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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晨阳溜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厚厚的地毯上,空气里散逸着一股淡淡的甜腻气息,偌大的双人床上躺睡着一男一女。
男人运用身材的优势抱住女人,大手贴放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形成一个甜蜜的圈抱。
蓦地,闹钟发出滴滴的声响,惊扰了在床上酣睡的两人。
绮熏由困倦中醒来,自被窝里伸出手,揿下闹钟按钮。
“几点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睡意,贪恋地将脸埋入她馨香的颈窝陉。
“七点而已,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起床帮你做早餐。”绮熏欲掀开被毯,身后却传来一股温柔强悍的力量扣住她的侧腰。
“再陪我多躺一会儿。”关驰附在她的耳边低语。
“喔。”她娇柔地腻在他的怀里,轻抚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感觉一切幸福得好不真实,若不是身后传来一股温柔的体息,她会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回想一年前,她还是一个为毕业展作品发表和研究所推荐信函而烦恼的学生,如今却成为人妻了。
高中毕业那年,她在母亲的支持下,跑到纽约攻读自己最爱的设计,大三那年母亲罹癌病逝后,她返回台湾处理后事,卖掉老房子,带着剩余的存款,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就是想成为一名室内设计师。
但为了身后的男人,她甘心放弃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熟悉的生活圈、朋友、研究所的升学计划,为爱奔走千里,这个月香港,下个月北京、纽约,随着关驰迁徒过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市。
常常还来不及适应新的环境,她又得拎着行李跟着他飞往另一座城市,说不疲累是骗人的,但关驰给予她的一切,却是浪漫美好到令所有女人欣羡不已。
回想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她在纽约留学的最后一年,当时她在一家男装店打工,有一名日籍顾客趁着她替他量西装尺寸时,看她柔弱可欺便伸出咸猪手,恰好来购买西装的关驰上前解围,两人也就这么爱上了。
热恋不到三个月,他在纽约著名的帝国大厦向她求婚,又带着她到巴黎采买白纱礼服,到西班牙的小岛上举行浪漫的海滩婚礼,最后再回到台湾定居,正式登记为夫妻。
所有女人们希冀的梦想,关驰都一一替她实现了。
她隐约感觉到他温热的唇瓣游移在敏感的侧颈上,引起一阵麻麻痒痒的搔剌感,大腿上的睡袍下摆被撩了起来,一只不安分的大手滑向她雪皙的腿窝。
“别闹了”她移开他的大手,柔声地婉拒他甜蜜的邀约。
“你不想要?”关驰翻身将她困在胸膛下,俯望着她睡醒时甜美无辜的娇颜,低哑性感的嗓音含着**的邀约。
“我等会儿还要帮你做早餐。”她的语气带着甜甜的撒娇意味,欲拒还迎,心里渴望与他温存一番,旋即想到以这男人的体力,怕又要在床上厮磨一、两个小时,到时候连早餐都来不及做,就得匆匆送他上班。
“我说过了,当我的老婆不用做这些,什么起床做早餐、忙着上市场张罗晚餐,全都不必了。”关驰体贴地说。
“难道你要空着肚子上班?这样下去胃迟早会搞坏的。”绮熏感受到他的宠溺:心里漾起一丝甜甜的暖意,但仍不忘在口头上轻训两句。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柴米油盐酱醋茶,现实的波涛常常冲淡了夫妻间的热情,但两人却是相反,婚后的生活甜蜜得犹如热恋期。
“请秘书帮我买一份早餐就好了。”关驰说。
“难道秘书准备的三明治,会比老婆的爱心早餐还可口?”绮熏的口气有点酸。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轻捏着她的鼻尖,调侃道。
“不得喝?”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老天,我该不会娶了一个醋桶回家吧?”他皱起眉,佯装叫苦。
“你现在知道太迟了,货物既出,恕不退还!”她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项说道:“以后你只能吃我做的三明治,除非必要,否则不能随便叫秘书帮你准备早餐。”
她甜柔的嗓音完全没有威胁的气势,倒是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拜托,我的秘书是男的,你居然连他的醋都要吃?”他用手指轻弹了她的额头,以示惩罚。
