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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养虎为患”
“放心吧!倘若一切顺利,我会让您老人家多活个一阵子。毕竟若我接掌了“华月宫”之后,你立刻丧命,其他人没准儿会起什么疑心。”
“你作梦!”上官紫恨恨地说:““华月宫”绝对绝对不会落入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手中”
“我的好妹妹,话可别说得太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眼前的情况完全在我的掌控中,你还是识相点别反抗,乖乖成了我的人吧!”
胡毅朝她走近,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为了怕她再度出手,他狠狠地将她的双臂拗到她的背后。
“等等等住住手”上官达夫开口说道:“你想要“华月宫”给你便是这是“华月宫”的玉印拿去吧只要你别伤害紫儿”
一看见那枚只传给“华月宫”接掌人的玉印,胡毅的双眼立刻闪动着贪婪狂热的光芒。
他狠狠地将上官紫推倒在门边,伙步朝上官达夫走去。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接过那枚玉印,脸上刚绽出胜利的笑容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
胡毅发出痛楚的哀号,颤抖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上官达夫趁他疏于防备时,抽出枕下防身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窝!
“你你这个该死的老头”
胡毅恼恨不甘地使出最后的力气打了上官达夫一掌之后,随即倒地身亡。
“不!爹——”
上官紫骇然失色,踉踉跄跄地奔到床边。
若是以往,或许以胡毅的武功还不足以重伤内力深厚的爹,但此刻爹的身子状况相当虚弱,恐怕禁不住这一击咧!
“爹爹”
上官达夫虚弱地睁开眼,口中呕出大量鲜血,原本气色己经相当苍白,被打这一下之后,更是只剩下半口气。
“紫儿好孩子别太伤心反正爹本来也己经一脚踏进地府了”上官达夫气若游教地说。
上官紫拚命地摇头,泪如雨下。
“爹,别说了我去找大夫”
“没有用的爹知道自己是度不过这个劫了孩子听着为了“华月宫”的名声今夜我们义父子相杀一事绝不能传出去对外你就说是有刺客潜入“华月宫”说毅儿为了保护爹被刺客杀死”
“什么?可是”上官紫实在难以接受。
明明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却让外人以为他是个忠心孝顺的义子?
“听话紫儿如此一来“华月宫”不不至于产生动摇让其他野心勃勃的竞争敌手有机可乘往后“华月宫”就交给你了你的本事爹放心只是往后小心别太轻易相信任何人干万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拚尽残存的气力留下这番叮吟后,爹在她面前双眼一闭,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爹——”
上官紫骇然惊喊,从恶梦中倏地醒来。
她的秀额上冷汗涔涔!美眸盈满了惊恐,颤抖的手紧揪着胸口的衣襟,感觉一股尖锐的痛楚狠狠划过心房。
梦中那段她最不愿再去想起的往事,让她沈痛地闭上双眼。
尽管胡毅并非爹的亲生儿子,但是十多年的收留教养也能称得上是恩重如山,可胡毅竟然能够狠下心来痛下毒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一想到爹为了保护她而和胡毅同归于尽,她的心就有如刀割,同时一股寒意窜上背脊,让她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以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却理毫无法驱除半找寒意,一股深沈的孤单绝望笼罩着她,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自从两年多前那残酷的一夜之后,她就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用冷漠在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不许任何人逾越,那是她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的唯一手段。
然而此刻,笼罩全身的寒意让她感到如此的无助和孤寂,她的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渴望,渴望有人能够带给她溢暖,抚平她心头的伤痛。
当那份渴望宛如浪潮般无法遏抑地席卷而来时,上官紫的脑中蓦地浮现了龙昊恩的身影,她不禁回想起他灼热的气息、他溢暖的拥抱,还有
“不!”
上官紫使劲摇头,狠狠地甩开那抹挺拔的身影。她一定是思绪太乱了,才会胡思乱想。
她咬了咬牙,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然而她的心实在太痛、太乱,那一夜的记忆宛如鬼魅般恶狠狠地纠继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快窒息、快要崩溃了!
