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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班族一早就搭乘各种交通工具赶着上班,单星澈不必和人挤公车,也不必赶搭捷运,却也是一大早就到公司报到,连他的男秘书都被吓一跳。
“执行长,你今天来得真早。”男秘书连卡都没来得及打,就看见他的上司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喝咖啡,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摸到这张桌子了。”好怀念。“对了,我休假的这个星期有没有事情要我处理?”
“报告执行长,王特助都处理完了,没有什么紧急业务需要你裁决。”男秘书也知道单星澈急着工作,问题是真的没有工作可让他做,全被王奎解决掉了,连渣都不剩。
“可恶,那只老狐狸,真的想害我失业是不是?动作这么快!”单星澈闻言头都快气到爆炸。
他第一恨他爷爷,第二恨王奎,他要嘛干脆升上总经理跟他对干,只占特助的缺算什么?简直是故意糟蹋他!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连一份可以批示的公文都没有吧!”这也太扯了。
“呃,王特助都批完了。”男秘书汗流浃背地回道。“但是如果执行长坚持的话,好像有一份购买清洁用具的公文还没有批示”
“不必了!”单星澈气到舌根都快咬断。“我都已经快被当成废物,再管那些芝麻小事,真的会比清洁用具还不如。”
面对怒气冲冲的上司,男秘书除了点头附和以外,也找不到别的话安慰单星澈,到底王特助不是一般的强势,也没有人敢背着他说坏话。
“算了,你出去吧!”倒楣,干完了牛郎换当闲人,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
“是,执行长。”男秘书溜得比小偷还快,就怕无端扫到台风尾。
忙碌的星期一,他竟无事可做,单星澈无法相信爷爷竟然这么对他,起码也该留一半的公文给他批。
单星澈摇头打开抽屉,拿出纸和铅笔开始画图,十分钟后,一只戒指已经基本成形。
我觉得很好看啊,为什么不上市?
他画着画着,居然想起许招金,他承诺不再见面的女孩。
只要你肯让它们上市,一定大受欢迎。
她对他的作品是那么有信心,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了,她却言之凿凿,好像他是哪位国际级珠宝设计大师,其实他连珠宝设计学院的门把都没碰过。
单星澈突然间好想见许招金,她怯弱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都可爱。
唉,疯了!
闷闷地把手稿和铅笔丢进抽屉,单星澈真是无聊到毙,偏偏时间又过得忒慢,好不容易挨到午餐时间,他已经变成姜饼人,全身僵硬。
哼,去吃饭吧!今天的心情太差,要吃好料的。
单星澈决定上高级餐厅吃大餐,报公帐报复臭老头,若要认真计较,过去一星期所花的钱他也可以拿发票去报公帐,但那样做对许招金太不敬,想想还是算了。
他拿起车钥匙,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一楼的按钮,一边在心里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就吃法国料理好了,很久没吃了,今天可以好好大吃一顿
在同一时间,许招金也坐在车子上,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往同一间餐厅,她要趁父母都还在美国游玩,独自去高级餐厅用餐,这次可不能再闹笑话。
她从皮包拿出镜子,反复检视自己的仪容。她换了一个新发型,在名师的指导下,也学会了最新的化妆技巧,脸上的妆自然粉透,看上去非常舒爽。
嗯,不错。
将镜子收进皮包,许招金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建立自信。
“小姐,餐厅已经到了,请下车。”司机将车子停在餐厅门口,许招金跟司机道谢以后下车。
她今天所选的餐厅,正是上回陆雅量请他们全家吃饭的地方。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单星澈教她的,为了不辜负他的期待,她要抬头挺胸走进餐厅吃完这一餐,向自己证明,只要她有心,就一定做得到。
带着自信走进餐厅,许招金跟服务生说明她只有一个人,服务生立刻将她带向另一头的双人桌,心里嘀咕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单独吃饭的客人,小桌子都快不够用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连身洋装,完全显出她身材的优点,丝质的裙摆每走一步就如同花瓣在风中摇曳,看起来分外柔媚。为了配合今天的穿着,许招金还特地把头发绾上去,看起来就更有味道了。
许招金就如一缕春风,吹拂的同时亦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上位子。
棒着一层板子,单星澈比她早一步来到餐厅,看见许招金走进来,第一时间揉眼睛,问自己正迎面走过来的美丽佳人是她吗?确定是许招金之后,又为自己感到骄傲,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造奇迹。
他下意识抬手欲跟她打招呼,才有这个想法,手马上放下来。他已经说过两个人不再见面,以他们的状况也确实不宜再见面,这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单星澈决心做个隐形人,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她发现。正好他们中间隔着一层木板,想发现他也不容易,单星澈决定在一旁默默关心她,那就够了。
许招金俨然脱胎换骨,变成窈窕淑女,不少男子都对她行注目礼,对此她十分紧张。
她跟服务生点了一份单人套餐,主菜则和上回一样点带骨牛肉。她不爱吃牛肉,但需要练习,她已经发誓下回再和陆雅量一起用餐,一定要展现完美刀法,让他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许招金预先设想好一切,唯独没想到在场的不只有单星澈,还有angel一行人,她们也来同一家餐厅用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许招金自认没有得罪angel,但在angel狭隘的想法里,她中奖就是不对。她暗恋单星澈许久,除了礼貌性的微笑以外,他什么都不曾给她,遑论陪她一个星期!
