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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张相爷来访。”罗兰进来,在我身边悄悄说。“绿剑,有客人来了,要下棋。你会不会下?要愿意,就和客人下几盘。”我说。绿剑说:“我棋下得不好,喜欢看。我在旁边看吧。”我笑一笑,起身迎接张相爷。
张相爷就是张说,官拜左丞相,没事就喜欢来这里下下棋。虽然是败多胜少,却也百折不挠。把张左相迎接到小院,就在院里摆开棋局。罗兰在身后站着,绿剑是客人,坐在一边观战。张说看看绿剑,笑着说:“这位又是哪家的娃子?郡主的朋友?”我说:“新朋友,不是长安人。”
张说笑着说:“这里来的娃子都不是寻常的人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听着丞相的奉承话,绿剑羞赫地说:“我叫绿剑。给相爷做礼。”“免礼免礼,郡主的客人,没有简单的。”张说呵呵地笑着。两人客套几句,张说笑着说声:“走棋了。”拉开了战幕。
张说也是人老成贼,以为我叫绿剑过来观战,是有什么意义,想法。他们官场上的规矩,没事儿都是要回避的,所以才和绿剑客套几句。接连三盘,张说输得晕头转向。当他拿起手中的大车就要往虎口里送时,绿剑终于忍不住提醒他一句:“相爷,那是马步。”张说吓一跳,抬头看看绿剑说:“多谢小友提醒。”语言中就有了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下棋的人,最喜欢别人在他身边支招,最讨厌给对方支招。这样可以在心理上占据一定优势,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关注的。于是张说就开始慢慢地走着,绿剑在旁边给他看着错漏。
看他俩挺有意思,我手下留情,让张说平了一局。反正赢了也没字画可得,下得次数多了都不好意思再要。老头乐得满脸笑容,说“不下了,不下了,要保持好心情。晚上都能做好梦。”我笑笑罢手。
罗兰换上茶水,收拾了棋局,一起领。张说盯了绿剑半天,慢吞吞地说:“绿剑小娃子挺对老夫脾气,去我家住几天怎么样?”绿剑有点不明所以,抬头向我询问。张说这是要帮她办事了,正好我嫌这件事情麻烦。有左相出面还有什么摆不平的,说不定能够让他们一家团聚。看她莫明其妙的眼神,我说:“那敢情好。我替绿剑谢左相爷了。”张说哈哈一笑,接下来就是一通天南海北地闲扯。回家的时候,张说就把绿剑带上了。
第二天,爹爹下朝回来,直接就到了我的小院。“爹爹来找女儿,有什么事吗?”我问。爹爹笑着说:“和我的乖女儿说点朝廷的事情,帮爹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那您说吧,女儿听着。”爹要是遇上什么吃不准的事情,就会来找我。
爹爹说:“朝堂真是越来越乱了。以前只讨论国家大事,现在不是朝官互相攻讦,就是互相奉承。今天又出一件莫名其妙的怪事。早朝的时候就吵成了一锅粥,左相上了一本,说新任大理寺少卿劳苦功高,为国家尽心尽力,五年没有回家了。现在父母病重,让皇上抚恤准假,让他回家探望父母。”
爹爹笑着看我,接着说:“大伙都以为是秦少卿的意思,以为秦少卿私下和左相透过气了。哪想到当时秦少卿就跳出来说虽然没有回家,可是把薪俸可是寄回去了。而且家里人根本就不让他回去,说为国尽忠,不可擅离职守。说他要是回去了就对不起爹娘,是不孝。”
这个张说,手脚还真快。我笑吟吟地没说话。“左相真是不像话,别人家的事情都掺和。”爹爹说“皇上还没驳过他的面子,可是又不好就这么准了。皇上在上边还没说话,下边就已经吵成一团。刑部的人自然是支持秦少卿的多,一些不明就里的朝官也都纷纷表示自己的意见。最后皇上说了句来日再议算是暂压下来。哪知道左相当时就提出要辞官,说自己年纪大了什么的要退归乡下。谁都知道这是对没让秦少卿探家的不满,皇上自然不肯。左相态度坚决,弄得皇上只好急急宣布散朝,最后捂着太阳回宫去了。”
听爹的话,似乎事情还很难办。以皇上对张说的一贯态度来看,那是言听计从。为什么在这件小小到亲事件上,竟然驳了他的面子。我说:“秦逸五年没有回家了,妻子病重,他的女儿带着状纸来京告状。张左相把那个女孩接到了府里,是为秦逸的父母妻儿鸣不平的。秦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是有点过分了。”爹爹笑着说:“原来如此。明日上朝他们要是还吵,我就帮左相说说。”
又是一天过去。
“乖女儿,事情怪了。”爹爹说。“按理说我和左相、右丞相三人联手,就是要罢个一品大员也不是难事。可是让秦少卿回家这件事情,皇上就是不肯开口。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我笑笑说:“爹爹,朝中的事情,女儿不懂的。但是依我看那位秦大人,倒像是有秘密在身。”“秘密?”爹爹问。我说:“前次林家二小姐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孩,说是秦大人的女儿绿剑。我曾留她在家里住了几晚上。就在她住的时候,府里来了窃贼。现在还在咱们家关着,他们是要偷走绿剑身上的一个小匣子。”要是照实说了绿剑的来历,那就叫不打自招。不过爹爹并没有追根究底。
“你说的是那两位梁上君子,张洛向我禀报说是一般的小贼,他们身上有秘密?”爹问。我说:“他们不是很清楚,张管事见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没向您禀报,免得您烦心。”爹说:“这样。我们一起去看看。”
“见过王爷,郡主。”守卫窃贼的兵士向我们行礼。“我们是来看窃贼的。开门吧。”我说。“是,郡主。”两人答应一声,打开屋门。两个窃贼正在屋里闲坐,听到有人来看他们,惊异地向外张望。
“王爷问话,小心回答。”兵士朝里边的人威吓着。关人的屋子,中间被铁栅栏隔开,两个人被关在栅栏后面,见我们进来,朝外张望着。“你们自己说吧,为什么来的。来干什么,说好了,现在就放你们走。说不好,交给衙门,发配流放。自己选。”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后,爹说。两个人自然是又把那天晚上的话重复一遍,最后说:“我们都已经老实交待了,我们只是小贼,不是刺客。我们神武会专接的是妙手空空的活儿,从来不干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