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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期间的女人永远都是无法理解的。
她昨晚还在你怀里娇喘呻吟,今天就能毫不留情的把你踹下床。
当被花荣里看到窘态的筠朵又羞又愤,还来不及发飙就又因为新一波袭来的疼痛而捂着小肮蜷缩。最近她因为车马劳顿而疲惫,又因为被人追杀而心累,再加上情绪总是不稳定,所以这次月信来是格外的疼。
于是她连发飘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呜呜的呻吟,花荣里自然明白她是怎么了,起初还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但看她疼成这样,立刻忘了窘迫,心疼的想去抱她,可手刚一沾上,她就滚开了,然后裹着被子挪下床,往床旁的帘子跑“你别过来,我自己弄。”
她钻了进去,半晌后才清理完毕出来。
花荣里还呆楞楞的坐在床上,见她过来后立刻下床站好。
筠朵用被子蒙着自己的头,透过缝儿看他一眼,然后垂头搭脑的爬上床。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月信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终于知道了尴尬的滋味,为了掩饰尴尬,她滚上了床,闷声道:“我要睡了,你走吧。”
花荣里不语,沉默的又爬上了床。
筠朵一惊,下意识的要赶他,可在她有所动作之前,花荣里就掀开她的被子钻进去,然后搂住了她。
筠朵的双手被箍住,正要开口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人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肮,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按摩,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温柔的力道和温暖的温度逐渐驱散了她的疼痛。
筠朵闭上嘴,轻轻吐出口气。
花荣里沉默的搂着她,大手在她小肮上摩挲,没有**所趋的激烈,而是缓慢又有力的,带着几分爱怜的小心翼翼。
筠朵被那温柔打动了,月信中的她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所以起码在这一瞬间,她爱上了花荣里。
然而隔日一早,筠朵刚一睁开眼,就把花荣里给踢下了床。
理由很简单,她好害羞,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害羞,害羞的要死掉了!
今天理智虫回到大脑叫嚣,筠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花荣里,于是索性把他赶出去,不面对了,然而筠朵却不知道,这种无理取闹,这种莫名奇妙,这种想要欺负他让他哄自己的感觉,就叫做撒娇。
在屋内折腾了许久之后,筠朵才表情正常的开门出去。
花荣里正坐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等她,一见她出来,立刻跳下来,然后一扭脸走了。
筠朵一怔,迅速的眨了几下眼,没怎么搞清楚此刻的状况。
很快,花荣里又出现了,手里多了一碗热热的红糖水,他把碗凑到她嘴边“喝了就不疼了。”
“唔,难闻,不喝。”筠朵拧眉别开头。
“放了姜丝。”花荣里把碗挪过去,诱哄道:“甜的,不难喝。”
“不要啦!”筠朵又把头别到了另一边。
“乖。”花荣里无奈,又把碗送了过去。
两人这样一个递碗、一个扭脸的玩了半天,筠朵终于是妥协了,臭着脸一张嘴,一杓温度正好的红糖姜汤就送到了她口中,她鼓了鼓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花荣里松了口气,用杓子搅了搅汤,又舀了一杓喂她。
筠朵不高兴的抬眼,只见对面的男人对她抬了抬杓子,眼神温柔又宠溺,她肩膀一垂,挪开目光含住杓子。
花荣里神色一松,继续喂给她,然而喂到第四杓的时候,对方很不配合的咬住了杓子,他一怔,往外拔了拔,筠朵不肯撒嘴,鼓着小脸儿瞪着他,嘴里还发出小兽般咕噜咕噜的声音,花荣里看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莞尔,难得露出了笑容,凑上去用额头蹭了蹭她的,低声道:“乖乖喝完才会舒服。”
两人头抵着头。
花荣里眼神温柔,筠朵则是眨巴着大眼。
然而下一瞬,筠朵的眼神突然变了好像在很多年前,那个人也曾这样抵着自己的额头笑,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温柔的表情,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彼此的鼻尖错,彼此的呼吸纠缠,好熟悉的感觉,她目光变得有些惊慌,忙不迭的松了口后退了几步,看着花荣里呢喃:“你”“怎么了?”花荣里不解。
“恩公姐姐。”颜凤稚突然出现,手中端着一盘早饭。
筠朵目光一划,被那她一身翠绿的衣裳引得定了定。
昨天那个狼狈肮脏的女子经过了梳洗打扮,俨然成了另外一个人,同样是一袭绿色,却被她穿得如此温柔。
如果自己是绿叶儿的话,那她就是柳条,婀娜又多姿的柳条,她的五官带着三分娇俏、七分妩媚,狭长的睫毛轻轻一抬,就生出一股内敛的媚态,尤是她颊上的那颗痣,点得极为巧妙,将她的妩媚发挥了十足十。
这样一个女人中的女人,令筠朵本能地产生敌意。
颜凤稚见对方打量着自己的穿着,忍不住心虚的低下头“昨天的衣服实在是太破了,所以今早见荣大哥房里有一件就取来穿了,难道是姐姐的吗?”她抬眼看了看筠朵,抱歉的说:“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噢,也不是荣大哥给我的,是我擅自取来的。”她越描越黑,越描筠朵脸越难看。
她今早去了花荣里的房间?就在自己把他踢下床之后吗?这女人还真会趁虚而入啊!