angel本来就想找机会好好教训许招金一顿,刚好碰到许招金落单,立刻就带领一票姐妹上前找碴。
“哟,这位小姐是谁啊?好像很眼熟。”angel和两位同样势利、排斥许招金的娇娇女,把许招金的小桌子围住,放肆的模样比小太妹还不如。
许招金听见声音抬头,不期然看见angel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吓了一跳。
“你是”她曾在珠宝展上看过她,当时她就对她很不客气,现在又来找碴。
“我是angel,你不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不配。”angel一贯傲慢态度,隔着一层木板的单星澈,听见了angel的声音,愣了一下,想不透她和人凑什么热闹。
“有什么事吗?”许招金想起她是谁了,她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千金,在家排行老么,家里很有钱,以骄纵闻名。
“你那是什么口气,凭你也敢这样跟我说话!”angel自以为是女王,凭着父母有几个臭钱到处看不起人,许招金就是她最新找碴的对象,因为她出身寒微,又来自乡下。
“我没有”
“angel,她上次穿得像圣诞树,今天倒打扮得满好看,好像经过高人指点。”angel的朋友tina,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angel已经很嫉妒许招金的好运,还提醒她许招金外表的改变,差点没气坏她。
“猴子穿衣服还是猴子,别忘了她的出身。”angel的心地坏,嘴巴更坏,不把人刺得浑身是伤绝不罢休。
“请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许招金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也相当自卑,但不需要她们在公开场合大声宣传,徒增难堪。
“我只是说出事实,谁不知道你以前连餐厅都进不来——不,是连饭都吃不起,现在倒跑来吃法国料理。”angel越说越过分,连她的隐私都公诸于世。
许招金的眼眶立即泛红,她极力忍住不哭,不愿意在angel面前掉泪,她不会同情她,只会更瞧不起她。
“灰姑娘就算穿上漂亮的礼服还是灰姑娘,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公主,也休想王子会来找你!”angel只要一想起珠宝展上单星澈送花给许招金的样子就一阵子火大,好想抓花许招金的脸,看她还敢不敢装清纯。
“够了,别再说了!”单星澈丢掉餐巾站起来,再也听不下去。
“da、david!”angel完全没料到单星澈也在餐厅,吓得花容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单星澈推开椅子从另头绕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许招金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一脸不屑地对angel说。
“如果她是灰姑娘,你就是恶毒的后母。”单星澈当面教训angel,完全不留情面。“还有,谁说没有王子会找她,我不就是吗?”
语毕,他马上将许招金带走,见义勇为的行径,比真的王子更像王子,顷刻获得众人的掌声。
至于恶毒的后母呢?不但没有人鼓掌,嚣张的行径还被人用手机拍起来po上网,点阅率当晚就破千,成了现代后母最佳代言人。
正所谓恶有恶报,angel总算遭到报应。
因为单星澈适时出手相救,许招金才没有陷入更尴尬的处境,对此许招金很感谢他,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下,反而越失落。
单星澈看她魂不守舍,不放心她一个人落单,怕她发生危险,坚持要送她回家,许招金再三推却也没用,只好搭免费便车。
经过一个星期的来回接送,单星澈对许家已经很熟悉,不用许招金邀请就直接进门,而许招金似乎也没有阻挡他的心情,一进到客厅放下皮包就忙着找抹布,跪着擦大理石茶几。
单星澈知道这是一种本能反应,每当她受到压力就会做出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借此降低伤害。
“不要擦了。”他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否有用,但他真的不忍心看她再这么折磨自己。
“不行,桌子很脏。”她无意识的呢喃,单星澈怀疑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桌子已经很干净,你不要再擦了。”他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桌面,没有铺上玻璃垫也能这么明亮,说明她承受很大压力,只是无从发泄。
“不能不擦,桌子很脏。”她不停重复相同的话语,单星澈开始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不要擦了。”他命令道。
“不能不擦,桌子很脏。”她仿佛没听到,不断重复擦拭动作。
“不要擦了!”
