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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不会跌死在这里吧?
严苓跌跌撞撞的摔飞下楼梯时,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安放在套房中的留声机,还有没有看过的青花缠枝斗彩罐。
要是她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的话,这两样可能是她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东西了。
眼看着地板在她眼前越来越接近,画面越来越放大,她不由得闭上眼睛,等候最后撞击的痛楚--
“该死!”咒骂声在她耳边响起,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ㄟ,怎么地板一点都不如想象中的坚硬,反而还有点弹性?而且她也不觉得有多大疼痛的感觉。
这该不会是天堂吧?好温暖喔
严苓舒服的将脸往那片结实的“地板”偎去,唇边漾起了满足的笑容。
“-要趴到什么时候?”蓦地,低沉的嗓音钻入她浑沌的思绪中,让她猛地惊醒。
这声音可不会是上帝“温柔”的呼唤,而是那个男人嘲弄的嗓音。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充满嘲讽的黑眸。
“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投怀送抱,不过下次最好是在床上,ok?”戚大少的双手环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中。
狩猎正式开始了。
天,原来她不是上天堂了,而是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呃,谢谢你救我。”她连忙移开身子,诚恳的道歉,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话中的嘲讽。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戚大少的意料之外,很少有女人不因为他的怀抱而羞红脸颊,或是趁机娇嗔放电,巴着他不放。
她的确有些不同,但并不表示她不是个想钓金龟婿的拜金女。
两人站起身,戚大少拍拍身上的灰尘,瞅着她,咧唇道:“我一向宽宏大量,不会因为-之前冒犯我就见死不救。”刚才的解救,再加上这个笑容,想必应该很容易就迷倒她吧。
“等等,casebycase我跟你道谢是因为你方才当我的肉垫,但是上次的事情不对的是你,不能跟这件事情混为一谈。”严苓认真的纠正他。
“-就是坚持要提到上次的事情是吗?”如果她想要继续拿那件事情加深他的印象,那就有点愚蠢了,因为那只会让他更反感。
“当然,你还欠我一个道歉。”这个男人也真奇怪,道个歉是会要他的命吗?请、谢谢、对不起,这可是人类最基本的礼仪耶。
“道歉?”他可不记得他欠过任何人“道歉”她当初要的不是顺利上船吗?
“小姐,-又来了,戚少爷救了-,-该好好的谢谢人家才对,怎么会要人家向-道歉呢?”彭爱蜜赶紧出面,用手肘偷偷的撞了下严苓。
“我才没这么没礼貌呢,我有向他道谢了啊,”倒是他,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的意思是,我没礼貌了?”他还没笨到听不出来她的话中有话,又是故意想激起他挑战的欲望吗?
他实在怀疑自己能忍受她这样的游戏多久。
“戚少爷,我们家小姐没有那个意思,请你不要介意。”彭爱蜜弯起抹笑道:“她的意思是说要请你吃个饭,好回报你方才的救命之恩。”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严苓的抗议在彭爱蜜的杀人目光下又吞回肚中。
“那好啊,我们就一起用餐吧。”郑水土也上前凑热闹道,他可要找机会看看是自己赌赢,还是戚大少赌输,呵呵。
看她一脸不甘愿的模样,这也是伪装出来的吗?欲迎还拒?!戚大少梭巡的目光在抿着唇的严苓脸上停驻片刻,缓缓道:“-说呢?”
