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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你要去逛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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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林笑语的脸色也略微有了些变化,她并非驽钝之人,跟随林执玉学了多年的缉捕之道,自然晓得越是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往往越是破案的关键所在,见张允的嘴唇一弯,知道他必定是要嘲讽自己了,哪里会让他把话说出口。

    于是林笑语脑子转的飞快,抢先道:“你是说,这些瓜子皮是凶犯留下来的?”

    “然也!”张允点了点头。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过把林笑语调教成手底下的金牌侦探,不能能动手更要能动脑子,可这丫头却总嫌想的事多了,脑筋疼,每每有什么事需要分析时都躲到一边,等自己和司墨拿定了主意,她才负责实施。

    为了逼她多想多看,张允才不得不频频的冷嘲热讽,看来现下是起了些效果,听她娓娓道:“这是寺院,前来进香的必定都是些善男信女,必定不会在这佛门之地嗑瓜子,况且,这些假冒巡查使的骗子既住到了此处,必定是不会再让别人进来。”

    林笑语见张允一脸欣赏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自信,于是从松针里找了一两枚瓜子壳出来,继续道:“而这些瓜子壳看着很新鲜,显然不是以前留下来的,何况是落在这棵树下,必定是凶犯在上面潜伏时,为了消磨功夫才吃的,可是”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呀,一样不知道凶手是何许人也,对吧?”张允接过他的话头,笑吟吟地问道。

    “恩!”林笑语点了点头。

    “笑语,凡事呢,不能只看外面,就如这瓜子,若非你嗑开它。又怎知道里面的瓜子仁是什么味道的呀!”张允现在倒是好为人师,边收集散落在松针里的瓜子壳,边道:“诸多的证据和线索摆放在咱们的面前,可是凶犯不会自己浮现出来,你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线索和证据串联成一个完整地犯罪链条,特别是凶杀案,关系着人命。哪怕是一个环节不稳妥,都不能轻易的定案,明白吗?”

    “这我知道!”林笑语不以为然得笑了笑。

    张允摇了摇头道:“不,你不知道,你呀。只晓得抓人,可凶犯有时候并不象咱们想像的那么愚蠢,他们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说不定会留下许多的假证据来迷惑咱们,甚至来个栽赃嫁祸。比如之前桑冲一案,如果当初咱们不曾仔细推敲,只怕桑冲会逍遥法外。而那个小蟊贼以及李阿绣夫妻就要被冤枉了!”

    “人命大如天,特别是咱们缉拿凶犯,审狱断案,稍有差错,就可能会酿成冤假错案,凶犯跑了,咱们可以再抓,可若是无辜的人被冤枉死了。就再难复生了,这些道理想必岳丈大人也曾跟你说过,可是我不得不再说一次,以后你若独立办案,一定要时刻想着我现在说的话。谨慎,细心。多思,一样都不能少,哪怕是晚点把案子结了,也不能草率了事,草芥人命即便是朝廷放过了你,自己地良心也不会安宁的!”说到这,张允已经是一脸的严肃。

    林笑语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认真得听着。就连不远处的魏青书也侧耳倾听,细细品味。

    魏良辰见了义子这模样,笑吟吟得拍了拍了他地肩膀道:“青书,大人这番话务必要牢记在心,他常跟我说,这审狱断案证据为主,推断以及刑罚为辅,咱们身为仵作,虽然身份低微,可是却担负着收集第一手证据的重任,因此务必要谨慎,细心,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否则的话遗祸无穷,切记,切记呀!”

    “是,义父,孩儿紧记!”魏青书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大人说那瓜子壳有大用,义父,你能揣度出来吗?”

    “嘿嘿!”魏良辰笑着摇了摇头道:“义父老了,脑筋太死,自然想不出来,可咱们大人办案子素有妙法,你不妨想上一想,过会和大人所说的相印证,必定会有长进的!”

    “恩!”魏青书点了点头。

    而这边林笑语也低头沉思,良久后才怯生生地道:“依我看来,只怕这凶犯并非男人,是吧?”

