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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谁能为墨家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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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巷子水泄不通,里里外外都是些朝廷鹰犬,林逸一路追那白衣魅影,死命奔,终究见不到人。怎奈这青然估计有意与之较上劲了,追了一路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依林逸琢磨这青然应该早就进了城,林逸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横冲直撞的娘们会有事,虽是境界不稳,会去招惹他的人决计不多。

    远远的林逸就闻见这城中有股阴谋味,此次入了成,这阴谋倒是愈演愈烈,林逸自个都有些泥足深陷了。

    依林逸琢磨,岑家怎么说也算一门忠烈,显宗犯不着跟他们做对。实则看来不然,显宗对林逸算是寄予厚望,天下墨客若归朝廷自然是万般好处,林逸本就无意墨门,显宗有气没地撒,定然拿岑家老小出气,毕竟林逸孑然一身的,不怕被人揪住把柄,唯一接触过的便是这岑家人,而今难能拖累了这一家老小。

    看这景,皇帝给这岑家是套了个不小的罪名,今日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听一旁的说一个时辰前,上头莫名其妙得来拿人,而后门里不知从哪又冲来了个蒙面女子,将这入岑府抓人的差官全都丢了出来,这才有今日这壮观之景。

    官差紧围于巷尾处,据说还是上头大公公亲自来拿人,威风八面。

    突儿后面又是袭来好些带刀官差,林逸自事毫不畏惧站于巷口处,扯着嗓子喊:“月儿嫂子,月儿嫂子,俺回来了!在外遇到了大仙,大幸未死啊,嫂子,见着我媳妇了吗?就那穿一身白衣服的,打人特别的疼,千万别叫她打死人了。”

    远远的穿了一大嗓门,道:“还都喘着气呐,当老娘好欺负,我岑家是良民,哪能这么被欺负。”

    “你这兵蛋.子,好大的胆子,还敢摔我家东西!”

    听出没事,林逸松了口气,大大咧咧道:“老子回来了,别寻人家麻烦如何?”

    这话一出,进了巷的差官一股脑儿的全都奔了出来,绕这青石小巷将林逸团团围住。

    林逸眯眼道:“公公,用的着这么大阵仗,吗,抓我一人罢了,别牵连人家,看清楚,这可是岑家,是一门忠烈,岑参战死,就剩这一子嗣了,死者为大,孤儿寡母的,犯不着跟人家过不去不是?何况人家岳父岳母的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大肆一来,丢不起那人啊!”

    这大公公嘿嘿的笑了声,今儿不像往常那般好说话了,声有些尖锐道:“既然回来了,那也就省事了,跟杂家再走一趟如何?”

    今儿大公公看林逸怎么看是怎么个不舒服一般,瞧都不愿多瞧。

    林逸心中暗暗苦涩,今儿这景是必死无疑?

    来人就要将林逸拷上,林逸哼了一声,一手背过剑,并无反对,于此同时,后面更是袭来几匹快马,看坐上是几个墨客,来去如风,一个收势,墨客跃马而下,先是对大公公作揖,不卑不亢,墨家本就不属王朝下属称,也就不需过多敬礼,再者对林逸躬身礼敬道:“墨客白文斌见过新矩子!墨门三千于众已于墨府内待矩子来承大位,还望矩子能准时,莫耽搁了时辰!眼下不知矩子与公公间有何误会?”

    大公公愕然。

    林逸先是一震惊,随后持剑不动,背后卫卒再不敢上来。

    矩子何人?天下墨者那可是多大之势,放开儒门这一被禹王所崇之学不同,墨客会武,墨侠遍布天下,就是皇帝都得忌惮墨家矩子三分,而今林逸若登矩子位定然受钳制于显宗,但这夺玺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道依仗,他于墨门内是毫无根基可言,不用见那老头子对那高人卑躬屈膝之样,若那高人不在自己又以何能号令墨客墨侠?林逸而今就是少年得志,捡了狗屎运。

    林逸转身对大公公笑道:“不知圣上寻我去有何事?”