他在问她吗?她耸耸肩“都可以啊。”
“就这样。”他-起眼眸,对于这么不“热烈”的邀请很不适应。
“要不然呢?”她反问“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
“噗--”郑水土差点笑出声音,连忙用手-住嘴。
也难怪他会不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于可以跟他戚大少一起用餐却反应这么淡漠的。
戚大少瞪了郑水土一眼,英俊的脸上漾起抹潇洒的笑容“能够跟这么美丽又有家教的女士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要玩是吧?他就奉陪到底。
等她露出真面目,以为已经钓上他之时,就是她心碎的时候。
“那太好了,我们今晚就坐在一起吧。”彭爱蜜开心的道,压根儿忘记自己女佣的身分。
“看来-们主仆的感情很好?”郑水土挑起眉,与戚大少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ㄟ,因为我从小就陪着小姐的缘故,所以她都没有把我当下人看待。”她赶紧胡诌了个理由回应。
“对、对啊,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千金小姐。”严苓看了她一眼,算是说给她听的“爱蜜跟我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好,所以以后她就代表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以后她就不用勉强自己出席这种场合了。
“对对对,小姐说的没错。”呵呵,这样她就不用顾忌身分,可以多接近戚大少了。
“爱蜜?不错的名字。”郑水土朝彭爱蜜眨眨眼,伸出手道:“吃饭之前,可以先陪我跳支舞吗?”这个女人的身材玲珑有致,颇合他的胃口。
“这个”她的目标是戚大少耶,彭爱蜜朝严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她拒绝。
爱蜜的眼睛是抽筋了吗?严苓困惑的看着她不住的对自己挤眉弄眼,正要开口问她时,戚大少的手已经霸道的揽上她的腰,将她带入了舞池。
“等等,我不会跳舞。”天,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跳过舞耶,更何况是脚蹬着这么高的鞋子,连走路都有困难,还跳舞呢。
“-从来没参加过社交活动?以-的身分,不应该连舞都不会跳。”假千金果然还是真不了。
“呃,谁规定我一定要会跳舞,我对跳舞没兴趣,你去找别人跳吧。”她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尽快脱掉这该死的高跟鞋。
“够了,我已经知道-对我的心意了,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还是有机会的。”他刻意放柔自己的声音,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从来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柔性攻势。
“什么机会?”严苓皱起眉头,身子被他带着在舞池里团团转,她光顾着脚底的步伐都来不及了,根本没心思专注于跟他交谈。
“我知道-喜欢我,所以-用不着再假装对我没兴趣来加深我对-的印象。”她一直低垂着头,应该是在害羞吧。
呵,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信心十足,这次也不例外。
“来,让我看看-美丽的脸蛋。”现在她想必已经羞红了脸,心头小鹿乱撞了起来。
戚大少得意的看着她一直低垂的脑袋瓜子,正要优雅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自己充满电力的眸光给她最后一击时,脚上却传来尖锐的痛楚,让他英俊的脸蛋霎时痛苦得扭曲起来。
“该死。”他低咒了声,痛得忍不住蹲下身抱着脚踝。
“天,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要踩到你的脚了,可是我的眼睛还是跟不上你的脚步,对不起喔。”严苓充满歉意的看着蹲在面前的戚大少,几乎能够想象被十公分高的鞋跟“钉”进脚背的剧烈痛楚。
难道她刚刚低垂着头只是在看脚步,丝毫不是他以为的“娇羞”而搞不好根本连他说的话都没有听进耳中?
他心中的挫折感可能比脚的疼痛还要来得猛烈。
“你没事吧?我说过我不会跳舞的。”看他一直无法站起身子的痛苦模样,糟糕,他的脚背该不会被她的高跟鞋踩穿了吧?
都是这双该死的高跟鞋,真是害惨她了。
不顾三七二十一,索性将高跟鞋给脱了,她也跟着蹲下来背对着他道:“上来,我背你。”
“-背我?!凭她也想背他?
“我害你不能走路,当然要负责喽。”她理所当然的道,虽然她对他的“没礼貌”很反感,不过这不表示她会跟他一样死不认错。
她真的很特别,跟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完全不同,若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她的确装得很成功。
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判断错什么了
“你们在干什么?”蓦地,一道不悦的声音自他们头顶上方飘了过来。
严苓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虽上了年纪,但却依然英挺伟岸的男子正目光犀利的瞪着他们瞧。
“-是谁?”戚震东的目光不苟同的看着她没穿鞋的双脚,他不记得自己曾邀请这样的女孩上船。
“她是我的舞伴。”戚大少忍着痛楚站起身,一把拉起她,保护似的将她掩在身后。
“我是在问她。”戚震东的视线越过儿子,打量着严苓,又落在她光luo的脚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习惯不穿鞋的?”