“不,那不是我的衣服。”筠朵鄙夷的说:“我才穿不惯这种劣质的布料。”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同样的衣料,傲慢的一抬眼,扫了她一眼,态度变得有些盛气凌人“你来干什么的?送早饭吗?”
“是。”颜凤稚凑近些“我见姐姐未起,便给姐姐留了些。”
“别姐姐、姐姐的叫,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筠朵哼了一声“你多大?”
“二十整。”颜凤稚轻声道。
“噢。”比自己还小两岁。
筠朵一撇嘴“不沾亲不带故的,还是别套近乎的好,我叫赫何筠朵,你叫我全名好了。”她看了眼颜凤稚端着的托盘,走过推开她“我可不像你的荣大哥,这么装、熟。”说完白了花荣里一眼,扬着下巴下楼吃早饭去了。
花荣里放下手,一抬手将红糖水饮尽,他抿去唇边甜甜的水渍,抬眼看了看颜凤稚,而后一颔首,也下楼去了。
其实他只是把会给任何一个陌生人的目光睇给了颜凤稚,没想到她却从中看出安慰的情绪来,她若有所思看着花荣里离开的背影,突然作了一个很草率的决定。
花荣里似乎十分熟悉去往西凉的路,不过几天的工夫,他们就快出了东夷国界,然而越靠近西凉,筠朵的不安感就越发的强烈,或许是这种不安感作祟,她居然总能在花荣里的身上看到三哥的影子可根本就是不同的啊,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是沉默内敛的男人,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幼时的场景更加频繁的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加之又来着月信,筠朵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大,对西凉的排斥越来越严重,她几乎是一想到西凉,就会感觉到窒息,但她却把这种无助与仿徨,以一种无理取闹的方式表现出来,刁难花荣里、刁难颜凤稚,而筠朵也不想这样,但好像就控制不住似的。
但要她把颜凤稚轰走吧,她又不忍心。
想到这儿,筠朵愤愤的瞪了眼颜凤稚,剥了根香蕉来吃。
颜凤稚安静的坐在马车角落,看了她一眼,担忧道:“香蕉性凉,姐何姑娘还是少吃些好。”接触到筠朵充满敌意的目光,她一抖,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筠朵拧眉看了她片刻,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你知道我”来月信的事儿了?
不用问完她也从颜凤稚那表情看出来了,她将口中的香蕉咽下去,突然起身从车窗探出头去,把香蕉远远的扔出去,然后敲了敲车板“停车!”
“怎么?”花荣里微微侧头。
“停车。我有话问你。”筠朵气呼呼的说。
“嗯。”花荣里勒了勒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稳稳的停下。
筠朵掀开车帘跳下来,把花荣里也给拽下来,然后没好气的问:“你把那件事告诉她了?”看着花荣里满眼疑惑,她气结的把他又拉远了几步,然后看了眼马车,确定颜凤稚听不到后才问:“就是就是月信的事啦!”
“没有。”花荣里拧眉“她知道了?”
“这件事就你、我知道,不是你告诉她的,难道我自己跑去说的吗?”
