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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紫回到“华月宫”之后,立刻将自己关在房里。
她试图恢复一贯的冷静,却怎么也办不到,心烦意乱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禁暗暗地吃惊,毕竟过去这十多年来,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心跳狂乱、无法克制的情况。
这一切都是因为龙昊恩,那个可恶的男人!
他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之中?
上官紫忿忿地咬牙,努力想将那抹挺拔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但她愈是努力不去想,思绪却愈像是与她唱反调似的,清晰地忆起了和他有关的一切。
想到她甫离开洛阳时,他楼着她避过刺客射来的箭雨。
想到在后山的清潭中,他赤luo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身躯。
想到他亲吻她的脚趾头,在她体内挑起的异样骚动。
想到那个不容她拒绝的亲吻,火热得让她几乎融化在他的怀里。
那些画面如此的清晰,仿佛前一刻才刚发生似的,而那让她的胸口掀起一阵阵骚乱,那难以遏抑的俘动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想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对那个男人无动于衷也没办法。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纤细的玉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唇瓣,仿拂还能感受到他指尖的轻抚、他唇片的厮磨
够了!
上官紫在心里对自己怒声斥喝。
为什么她非得一直回想那个可恶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她这样简直就像被他驯服了似的,对他有着深深的眷恋。
驯服?眷恋?开什么玩笑!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上官紫娇叱一声,玉掌泄忿似的拍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像是要与她拍桌的声音相互呼应似的,门外蓦地传来哐当一声。
上官紫征了征,打开房门一看,就见翠儿站在外头,而脚边的一地碎片显然是刚刚打破的茶壶。
“宫宫主?刚才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翠儿关心地问。
刚才她端着一壶热茶过来,正打算要伸手轻敲房门,却突然听见宫主的叱喝和一声巨大声响,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壶一个没拿稳,摔碎了一地。
上官紫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连忙压抑住自己的怒气。
“没什么。”
“可是”翠儿原本还想追问,却在望向上官紫的俏脸时讶异地瞪大了眼。“咦?宫主,你的唇怎么了?”
上官紫一僵,俏脸浮现一丝尴尬。
“没什么。”
她匆忙否认,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羞恼地咒骂害她唇儿肿胀的罪魁祸首。
“怎么会没什么?宫主的唇瞧起来不只有伤口,还有些肿胀该不会是被什么人亲吻、咬伤的吧?”
翠儿的问话,让上官紫的呼息一窒,红晕无法克制地浮上两腮。
“你在胡说什么?还有,你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情的?”
翠儿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得什么亲吻?
“这个嘛”翠儿脸上有些尴尬,脸儿红红地说:“一个多月前,翠儿瞧见马房的小李哥和灶房春桃姊躲在花树后嘴贴着嘴,发出奇怪的声音。后来翠儿好奇地问了春桃姊,春桃姊说他们是在亲嘴,还说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喜欢的付候,他们就一定会亲嘴的。”
彼此喜欢?!
这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上官紫瞬间变了脸色。
喜欢?龙昊恩对她,或许是的,但是她对龙昊恩?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那个吻,全都是龙昊恩那个可恶又放肆的男人主动索求,又不是她想要的。
她之所以会在他的怀抱中意乱情迷,忘了反抗,甚至不自觉地回应他的亲吻,全都是因为都只是因为因为她被他气昏了头,才会变得如此反常,就只是这样而己!
翠儿张口结舌地望着上官紫,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然一向神情淡漠的宫主怎么会胀红了双颊,看来情绪如此激动。
“难道真的是男人吻伤了宫主?”翠儿惊得地问。
宫主一向不愿让人太过亲近,她实在难以想象宫主会让哪个男人亲吻她的嘴,甚至都还吻伤了!
“到底是谁?”翠儿忍不住追问。
“谁也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咬伤了自己罢了!”上官紫否认道。
“可是”
“翠儿。”上官紫的嗓音一沈,语气透露出不许她再继续问下去。“把这里收拾好就退下去吧!我不需要茶水或是任何的东西,在晚膳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听清楚了吗?”
“是,翠儿明白了。”翠儿乖乖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上官紫走到铜镜前,想瞧瞧唇上的伤口是否真的这么明显。
明亮的铜镜,反映出她的容颜。那五官轮廓虽然熟悉,可瞧起来却有些陌生。
镜中的人,双烦泛着异样的红晕,甚至就连眼神部透出一丝脆弱与无措这真的是她吗?镜中的人真的是她?
上官紫的目光落在她镜中的唇上,就见那两瓣唇儿确实比平时还要嫣红肿胀,而一想到造成这结果的原因,一股躁热就蓦地窜过全身。
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喜欢的时候,他们就一定会亲嘴的——翠儿的话闪过脑海,让上官紫的心宛如掀起惊涛巨浪。
不!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龙昊恩总是轻易地让她失去冷静,总是轻易地让她心跳加快,甚至思绪混乱,但那不代表什么,绝对不是她对他动了心!