“她父亲是古董商,你或许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发过邀请函给对方了。”戚大少斜睨了严苓一眼,嘲讽的弯起唇角。
这个谎言,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相信,他是满怀疑的,不过,他并不介意帮她cover这次,毕竟,游戏结束的时间必须由他来决定。
“古董商?”戚震东微微蹙起眉,认真的思索着自己列出过的邀请名单。
嗯怎么他还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我是严苓,我父亲是严明道,伯父,你可能忘记了,你曾经在拍卖场苞他有过数面之缘,当初他还跟你一起竞标青花缠枝斗彩罐,结果是你技高一筹得标。”严苓在戚大少父子交谈时赶紧穿上鞋子,努力让自己姿态优雅的站好。
“是吗?”她这样说又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戚震东瞅着她半晌,就在她几乎要认为自己的谎言会被戳破时,一抹笑缓缓在他唇边绽开。
“原来如此,我可能年纪大了,记忆力也差多了。”现在仔细看看,这女孩虽不是他审阅美女的标准,但那甜美的五官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清澈的乌溜大眼,他已经很少看到这种毫无心机隐藏在内的漂亮瞳眸了。
“不会啊,伯父看起来还是很年轻。”这是老实话,她觉得他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那眉宇之间的帅气,跟戚大少还真的很神似呢。
这么说,戚大少老了之后,应该也是这样风采依旧吧?
严苓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到戚大少脸上,想象着他增添风霜的模样。
她的眼眸是如此的清透,目光是这么的毫不含蓄而直接,戚大少的心头彷佛有种什么东西在撞击似的,狠狠的敲了一下。
“哈哈哈,这么诚实的小姐我喜欢。”戚震东大笑了起来,朝她伸出手道:“介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她是我的舞伴。”戚大少强调道。
戚震东挑起眉,诧异于儿子难得表现出来的占有欲。
“我是在问她。”他故意无视儿子的瞪视,唇边绽出抹挑衅的笑。
臭老头!戚大少-起跟父亲相似的黑眸,霸道的揽住她的腰道:“该吃东西了,我记得-刚才说要请我。”
这艘邮轮让戚家包下,船上所有的费用都由戚家支付,哪轮得到严苓请客,不过戚大少就是不想让她跟别人跳舞,即使是自己的父亲。
老爸在母亲生前就花名不断,更不要说母亲过世之后了,他可不想自己的猎物被老爸捷足先登。
“等等,我先跟伯父跳支舞再说。”这可是天载难逢的机会耶,就算不会跳舞,也要趁机问问他,可不可以借青花缠枝斗彩罐让她一瞧。
严苓没发现戚大少愤怒扭曲的脸色,径自拨开他的手,跟着戚震东滑进舞池。
该死,她不是说不会跳舞吗?干么跟个老头子跳舞就这么开心?难道他的魅力比不上一个可以当她爸爸的男人?
看着她满脸光彩、仰头跟父亲谈话的模样,戚大少的拳头不禁在身侧微微的握紧。
他可以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股气恼给霸占住,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她的拒绝所引起的。
没错,她一定是故意的,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他绝对不会上当。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感觉那么的不是滋味?
望着严苓的笑脸,戚大少的眉头缓缓的拢紧,始终无法放松开来。
自从舞会那一晚,严苓先后成为戚大少跟戚震东的舞伴之后,整艘邮轮上的女人似乎都将她视为假想敌,连走个路都会有人刻意伸出腿绊她,就像现在,一条粗短的肥腿就自躺椅伸到甲板走道,一群女人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
“哎呀--痛!”呼痛的声音响起,但却是发自伸出短腿的女人。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的。”严苓连忙不好意思的致歉,她根本没发现眼前有障碍物。
“还说不是,我看-分明就是故意的。”粗短肥腿旁的女人站起身,敌视着她道。
“很奇怪耶,明明就是她故意伸出腿想绊倒人,干我们啥事啊?”彭爱蜜将严苓推开,挺起胸脯跟眼前跋扈的女人对峙着。
严苓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把戏,她可不一样,早知道她们在耍什么坏心眼了。
“-是谁?”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人不屑的打量了下彭爱蜜“气质这么粗俗,-不配跟我说话。”
“---”臭丫头,家里有几个钱就这么-?