“我没有。”花荣里摇头,又担心的伸手去抓她“你别太激动,肚子会疼。”
“不要你管!”筠朵“啪”的打开花荣里的手“少两面装好人了你,花荣里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大**,看到美人就没主意的大**!”她跺脚骂了几句,然后推开花荣里跑起来,不过她没使轻功。
花荣里迅疾的追上去,略施轻功,几步就跟上了,他搂住筠朵的腰,抱着她凌空一飞,然后又隐隐落地。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不断的挣扎,花荣里有些不明就里,其实他活到这么大,就只有筠朵这一个女人,自从和她分手后,就没再接触过其他人,而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筠朵还不会吃醋、撒娇,所以花荣里自然也不会明白。
“你怎么了?”花荣里紧搂着她,低头去看“荣哥不是**。”
“那你是什么,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色吗?这下好啦,有比我漂亮的出来了,你可以不用保护我了,你去跟她走吧,跟她走吧,我自己去西凉!”
筠朵用力的挣扎,还拚命的去打花荣里的胸口,然而槌了半天,他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她也没了力气,只得挫败的用额头撞他。
花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搂了她半天,最终是低头堵上了那张咒骂不休的小嘴。
筠朵忽的瞠目,呜呜呜的反抗,但没反抗一会儿,她就软倒在花荣里的怀中了。
两人接了个绵长温柔的吻后,花荣里依依不舍的抬头,抬手用拇指抹了抹筠朵艳红还带着些水渍的唇办“荣哥图的是你,不是色。”
“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吗?”
“不。”你何止是漂亮,更是我的希望、我的信仰,花荣里没说出来,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两人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心慌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会怎样呢?温柔的眼神霎时变得带了几缕的忧思。
筠朵没察觉他的担心,只觉得他这种又温柔又忧伤的眼神很迷人。
“那,真不是你告诉她的?”筠朵狐疑的问。
“嗯。”花荣里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暂且信你了。”筠朵垂下头,任由他抱着自己。
“让她走吧。”花荣里抬头,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中“我不想你不高兴。”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最近欺负她欺负的狠了?”筠朵稍微有那么一点愧疚。
“不,荣哥心疼你。”
花荣里虽然没看出来她在吃醋、在撒娇,但却能看出她的苦恼与纠结,那种折磨别人也让自己受伤的筠朵,令他心疼极了。
她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个女人,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负了她,于是他决定要用下半生来守护她,无论付出多少的代价,所以他根本不会在乎筠朵欺负了谁,就算所有人说她笑里藏刀、说她离经叛道,他都不在乎她是他的朵朵、他的希望,即便她要成为魔鬼,自己也甘心陪着她堕落。
“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筠朵咕哝着“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啊”倏地,身后的马车内传来尖叫声。
筠朵和花荣里转过身去,赫然发现几个黑衣人已经将马车包围。
车帘被撩开,一个蒙面黑衣人绑着颜凤稚走了出来,他将明晃晃的刀抵在颜凤稚纤细的脖颈上,手腕一翻,刀光晃了筠朵的眼。
黑衣人抱着颜凤稚跳下车,向他们走进了几步,颜凤稚骇得浑身颤抖,脸上满是泪“何姑娘,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放下武器,否则我割断她的喉咙。”黑衣人的声音透过面纱,变得扭曲。
“王八蛋,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筠朵咬着牙大骂,但看着黑衣人突然抬起的刀还是跟着瞳孔一颤,之后却笑了出来“她不过是个过路的,杀了便杀了,我若为了她被擒,岂不是傻瓜?”
颜凤稚浑身一抖,而黑衣人也是一怔。
筠朵旋即又面露凶光“再问你一次,放是不放?”
“难道你以为我没了武器就赢不了你吗?”筠朵嚣张的笑,一把抽出腰间的软鞭,轻松的扔了出去。
“告诉你,姑奶奶我玩鞭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呢,快把那麻烦的女人给放了,和我痛快的打一场。”
花荣里瞳孔一紧“朵朵!”
筠朵斜他一眼,压低声音:“荣哥,把刀放下。”
花荣里正要放刀时,颜凤稚突然尖叫了一声,在黑衣人被她惊得手抖时,她狠狠的朝他的手背咬了下去,黑衣人的手一松,颜凤稚便跑了出来,黑衣人目皆欲裂,咆哮一声后挥刀就要砍向她
“蠢蛋,你咬他干什么!”筠朵一个跟斗翻过去,一脚踹向黑衣人的手腕。
“别管我,我我只会拖累你们。”颜凤稚眼角还垂着泪,她慌乱的推搡筠朵“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也该报答你们。”说完就转身要扑向那袭过来的黑衣人,筠朵面色一紧,一把拽住她的衣服,把她给拉过来,然后翻身护住她。
刀光惊现,黑衣人一刀便要劈向筠朵!