“我不是在吃醋,而是真心诚意想做早餐给你吃。我希望每个早晨都能在餐桌上展开我们的一天,我想做你的贤妻,而不是无所事事的闲妻。”她轻柔的嗓音里有一种温柔的托付,脑海里勾勒着对“家”的憧憬。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的童年总是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母亲买菜剩余的铜板,在上学的途中迳自买个发冷的三明治或面包果腹,因此在充满烤面包香气的早晨醒来,就成为了她渴求的梦想。
“小熏,我不在乎这些细节,我跟你结婚,是因为我想要跟你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要你来为我的生活琐事费心——”
“但是我在乎!”她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我不只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更希望我们能互相照顾、相互依赖,不管你的生活再忙再累,两人起码还能留有吃一顿的时间。如果我们连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那还像夫妻吗?根本可以说是室友了。”
新婚两个月以来,绮熏很努力地适应关驰繁忙过快的生活节奏,知道他不只工作很忙,会议和应酬又多,常常她已经挨不住睡着了,他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
要他陪她吃晚餐已经是奢想了,但要求一顿早餐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我可没有跟室友上床的习惯喔!”关驰打趣道,低首啄吻一下她的唇。
她忍不住掐了掐他手臂上的肌肉,娇嗔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却只会闹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累了。”他敛起笑意,一脸正经地说。
“一点都不累。”她摇摇头,柔声地允诺。“你给了我宽裕的经济生活,而我想当你温柔的后盾。”
“小熏”关驰轻喊她的名字,为这句话而心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千万人之中,独独为她倾心,愿意为她放弃男人最珍贵的自由,步入婚姻中。
因为她太美好、太纯真,他舍不得让其他男人窥见她的好,只想把她藏进怀里。
“如果我不能分担你工作上的压力,起码让我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好不好?”她望着他,嘴边漾起一抹笑,柔化了睑部线条,露出两枚浅浅的酒涡。
两人侧躺在大床上,面对面,彼此的身体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但双脚却亲密地交缠着。
“当然好,怎么会不好呢?”关驰爱怜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关太太,请问你想为关先生做些什么?”
绮熏朝他微笑:心里为了那句“关太太”而欢喜不已。
纵使两人已经结婚了,她成为他的妻子,但或许是她太年轻了,虽然清丽飘逸,却少了已婚少妇的柔媚风情,所以周遭并没有人喊她为关太太,就算两人下榻同住饭店,服务人员还是常称她为童小姐。
“我希望每天都能帮关先生做早餐。”她用手指轻抚过他浓黑的眉毛,细细地描绘他的脸部线条。
“还有呢?”
“帮关先生刮胡子,因为他的胡渣刺刺的,好讨人厌。”她摸了摸他下颚新生的髭须,甜蜜地抱怨。
“关太太,那刮胡子的工作就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刀下留人。”关驰打趣道。
“那就要看以后关先生的表现怎么样了。”她甜甜地威胁道。
“关太太,还想帮关先生做什么呢?”
“打领带。”她的食指顺着他刚毅的下颚缓缓地往下滑,来到他性感的喉结上。
“看来关先生娶到一位贤妻喽!”
她浅笑道:“关太太还要帮关先生洗衣服、烫衣服。”
“希望以后我能有一件完好无缺的衣服穿出门。”他故意垮下俊脸,逗着她玩。
“少瞧不起人了,我才没有那么笨哩,人家我好歹也在男装部工作过。”她不服气地反驳道。
他们互望着对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第一次相遇的景象。那是在她念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当时她利用课余之际在纽约一家知名百货公司的男装部打工,而关驰恰巧因为商务需求来添购行头,两人就这么过上了。他为她赶走骚扰她的男客人,她为他挑衬衫、选领带,蹲下身帮他试鞋。一记眼神的交会,两颗心擦出暧昧的火花,旋即陷入热恋。
她不只熟悉他屑膀的宽度、领围尺寸、鞋子的尺码,最后也习惯了他身体的重量。
“小熏,那你对我这个关先生的要求是什么?”