    “你问我作甚,自己想什么尽管说出来,说错了也无妨!”张允笑吟吟地鼓励道。

    “恩!”林笑语道:“院内的两具尸首皆被隐藏与此处的人所杀,那凶犯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个男子,只怕是个阴沉之辈,这种人断然不会喜欢嗑瓜子地,况且,我平素所见的男子虽然不多,可是喜欢嗑瓜子却也不多,大多人觉得,唯有女人才喜欢吃这等消磨功夫的东西!”

    “嘿嘿!”张允笑了两声,微微一颔首。

    林笑语随后道:“若凶手是个女子,那么也就顺理成章了,她潜伏在此,觉得无事可做,随手拿来把瓜子边嗑边等着头领下令,而且此物也不希罕,随处可见,只怕她也不会想到会被咱们当成破案的线索!”

    “继续往下说!”

    “还有就是我方才上去看过了,这松树枝杈横生,能栖身处相当狭窄,若是个魁梧的男子,只怕根本容不下身子,除非凶犯是个瘦弱的男子,否则必定是个纤瘦的女人!”

    “还有吗?”张允问了一句。

    “没了!”林笑语又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凶犯是男是女,其实并不是最要紧的,这瓜子壳既然能当成是证据,更要紧地是它从何而来!”张允提醒了她一句。

    “啊!?”林笑语一惊,随即眼睛一亮,激动地道:“你是说,这瓜子更当日的项圈一般,只要找到了出处,就能寻到凶犯了!”

    张允点了点头道:“据本大人所知,咱们河间县城炒制瓜子的店铺并不多,瓜子的大小。颜色,口味,乃至长短,就和人的胖瘦,脾性,肤色及高矮一样,只怕你能查到这些瓜子从哪个铺子里卖出来地。再顺着瓜子的去向一路跟下去,凶犯地来处也就不难知道了!”

    “可是可是,若是这瓜子是凶犯当街买地呢?”林笑语问道。

    “有这个可能!”张允用手指撮了撮了自己的下巴,随即道:“不过你想过没有,若咱们是杀手。你会不会没事了就在大街上游荡?”

    “不会,如果是外地来的生脸,很容易会别人怀疑的!”

    “那不就结了,咱们河间县城也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些在街面上做买卖的人,只怕都快把本地的人都认熟了,偶有个外地人。你说他会不会多看两眼,何况又是个姑娘!”张允笑着道:“再退一步说,就算凶手不是自己买的,那这瓜子总有来处吧,找到了,凶犯自然就会浮出来了。”

    说到这,张允拍了一下林笑语地肩膀道:“查案子就是这样,大海捞针。可不捞也不成!”

    “恩!”林笑语将这些瓜子壳拿过来,小心装进张允准备的纸袋子里,就跑出去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将门后当门神的范同赶过来给张允充当帮手。

    “可找到什么线索没?”张允蹲在魏青书身边,和颜悦色地问道。

    “没有!”魏青书摇了摇头道:“死者都是被一击而致命。小人刚才和义父去房内察看过了,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张允看着魏青书满脸的尴尬,遂笑道:“扭捏什么呀,但凡有什么发现尽管说来。”

    “不过小人进屋子时嗅到了一股子脂粉味。”说到这,魏青书地脸有些红,羞答答的,跟个姑娘似的。

    “哈哈!”张允一笑道:“林捕头进过那屋,有脂粉味有什么可奇怪的?”说到这,张允的眉头骤然间皱了起来,又问道:“你真嗅到脂粉味了?”

    “恩!”

    “和林捕头身上用地不同?”

    “恩!”

    “我日,怎么又把这茬给忘了!”张允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随即大喊道:“范同,把狼牙给我牵进来!”

    上次佟四海家的命案了结之后,张允越想越觉得笨,也许是受csi影响太深,把个简单地问题给复杂化了,当然何必找什么指纹,更不要动用布衣帮,只要把狼牙给牵来,在房间里转一圈,那六指小偷想要逃都难。

    方才他进屋时,被血腥味给冲的想吐,就把口罩给戴上了,结果竟然把脂粉味给忽略了,若非魏青书提醒,只怕这回又错过一个重要的线索,想到这,拍了拍了魏青书的肩膀道:“好,你很好,比本官还要细心。”说着朝魏良辰翘起了大拇指道:“魏师傅,你这义子日后只怕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都是大人的栽培!”魏良辰咧着嘴笑道。自己义子的光彩也是他的光彩,不高兴才怪。