电光石火之间,一柄长剑凌空飞过来“叮”的一声撞飞了黑衣人的刀,然后从他面前飞过,笔直的插进不远处的树干上,剑柄还在微微颤抖。
筠朵回过神来,搂着颜凤稚跳上了树,临走前还不忘摸走了被她扔到地上的软鞭,颜凤稚现下正浑身颤抖,整棵树都因为她在哗啦啦的响。
“你们先走。”花荣里已与黑衣人打成一团。
“荣哥儿”筠朵咬牙,一甩鞭子劈向树下一个黑衣人的头。
“快走。我很快就赶上你们。”花荣里一记侧踢,踹飞了一个袭上来的人。
“那那你自己小心。”筠朵抬手将鞭子甩出去,勾住远处的一棵树,然后略一发力,便搂着颜凤稚飞了过去。
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又抱着一个人,轻功总是使得不完全,跑得也不如原来快了,期间有几个黑衣人躲过花荣里追了上来,但都被筠朵一鞭子一个的解决掉了他们。
她带着颜凤稚玩命的跑,避过了官道,专挑偏僻的路走,沿路又给花荣里留了记号,一直到傍晚,她们才在一个山坳里歇了脚,颜凤稚似乎被吓到了,跟丢了魂儿似的,筠朵骂她没用,但还是去给她找了点水来压惊。
两人在山坳里点了火,筠朵心不在焉。总要跳出去看花荣里有没有跟上。
“怎么还不回来?”筠朵回来后咕哝道。
“我我是不是又连累你们了?”颜凤稚突然感感道。
“这回是我们连累了你。”筠朵叹了口气,拿起一根树权挑了挑火堆“不过我倒是小瞧你了,平时看起来那么没用,关键时刻还挺勇敢。”她看过去一眼,又别开目光“我可不是夸你,是骂你笨,那种时候发什么疯。”
“对不起。”颜凤稚又低下头。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筠朵看着火堆,乌黑的瞳被点得很亮,不得不说,颜凤稚刚才的举动令她的敌意散去了好多,也开始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了:“你以为那帮冲你来的吗?拜托,逃个婚而已,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颜凤稚小心翼翼的问。
“冲我来的。”筠朵嘟了嘟嘴,停顿了一会儿后,看向正准备听她继续说的颜凤稚“唔,看着我做什么?才不会告诉你。”
她撇了撇嘴,**一挪,扭过去又不搭理颜凤稚了,而是托着下巴往远处看,等着花荣里出现。
颜凤稚脸上的惊慌散去了些,变成了疑惑。
当火堆快要烧尽的时候,花荣里才驾着马车出现,他挂了些彩,却没受什么重伤,只是鬓发有些凌乱,带了些疲态。
筠朵一听见声音就立刻爬起来冲过去,跳到他旁边,然后拍了拍车板“厉害呀,还能把马车救出来。”
“不能让你冻着。”花荣里表情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困了?”
“不困。”筠朵摇头,然后朝蜷成一团的颜凤稚看去一眼“她倒是困了。”
“我去叫醒她。”花荣里作势要下车。
“别了,这废物吓得不轻,睡得也不安稳。”筠朵拦下他,一努嘴“抱上来吧。”
“我?”花荣里惊愕的一扬眉。
“是呀,我都抱着她跑了一路,难道还我去?”
