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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澄不知道陆山河指的是哪个问题,她还来不及问,陆山河把东西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林奕澄下意识伸手抱住了,看着陆山河高大挺拔的背影,莫名看出了几分萧瑟。
她摇摇头,停止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低头去看手里的盒子。
是个礼品盒,不大,拿在手里却挺有分量的。
林奕澄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直接愣住了。
里面是一个木雕的小人,头发短短的,五官能看出来英气,虽然有些粗糙,却很可爱。
林奕澄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心里一跳,把木雕翻过来,上下查看,终于,在木雕足底,发现了一行小字。
木雕本来就不大,写的字就更小。
她仔细辨认,发现写的是:送给林奕澄。
字体有点歪歪扭扭的,显然刻上去挺不容易的。
林奕澄猛地想到,之前老爷子说过,陆山河小时候会给她准备礼物。
十岁那年,还自己做了木雕。
两人没离婚的时候,林奕澄的确问过他一个问题。
但陆山河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
直到现在,她手里真的拿到了这个木雕,她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陆山河是会做木雕的。
十岁那年,他也真的做了一个礼物,要送给自己。
可是,为什么没送?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林奕澄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陆山河对自己的排斥和恶意。
特别是十几岁,上中学的时候,每次陆山河看见她,就跟看仇人一样。
那眼神有多凶,林奕澄现在还记得。
如果说陆山河那时候就喜欢自己,他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表现?
林奕澄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她就不想了。
她把木雕收起来,放在了抽屉里。
对她来说,以前陆山河喜欢不喜欢她,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吃饭的时候,林景扬看了林奕澄一眼,然后开口:“妈咪?”
林奕澄一惊,忙抬眸看他:“怎么了?”
林景扬去看她的碗。
林奕澄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
这才发现,她刚刚夹了一块豆腐,放在了米饭里,这会儿豆腐碎成渣了。
“妈咪你怎么了?”林景扬问:“不开心吗?”
“没有。”林奕澄忙把豆腐扒拉起来吃了,咽下去才说:“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那也要好好吃饭啊。”
“知道了儿子。”林奕澄给他夹菜:“你也好好吃。”
临睡前,林奕澄躺在床上,忍不住又去把那个木雕拿了出来。
她觉得陆山河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如果陆山河那时候就喜欢她,那她三年的婚姻算什么?
她的隐忍,屈辱,痛苦,算什么?
很可笑。
也很讽刺。
林奕澄起身去看了乐乐,乐乐已经熟睡,一张精致的小脸,睡相更是可爱好看。
她低头,在林景扬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出门。
她给裴慎打了电话,让裴慎和她一起,去了一家相对清静的酒吧。
进了包厢,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坐着喝酒。
裴慎更是一个合格的陪伴者。
有他在,不用担心林奕澄的安危。
所以林奕澄想喝酒,他就让她喝。
林奕澄也很清楚地知道,有裴慎在身边,她可以放纵自己醉一回。
自从回国,她预想到会和陆山河有交集。
却怎么都想不到,过去了五年的时间,陆山河不但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
反而对她的追求还变本加厉了。
说实话,他的变化很大。
和以前的陆山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样的陆山河,对林奕澄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对她温柔备至的陆山河。
还是那句话,如果陆山河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她,那她这些年,活的就是一个笑话。
笑话……
林奕澄又喝了一杯酒。
她本来就不胜酒力,之前基本上不会喝酒。
这次想放纵自己醉一次。
什么都不想,让这些烦恼忧愁都随着醉意睡去,醒了以后,又是新的一天。
希望到时候,她也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林奕澄果真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见她最后喝得趴在桌子上不动了,裴慎在旁边叹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带着她离开了。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刚出电梯,就看见陆山河站在林奕澄家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裴慎开口。
陆山河则是沉默了两秒钟才接受了裴慎抱着的人是林奕澄的现实。
“她怎么了?”他大步上前,就要接裴慎手里的人。
裴慎躲开他:“她怎么样,都和陆总没有关系吧?”
陆山河闻到了酒味:“你让她喝酒?”
裴慎都不想搭理他。
见林奕澄安静睡在他怀里,陆山河只觉得心里醋意翻腾。
“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问:“把人给我,我照顾她。”
“你是她什么人?”裴慎腾出一只手去开门:“前夫而已。你有什么资格照顾她?”
门开了,裴慎小心抱着人进了门,然后悄悄地把她送回了卧室。
林奕澄可能会不舒服,但裴慎也没办法做什么。
总归是男女有别,不方便。
他从林奕澄家里出来,看见陆山河还在门口站着。
“你就这么走了?”陆山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人照顾她吗?”
“她睡着了。”裴慎说:“不需要人照顾。”
“她喝醉了。”陆山河说:“喝醉的人哪怕睡着了,也会有各种状况。”
裴慎想了想,说:“多谢你提醒。”
他说完要转身回去。
陆山河抬手拦住他:“你去照顾她,合适吗?”
裴慎反问:“那你就合适了?”
“我有照顾她的经验。”
裴慎惊奇:“是吗?你竟然照顾过她?难道不是一直在伤害她,欺负她,侮辱她吗?”
林奕澄没和裴慎说过过去的事,裴慎只听秦宝环嘀咕,就能猜出来事情的大概。
陆山河自然知道自己过去做了多少荒唐事,但也没轮到一个保镖对他指指点点吧?
见他脸色不好看,裴慎又说:“你看,伤害一个人,不像是在水里扔块石头,波纹荡起来,很快又消失。那是在她心上留下伤口啊,哪怕伤口结疤了,只要动一动,还是能痛不欲生。陆山河,你忍心看她那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