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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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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那些言语未必都是祝福,但她无所谓了。从现在开始,她放任他,也放任自己,她终于可以不顾外界的眼光,不把事业利益未来放在第一,而是好好地沉溺在爱里,享受这一份迟来的甜蜜。

    “那好,我们来跳舞。”

    “啊?!”罗澜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着在街上转圈,周围的人看过来,没有音乐没有节拍,她抱着花任他牵引着在街上慢舞,她想真是疯了

    可就算疯了,也疯得很快乐。

    那天他们在街上像疯子似地跳舞,果然上了小报,罗澜瞄了眼那些报导,扔置一边。

    雷伊凡如今在外界眼里是个朝三暮四、为了前途勾搭厂商的暴力份子,这世道就是这样,世人总是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以为那就是真实了。

    他休息了一个月,瘀伤终于褪尽,先前接了男性时尚杂志的跨页加采访的case,为此得去沙漠拍摄半个月。罗澜不再干涉他的工作,倒是对史密斯做了一点“处置”——那家伙最近跟一个富商好上了,也省得她还要特地制造新闻给他。报导一出来,罗澜跟雷伊凡之间的事就立即被人抛诸脑后,可谓一石二鸟。

    “妹子,你以后千万记得提醒我,不要惹到你。”单卓洛看着那几乎可使人身败名裂的报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史密斯至少未来十年都别想在纽约时尚圈混出名堂了。

    罗涵被她的情人接回香港,用“回”这个字是有点奇怪,但罗涵看起来应该是会定居在那儿的样子。

    离开之际,她抱住罗澜。“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妹妹,记得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好,我知道了。”对于姊姊,罗澜也曾有过嫉妒,但无论如何总是血亲,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站在自己背后,支撑自己前进的重要存在。

    这半个月,雷伊凡在沙漠里如鱼得水,动不动就拍照传mail给她,罗澜本以为那些照片都是摄影师随手拍的,不料竟是他自己。

    他哈哈笑。“看来我还满有这方面的天分嘛!”

    “你就继续陶醉吧!”

    结果出乎罗澜预料的是,他居然真的开始玩起相机来,从埃及沙漠一路拍回纽约,再从纽约拍到下一个工作地点。雷伊凡本来就是善于与人打成一片的性格,几个合作过的摄影师跟他感情都不错,很乐意指导,半年后他更是透过介绍转而做起旅游节目主持人,一边走遍大江南北一边拍照,拍景也拍自己,最重要的是拍给罗澜看。

    而他胸前的坠链,一直都在。

    如此一年过去,就在罗澜10g的信箱濒临爆炸的同时,她想到一个该如何处理这些照片的主意嗯,就当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打定主意,罗澜便开始筹划。下班后她见了几个人,等谈完结束已近晚上十点,这些天,入冬的纽约气温低得吓人,她拉好外衣搭乘计程车回家,下车之后,看见了那个在她公寓门口正与门房闲聊的男人,不禁瞪大了眼。“雷?”

    “喔,我宝贝回来了。”雷伊凡朝门房笑了笑,距离上一次他回纽约已快一个多月没见,他的笑容在冬夜里显得格外暖热。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得吓人。

    “怎么这么晚?”他问。

    “你你几时回来的?”

    “今天晚上。”雷伊凡耸肩。“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到哪儿偷情去了?”

    罗澜还在震惊中,连忙拉着他进公寓。这头愚蠢的西班牙公牛,以为自己身体好?这么冷的天气,只穿了件长风衣!“你要气死我啊?穿成这样是打算生病让我来照顾你?”

    “我才刚从瑞士雪山那儿过来,还真不觉得这里冷。”

    罗澜瞪他一眼,受不了,雷伊凡见她一脸不信,一笑。“你看”

    说着他便把风衣打开,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不同于他手部的冰冷,他的身体灼烫得像是一个暖炉,几乎要使罗澜闷得出汗。

    分别一个月,情人间就连一个短暂的触碰都能够擦出火来,遑论是这般密实的拥抱?一进了屋,两人就再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使劲扯开对方身上所有阻隔了肌肤相贴的事物。随着束缚落去,罗澜看见他脖颈上始终垂挂的那条项链,眼神因而热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她的体内汇聚。

    从他戴上它开始,想不到竟已过了一年。

    一年是个不长不短的时光,他还这么年轻,甚至充满各种选择,却心甘情愿戴上她给予的“项圈”愿意在每一次的冒险结束以后回到她身边,他把赚来的钱存在纽约做了一番投资,把这里当成他的归属,一如他在一年前承诺的那般,用行动证明他正在为两人的未来做规划

