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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与闺中密友小酒一番,些许醉意,醉于和讯,倒在博友的院子里,在那片梦幻般的蓝色水晶的掩映下酣睡沉迷,因荷塘底层千年岩石风化而将碧波演变成死海状的浮漂,我几翻沉浮,竟飘于波尖,于是,偷得一时清静,聆听这悦耳旷世之作——马头琴上的嘎达梅林
帘幕徐徐拉开,梦幻之景突现一片粉色景致,陆续看到人影于帘内晃动蜿蜒游移,灯光闪烁,明暗交替,与舞台前排几组橘红色的光辉相映成趣,风儿呢喃处,斗折蛇形
台下静寂,喧哗隐匿,观众屏气,静静的等待这千年的绝唱,翘首以待中,想象那天籁漫过心潮的颤动,洗礼灵魂的铿锵
猛然,帘内一声轻音,似远古号角,吹破草原晨曦,似天际啸声,扭转日月乾坤!我惊诧着,挺胸抬眉,头颅高昂,于波澜中变幻一卧姿,我知道,音乐的演绎已经开始,那些小号的协和与大号的音调,将与长号一起奏出一组反抗与奋斗的情绪,拨开一段封建王爷镇压草原百姓的悲壮历史
简短的引子过后是主部第一主题,由双簧管奏出主旋律,以弦乐奏颤音衬托,主题表现辽阔宽广的草原以及牧民生活的和平景象。两遍之后,突然在伴奏中出现了不安的三连音,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故事
伴着节奏的加快,人民的力量不断壮阔,斗争的场面渐渐宏伟,小号与长号相得益彰,反抗的怒火大有燎原之势,音符似鼓点,敲击出草原上了望无际的撕杀画面。此时,长号的演奏有些变形,出现短时间的压抑与悲愤
尔后,是木管的三连音和钢琴琶音的伴奏下,弦乐奏出了第一主题,宽广而灿烂,意味人民斗争取得了一定的胜利
三连音下行伴奏又预示反动势力的镇压,定音鼓和钹猛烈敲击,整个乐队的一个长音和最后一声悲壮的锣声,民族英雄嘎达梅林英勇牺牲了
于是,急性的我激动无言,泪花闪烁,砰砰心跳,加速越级,好久好久,才稍舒意识,平心静气,等待下一乐章!
初识嘎达梅林是在高中毕业时,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花季里的我们因学业的艰辛而常常于静夜时丢下书本,在校园左侧的一片梅林下轻声哼着这首蕴藏着远古神韵般的曲子,想以此来化解垒于心腔的烦恼与忙乱,借嘎达梅林的反抗来消容莘莘学子的无奈与苦闷
有时,深情处我们禁不住热泪盈眶,是曲子本身的悲壮与顽强拼搏将我深度感染,还是自身处所环境的郁闷与压抑使我们彻底反省?亦是蒙古族人民的哀婉深情将我几番陶醉?
而今,时隔境迁,岁月似刀,雕刻打磨中有了几多的沧海回味,日子如水,桑田沧海更是恍如前世,当年那组婉转曲折的悦耳之音,经历数十年的升降浮沉,依然是那样的荡气回肠,悠扬震撼,激越铿锵!
如今,于朋友院中,当回眸的双眼因夏夜的清凉、因轻风的吹拂、因心潮的汹涌再次睁开时,当心际深处的呐喊因世间的变迁,因生活的苦涩,因人情的荒芜而经久不息时,我还是禁不住热泪盈眶。是嘎达梅林的豪气云肝被历史的激流吞没消沉?还是那幻境中水面的一片殷红、天边的如血残阳演绎出一组悲壮的画面?抑或是嘎达梅林那溅面污浊浑水的脸上、明亮神奕的目光再现出一缕民族精神的尊严?
孟子说:“今王与百姓乐,则王”而有人却说:“与国家同命运,与百姓同欢乐,则国家可兴,人民可富矣!
嘎达梅林!一个草原的英雄,他的名字,记录蒙古族的一段历史,铭刻出一部英雄的抗争与百姓的幸福和反抗与屈辱的篇章,当他年轻的生命因民族的独立,牧民的希望而永远定格在这片草甸与花香的原野时,于是,塞外的秋风一路哭泣,万里跋涉,让关内的你我听到了这首催人泪下的嘎达梅林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面对荆棘的道路,光明何在?面对忍辱负重与坚持真理的决策,我们的民族英雄——嘎达梅林,选择了手举火炬,为他人着亮前行的路!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天上的鸿雁从南往北飞是为了追求太阳的温暖反抗王爷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幸福。”
如今,多情的古蒙人民用悠扬的马头琴将这首曲子再次演绎,更新修筑,传达出一丝悲壮缠绵,凄楚动人的深情,那远方的小鸿雁可曾听到这千年的绝唱?可曾感受到这浓郁的呼唤?
有人说,马头琴的音色常常是孤独的,因为孤独,它也就容易直抵人的内心,勾起人们对草原的缅怀。而此时,静默于音乐声的我却感到振奋而激动,也许是心灵被洗劫一空,无法调动先前的感知与嗅觉,我的眼里,心里,皆是草原的那场激烈悲壮的抗战
朋友,当你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孑然行走,当你在炊烟蒸腾的塞外蓦然回首,望见夕阳悠扬远去,留给你一组无以言表的寂寞时,当游子的泪花与千里的乡情紧紧缠绕着你,远处突然传来了马头琴的乐章,那散淡而悠长的旋律,那缠绵而凄婉的韵味,将会给你衍生怎样的悲苦与失落啊!此时你可记得阿炳的二泉映月,那将是何等的凄婉悦耳,缠绵肺腑啊!如今,聆听这首嘎达梅林,你的心也许会与我一样,茫然生出一些感动与顿悟吧?
回忆如水,千里奔越,
静静的,乐队忘了晨昏,在长号的尾声,我猛然站立,于荷塘挺拔而出,那长音奏出的是最后的悲壮,悲壮的锣鼓,喧泄我无尽的泪水。
英雄倒下了,倒在一片激烈的撕杀声中,倒在了数以万计的觉醒了的游牧民族前赴后继的步履中
音乐急旋,缭绕夜空,于天际画了一个椭圆的弧线,最后的一个音符落入远方的海域,再也寻不到她的光辉,静寂数秒,戛然而止
呆呆的,呆呆的,荷塘尽头的纸鹤平衡失却,我的整个人将浸入水中,与世隔绝
梦乡中,那乍起琴声如泣如诉,那高飞的雄鹰盘旋不去,嘎达梅林的名字也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如同他当年登高一呼,揭竿而起,领导草原人民走向强暴,毁灭残暴一样。
我的心中,久久的响起那鼓点的快递,号声的低旋,飘向未知的远方,扩散到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