通常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后山的清幽静谧多少能够抚平一些烦躁,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上官紫毫不犹豫地穿上外衣,离开寝房。
她没有惊动任何护卫或奴仆,施展轻功离开了“华月宫”纤细的身影不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踏着月色来到后山之后,上官紫坐在一棵大树旁,抬头仰望天际。
夜空中,高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而数不清的繁星布满了格个夜幕,看起来是如此的闪耀。
望着这等美丽眩目的景致,她的脸上却仍写满了孤寂与痛楚。
以往只要处于如此静谧的环境中,她总能很快地平复情绪,然而或许是她才刚从恶梦中惊醒,那段拚命想遗忘的可怕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她不但没办法平静下来,反而因为周遭的安静而更感到孤单。
她将脸蛋埋在膝盖上,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更久远之前的事情。
还记得,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爹偶尔会带着胡毅和她来这里玩。
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胡毅待她极为亲切,处处关心、维护她。那个时候,她打从心底庆幸自己多了个好兄长,也相信他们一家三口会这样一辈子幸福和乐地相处下去。
可是想不到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胡毅倒卧血泊,而爹在床榻上断气的画面,再度如鬼魅般纠缠着她。
她的手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感觉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烧红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那剧痛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她无法不去想,倘若她的资质蠢笨一些,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或许胡毅就不会因为嫉妒、不廿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么说不定他们一家人至今还能平安愉悦地生活在一起。
她也无法不去想,倘若当时胡毅提出冲喜的提议时,她没有因为自己一点儿也不爱他而拒绝的话,或许爹也不会丧命了。
“爹爹都是女儿对不起你”上官紫心痛难当地低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两年多来,她遵守了爹临终的遗言,对所有人隐瞒住了残酷的事实,同时为了不让“华月宫”垮下,她强忍住悲痛,好好地代爹守住家业。
她心中的苦、心中的痛,没有人能够诉说。不论再怎么伤心难过,她也只能一个人承担,可是可是有时候真的好难
一阵山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哆嗦,那不光是身体上的冷,而是打从心底窜起一股冷绝的寒意,冻得她瑟瑟发抖。
在这么一个被恶梦惊扰的夜晚,处于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寂中,她心里的脆弱霎时无所遁形。
此时的她,不再是旁人眼中那个冷傲、难以亲近的“华月宫”宫主,而是一个痛失爹爹的无助女孩。
她害怕梦魔的纠缠,害怕回忆如刀一般刺痛她从未结痴的伤口,偏偏她又如此的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心痛凌迟般地折磨着她。
伤痛的泪水宛如泉水般涌出,她压抑不住,只能任由一声声悲痛的啜泣随着夜风飘散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快被自己心底的寒意冻僵时,忽然一股暖意自背后袭上了身子。
她震惊地僵住,蓦地转头望去。
月光下,一抹高大身影矗立在她身后,皎洁的月儿映照在他挺拔的身躯上,让他浑身仿佛笼罩在圣洁的光晕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几乎要认定眼前这身影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使者。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愕然望着龙昊恩。由于太过震惊,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脸上仍挂着两行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尽管双方的合作已有了初步的共识,但还有许多细节必须更进一步地讨论,因此他暂时仍会继续住在城里。可是他现在应该在他自己客栈的房间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龙吴思望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黑眸盈满了怜惜。他伸出手,将刚为她覆上的披风裹得更密实一些。
“我一向睡得晚,因为尚无睡意,又正好想起了这里,心想这儿的夜色应该很美,所以就来看看。”他答道。
他原本并没有预期会见到她,只是单纯想静静地欣赏夜色罢了,想不到却隐约听见了哭声。
他循声而来,意外瞧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哭泣,那悲伤的抽泣声,让他的胸口泛起阵阵刺痛。
她一向表现得如此坚强、勇敢,此刻却哭泣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想必是受了极大的伤害吧!
龙昊恩心疼极了,他轻轻地伸出手,为她拭去烦上的泪痕。
上官紫蓦地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全都落入他的眼底。
她既馗尬又羞恼,才刚起身想要离开,却蓦地被他楼进怀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叱道。
龙昊恩并没有放手,甚至还安抚似的轻轻抚摸她黑瀑般的秀发。
“别再这样拚命地假装坚强了,这样不是很累吗?”他叹息地说道。
他的语气,听不出有半丝取笑的意味,而那嗓音低沈如醇酒,又温柔似清风,隐隐触动了上官紫的心。
“我不会问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你若不想说,那就什么也别提,但是千万不要再勉强自己压抑情绪了,那并不会让你好过一些,只会更加难受。如果你需要宣泄情绪,尽管嚎陶大哭一场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取笑你的。”
听着他这番充满怜惜的话语,上官紫觉得自己的心仿拂又更脆弱了几分,而他的怀抱不正是她迫切渴望的溢暖吗?
高筑的心防在瞬间倒塌,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伪装坚强了。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涌出眼眶,最后终于完全遏抑不住,脸蛋埋进他的怀里,伤心欲绝地哭个不停。
龙昊恩溢柔地拥着她,任山她哭湿了胸前的衣襟。他信守承诺没有过问,只静静地提供他温热宽阔的胸腔。
怀中的人儿激动地颤抖、哭泣,那绝望的哭声,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了阵阵刺痛。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代替她承受心里的痛,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陪着她、拥着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在失控地哭了两刻多钟之后,上官紫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但激烈的哭泣让她的脑袋有些发晕,身子仍偎在龙昊恩的怀中。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依恋他的溢暖,却忍不住沈溺于他的怀抱。而奇异的是,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心头的那股沉重顿时减轻了不少。
龙昊恩察觉她的情绪已稳定许多,才伸手抬起她那楚楚可怜的脸蛋,为她轻轻地拭去泪痕。
“紫儿,我既然已承诺过不问,就不会再追问,不过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很愿意倾听。哭泣是一种暂时的宣泄,如果愿意把事情说出口,或许会让自己更好过一些。你尽管相信我,我不会以此当作要胁你的把柄。”
“相信?”这两个字,让上官紫的心中再度掀起一阵刺痛。“信任是愚蠢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