    这样就够了。

    这个夜晚燃烧得非常彻底,外头开始下雪,却无法让屋内降温。积累的热情一次爆发,使得两人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个男人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会使她疯狂,脑子晕糊糊的,若不是感觉太鲜明,她几乎以为这是她编造出来的梦境,因为过于思念而产生的一场梦

    所以隔天一早,罗澜醒来却发现屋内仅剩自己时,她真要以为自己发梦了。

    “这小子,要回去也不讲一声”罗澜撑着腰酸背疼快要散架的身体走到厨房。她不下厨,锅碗瓢盆全是装饰,可她对咖啡却极为讲究。罗澜拿出机器来磨豆。反正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分量不必太多

    “这混蛋”他把她家当成什么?旅馆吗?好歹住旅馆还有个退房手续,他来去倒是轻巧,只把所有能留下的痕迹全烙在她身上。尝过了有人陪伴以后不得不为的寂寞,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每次只要一经他撩拨,她就狼狈不堪地被打回原形一如此刻。

    “蠢牛!”罗澜咬了咬唇,把豆子当成他,这时却听见门铃作响。

    不,不是他,他有她家钥匙。罗澜随手抹了泪便去应门,透过门孔往外瞧,意外地睁大眼。“你、你不是”

    “我忘了带钥匙。”雷伊凡哈哈笑,左右手各抱着一个纸袋,里头全是食材。“你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冰箱居然可以空成这个样子!”

    他一脸受不了,把纸袋往桌上一搁,脱下外套开始分门别类挑起食物。“真是浪费了你有这么多精良的厨具”

    雷伊凡碎碎念,早晓得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得过生活,但亲眼看到空旷的冰箱还是令他哑口无言。“也难怪这一年你的体重有减无增,不是说了要好好吃饭?你——”

    还没唠叨完,从背后环绕上来的柔软身躯却止住了他剩余的言语。这种汲取温暖似的撒娇行为,罗澜从不曾做过,他一口气堵在喉咙,整个心窝麻痒痒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了自身后传来的呜咽——

    “我以为你回去了。”

    雷伊凡浑身一颤,想转身,却被她抱得紧紧的。她的头埋在他背脊,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窥见泛红的耳根,察觉到染在背上的那抹湿漉。他心口一紧,被她突如其来的示弱搞得有些懵了。“你怎么了?”

    罗澜摇头。“我没事。”

    她声嗓稳了许多,但隐隐仍听得出一丝微微的哽咽,像是梗在他的喉头。他听见罗澜刚才那句话,忽然懂了她这行为的来由。“我要走,总会跟你讲一声的。”

    “嗯。”所以她骂错了

    雷伊凡心底抱歉,这段日子他们聚少离多,罗澜始终像当初承诺的那般不再插手他任何行为。他淡出时尚圈,转而接了旅游节目,一边工作一边游走世界各地,快活自在,却差点忘了他之所以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全是仰赖她无条件的信任及成全。

    他走时她从不说寂寞,他来时她也没表达过想念,可每次拥抱,他总能在她身上找到最强烈的热情,几乎燎原。

    其实,他原先的行程并非这么早就能回来纽约,可在瑞士的雪山上,他想起了annie\'ssong,身为乡村歌手的johnde女er与他一样热爱冒险与自然,可在那般壮丽广阔的景色下,他书写的却是一首献给爱妻的情歌——

    在那个当下,他只想不顾一切回到她身边,如同歌词书写的那般:让我安息在你的臂弯,让我躺卧在你身旁,让我永远与你为伴

    所以他回来了。

    而罗澜也没多说什么,如同过去一年,全心全意接纳他。

    但她其实很怕寂寞,她其实渴望被爱,她需要被宠,最好是能把她宠坏

    他差点就要忘了。

    她力道终于缓了些,雷伊凡转身给了她一个吻。“洗澡没?先洗了再出来吃饭。”

    “嗯。”罗澜也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便走回房间里,可她泛红的眼角及紧贴在他背后的潮湿触感都是真实的,雷伊凡看着她益发纤细的背影,苦笑。

    罗澜啊罗澜,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你这一次打算待多久?”餐桌上,罗澜叉着加了马铃薯、洋葱及培根做成的西班牙蛋饼,问着对面的男人。

    雷伊凡眉一挑。“一星期吧。”

