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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有个巴掌大的木盒子,纹理均匀,暗褐色,摸上去很阴寒。
九渊附在郭沐霖身上时,郭沐霖的脸色言语都很僵硬。可他一看到木盒子,五官居然很明显地颤了下“打开。”
虽然讨厌他这副命令的语气,可迫于淫威我不得不从。
盒子里装了一对瓷娃娃,它们身上的衣服款式居然跟寿衣一样!
瓷娃娃的神情很诡异,笑得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巧的是,女娃娃左眼下也点了一颗黑痣。我心里“咯噔”了下,越看越觉得女娃娃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又把郭沐霖跟男娃娃比对了下,一点都不像,但男娃娃顶着一头苍苍白发,显然是代表九渊。
郭沐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九渊眨眼现出原形,俊美如斯,每次都让我赶到惊艳。
不过他的眉毛居然从雪白色变成了银灰,满头的银丝依旧在阴风中招摇。他目露凶光,细起眸子观察瓷娃娃“摔碎看看。”
瓷娃娃是空心的,内里居然藏了纸条,各自写着我们的生辰字。
灵堂里的婆婆可能是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九渊抬手一挥,平地掀起的阴风立马把门抵得死死的。
然后他不由分说就捧起我的脸亲了过来,我紧张得屏住呼吸,余光瞟到呆立在一旁的郭沐霖,简直要炸了。
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第一夜在床上摸到的第三个人,是郭沐霖!
第二夜九渊怕我察觉就把郭沐霖扔在了床外?所以这几夜我在房里看到的偷窥者是我老公?
我气得赶紧推九渊,他这个变态,居然让郭沐霖眼睁睁地看着我跟他
婆婆没能打开门,九渊眸子一转,突然开始掐我,我疼得叫出声来,可嘴巴被他堵住了,只能发出暧昧模糊的吟哦。
门外的动静蓦地停住,但并没有下楼。
九渊冷哼,禁锢住我的双手后伸手一扯,我身下一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又被攻占了。
各种羞耻袭上心头,余光瞥到盯着我们看的郭沐霖时我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九渊明显是想让婆婆听到我们在办事,所以我故意咬住嘴巴不出声,可吱呀作响的床还是出卖了我。
她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后,果然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楼下还摆着公公的棺材,正常人能任由儿子媳妇在这种时候按捺不住吗?
九渊这次没有过度索求,一次完事后就鸣金收兵了。
但我一阵头晕目眩,显然又被他吸了精气。
他让我翻身检查背上的伤势,我气还没顺过来,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可能是才翻云覆雨过,所以我当下不怕他,反而很讨厌他。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他吸干。
他很没耐心地把我翻了个身,指头碰到伤口时,居然有几个凉飕飕的东西在皮肉里翻动。他疑惑地“咦?”了几声,翻开破损的皮肉后居然从里面抠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是树皮,树皮里还裹着类似指甲盖的东西。
二楼地面铺的是瓷砖,就在九渊拔下一根银丝帮我缝合伤口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弹珠掉地的声音。
啪啪弹了两下后,咕噜噜地开始滚动,忽快忽慢。紧接着,有更多弹珠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婆婆从我们上楼后就没了声,我因为害怕,全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
九渊盯着房门看了很久,突然沉声道“他来了。”
谁?我头皮发麻,他却用手指压住我嘴巴,示意不要说话。
他低头跟我耳语那一瞬,银丝滑落到我脸上,散发出一阵异香,夹着丝丝阴寒,闻之精神大振。
“槐阴噬灵,瓷娃索命。”
我露出怀疑的神色,迄今只有九渊在不断汲取我的精气,现在反而想诳我怀疑一棵树,他这算盘打得精。
他指指地上的木盒子“这是槐木做的。你背上结了生死印,必须尽快解决。四更天,鸡鸣狗盗时,你趁乱去村北树林,用桃木抽打槐树。中途郭常发肯定会出来阻止,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停,抽满九九十一下后什么也别管,朝东走莫回头。”
我听他说得严峻,将信将疑地点了头。
他说完又附上郭沐霖的身要走,我赶紧低声嚷道“你去哪?不陪我一起进树林吗?”
他摇摇头,把槐木小盒子重新塞到床底下,拽着我们的生辰字走了,临出门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抽完九九十一下,朝东走就能出树林,中途千万不要回头。”
开门那一瞬,我看到婆婆手里拖着一个蛇皮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地扭动着,她脚下有很多弹珠一样的珠子在滚动。
我赶紧躲进被子,心跳快得不像话。
刚才婆婆的眼神十分怨毒,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难怪她当初给了我爸妈十二万彩礼,这是想拿钱买我一条命啊!
背上明明伤得很重,可现在一点都不痛。
我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听声音。外面还有珠子在滚动,但声音渐行渐远。
就在我以为外面没人了时,突然有个庞然大物猛地撞到了门上!
贴在门上的我被震得七荤素,耳朵里一阵轰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过去。我本能地想往后退,可一想到万一让那东西把门撞开了,我还有命吗?
“婆婆!婆婆!”我死死抵住门,扯起嗓子就开始大声喊。
婆婆摆明了不关心我的死活,但我把动静闹得越大,外面的东西肯定会越忌惮。
果不其然,撞门频次越来越少,十分钟后终于偃旗息鼓。
我顺着门颓然地滑坐到地上,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脑子到现在都蒙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撞门?
我把血玉挂上了脖子,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偷偷开门往外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牙一咬心一横,用最快的速度跑进隔壁洗手间把门锁了。
新房里没镜子,我想看看后背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说句不嫌丢人的话,我一泡尿憋到现在,再不解决就真的要尿裤子了。
我背上有五条黑印,就像人手挖着肉挠出来的一样,皮肉都绽开了,但诡异的是没血渍,黑黝黝的时像发霉的烂肉。
九渊的头发丝牢牢地缝在伤口上,烂肉旁边的皮肉已经黑了,但没再扩散。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九渊的话去树林,直到凌晨两点,隔壁的狗突然开始吠叫。
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们半庙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狗--清一色都是黑柴狗。只有我家和郭沐霖家里没养,这也是我之前会跟郭沐霖谈恋爱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个共同点让我感到一丝丝亲切。
不出一分钟,村里的黑狗都跟发了疯似的狂吠。
我还听到隔壁的狗在刨地、撞栅栏,显得很暴躁。
四更天,鸡鸣狗盗时我心里一紧,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树林。准备下楼时,家里的大公鸡突然开始打鸣,搀和在狗吠声中异常突兀,听得我没来由地烦躁不安。
婆婆居然不在灵堂,长明灯幽暗地晃着,外面明明吵闹得不可开交,灵堂里却有一种吓人的宁静。
我紧张地观察四周,偷偷摸出院子后,发了疯地一口气跑到村北树林外。
可我去哪找桃木?桃树、石榴等能辟邪的树在半庙村都种不活,反倒是槐树、竹子这些阴气重的树都能长得很茂盛。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右后方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谁?
半庙村规矩过九点不出门,五点前不出行。来人应该不是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