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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雪斜倚在床榻上,垂眸望着身旁甜美的睡颜。
赵晚余睡得很沉,光祼的身子被丝被包裹着,虽然眉心微蹙,略有倦色,但两颊染着淡淡的红晕,让她绝美的脸庞更添娇艳。
他凝视着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床上如此安稳地熟睡过,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一个女人的睡容那么久。
女人对于他的作用,只是为了发泄肉体上的需要,当他在皇宫中经历一场残忍骯脏、不择手段的政治争斗后,回府之后更加需要侍妾的体温暖他身体里冰冷的血液。
侍妾奢求他的眷恋宠爱,竭尽所能地陪他放纵,他可以大方满足宠妾的所有需求,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得到他。
当他在赵晚余的体内彻底爆发时,他完全放任自己深埋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着她炽热的体温和余波荡漾的难受的欢爱狂潮,没想到,在他拼凑回神智,正准备抽身而退时,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他都还在她的体内没有抽离,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说不上来对赵晚余是什么样的感觉,此起他的侍妾,不论容貌还是性情,她都确实是最特别的,但是,他身边美女如云,而且他历练男女之事也有十年以上了,就算她再美、再吸引人,他也不该全然失控。
但是,他确实是失控了。
所以他才会盯着赵晚余发呆这么久,因为他没料到会有失控的可能性。
“君侯睡了吗?”
寝殿外传来德泰低低的喊声。
“还没。”他苦恼地叹了口气。
寝殿门悄然开启,德泰脚步轻巧地走到床榻前。
“君侯,要把赵姑娘送回去吗?”
他的视线淡然地朝赵晚余望去一眼。
骆雪凝视着赵晚余熟睡的面容,没有回答。
“下雨了。”
德泰补充一句。
“算了,把她留下吧。”骆雪淡淡地说。
“是,老奴去叫小璃打盆热水来给赵姑娘净身。”
德泰转身欲走,被骆雪出声喊住。
“不必了。”
“君侯”
德泰呆了呆,一向神色漠然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情。
德泰是从骆雪出生开始就一直照料他长大的老奴,骆雪的人生、性格还有生活方式和态度都没有经人更明白、更了解,甚至于骆雪和侍妾之间的鱼水之欢,不论是习惯还是细节,也都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更清楚,所以当骆雪打破了往常的惯例时,才会让他感到如此讶异。
“君侯,不必的意思指的是君侯没有碰她吗?”德泰忍不住问。
骆雪摇摇头,瞇眼深思。
“君侯的意思是碰了,但”德泰的表情已经从错愕转为吃惊。
骆雪懊恼地点点头。
德泰的神情从吃惊转成了喜悦。
“君侯总算想要有子嗣了!”他难掩激动的情绪。
“谁说我想要孩子。”骆雪无奈地瞟他一眼。“我根本不要孩子。”
“那为什么”
德泰微愕,不解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为什么?骆雪已经找这个答案找很久了,除了“失控”两个字,他目前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
德泰默然地看着他担忧的眼神,他眼底的黯然痛苦只有他最明白。
骆雪六岁那一年,亲生母妃因与卫士私通而被先帝赐白绫自尽,他亲眼目睹母妃悬在梁上自尽的模样,而母妃与卫士私通所怀上的成形男胎血淋淋地从她腿间滑出,落在母亲脚边陪着她一起惨死。
自此之后,他一夕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也因为母妃与人私通的缘故,先帝从此不再见他,甚至一度怀疑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他的皇兄弟们也开排斥他、欺负他、孤立他。
幼年见到母亲的死状和血淋淋的成形男胎从此成了他心中最黑暗的秘密和阴影,在他成年之后,与侍妾交欢时便不愿让种子落在任何一个侍妾的花床里,甚至要求侍妾用药避孕,因为他根本不想要孩子。
“万一赵晚余受孕了怎么办?”骆雪烦恼地捏着眉心。
赵晚余并非他的侍妾,没有用药避孕的习惯,而他头一回意外地将种子留在女人的花床里,他没料到一次销魂蚀骨的欢愉之后,竟带给他莫大的烦恼。
“君侯的子嗣,自然是要生下来的。”德泰带着鼓励的语气说道。
“不行!我不要孩子!”骆雪斩钉截铁地拒绝。
“君侯,您不能一直不娶妻也不生子啊”“别说了,记得明日去弄避胎的药来给赵晚余服下。”骆雪冷声命令。
德泰面容平静地低下头,老眼中有着暗涌的泪花。
赵晚余被说话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骆雪又看了看德泰,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神色竟如此凝重?
骆雪见她醒了,冷漠地吩咐德泰。“把她送走。”
“君侯,此时正在下雨,夜里风又寒,万一赵姑娘因此着了凉可不太好。”德泰低声说道。
骆雪知道德泰想尽办法要把赵晚余留在他身边,他并不是不知道德泰的心思,只是调眸望向赵晚余,见她睁圆双眸瞅着自己,不知不觉竟出了神。
***
“夜深了,君侯早点安歇,老奴告退。”德泰低着头退出了寝殿。
赵晚余悄悄拉起丝被盖住扁祼的肩膀,下腹酸痛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和骆雪之间发生的爱欲情狂。
她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彷佛还有他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好像完整无缺的身体被他破坏了,再也不完全是属于她自己的了。
“还会不舒服吗?”