    “嗯。”她没多说,只是在脑中盘算,既然这样最好在他下次回来前把她计划的事项搞定,不管如何,还是得要本人点头才算数。

    雷伊凡瞅着她仍旧不动声色的表情,忍不住开口。“怎么,会寂寞?”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若她真的承认,那他还真有点不想走了。

    罗澜叉了口蛋饼。“确实。”然后在雷伊凡一脸意外的表情下,她淡笑着尝了口咖啡。“这么道地的西班牙蛋饼,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吃得到喔,还有这道番茄冷汤。”

    雷伊凡的表情果然瞬间垮了下来。“我可以教你做,这些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

    “不了,我怕我太能干,一下子就学会,这样你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听她把自己的存在讲得像男仆,雷伊凡也不在意,反倒笑着执起罗澜的手背,在上头落下一个亲吻,眉睫一抬。“那敢问我亲爱的女王陛下,小人的服侍你可还满意?当然包含夜晚的。”

    “你少贫嘴了!”罗澜俏脸一红。论不要脸的程度,这头西班牙公牛认了第二,那世上还真没人能当第一。

    雷伊凡哈哈大笑,眨了眨眼。“那看来我得更卖力点。”

    罗澜继续吃着她的早午餐,很聪明地没再说话。这天她破天荒地向公司请了半天假,但下午还得上班。临走前,她向雷伊凡说:“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回来前会给你电话。”

    “好。”雷伊凡笑着送别,给了她一个路上小心的吻。“我这样看起来像不像个很专业的情夫?”

    罗澜好气又好笑。“就跟你讲了我还没结婚呢。”

    “结婚啊”没听清他在自己关门前的呓语,罗澜出门去。这一年来,即便雷伊凡回来找她,她也不曾因此耽误自己原来的行程,该怎样就怎样。这样至少他离开了,她还是按部就班过自己原来的生活,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这几天,雷伊凡真的就像是被她包养的小白脸,成天赖在她家混吃混喝加陪睡,罗澜不以为意,反正她跟着好吃好睡外加适度的“运动”使她能量充足,气色自然变好。一星期后,他再度离去,她也没送机,唯一做的就是把冰箱里那些被某人买回来的食材四处分送,反正那个会为她煮饭的人不在了,搁着也是坏掉。然后再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轮,不留下任何他曾归来的痕迹。

    她承认自己行为幼稚,可她害怕想念,用尽一切方法将开关给锁紧,害怕那思念的水潮就像是坏掉的水阀般喷涌而出,淹没了她。

    然而就在雷伊凡离去后的第三天,看着甫出刊的八卦小报,罗澜爆炸了。

    “你小子好样的——”

    “妹子,冷静、冷静!”

    午休时间,难得用餐从不准时的“glamour”三巨头围在一块儿叫来外卖,单卓洛看着罗澜都快把手上的小报捏烂了,一旁的范莳昀反倒是一脸好整以暇。“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那不一样!”罗澜气炸了,把报纸往桌上一扔,上头刊登着雷伊凡跟另一个设计师相约吃饭的照片,尽管没有实质的出轨画面,但那耸动的标题还是让罗澜很不爽。“跟赛雅那次是我安排的,但这次不是!重点是这小子才回来一星期,居然还能给我勾搭别人——”

    “好!妹子,做哥的支持你跟他分手!”开玩笑,单卓洛早看衰他们很久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是劝离不劝合!

    范莳昀仅是挑了挑眉,没说话。

    果然,罗澜用一种有病的眼神看向单卓洛。“神经,好端端的干么分手?”

    “呃他劈腿不是吗?”他指着桌上的“证物”

    罗澜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劈腿?”

    “可是,报导上不是写”

    “你第一天混这圈子?不过一张照片而已,这上头写的要能信,猪都能飞天了!”她一脸不屑。“你这是对我智商的严重侮辱!”

    这下单卓洛哑巴吃黄连,可随即又意识到不对。“等下!那你刚才好端端的是发什么脾气?”害他以为罗澜真吃了亏,替她抱不平,结果反倒被鄙视呜,他怎么这么命苦?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这小子难得回来,要跟朋友吃饭是他的自由,但好歹跟我讲一声吧?不说就算了,至少小心点不要被拍到!现在不但被拍到,还被人写成这个样子,什么打算回到时尚界的跳板,这蠢记者是把我置于何地?他要真想回来老娘有的是办法!”

    原来如此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搞半天是生气被杂志藐视?范莳昀笑着,单卓洛摸摸鼻子。“那妹子,你刚提的那个计划”

    “当然还是继续。”罗澜冷静下来,喝了口咖啡,三个人再度商量了一下,没问题便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