    范同跑出去片刻就把狼牙给牵进了院子,狼牙东闻闻,西嗅嗅,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范同就把它脖子上的项圈给摘了下来,狼牙长嗷一声,撒腿就跑。

    张允等人纵马跟在后面,狼牙出了寺院就往河间县城方面跑,多亏张允胯下有马,而范同又是天生地飞毛腿,倒是没把狼牙给跟丢了,跑了一段,狼牙就停了下来,走走停停,后来干脆就转起了圈子。

    这么一来,张允也知道,怕是气味已经被冲淡了,颇为失望地道:“罢了,咱们先回永济寺吧。”

    虽说是空欢喜了一场,不过张允回到衙门后不久,刚端起司墨递过来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呢,房门就被咣当一声推开了,林笑语兴冲冲得走了进来,抢过张允手里的茶碗一口喝光,边催着司墨给她倒水,边笑道:“这些瓜子的来处和去向我都查出来了。”

    “说来听听!”张允也来了精神。

    “这是林家铺子炒制的,听那家地老板说,这些瓜子乃是糖炒的,价钱比平素里五香味地贵上一些,平常人家来买的极少,最近除了眠香阁之外,从来都没人买过!”

    “眠香阁?”张允一愣,笑道:“就是鸿宾楼旁边那个青楼?”

    “废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笑语白了他一眼道:“除了那个眠香阁,河间还有第二家吗?”

    “咱们河间县是没有,不过河间府却还真有一家!”张允笑着道。

    “你去逛过了?”林笑语横眉竖眼地问道,瞧那模样,若是张允一点头,保管没有好果子吃。

    “胡说八道,我堂堂七品县令,怎么会去那种烟花柳巷,不要凭空污本老爷的清白!”张允异常严肃地道。他不是不想,是一直没捞着机会,当日去河间府,身边有个林执玉在,想去见识一下也不成,颇有些遗憾。

    “哼,信你才怪,你们男人有几个是不好色的!”林笑语瞥了旁边的司墨一眼道:“我说的对吧,司墨妹妹!”

    “我不敢说!”司墨含笑道。

    “不敢说就是默认了,哼,想必你家公子爷在京城时也没少去那些青楼里吧?”林笑语追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司墨想了想道:“我家老夫人家教甚严,公子爷平素里都是在家读书,最多是和朋友去酒楼饮酒,这逛倒没!”

    “哼,哼,你和你家公子爷素来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他就算是去过,你也会给他百般掩饰的!”林笑语白了司墨一眼,随后道:“算了,这跟我又不相关,我操这么多闲心做什么呀,等你的正室来了,自有她管你。”将司墨新倒的茶水喝干,随即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张允一愣。

    “凶手呀?!”林笑语瞪了他一眼道:“多半凶手就藏身在眠香阁,莫非你不想把他缉拿归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又怎能确定凶犯不是只在眠香阁里打了个转,现在已经逃之夭夭了呢?”张允拿了个难题给她:“若没有铁证如山,咱们就擅自去拿人,老鸨子要是给咱们来个一推六二五,咱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说不定还会惊扰了凶犯,让她趁机逃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为今之计,本老爷只有舍弃小我,入虎穴得虎子了!”张允一脸的悲壮。

    “你要去逛眠香阁?”林笑语睁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张允瞥了她一眼道:“别大惊小怪的,我这可都是为了追查凶犯,不去看看,焉知道凶犯何在!”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为了破案,必要的牺牲也是应该的!”张允此时颇有些慷慨就义的架势。

    “可是我怕你是以公谋私,除非让我跟你一起去!”林笑语盯着张允道。

    “那可是青楼呀,你一个女人跑去成什么样子呀!”张允皱着眉头道。

    “谁说女人就不能去了,再说了,我可以女扮男装呀!”看来林笑语是铁了心。

    张允被她纠缠的没有办法,也只好点头答应,反正他只是想去见识一下古代的妓院是个什么样子,没打算真就深入进去,他可不想图一时高兴,弄一身脏病回来,到时候可就哑巴吃黄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