“桌子很脏”
“我叫你不要擦了!”他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抹布,将它丢到地下,双手握住她的肩用力猛摇,试着将她摇醒。
许招金果然因此而清醒,她愣愣看着单星澈,仿佛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的存在,才看清他的面容。
“单、单星澈”
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充斥在他的胸口,是怜悯也好,是疼惜也罢,都促使他将她拥入怀中。
“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陪你。”他可以听见她心中的泪水在奔流,就怕它找不到出口。
许招金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在他温柔的话语中成形,先是一滴、两滴、最后汇聚成河。
她无法抑制地发抖,尽管她并不想。她抖得很厉害,好像这辈子从来没颤抖过似地抖个不停,单星澈始终没有放开她,一直默默支持她。
不知道经过多久,许招金的身体终于不再抖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窝在他怀里,于是急忙抽身离开他的胸膛。
“对不起——”
“没关系,就这样。”他的大手压住她的柔背,不许她擅自离开。
许招金先是愣住,而后放松身体,他的胸膛是全世界最安稳的港口,能抵挡住任何风浪。
他们默默的拥抱,单星澈的心跳从加快到平稳,又从平稳到逐渐加快,如此不间断的循环,他都快搞糊涂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明明说过不再见面。
单星澈若是聪明的话,此刻就该放开她,说些场面话告退,继续过他的太平日子。可是他偏不,圈住她的手臂收拢得比什么时候都紧,真是莫名其妙。
“我想改名字。”许招金不晓得在想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真正吓到单星澈。
“什么,你想改名字?”他放开她,一脸不可思议。
“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很难听吗?”她点点头,越想越心动。“又俗气又跟不上时代,只有我爸妈才会为女儿取这种名字。”
也是,这年头谁不尽量把儿女的名字取得诗情画意?就算功力不及琼瑶阿姨,也不能相差太远,她的名字真的取的很古意,让人联想到民初。
“当初你父母怎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他好奇的问。
“我的名字是我爸爸取的。”说到这个,她不由得丧气。“因为一开始我家很穷,妈妈生我的时候,听说差点连医院的生产费都付不出来。爸爸穷怕了,原本想帮我取名招弟,临时改为招金,看能不能招来财富。”
“结果招到了没有?”
“招到了。”她点头。“在我升国中那一年暑假,有个没见过面的叔公过世,把财产都留给我爸爸,我爸爸从此大发,做什么生意都赚钱,过几年后就搬来台北。”
“所以说,你确实为家里带来好运。”单星澈做出结论。
“嗯。”至少爸爸深信不疑。
“既然你的名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改?不要改了。”他本来也觉得她的名字俗气,这么一路听下来,反而觉得她的名字很可爱,还很吉利。
“可是,angel一直笑我”
“那个女人你就不必管她了。”他皱眉。“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她的话没有任何价值。”
一直以来,许招金就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因为她没有自信,然而单星澈的话带给她力量,让她开始相信,她真的不比别人差。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朋友。”她感激不已地看着单星澈,心想他是她的守护天使,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刻出面帮她。
好朋友?
她单纯的说法,让单星澈发愣,也让他笑出声。
没错!他们本来就是朋友,感谢她的提醒,让他能够及时和她划清界线。
“我们会再见面吧?”她忘不了当他说不见面时,她内心有多痛,像被撕裂了一样难受。
“会再见面。”他相通了,既然只是朋友关系,偶尔约出来吃吃饭什么的,有什么不好?反正杰锐刚去了英国,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他也需要找人聊天,省得待在家里闷死。
许招金伸出手,跟他约定。
单星澈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说好不见面又见面,就当作是命运的安排,顺着安排走喽!