    大公公眯眼道:“眼下矩子若是有事再下如实回报皇上便是,杂家现今便随矩子回墨府,待矩子承了大位再与我一同会宫如何?相信陛下一定会见谅的。”

    大公公明显信不的林逸承矩子位,自然林逸自己也不信,高人远去白云间,就算墨门真认了林逸,至多抚了庸碌矩子,摆上不得罪于人,摆下不负于君,又无实权何乐而不为,墨门于卫算是同气连枝,卫倒,墨门纵然再大,依旧难成气候,然林逸怎又是甘心让人摆布之下,眼下自然得作威作福些。

    林逸眯眼搂着公公脖子道:“不知这岑家是犯了何事,今儿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李公公甚为明理,很是正直道:“岑家一门忠烈,岑参又是我朝忠魂,勇武不凡,此间我就琢磨着是有些误会,今儿既然这解释清楚了,一切自然权当没发生过,况且矩子占据岑家,这妙地怎会生出逆贼?我若回去,定然禀报皇上,赐下匾额来!”

    权阉果然是权阉,这金口一开,除了圣上外,明摆着比一般大臣千句万句有用的多,一句马屁虽是捧的不着边际,索性林逸坦然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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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府隆重,本是正月十五张灯结彩日,迎来了这新任矩子来,刚进了门就见得这大院内数千人还真就于此等着林逸一人,千呼万唤始出来。

    台上依旧站了三人,持剑的陈矢失了性命,今儿台上持剑的乃是令一人,年纪于潘庸差不离,手持一剑,虽不如陈矢锐利,实力定然不会于这潘庸相差的多,墨剑第一成了历史,而今江山代有才人出,袁志焕依旧闭目养神,昨个那附庸朝廷论算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依旧动不了袁志焕于墨门地位,林逸心中倒是纠结他着小火一会就得给浇灭了。

    李公公识趣的站的远了些,墨门场合,这朝廷中人依旧得避忌一些,台上袁志焕眼睛睁了下,对着这位大公公稍稍点了点头。

    林逸平静踏上台,而今这感就如那万箭穿心般,数千双眼,座如针毡。

    高人已辞黄鹤去,丢下这烂摊子给自己收拾,墨门上下皆是不好对付之辈,就算林逸手中有矩子戒,依旧得有人服才行,袁志焕目前态度暧昧不清,背后两人更是难说,林逸是苦上心头,天下间苦差事皆是往自己身上摊,难得很,不过皇帝若真是要扶持林逸怎的会这般容忍林逸于此,丝毫不留些后手,林逸当日回家就思考着自己入那养心殿有没被下什么暗蛊之类的东西,显宗精于权,驭人之术,像林逸这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不是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承矩子位没那些繁琐规矩,虽说是要念些冗长繁琐的墨家文字,诵墨义,知墨礼外,这些都在其次,为墨客,墨侠臣服当属其一,主要还得过墨考,墨考实则不难,若是登矩子位之人自然会懂得,林逸这半路出家,能懂个一二三四,当属不易。

    林逸上台那刻,明显感到身后气息浓烈了些,随即收敛,林逸轻撇头,于三人面上扫过,依旧波澜不惊。

    台下墨客墨侠数千,一眼扫去,看不出变化,怕是大多人看不惯林逸这小人得志,估计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得了矩子位,自然不凡。

    潘庸今儿倒是和颜悦色道:“时辰既然到了,矩子既然已至,那便不必耽搁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这话明显不是问林逸,反而是征求上柱国和那持剑唤作西门玉,二人点头,他倒是丝毫未征求林逸意见,袖中翻出一卷纸来,密密麻麻的皆是字,迈步向前,站于林逸身前,头也不回,朗声便读。

    林逸倒也不生气,自嘲一笑,退了两步,抱剑而立,早知这人不会给面子,倒是不知表现会如此明显,这还算好些,倒是没于前冷嘲热讽的给其难堪,估计高人余威还在,并非千载空悠悠。

    抱剑而观之,自然是林逸退了一步,林逸投之以桃,自然期望这潘庸能报之以李。

    近大半个时辰下来,老头念得有些口干舌燥,林逸听了一些,这长篇大论,不仅有墨义,更加有墨礼,实则是林逸听了最全的墨家东西。

    台下之人昏昏欲睡,台上三人性子沉稳的很,闭目养神,虽是极其讨厌这些规矩,但祖上传下来的不得不守之。

    念完这一段,潘庸转头注视林逸道:“我们新矩子既然入门不久,但这规矩不得少,今儿我就来考你些墨义如何?”