“每个星期至少陪我吃一次晚餐。”她声音低低地央求着。
刚热恋的那几个月,绮熏就明白关驰几乎是个“空中飞人”时常来往各个不同的城市,学设计的她对他的工作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和友人成立一个工作团队,协助许多企业从事商业并购活动,总是有开不完的会议,所以她对他这个丈夫的要求也不多。
在婚前,她记得关驰曾经提过,他的母亲在他幼年时期就病逝了,父亲是个贸易商,常常飞往东南亚各地做生意,家境富裕。高中毕业后,他便赴美留学,之后就留在纽约工作。
关驰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家对他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也正因如此,她必须得格外用心经营两人的家庭生活。
“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未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记住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一定要送我礼物,但至少要对我说你爱我。”她双手托住他的脸,水眸深情地凝视他。
“没问题。”他承诺道。
“勾勾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还像个小孩子般,伸出小指与他交握着,两人的指腹贴着指腹。“盖印章了,不许耍赖。”
“我习惯把印章盖在这里——”一抹坏坏的邪笑跃上他性感好看的嘴角。
他俯下身,顺势吞去她的抗议,与她的舌尖交缠着,展开一场甜蜜缠腻的深吻,良久,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唇。
“够了哦,不许再闹我了。”她噘着被吻肿的唇,软软地警告道。
“我不是在闹你,而足很认真地在盖印章”他移动身体,将她压覆在胸膛下,嘴唇沿着她细致敏感的耳朵和颈部缓缓地移动,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吻痕。
“哪有这种盖章方式的”她在他的身下甜蜜地抗议着,感觉到他邪恶的大手采进她的睡袍里,温柔地轻抚着她敏感的蜜处。
“全身都盖满印章,才能代表我的诚意。”他笑得坏坏的,熟稔地撩拨起她青涩的欲望。
“你”她轻咬着下唇,压抑住羞人的吟哦,但双手却环住他的颈项。
在**激涌到最高点时,关驰将自己炽烫昂藏的分身挺入她柔软的蜜处,两人的身体完美的嵌合着,她紧紧拥着身上的男人,随着他的律动而律动,随着他的心跳而心跳。
这一刻,绮熏感觉到自己仿佛为关驰而生。
他,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他,是她的未来。
晚上九点十分,绮熏坐在义大利进口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盘起白皙的长腿,搂着抱枕,百无聊赖地转着遥控器。
电视上的整点新闻,她已经重复看了两次了,电影台的热门影片也引不起绮熏的兴致,一颗心全都系在关驰的身上。
一个月前,两人随着关驰的工作回到了台湾,他为了让她有个舒适的居住空间,特地租下信义计划区一户刚落成的公寓大厦,近百坪的宽敞空间,奢华无可挑剔的装潢,在在都显示出关驰对她的宠溺。
但这间宽敞的豪宅就像铺设在地板上的大理石地砖一样,冰凉没有一丝暖意。在这里,她只觉得这是一间屋子,却不是一个“家”
尽管她常常在厨房里切切煮煮的,空气里不时散逸出食物的香气,但餐桌的对面几乎都是空荡荡的,他答应每周至少会陪她吃一次晚餐,但没多久之后就食言厂。
他常常过了晚餐时间才回来,而绮熏也会使些性子,故意空着肚子等他进门才愿意动筷。
终于,门外的电钤响起,她跃下沙发,趿着拖鞋,兴高采烈地迎上去,那摸样完全像个甜美可人的娇妻,没了方才的寂寥。
“我回来了”关驰拎着公文包进门,一张灿烂的笑颜已经等在玄关口。
“累不累?”她体贴地接过公文包。
“看到你就不累了。”关驰一手揽住绮熏的纤腰,两人一起走进客厅里。
“最好是。”她轻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嗔怨道:“我还以为有人忙工作忙到不用回家了。”
“我们的关太太该不会生气了吧?”他用双手托起她的脸,凝看着她噘起红唇的可爱表情。
“你又迟到了。”她指了指墙上的钟,提醒他的迟归。两人的晚餐再晚一点都可以当作宵夜了。
“最近在收购一家公司的程序上出了点麻烦,所以要多花点时间来处理。”关驰轻描淡写地三11n带过。
“喔。”她轻应一声。
对于关驰的工作,绮熏很少细问,就算问了,学设计出身的她,也不太懂那些并购流程、商业法规,只知道关驰和几个朋友成立一个工作团队,专门替欧洲和美国的跨国财团收购亚洲的工厂或公司。
“等忙完这件案子,我带你去度个假。”关驰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真的?”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搂着她的纤腰,低声地说。
她指了指餐桌,提醒他失约的次数可多着呢!
