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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代表着-日将尽。
当丁珏芬睁开睡得太久显得有些浮肿的眼时,看到的便是在桌前挑灯读书的范郢崴。
昏黄的桌灯笼罩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她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思考了一会,她终于想起一切。
她为何会想对他说那些往事呢?是他刚毅的脸庞给了她安全感吗?丁钰芬不确定地想着。
他,是个好男人吧!至少他是个君子不是吗?
莫名的,她有些失望。因为她的存在似乎困扰不了他,瞧他认真的背影好似她根本不存在,想起曾冲动地要求他当她的男人遭拒,不免有些神伤。
一直以来,她都相当不屑于爱情小说里所描述的场景,总对那样的情生意动嗤之以鼻。爱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盲目?对丁钰芬来说,男女相爱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她绝对不相信可以毫无理由的爱上一个人,甚至她想过,只要遇上一个可以给她丰沛的爱的男人,她应该就会爱上对方了吧?
只可惜她没遇上那样的男人。有些男人只想占她的便宜,有些则是太过自我中心,有些则是把爱给了别的女人,简单地说,就是她从没真正遇上一个让她“爱上”的男人。
在他眼中,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呢?拧着眉想了想,肯定不是正面的评价吧!
她起身的——声惊动了他,一回身便对上她直视他的眸。
“你你醒了?”他力持镇定,不让她看出他方才有多么的为她困扰。
“嗯。”她点点头,像个无辜的孩子。
“肚子饿不饿?”范郢崴不太能适应现在的景况。他的房里坐着一名貌美的女子,而且是在床上,他对这样的气氛感到不知所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有点饿。”她老实地点点头。一天未进食了,又不是神仙,怎能不饿?
“我们可以出去吃东西。”他提议。
“我我不想出去。”像是想逃避外面的世界,她只想躲在这一方天地里。
“那我只会煮泡面。”他回身合上书本,乘机掩饰自己失控的心。她安稳的睡了一下午,他却因她的存在而胡思乱想了一下午。
“可以,我也喜欢吃泡面。”丁钰芬自床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不知怎的,想到她会离去,他有些失落,也许是花了太多心思在想她的事情,让他对她莫名的牵挂。
“我想去厕所。”
“出了房门右转直走就是了。”他同她一起走出房。
目送着她关上浴室的门,他紧绷的心才松懈了些。
轻敲了下自己的头,讨厌自己无法掌控心房律动的感觉。他很少对女孩子动心,朋友有时会笑称他是“同性恋”要不怎都没听他喜欢上什么女人。但他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没遇上让他心动的女人罢了。
而现在,他是心动了吗?他蹙眉想着。
才一天而已哪!他一向讨厌速食爱情的。
摇了摇头,他想,他或许是太久没“长时间”和女孩子相处,才会乱了心神,嗯,对,那不是心动,只是一时心慌而已。
一定是她的无助与脆弱挑动了他体内名为怜悯的那根神经一定是的。
范郢崴熟练地拿出两个小兵子煮水,再拎出两包“排骨鸡面”
看着手上没啥营养的“排骨鸡面”他转身自冰箱里拿出两颗鸡蛋,打算补充些许养分。瞧她瘦得跟什么似的,平日肯定没好好吃顿饭。
丁钰芬将脸上恐怖的艳妆卸下,轻巧地来到厨房,对他专心等水煮开的背影丢下一句“跟你借件衣服换换。”然后便一溜烟地回他房里。
范郢崴被她吓了一跳,回身应道:“好,你自己找”咦?人呢?