上官紫转身离开铜镜,拒绝再看镜中那张染着莫名排红的脸蛋一眼,更拒绝继续陷入这样的纠结中。
心烦意乱的她,索性上了床,决定午寐一场。
相信在睡梦中,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远远地抛开,而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亥时已过了大半,夜里一片阅静。
或许是因为没有午寐习惯的她下午睡了太久,上官紫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迟迟没有睡意。
直到将近子时,她好不容易睡着,却坠入了梦魔之中。这两年多来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在梦中残酷而清晰地重现。
两年多前——
“义兄?难道难道是你搞的鬼?!”
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义兄胡毅,她的脸色一白。
刚才沐浴饼后,她返回寝房,喝了一杯茶润润喉,想不到才过不到一刻钟,她就感觉不对劲。
茶水中被下了药!她可以感觉自己的内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原本她以为有刺客潜入“华月宫”踉踉跄跄地奔出寝房,急忙要去找帮手,却发现宫中的护卫们似乎也都着了道,一个个昏倒在地。
好不容易找到了义兄胡毅,他看起来好端端的没半点异样,然而就在她正欲开口示警时,他却露出了诡诱得意的笑容,朝她走来。
“没错,你被下了药,这会儿内力应该己经退得差不多了,你就别反抗了,乖乖地成为我的人吧!
“不义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震惊又心痛地质问,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卑劣无耻的事情!
当年,胡毅失控地打了她一耳光,被爹狠狠训斥一顿之后,他低头向她忏悔认错,从那时起他就不曾再对她恶言相向,兄妹俩言归于好。
她选择原谅了义兄,尽管心里隐约留下些许阴影,不过她很努力地让自己忘了不愉快,对他保持着一贯的尊敬,而他后来也一直待她像以往般友善。
她一直以为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们又恢复成一对彼此友爱的兄妹,但显然她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为了要顺利接掌“华月宫”的一切,我只好使些手段了。”胡毅冷冷一笑,说道:“一旦你成了我的人,也只能乖乖当我的妻子了。”
“你为什么非娶我不可?我们又不相爱”
“谁说非得要相爱才能成亲?我刚不是说过了吗?这一切不过都是接掌“华月宫”的手段罢了。”胡毅对自己的野心坦言不讳。
“若是为了如此,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我只是个姑娘家,这“华月宫”将来由义兄来接掌,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但义父不这么认为!”胡毅恨恨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义父不止一次
地说以你的本事才是最适合接掌“华月宫”的人!我承认我的资质平庸,不像你样样天分过人,但是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等着接掌“华月宫”倘若义父将一切交给你,我就一无所有了,我绝对不能接受!”
上官紫倒抽口气,被他眼中的野心与贪婪给吓着了。
她咬了咬唇,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气力。“你要是真这么做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胡毅冷冷一笑,说道:“那有什么?义父这阵子不是一直卧病在床吗?他老人家也活不久了。”
看见他那诡话的眼神和冷笑,上官紫的脸色一白,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令她背脊发凉的怀疑。
“难道爹的病苞你有关?!”她颤声质问。
半个多月前,爹突然病倒,请来几名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大夫说爹的情况像是中了诡异的毒物,却找不出办法可解。
听见她的质问,胡毅脸上的笑容更显狰狞。
“你果然够聪明!为了弄到来自西域的特殊毒药,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上官紫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要他老人家的命。”胡毅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依照计划先让义父病倒之后,提出和你成亲来冲喜的建议,结果你却拒绝了,所以这一切都要怪你!”
上官紫既心寒又愤怒地摇着头,恨恨地道:“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难道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那只是用来恐吓小孩子的话罢了!”
胡毅冷笑地来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
“只要你成了我的人,也只能乖乖地跟了我。即使你不愿意嫁,我也会想法子让你就范的。”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上官紫从刚才就一直努力凝聚残存的内力,此时抓准了时机出手,一掌打向胡毅的胸口。
他疏于防备,被打了个正着,只可惜她目前所剩的功力也只能让他踉跄摔跌在地,并没有造成太重的伤。
她自知目前的情况撑不了太久,必须先设法逃走才行。
胡毅仿拂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阴沈地说:“你若是不顾义父性命安危的话,就尽管逃出宫去吧!”
上官紫大惊,转身踉跄地奔往爹的寝房。
原本正躺在床上的上官达夫被猛然撞开的门惊醒,转头看见宝贝爱女神色不对劲地闯进来。
“紫儿?怎怎么回事”
“爹一切都是胡毅在搞鬼是他害您中毒现在还对我下药他想强逼女儿嫁给他好夺取“华月宫”的一切”
“什什么?”
胡毅这时追了进来,毫不避讳地承认。“谁让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宝贝女儿!当年若不是有我亲生爹娘舍身相救,义父也不能活到现在,因此将“华月宫”交给我是天经地义的事!”
上官达夫痛心地望着他,满脸的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