“以后要是我晚回来就别等我,自己先吃饭。”两人一起走到餐桌旁,关驰望着满桌未动的菜肴说道。
“我偏不要。”她像个孩子般任性地说。
“为什么?”他反问她。
“如果我一直空着肚子,你就会惦记着我没吃饭,才会回家陪我吃晚餐。”她甜蜜地威胁道。
不是她太任性,而是她已经有了关驰,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家人,她觉得一家人就该同桌一起吃饭,还要有几道属于自己的家常菜才像个“家”
“关太太。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会闹脾气。”关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揶揄道。
“我哪有闹脾气?是你答应过每个星期至少要陪我吃一次晚餐,像我这么宽宏大量的老婆已经很难找了。”她反驳道。
关驰瞟看了餐桌上的菜色一眼,挑了挑眉问道:“是吗?”
餐桌上摆放了凤梨虾球、炒青菜、宫保鸡丁、干煎鲑鱼和每次吃饭时都会出现的——咸蛋苦瓜。
“对啊!”她说得理直气壮,掀起电子锅的锅盖,添了两碗白饭放在桌上。
“你明知道我不吃辣的”关驰拉开椅子入座,接过她递来的白饭,看到桌上那盘辣油油的宫保鸡丁,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不挑嘴,但唯独一丁点儿的辣就受不了。
“我故意做这道宫保鸡丁来惩罚你的,谁叫你要晚回来。下回你再迟归,我就把每道菜都加辣,什么辣炒高丽菜、酸辣汤”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关太太,对不起,以后我会准时回家。”关驰挟起一块鸡丁送入嘴里,咀嚼了几口,不谙吃辣的他,立即被呛红了脸,用力地咳了几下。
“我又没有强迫你吃,干么逞强?”她口头上叨念了几句,赶紧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水。
关驰仰头喝了大半杯水之后,才开口说道:“以后我们家的餐桌要是出现含有辣椒的料理,那就是代表关太太在生关先生的气。”
“一言为定。”她顽皮地眨眨眼,转身走向流理台,掀起锅盖,舀了一盅鸡汤,端到他面前说道:“我特地替你熬了一锅鸡汤,趁热喝一点吧!”
“没想到我的老婆这么贤慧。”关驰舀起一匙鸡汤送入口,感受到绮熏对他细微的体贴。
“现在你才知道啊!”她得意地昂起细致的下颚。
喝下半碗鸡汤后,关驰胃口大开,连吃了几颗凤梨虾球。
绮熏忙着替他布菜,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她也跟着心满意足。
在过上关驰以前,她是一个孤单的人,挣扎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半工半读努力完成学业,希望能成为一名专业的室内设计师。
但爱上关驰之后,她甘愿为他搁浅自己的梦想,陪着他走过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市,努力适应他忙碌的生活节奏。
“为什么每次吃饭,桌上都会有这道咸蛋苦瓜?”关驰扒了几口饭,留意到桌上总会出现这道菜。
“因为这道是我们的家常菜。”她浅笑道,眼神格外的温柔,拿了汤匙舀了些咸蛋苦瓜放进关驰的碗里,见他低头配着饭吃了起来,旋即又问道:“好吃吗?”
“老婆煮的,当然好吃。”关驰很捧场地吃了近半盘的咸蛋苦瓜。
从见到绮熏的第一眼,他便喜欢上她散发出的温柔、恬静气质,宛若是绽放在春日含着淡淡香气的栀子花,清丽可人,在她身边他总可以感觉到那股温润、舒心。
他喜欢聆听她说话的声音,嗓音细细柔柔的,撒娇时有几分的孩子气:也喜欢在每晚当他夜归时,她蜷缩在沙发上露出像宠物般惹人怜爱的寂寞神色;更喜欢在彼此情动时,她羞涩地轻咬着红唇,犹如一朵荏弱的小花在他身下崩溃绽放关驰霸道地想着,她是属于他的。
瞧他吃得心满意足,绮熏也舀了一口咸蛋苦瓜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感觉到一股安逸幸福。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很讨厌吃苦瓜,当时母亲为了要让她不再挑食,特地煮了这道咸蛋苦瓜,从此这道菜成为她记忆里的家常菜,她感觉自己和关驰的家慢慢在成形,如果这间房子能够再多些生气就好了。
“我想改变一下房子的装潢设计,可以吗?”她扬眸望着关驰。
“为什么?”他停下挟菜的动作,关心道:“这间房子住得不舒服吗?”