看她蹙眉的模样,骆雪轻声问道。
赵晚余不自在地挪开眼,带着埋怨的语气说:“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骆雪忍着笑。“每个女人的初夜几乎一样,是你不够柔顺,所以才会特别痛。”
“我还不够柔顺?”她嗔视着他。
“是不够,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痛。”骆雪深深一笑。
赵晚余听得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不悦地咬了咬唇。
“是你要我做自己,不要装模作样,不要做作的。我本来就对你说过,现在要我做到真心对你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可能,不表示以后做不到,对吗?”他慵懒地笑看着她。
赵晚余怔忡了好一会儿。
以后?除了接下来的十天接触,他们两人会有以后吗?
面对着这个夺了她的初夜,与她有着亲密肉体交缠的男人,她的心思有些恍惚,心底暗暗流淌着一丝感伤的情绪。
骆雪轻抚着她的脸颊,把她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对上他深切的凝视,她猛然一阵心悸。
“以后的事谁知道。”
她压下隐隐的悸动情绪,倏地将头扭转开来,避开他手指温柔的触碰。
“至少未来十天你是我的。”骆雪固执地将她的脸蛋扳回来。
赵晚余不喜欢他提醒自己这件事,生气地翻过身不想看他,而这一翻身,把丝被完全卷了过去。
“床上只有一条被,你卷走了我盖什么?”
他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看见她脸上微怒的神情,竟觉得更娇美了几分。
“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五凤君,怎么床上就一条被子?我不习惯跟人同盖一床被,你叫婢女再送一床来。”她紧紧抓着丝被不肯让。
“我一向自己一个人睡,当然只有一床被。”他紧挨着她躺下来。
赵晚余微愕。
“不敢跟别人睡,是怕被人暗杀吧?”她淡淡嘲讽。
“你顶撞我是顶上了瘾吗?”
他贴近她,在她耳旁咬牙低语。
“你不是比较喜欢不跟你演戏的我吗?”她低声咕哝。
“没错,我喜欢不演戏的你。其实我更喜欢你在我身下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声,果然非常好听,对了,特别是哀求我的时候最好听。”
他露出彷佛对她倾心至极的眼神,陶然沉醉似地笑了笑。
赵晚余顿时粉颊胀红,想反驳他,却一时词穷。
“我只是现学现卖,你的侍妾教得不错,我模仿得也不差吧?至少取悦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差窘地别开脸,回敬了几句。
“你的道行太差,还想在我面前卖弄?你唬不过我的。”
骆雪霸道地吻住她伶牙俐齿的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抗拒。
她微启红唇迎向他的侵略,他诧异她没有保留的回应,愕然从她唇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的吻很舒服,只是这样而已。”她微微发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向他解释,而她确实真的很喜欢他缠绵蚀骨的唇舌带给她的晕眩魔力。
赵晚余不知道她的话不但彻底满足了骆雪的男人自尊,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引诱,再度点燃他的**之火。
他扯开裹在她身上的丝被。
“你干什么?”
她惊呼一声,愤恼地伸手去抢,但是她的力气跟小鸡差不多,和骆雪根本抢不过。
“柔顺一点,你就能尝到甜头了。”
他得意地把丝被丢在一旁,大掌轻轻罩住她柔软的酥胸。
“不要,我累了!”她抬起膝盖抵在他的小肮。
“我看你精神还很好,没有很累的样子。”
他用膝盖顶开她滑腻匀称的大腿,将壮硕的身躯挤进她试图紧紧并起的双腿之间。
他已蓄势待发,她再抗拒也是徒劳。
这一夜,他就像一只永不知餍足的兽,恣意地占有着她
***
赵晚余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累过,累到明明睡了很久还是没有睡饱的感觉,身体更是酸痛得好像骨头被拆开又重组过一样。
“晚余姑娘,你泡澡泡太久了,皮肤都被热水泡皱了,快点起来吧。”小璃捧着衣服站在澡盆旁催促着。
她缓缓站起身,让小璃替她穿好衣服。
“姑娘,无月已经把晚膳备妥,快过去吃,不然一会儿就不好吃了。”小璃柔声说。
赵晚余点点头,慢慢走出屏风,只觉得双脚虚浮轻软,站得久一点膝盖就微微打颤。
她不禁皱眉叹了口气,一场激。情缠绵,怎么身体竟像被马车辗过似的,明明热水泡了那么久,酸痛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姑娘昨晚折腾坏了吧?”小璃轻轻一笑。“一会儿我帮你把身子揉一揉,你就会舒服一些了。”
赵晚余整个人快羞得着火。
“晚余姑娘不用怕羞,我们这些服侍君侯的仆婢都是看惯这些事的。”
小璃扶着她坐下,贴心地替她盛饭布菜。
“君侯是个大yin魔吧?”赵晚余忍不住咬牙低咒。
小璃噗哧一声笑出来。
“这我可不敢胡说,不过倒是没听君侯的待妾们这样抱怨过。”
赵晚余蹙了蹙眉。
“那些待妾都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敢怒不敢言吧。”
听到小璃提起骆雪的待妾,她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
“怎么可能?”小璃笑着摇头。“那些待妾个个爱煞了君侯,被君侯迷得晕头转向,求君侯宠爱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抱怨?”
真是莫名其妙!
赵晚余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闷着头吃饭,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姑娘怎么了?”小璃偏着头打量她。“昨晚不开心吗?”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她急急否认。
“成了君侯的女人怎么会不开心?”小璃奇怪地反问。
“我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我把最宝贵的初夜给了一个恶鬼般的男人,这已经是一场可怕的恶梦了,怎么还能开心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