换下来也好,她穿的那身衣服实在是不雅。虽然她是有本钱可以多露一点,但他不喜欢女孩子打扮成那样。
一会儿水就开了,他将调味料倒进去,再将面下锅,只要再打个蛋下去,嗯,他惯吃的“排骨鸡蛋面”就可以香喷喷地上桌了。
房里的丁钮芬看着身上的大t恤,苦笑地发现,他比她想像的要高大许多哪!想找件短裤来穿却怎么也寻不着,她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探进了衣柜里,努力想找出一条可以遮掩下半身的短裤,
“面煮好了”范郢崴尴尬地别开视线,觉得喉头有些发痒。
忘了她在换衣服,一打开房门他就后悔了。她背对着他,整个身子埋进了衣柜里,她诱人的玉腿闪现着一种致命的光洁,几乎炫痛了他的眼。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原是可以遮住臀部的,却因她的动作而让完美的圆弧半露地呈现在他眼前。
这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他只在高中时同学塞进他手里的黄色书刊里瞧过几眼,但图片是死的,当活生生的人就俏立在他眼前时,他觉得呼吸有些窒碍。
即使早已别开眼,她那窈窕的身段仍是深刻地烙印在他脑海里,让他的心诡异地乱了节拍。
“我想找件短裤。”丁钰芬徒劳无功地回身望着他。
察觉到他刻意不看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她有些赧然,却因他的害羞而使她觉得有趣。
像他一个大男人,有这么清纯吗?她不相信。
丁钰芬咬了咬唇,决定豁出去了。这男人虽然与她相识不深,但她直觉地知道他是个好人,如果如果她终究是遇不上好男人,那又何妨与他
心念在一刹那问翻转,她的羞赧也瞬间隐藏起来。她发现自己当真有点想堕落哪!与其以后将自己给了负心的男人,倒不如给个正直的好人,即使也许没有未来。
“我拿给你吧!”仍是刻意不看她,范郢崴走向衣柜,轻易地自底层抽出一件宽大的休闲短裤,
接过他递来的短裤,她含笑地弯身套上,只见他匆忙地夺门而出,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当她自若地走出房间,便看到他已埋首于眼前的小兵,吃起热腾腾的“排骨鸡蛋面。”
“好香啊!排骨鸡面对不对?”她也喜欢这面的味道。
“对啊!”他拾眸对上她的笑颜,一时间有些失神。“你”“我?我怎么了?”她抚上自己的脸,是妆没卸干净,闹笑话了吗?
他咽下口中的面条,镇定地道:“你根本不适合化那么浓的妆。”
她的清丽让他错愕,初时他因她的装扮而将她定义成“不洁身自爱”的女子,孰料卸下浓妆的她,却有另一种优雅与自信的气质,让他移不开视线。
她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因为洗过脸所以发丝微湿,被服贴地勾在耳后,那模样像极了清纯的高中小女生,让他无法与她先前的模样产生联想。
“是吗?”她本就不爱化浓妆,若非为了“自甘堕落”她也不屑把自己打扮成肤浅的模样,
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暗喜他不是对她毫无感觉的。只是这男人正派得紧,让她讶异在此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年代,真有他这样的男人存在!
“我可以在这里住一阵子吗?”她暂时不打算回去,她还没找到出口,拯救受创的心灵。
“住在这里?”他诧异地扬眸。
她含笑点头。
“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住在这里,我”
“可是我没地方去,”她委屈得像个小可怜,发现和他说话可以不必像平日那么精明干练,她只需要装傻就好。
“但我是男人啊!你怎么可以住在这里?我并没有多余的床位”
“你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她直接点明,好奇地想看他的反应。
“开什么玩笑!”他差点被面汤给烫到。“不可以!”
“为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君子,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怎样的。”她故意这么说。
“这是什么差劲的理由?我可是道道地地的男人啊!”她她这女人!这种信任也太沉重了吧!
