“巫灵师?这是一种什么职业?”
土瓜立刻来了劲,蹲下去尽量让自己和轮椅上的秦默保持同一水平线,“巫灵师是一种来自满清民族内部的一类稀少职业。”
本来滕雨不想掺和,但她实在忍不住又朝楼下吼了一嗓子,“满族不是信奉什么萨满教么,就是那个跳大神的,什么时候出了个巫灵还师?”
土瓜仰着脖子冲楼上喊,“小雨点感兴趣就下来听吧,我知道你不舍得走。”
滕雨刚要开足马力冲回四爷的豪装卧室,只听得秦默的声音幽幽传来,“愿闻其详。”
滕雨的步子就不自觉停住。自从发生“卫浴事件”她每次见到秦默都会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小激动,还有些小害羞,毕竟她见了人家出浴时近乎原始态的摸样。她尽量让自己忘了那场她自编自导后来不受控制的恶作剧,可越想忘脑子记得越清,她见秦默对她和之前没什么俩样,好像从未发生过那件事一样。滕雨觉得不能自乱阵脚,免得让人瞧不起,她尽量让自己面对秦默时和平常一样。
就比如今天这事,本来土瓜想在二秦面前炫耀自己的恐怖小说,她恰好从二楼下来,见二秦都在,本想回避下秦默,可又怕秦默看出来是故意躲他,所以她忍受着煎熬来听土瓜讲鬼书。
眼下,秦默好像有了点兴趣,她突然觉得也对巫灵师有点兴趣了,真邪门。她迈着淑女小碎步走下来。
面对大家齐刷刷冒出来的兴致,土瓜努力睁开他的小肉眼,颇为自豪的语调,“滕雨说的没错,满族信奉萨满教。巫灵师属于萨满教里一支极小的分支。萨满又称珊满或巫师,有控制天气,语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地狱的能力。而萨满中的巫灵师负责专门和地狱沟通。巫灵师可同死人对话,也就是说死人未了的心愿,死人有何种怨念,更或者那些莫名暴死横死的人是被谁杀的,这些巫灵师都可以通过秘术和鬼魂交谈最后问出答案。而我书中的女主角金巧玉就是巫灵师,确切的说是一个还未开启自身能量的巫灵师后人。”
秦默若有所思,滕雨却嗤之以鼻,“胡说八道满嘴放炮,怪力乱神封建迷信。”
土瓜猛地站起来,一拍大腿,“怎么能说封建迷信呢,宗教信仰而已,难道佛教□□教基督教都是封建迷信么。连宗教研究学家强纳生.霍尔维兹都说萨满教不是关乎信仰而是关乎经验,可见萨满教不是封建迷信,而巫灵师更不是。”
滕雨平日跟土瓜抬杠已经习惯了,此时更是不依不饶,“有科学依据么?你见过萨满教的什么巫灵师么?历史课上老师也没教啊,再说现在满族早都汉化了,你忘了我们高中好几个同学都是满族人,她们跟汉族没什么区别,甚至萨满教是什么都不知道。”
“都说了么,巫灵师是萨满教里一个极小的分支,很少人修习巫灵之术的。传说满族伊尔根觉罗氏曾修习此中秘术,因为此秘术要跟地狱乃至亡灵打交道,所以阳气被消耗的很快,大多数修习此术的人都英年早逝,又有古书记载,此种秘术同亡灵纠缠不清,所以被来自地狱的黑灵纠缠诅咒,凡是修习巫灵术的十户里有九户落个灭绝的下场。本来就没多少人修习,修习此术还落得满门绝户,大众当然不知道,更何况不爱读书的你。”
滕雨却是不爱读书从小就爱挣钱,可被土瓜当面说出来有点挂不住面儿,何况秦默还在旁边听着呢,她跟土瓜较起真来,“呵呵呵呵,你博学多才,你博古通今,你从哪看的一二三什么觉罗氏啊,小女子才疏学浅只知道爱新觉罗氏,小燕子他皇阿妈,别的觉罗不知道,再说现在满族汉化谁还用满族姓氏啊,咱们高中那几个同学不都姓赵啊,钱啊,王啊,你从哪找出个一二三的锣啊,你找出一个姓这个的服了你,你再找出个巫灵师来我给你磕头认你当师傅。”
“有有有。伊尔根觉罗氏满族汉化改姓多为赵,也有佟,顾,伊,萨,公,兆,曹,包,哲,席等,但书上没有提到金这个姓氏,因为我从一本清朝遗留下来的手抄书上看到凡是改成金氏的伊尔根觉罗氏都是巫灵师。所以他们不可能透露自己满族姓氏的。”
滕雨冷笑一串,“姓金啊,伊尔根觉罗后人,巫灵师,你给我找一个出来,你说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哪藏着巫灵师啊?”
土瓜这人虽平时疯癫但自认为对待文学作品是相当负责的,现在滕雨一而再再而三质疑他渊博的知识以及他笔下小说的内在涵养,他也急了眼,伸长了脖子吼道:“有,河北承德市丰宁县就有个巫灵村,村里就住了姓金的人,就是巫灵师。”
还有详细地址啊,滕雨顿时懵住,转念一想,估计是他胡邹,更或者从哪本不靠谱的小迷信本本上看到的瞎编胡造之说。她顿时来了底气,大吼回去,“你去承德丰宁那个巫灵村给我找一个姓金的巫灵师出来啊。”
土瓜刚要反驳,秦筝兜里的电话响起。两人这才暂停嘴战,不过眼神噼里啪啦厮杀的厉害。
没了俩人的呱噪声,屋子里秒静,秦筝的电话听筒声音调的大,所以大家不难听到来自电话那头的一个中年女声。
“你好秦先生,我是早上给您打电话的女士,我终于下定决心了,我想请你们帮忙探查早上我说的那个事。”
令滕雨和土瓜惊奇的是,秦筝是这样回的,“你说的是关于巫灵索命之事?”
“是的是的,我想尽快见到你。”对方声音急迫。
“你可以来枕上8号院面谈。”
“我已经到了,就在大门口。”
秦筝放掉电话,与此同时,滕雨以及土瓜的眼珠子一致向灯火阑珊的院门口望去。
我去,真特么有巫灵师啊!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