“可是”花荣里有些犹豫,看了看筠朵,不明白她的意思。
“哎呀,美人在怀,多好的福利,好好珍惜。”筠朵拍了拍他的肩。
“别逗荣哥。”花荣里摇头。
“没逗。”筠朵绷起脸,看他还是不怎么相信,便有些急“哎哎,我就不能做回好事吗?她刚才差点为了我送命呢,快去快去,我也累得很,先去睡了。”筠朵掩口打了个呵欠,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花荣里也把颜凤稚抱了上来,他把她放到座位上,就迅速松了手。
“今晚你就坐着睡吧。”筠朵确实是累了,一盖上被子就开始打盹。
“我出去。”花荣里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捋了捋她的发。
“别呀,小心被狼叼走了。”筠朵困顿的说,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座位旁的地方“坐在我旁边,嗯,就这里,快过来。”花荣里听话的走过来,盘膝坐下,然后侧过头去,在筠朵的脸上亲了亲“明晚找个安生的地方,荣哥抱你睡。”
“嗯。”筠朵迷迷糊糊的应着。
翌日,花荣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迷了路。
这个山坳他十分的陌生,所相邻的小城他也不认识,这个变故令原本制定的行路计画完全泡汤,至于筠朵,天生就是个路盲,更别说靠她了,就在两人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儿的时候,颜凤稚突然懦懦的开口“这段路我好像认识。”
“你认识?”两人同时回头看她。
“是的,幼时去过几次姨母的家,走得好像就是这里。”
“你确定?”筠朵追问,眼中闪起了希望的光。
“应该”颜凤稚左右看了看“前面的那座城应该是信阳城。”
“荣哥儿,你去前面问问。”筠朵看了眼花荣里。
现在马车正停在一处小城的城门口外,花荣里闻言跳下车,到城门那问了句,很快就折身走了回来。
他跳上马车,看了颜凤稚一眼,又向筠朵点了点头。
筠朵眼睛一亮,笑咪咪的合掌一击“那真是老天有眼呢,知道我好事做得多,所以不难为我。”她弯着眼看向颜凤稚“好啦,你认识就好办多了,带路吧。”
“能帮上恩公,我也很开心。”颜凤稚也笑了。
“嘁,假的吧?”筠朵又敛了笑白她一眼,看着颜凤稚脸色一僵。
“恩公”颜凤稚有些慌张。
“少可怜兮兮的了,我开玩笑呢,你都听不出来,笨蛋。”筠朵又笑起来,凑到花荣里身边坐下,小腿垂下来来回回的晃荡“就按她说的走吧,临时变个路线也没坏处,免得那帮王八蛋又很快的追上来。”
花荣里没说什么,驾车进了信阳城,他们挑了间客栈住下,到那儿的时候还不到晌午,收拾好了东西后,花荣里便把筠朵给叫了出来,特意的避开了颜凤稚。
筠朵被他拉到了市集上,闲逛了一阵子后花荣里开口:“真的要相信她?再走走我能找到路的。”
“哎,前几日你嫌我欺负她,如今我要信她,对她好点了,你又不同意了。”
“只是这件事”花荣里有些犹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还有昨天,你差点为她送了命。”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因为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昨天那种状况,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吧。”筠朵耸肩“再说了,我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却不喜欢见到太多的血,如果黑衣人要毒死她什么的,我可能就不管啦,而且要不是她突然发了癫,我们没准儿还不能就这么离开呢。”
“你感激她?”花荣里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叫感激!”筠朵大声抗议“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罢了。”
“好,听你的。”花荣里的脸还是有些紧绷“反正有荣哥在。”
“而且她能干什么坏事?昨天还差点为了我丧命。”筠朵嘟囔着。
她一直把讨厌的界限分得很清晰,有的人讨厌,就该死;有的人讨厌,就该整;而有的人讨厌,是挺无辜的,因为她七公主讨厌一个人很没道理,她自己也明白,是因为颜凤稚长得美,自己才讨厌她,所以即便再欺负,也是有底线的。
她觉得自己那样欺负颜凤稚,关键时刻,颜凤稚还能拚命让自己跑,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可信的,只可惜,七公主还是太单纯了。
她的恶劣任性、离经叛道都是被人宠出来的,真正的险恶,她还没有遇到过。
逛集市的时候,筠朵又买了支糖葫芦,可是周遭的糖太多了,她不喜欢。
花荣里听她抱怨,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拿过那糖葫芦,把周围的糖片都给咬掉吃了,他一向是个不爱吃甜的人,这样纯的糖吞下肚,害得他整张脸都纠结了。
筠朵接过来舔了舔糖葫芦“真恶心,你都咬过了。”她又舔了舔,然后整个咬下一个红果儿“不过算了,我勉为其难吃了吧。”
“嗯。”花荣里觉得自己被甜到了。
“喂,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一直都有钱让我们住那么好的客栈?”
“不入宫的时候,我就在挣钱。”花荣里随口就说。
“噢噢,那你很有钱喽?”筠朵单眼眨着,佯装谄媚的问。
“够养你。”花荣里揉了揉她的脸“天不早了,买全了就回去吧。”
“嗯,我还要吃糖花生。”筠朵一指远处的一个摊子,蹬蹬蹬跑过去了。
花荣里缓步跟了上去,目光始终追随着他。
然而有另外一双眼睛,也始终在看着他们,她的目光狡黠又阴森,在黑暗的角落如同猫瞳,她缓缓走出黑暗,对面酒楼灯笼的光照亮了她颊上的美人痣
花荣里,难道你爱上了西凉的未来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