彭爱蜜气结的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头,反唇相稽道:“那-又是谁?一点气质都没有,跟-说话才是浪费我的口水。”
“喂,我家小姐可是鼎鼎有名的泰股金控的千金大小姐,-能跟她站在同一个地方说话,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还不快跟我家小姐道歉!”短腿女人喝斥了声道。
泰股金控?彭爱蜜震慑了下,那个集团的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贵族世家,这么说,她就是常常被报章杂志报导的名媛周佳安喽?
“那、那又怎样,我们家小姐来头也不小,泰股金控有什么了不起的。”彭爱蜜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得有点心虚。
“来头不小?我怎么从来没在社交圈看过-,-说说看,-是哪家集团的千金啊。”周佳安将视线转移到严苓身上,抬高下巴道。
“我没必要告诉。”严苓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铜臭味十足“我刚刚已经为我的不小心道过歉了,-们不接受,我也没办法。爱蜜,我们走。”
“站住,-不要以为戚伯伯跟大少跟-跳了几支舞就代表什么,我告诉-,-这种格调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戚家,更无法跟我周家相比。”周佳安瞪着她,总算说出自己找碴的原因了。
“呵,-这种刁钻任性的女人,我看戚大少也不会看上-的。”彭爱蜜马上反击。
她是没听过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吗?哼。
“-敢说我刁钻任性?从来就没有人敢骂我。”周佳安气得脸都涨红了。
“小姐,我来帮-教训她。”短腿女人往前一跨,伸起手就要往彭爱蜜的脸上挥去。
“住手!”严苓连忙挡在彭爱蜜面前,直视着短腿女人道:“是我踩到-的,要报复就朝我来吧,大不了我也让-踩回去。”
奇怪了,她又没有踩得多用力,有必要这样记恨吗?
她的眸光晶亮而毫无浊色,让短腿女人一时间竟怔愣住,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咱--”周佳安等不及,干脆自己来,给了严苓重重的一巴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印上五个清晰明显的指痕。
“-怎么可以打人啊?!真是太过分了。”彭爱蜜心疼的看着她被打偏的脸蛋,气愤的道。
“算了,是我先踩到人不对。”严苓忍住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阻止好友上前理论。
“-还搞不清楚啊,一开始本来就是她故意伸出腿绊-的,根本就是嫉妒-跟戚震东还有戚大少共舞,所以才借题发挥,想要找-麻烦。”真是单纯的女人,这样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嘛。
“哼,我只是让-们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不要妄想跟我周佳安抢男人,更别奢望可以当上戚家少奶奶。”周佳安也不讳言的警告。
她打她是因为这个原因?严苓皱起了眉,摸摸脸颊,走上前二话不说的回敬了她一掌,不过她心地比较好,比起周佳安给她的,力道是轻了许多。
从小到大连骂都没有被骂过,遑论是打?周佳安错愕的愣在原地,连该怎么反应都忘记了。
“打得好,真有-的。”彭爱蜜在一旁鼓掌叫好,她都差点忘记严苓发飙起来也是很恐怖的哩。
“小姐,-没事吧?”短腿女人赶紧上前查看呆若木鸡的周佳安。
“周小姐,有钱不代表-可以随便打人,还有,我对戚家少奶奶的身分一点都不感兴趣,-不需要把我当成敌手。”她真是受够这一船想要当上戚家少奶奶的女人。
“是吗?-一点都不感兴趣?”低沉的嗓音接着她的话声响起,仔细听还可以察觉其中蕴含的恼怒。
是戚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