“你不收留我也行,我只好继续流落街头”她哀怨地瞅着他。
“你你没有家人吗?”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提的。
她黯然垂首,只为了隐藏唇畔的笑意。这男人每次正经的时候,总会让她忍俊不住。
“可是”不能收留她,不能的
“拜托你!求求你嘛!”她撒娇地说,娇俏的脸上尽是让他难以拒绝的媚态。从不以为自己会撒娇,想不到他让她看见了自己的另一面。
“那房间给你睡,我睡客厅,不然去跟溥泉挤一张床也行。”瞧她可怜的样子,他心软了。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开心地朝他一笑。
仓皇地避开她晶亮眼瞳中闪动的感激光彩,范郢崴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
丁钰芬开心地吃着面,意外地发现与他相处总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在这里,她可以抛开公事上的束缚,也可以不去顾忌自己应该如何表现才得体,更可以开怀地大笑大哭。甚至,撒娇
喝着他亲手煮的面汤,她有种莫名的感动。只要独自一人时,她总习惯以泡面裹腹,这是她第一次吃别人煮的泡面,这样的味道让她十分眷恋。
她连何谓“妈妈的味道”都不晓得。
她总是要求自己达到完美的境界,不论做任何事。念书时要名列前茅,工作时要表现良好,不管处于什么环境,她都强迫性地要求自己。
而现在,只有现在,她可以什么都不必多想,可以自在的生活。她才惊觉,过去的她,给了自己好沉重的包袱,好辛苦。
而他,这个和她过去的生活全然无交集的男人,竟给了她安全感,给了她另一种全新的对人生、对男人的体验。
她偷偷抬眼觑了他一眼,如果可以,她想要这个男人,想要他好好的疼她,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不想“强迫”他,她希望他是因为喜欢她而选择她,因为她已经先喜欢上他了。
“我叫丁钰芬,你呢?”她想知道他的名字。
“范郢崴。”他吃光了面,起身拿锅进厨房。
范郢崴她在心里咀嚼着他的名字。
“谢谢你收容我。”她提高声调,怕在洗锅子的他会听不清她说的话。
“不客气。”
听到他沉稳的回答,她笑了。
她能把这一切当成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可以抛开过去的心结,重新出发吗?
才洗好锅子走回房里,便看见先一步进房的范郢崴正在收拾书桌上的杂物,并顺手在书柜上挑出几本书。
“你要干什么?”丁钰芬不解地问。
“去客厅看书。”他决定把房间让给她,毕竟男女同处一室不好,更重要的是,她会让他分神。
“为什么?在这里看不行吗?”她将他抽出的书一本本放回原位。
“不行。”他又把书自书柜上取出“你既然要住在这里,我最好不要待在房里,省得惹人闲话。”
嘴上虽说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但心里却清楚自己在逃避。
“惹谁的闲话?你室友吗?”她气恼地想抢回他手上的书,却被他灵巧地闪身避过,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不是会乱说话的人。”范郢崴了解汤溥泉的性子。
“那不就好了,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担心什么?有好好的书桌在这儿为什么要去客厅看书?”她不要他如此委屈,好似她有多打扰到他。
“但别人的想法”
“别人别人?别人是谁?他们又看不到!”她想赖在这里就是想和他相处,如果连他都避到客厅去,她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的,她把才相识一天的他的住所,当成了避难所。
“问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惹人非议。”他从未面临这种状况,为了不让自己及对方不自在,他选择离开房间。
她只睡了一天就让同在房里念书的他心神不宁,若是再继续和她共处,他怀疑自
己可能会发疯。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间,你住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如果真要去客厅,也该是我去而不是你。”说完,她一转身便要往房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喊住她。
她旋身的动作让颊边短俏的发丝飞扬了起来“去客厅,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再一利落地转身,她便要走出房。
“等一下!”他几个跨步便抓住她“你不可以到客厅去!”
“为什么?”她睁着圆圆的美目注视着他。
“这里住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待在客厅怎么成!”他想得太多,连他自己都觉得烦了。
“你这人真的很罗唆哪!”这男人真是死脑筋!凡事思前想后的,怎么做都不对,真气人!