“不是。”她摇摇头。
“还是你觉得这里的空间不够大、想搬到其他的地方去住?”关驰说。
“这房子够大了,附近的生活机能也非常便利,装潢既优雅又奢华,简直挑不出任何一丝缺点,只是我觉得这里昀大理石建材太多了,地砖好冰冷,如果我们能在客厅铺上一条波斯地毯,在窗台上种些花花草草,又或者多间婴儿房”绮熏的眼中迸出亮亮的光采,开始叙游自己梦想中的屋子。
“这房子够大,视野又好,前后又有阳台,我们还可以买两张摇椅,在天气好的晚上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夜景——”她觉得只要多点巧思,这间奢华的城堡,一定可以变成一个温暖的家。
何况她本身就是学室内设计,要打造出心目中理想的家并不是难事。
“但是我们并不会在台湾住太久。”关驰很不忍心地打断她的话。
“什么意思?”她眼底浮现一丝困惑。
“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回美国去了,到时候你精心采买的那些家具、植物,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关驰很务实地说。
在结婚前,关驰总是拎着几个简便的行李穿梭在不同的商务旅店内,但因为绮熏住不惯饭店,曾抱怨没有归属威,他才委托秘书租下这问豪宅,用优渥的生活条件弥补她。
“喔。”她的声音明显有点低落,默默地低下头,扒着饭。
“我知道要你放弃自己的生活圈,陪着我东奔西跑的决定很自私,但相信我,只要再给我几年的时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关驰握住她的手,邃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笃定地承诺。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想找点事来做。”她扬眸望着他。
她的体贴再度激起关驰的罪恶感。
“你有兴趣认识新朋友吗?”关驰问道。
“新朋友?”她的眼底浮现一抹好奇的光芒,关驰知道她不善于交际应酬那套,也就鲜少带她出席一些商务饭局,很意外他会想主动介绍朋友让她认识。
“应该是说,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关驰说。
“你想介绍谁让我认识?”她更加好奇了。
“我的妹妹。”
“我不知道你有妹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独生子。”她微讶。
两人曾聊过彼此的家庭背景,她来自单亲家庭,父母感情失和离异后,父亲很快跟第三者再婚,有了新的家庭,而她则和母亲相依为命。两年前,母亲病逝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这世是她答应关驰求婚的理由,她太渴望有一个家了。
“可雁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父亲收养的一个干女儿。”关驰顿了顿,犹豫该如何让绮熏明白唐可雁的存在。
他承诺过父亲要将可雁视为妹妹,要永远照顾她,这是他们关家欠她的,身为父亲的儿子,他有义务偿还这笔情债。
“原来你还有一个妹妹,她一定长得很可爱或者很贴心,你父亲才会收做干女儿吧?”绮熏猜测道。
“大概是我母亲没有生下女儿就病逝,我父亲觉得有点遗憾,而担任管家的唐姨又时常带可雁到家里玩,他见她乖巧可爱便收她为干女儿。”关驰的眼底闪过一抹难堪的痛楚,轻描淡写地隐去父亲与唐姨不伦之恋一事。
在两人发生车祸身亡后,当他整理父亲的遗物时,赫然发现一本日记与一叠照片,才知道原来父亲爱上了已是有夫之妇的唐姨,两人的爱情关系长达十年以上。
他不想去猜溯父亲认唐可雁为干女儿纯粹是因为渴望有个女儿撒娇,抑或是对情人所生的女儿爱屋及乌,只想履行对父亲临终前的承诺,把可雁当作是妹妹,永远照顾她。
就伦理道德而言,关启德是犯了错,但在关驰的心中依然是个可敬又伟大的父亲,他有义务维护父亲的形象,不想对绮熏聊太多过往。
“既然是你的妹妹,我也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绮熏爽快地点头,想积极地融入他的生活圈里。
也许她能和那个叫可雁的女孩成为姊妹淘呢!到时候她们能一起逛街、喝喝下午茶,还能说几句体己话。
“那这个星期六,我介绍你们认识。”他想,有了唐可雁的陪伴,或许绮熏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寂寞。
“好啊!”绮熏漾出一抹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