    林逸神情不变,耸了耸肩,并不答,墨义由其来考,其实也并不算唐突,墨客本事以才学著称,天文,地理,观测,就是墨家所学,博学涵养琳琅满目,穷一生,估计都探不得墨翟此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但这依旧离不开墨家这些年努力的结果。

    潘庸哦了一声,故作诧异,大声道:“看来矩子对我来墨考,异议颇深,那不妨然上柱国来考考矩子如何?”

    这话着实歹毒,林逸不由低头瞥了一眼台下,看热闹的居多。

    林逸轻咳一声,不以为然道:“潘大墨既然欲考再下,定然是随时恭候,岂能有不听之理。上柱国若是为难在下,这墨考我怕是可以退出了,潘大墨听说五岁便可将墨家诸多言论倒背如流,为人称颂,不知现在这墨学,还记得多少?”

    潘庸冷哼一声道:“记得多少,老虎自然心里有数。老夫问你,何谓尚贤?”

    墨义?

    林逸流利道:“不分贵贱唯才是举为之尚贤,君主尚贤,国自可有良将,能臣治世!”

    “墨家育人,目的为何?”

    “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杂守》一篇,所论,何为尚贤使能?”

    “有谗人,有利人,有恶人,有善人,有长人,有谋士,有勇士,有巧士,有使士,有内人者,外人者,有善人者,有善门人者,守必察其所以然者,应名乃内之。”

    “有何利?”

    “贵且智者为政乎,则治;愚且贱者为政乎,则乱!”

    “《尚同下》一篇,所论,何以整天下之风?”

    “若见爱利天下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天下者,亦以告,善人赏而恶人罚,天下必治!”

    林逸咳了声不等潘庸再问,道:“潘大墨所说无不是家国天下大理,治天下能需能臣,需能人,我墨门能于这百家争鸣中独树一帜,自然有不凡之处,如你潘大墨所学自然更是非凡,当属治国良才!”

    林逸话说的恰到好处,一则是上柱国听得舒坦,二者也不会碜着这潘庸。

    潘庸哼了一声,继续问,十问十答,林逸对答入流,这题有些虽是偏,但万变依旧离不开这墨学,场下墨客不少,读些书之人怎会没有,台上又有袁志焕,由不得他胡来,这潘庸越问脸越是黑,问至最后,到底是有些不敢相信,短短数日内林逸居然对这《墨子》颇有研究,比这场下十年上墨客强的不止一些。林逸从小被读书便是过目不忘,话是左耳进右耳出,书本上识字功夫那可不赖。

    潘庸气恼的退居一旁,袁志焕站了出来,淡淡道:“即过墨考,那我自然是毫无异议,不知潘大墨有何意见?”

    这老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上柱国再转头瞧了下这西门玉,这年少时面冠如玉的男子表情甚为镇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已然默认。

    大势所趋。

    袁志焕朗声道:“矩子乃承上界墨门墨修说言,今儿我等诸多考校,也能探得今次矩子定然会是大才,墨考本是文武双考,而今过了文,武上自然也用不得我多少,相信大家皆是有目共睹了,虽是于陈大墨一战,百招之约并未如期而成,但这实力相信不出十年,定然不弱于陈大墨,在场若无异议,那便欢迎我们新矩子!”

    场间墨者低头示意,林逸闭目冷笑,此次选矩子定然是古往今来最窝囊的一次!

    上柱国声刚落,突而便传来一声冷哼,“陈矢未考校完那四十余招,由我来考校你如何?”

    林逸拔尖,退三步。

    袁志焕面色难看。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