只是他们交握的十指一直纠缠,就像图腾,就像恋人。
魔术数字来到一,明天就是许招金和陆雅量相约见面的日子,为了能够充分应付即将到来的约会,她特地请单星澈帮她特训。
她和陆雅量约在relax百货公司顶楼餐厅用餐,relax百货公司为庞氏家族拥有,负责掌管的是人称“现代四圣兽”中的庞青龙,单星澈跟他颇有交情,虽然他的好朋友邵杰锐和庞青龙的堂弟庞玄武,在商场上是敌对关系,但对单星澈来说没差。
毕竟一码归一码,况且庞青龙和庞玄武向来不和,他和他交好也不算对不起兄弟,此外,pure珠宝在relax百货有设专柜,还有一层业务往来关系,因此他只要拨一通电话,顶楼餐厅的经理就会帮他保留位子,就算没位子也会硬乔出位子给他。
自从单星澈和许招金说好当朋友以来,他们几乎天天见面,比一般情侣还要亲密。单星澈说服自己是因为邵杰锐不在,他为了避免无聊才会这样,但其实他如果有心,还有更多有趣的娱乐活动等他尝试,不一定非和许招金搅和在一起不可。
比如今天晚上,他明明很忙,还答应要帮她做最后检视,简直是自讨苦吃。
坦白说,单星澈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态。明天她和陆雅量的约会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明天晚上两人就会上床,他这么做等于是把清纯的小羊推入虎口,罪大恶极,但是他又无法拒绝许招金的请求,只得硬着头皮陪她练习。
既是练习,就得从头做起,所以他也不去许家接许招金,而是直接到餐厅等她。
他是个好老师,她更是个出色的学生。短短半个月,她和之前判若两人,现在的她不但穿着得宜,偶尔还会有一些惊人的创意。
学生表现出色,照理说他应该要感到欣慰,但他的心情却阴郁得随时会下雨,至于个中原因,他不愿去想,怕自己会想出病来。
他和许招金约好八点钟见面,这也是她和陆雅量约定的时间,据说他一向都很晚用餐,习惯和欧洲人没两样。
哝!那个假洋鬼子,既然生在台湾、住在台湾,就该遵守台湾的习惯,干嘛还惺惺作态?
单星澈发现他对陆雅量越来越没好感,不单只是因为他样样比不过人家,陆雅量要人事事迁就他的恶习也令单星澈厌恶,完全不尊重对方。
他就这么一边检讨陆雅量,一边等许招金,餐厅入口不时传来服务生喊“欢迎光临”的声音,但进来的人都不是许招金,一直等到八点半,她才姗姗来迟。
“星澈!”她远远就跟他挥手大声喊他的名字,完全忘了他现在的角色是陆雅量,她的动作不可以这么大,要装淑女。
“这个小傻瓜!”他免不了叹口气,有种白来一趟的感觉。
他跟她比了一个小心走路的手势,她才想起必须文雅,一举一动都要符合淑女的规范。
她于是慢慢走,很优雅地前进,趁着她前进的空档,单星澈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为她的外表评分,以分数的高低断定她和陆雅量有没有希望。
她的身形本来就纤细,比例也好,所以穿起合身礼服来其实相当出色耀眼,她今天晚上选择鹅黄色系的小礼服,衬托她的肤色更为白皙,看起来也年轻,可以打满分。
至于她的发型,可以看得出是交由专业打理,这是相当明智的决定,毕竟她的手不是太巧,自己弄很容易出差错。她脸上的妆倒是毫无瑕疵,这也是她学得最好的部分,大概凡是女人都有这方面的天分,至于最重要的珠宝——
当单星澈看见许招金脖子上那一串超粗、超大串的珍珠项链时,都快昏倒了,就算是他已过世的祖母都不会配戴那么粗大的项链,她会直接吞了它。
“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可以过关吗?”许招金走到单星澈面前,看他一直不说话,以为自己及格,其实她刚被打一个大x。
“你脖子上那串项链从哪里弄来的?”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妈妈去日本观光时买给我的。”她回道。
“我想也是。”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这半个月来她的美感突飞猛进,唯独对他的专业感觉迟钝,是想气死他吗?
“不好看吗?”她妈妈一直强调这条项链有多贵,又说一大堆同团的欧巴桑抢着要买,所以她想应该很好看。
“拿来磨成珍珠粉应该不错,至少可以装一大瓶。”这一看就知道是劣质货,骗外行人或许可以,他这个内行人可不会上当。
“咦?”有这么糟吗?
“你脱下来。”他气到连举手都没力气。
“脱什么?”她闻言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他要她当场脱衣服?