“我是为你着想。”
“好,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你就好好待在房里,别人要怎么说就由他们去。今天是我硬赖在这里不走的,没理由要主人去窝客厅。”
丁钰芬嘴上说着,顺势将他往床上一推,本意是要他安心留在房里,不料,他不想被她推倒,居然反射性地拉住她,一瞬间,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丁钰芬整个人趴在范郢崴身上,小巧的鼻头因为撞到他的胸膛而发疼。
“噢”她几乎疼出了泪水,捂着鼻子闷哼着。
范郢崴没注意此时暧昧的姿势,半仰起身检视她的鼻子“你没事吧?”还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肩,着急地问。
“好痛。”因为他起身的动作,她也自然地自他身上移开。两人由原先的上下贴合改成比邻而坐。
“我看看。”他没想到她会撞到鼻子,歉疚的情绪让他忘了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眨着因鼻子疼而微泛薄泪的眼,她哀怨地瞅着他“鼻子好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
“是是是,你没想到。你这人不是什么都想得清清楚楚的吗?怎会有没想到的时候?自己跌倒也要拖个垫背的一起死。”她含嗔带怨地怪他。
“是你推我的,我才”
“摔到床上会摔死吗?”她反问。
“是不会,可是”
“那有什么好可是的?”她揉了揉发红的小鼻头,顺手揩去眼角的泪。
她对自己强词夺理且咄咄逼人的态度感到惊异,却也觉得有趣,不知为什么,他愈是老实,她就愈想欺负他。
“我不是”他词穷,
丁钰芬看他不知如何解释才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发现一件事耶。”她可爱的神情让他心房一紧。
“什么事?”望着她如花的笑颜,他觉得自己又发怔了。
“你这人很有趣,不但古板、死脑筋,爱说教”她边说边扳着手指头数。“还喜欢东想西想,罗唆还有还有”
“这是缺点吗?”他看着她微偏头的娇俏神情问道。
丁钰芬一拍手“对,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满身缺点。”
范郢崴脸一垮,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满身缺点。以往不论亲感或朋友都觉得他条件好得不能再好了,哪有缺点可言?顶多是严肃过头罢了。但眼前这个初识一天的女子,竟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亏他还善心大发地收留她,她不知感恩图报就算了,还这么批评他!心里不服气,嘴上就反驳道:“别忘了是我收留你的,我的善心总是优点吧?”
丁钰芬敛起了笑,审慎地瞧着他“你这么说,是想要求我的回报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赶忙端正面容。他才不是这种人。不管他怎么说,她似乎都能让他无言以对。
“要回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她眼中闪过一抹淘气“哪,这样吧!谢谢你!”她跪坐在床上朝他弯身行个礼,就在他想阻止她的动作时,她快速地揽住他的肩,对着他的唇一吻。
范郢崴只觉头上一阵麻,意识到她温润的唇正熨贴着他时,一抹红袭上他脸颊,他急忙推开她,整个人弹离床几尺,险些摔跌在地。
“你”他的心跳得好不规则,好像要从口中跃出。
“不会吧?你这么纯情?没接过吻?”她讶异他的反应。
“你你实在太不自爱了!”他口出重话斥责她,神色冷峻得吓人。
丁钰芬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才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扬起头,她故意说道:“我就是不自爱,你能拿我怎么样!”
范郢崴瞪视着他,深吸一口气道:“那我这里不欢迎不自爱的人!”他本以为她不是那样的女孩,没想到他真是失望透了!
“不欢迎就不欢迎,你以为我很希罕吗?”丁钰芬的硬脾气也被激了上来,她愤而起身自衣柜中拿出自己的衣服。
只不过吻他一下罢了!若是寻常男人早就乐上了天,可他却反训她不自爱,真叫她气得半死,不解风情的笨蛋!
更重要的是,他伤了她的自尊心,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吻男人耶!
“你要干什么?”他跨前-步。
“你不是要我走?难道我不能换回原来的衣服吗?”心里真的很不舍,原先他们不是还处得很好吗?为什么突然间话题不对,就
强压下神伤的情绪,她倔强地回瞪着他。
“我不准你穿这种衣服出去!”
“你凭什么!”她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穿那样能看吗?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他也气得口不择言,只想骂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女孩。
“是,我就是自甘堕落。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救了我一次就自以为是我爸,可以管我了吗?”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她也生气啊!
“你真是缺人管教!”他朝她靠近,准备抢走她手中的衣物。
“要你管!”她把衣物藏到身后。
“拿来!要走的话,穿t恤短裤一样可以走!”他已来到她面前,将她逼退至衣柜边。
“我就是不要!”她不服气地瞪着他。
“拿来!”虽然生她的气,但他仍是不希望她穿得那么暴露外出。他他无法
放心!即使明知她根本不值得他担心。
“我不要!”她闪开他想跑。
“拿来!”他像拎小鸡一样抓住她。
“放开我!”她又捶又打地反抗,最后,小嘴一张,狠狠朝他肩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