“项链。”那种俗气的便宜货不戴也罢,戴了只会减损气质。
“可是我脖子空空的,会很没有安全感。”她被她妈妈训练到出门一定要戴珠宝,不戴就浑身不对劲,好像自己少穿了一件衣服。
“你如果再继续戴着那条项链,的确会有安全上的疑虑,我可能会第一个掐死你。”他的耐性已经磨光,他还想好好吃顿饭,不想边吃边吐。
许招金知道他对珠宝的坚持,不敢再多言,可她又不想拿下项链,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单星澈推开椅子站起来,牵起她的手说。
“走!”他再也受不了,她脖子上那条项链非换掉不可!
“走去哪里?”她四处张望,大家都用兴味盎然的目光看着他们,好像误会他们在拍偶像剧。
“跟我走就对了。”他管别人怎么想,他看得顺眼比较重要。
他跟服务生随意打了一个招呼就带着许招金去搭电梯,服务生赶紧摆上预约席的牌子,免得他们的桌子被其他客人订走。
许招金不晓得他要带她去哪里,也没胆子问,她脖子上的项链很明显惹火他,虽然她觉得并没有那么差。
电梯门在二楼开启,这一楼下是国际名品,要不然就是国内知名设计师进驻,每一个品牌都有独立空间,pure珠宝的专柜就设在这一楼。
“执行长!”女店员看见单星澈吓一跳,以为他来巡柜。
“贵宾室有人用吗?”他随口问店员,走近玻璃柜开始挑项链。
“现在没有使用。”女店员战战兢兢,最怕他突袭,应付不好会死得很惨。
“很好。”他点头。“把这一串、这一串,还有那一串拿到贵宾室,记住要马上拿过来,我赶时间。”
单星澈吩咐完店员后拖着许招金走进贵宾室,女店员手忙脚乱地将单星澈指定的三串项链从玻璃柜中取出来,放在黑色的绒布托盘上,然后像进贡似地捧进贵宾室放在桌上。
“项链已经拿过来了,执行长。”
“辛苦了,你可以出去了。”他对女店员点点头,表示不必她服务,他自己来。
“是,执行长。”女店员对他鞠躬以后退出贵宾室。
至此,许招金总算知道他的意图,他要她换掉脖子上的项链。
单星澈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放开她的头一件事就是拨掉她的珍珠项链,可见他有多恨这条项链。
“你各方面都改进了,就是对于珠宝的鉴赏力还停留在老年人阶段。”他不会说她是小学生,因为连小学生都不会把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只有老人家才会拿它当宝。
许招金被说得脸都红起来,在大师面前没她反驳的份,只能乖乖认错。
单星澈摇摇头,拿起盘子中的珍珠项链对着她比了一下,一分钟之内就决定好她该配戴哪条项链。
他为她挑选的是一条色泽偏黄的珍珠项链,搭配她今天的服装。小巧的珍珠经过严格筛选,每颗珍珠的直径都是零点七公分,大小罢好、款式优雅,最重要的是符合她的外型和年纪。
单星澈拿起项链,走到她身后为她戴上,重复做过几千次的动作,本该顺利完成,却因为她紧张乱动,害得他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她颈后的肌肤。
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贯穿她的全身,她无法确切形容那种感觉,又痛又麻,和那次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嘴唇很像,当时她也是感到酥麻,只是这次的感觉更强烈。
许招金当场愣在原地,单星澈的反应更强烈,他不只是触电而已,他想伸出手环抱她,亲吻她柔嫩的小耳朵,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亲密起来。
他们两个人的心脏在同时间狂跳不分你我,两个人都可以清楚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扩散。
他们就这样僵持,彼此都不敢动,直到单星澈的手机响了,才解开这个魔咒。
“餐厅经理在催我们了。”他和对方短暂通话以后,随即切断通话。
拜这通电话之赐,两人总算又恢复正常。
“那,这串项链”
“是我送你的。”他阻止她掏信用卡。“就当作是预祝你明晚约会顺利的礼物,你就大方收下。”
单星澈说这话时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勉强自己给她祝福。
“嗯,谢谢你。”许招金同样也觉得怪怪的,但这是他给的祝福,她必须接受,否则对他不礼貌。
“走吧,去大吃一顿。”她把手交给他,一如过去两个星期,对他百分之一百信任。
当晚他们谈天说地,就是没有提起陆雅量,下意识将他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