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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从窗口伸出,隔着窗棂端着一只碗,几个小伙伴在外面争相观看“魔术师”超哥边向我的碗里加水边说:“你闭上眼睛,五分钟后你的碗里就会来很多鱼。”
我闭上眼睛,憧憬那个美好时刻的出现,默默地数着1、2、3当我数到100的时候,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了。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我不能,如果睁开了眼睛被他们发现了,坏了“魔术师”的法术,不但来不了鱼,还会受到同伴的指责,我必须坚持下去。
数到200,我真的忍不住了,就在我的眼睛马上要睁开的一刹,我更加感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还有在眼前晃动的鱼。似乎让我端着的碗重了许多,我终于没有睁开眼睛。
298、299、300!我兴奋地打开眼睛,窗外一个人也没有。就我孤单单地端着满满的一碗水,清澈见底,哪有什么鱼,连个鱼的影子也没有。我的心凝固了,忙把手往回缩,由于窗棂的隔阂,怎么也缩不回那只盛满水的碗。我急中生智,倒掉了那碗清水,侧向用力把碗往回缩,碗和窗棂相碰,我再也没能抓住。“当啷”一声,碗掉到地下,我打烂了自家的一只鲜花瓷碗。
这时超哥出现了,小伙伴们出现了,从他们的脸上不难看出,有高兴的,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也有无所谓的。
“怎么样,看到了鱼没有?”超哥微笑着说。
“骗人,骗人,你这个超骗子!”我恨极了超哥,咬着牙说。
“你没看到鱼吧!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心不诚 ,心不诚的人不但得不到鱼,还要受到上帝的惩罚,你看,你的碗打烂了。这就是惩罚。我师傅说的真灵。”超哥双手在胸前一合,眯上眼睛,一幅很虔诚的样子。
看到超哥的滑稽相,我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傅呢?“我不管你师傅是谁,也不管你师傅说的灵不灵,你赔我一只碗就算了,不然我就告诉你娘。”
超哥家里比我家还穷,我要真的告他一状,超哥娘定回赔我一只碗。可超哥一定会受到他娘的责备。其实超哥也怪可怜的,他父亲常年患病,母亲身体虚弱,视力不行。我们村里,他家是典型的困难户。每到冬天,超哥总是单衣单裤,就连那些大雪纷飞的日子,超哥也打赤脚,最多也只穿双草鞋增加双脚的温度,以抵抗严寒的入侵。超哥一贯诚实,哪怕自己肚子饿了,也从不偷人家能够生吃的瓜果。不说谎。能和伙伴们和睦相处,也不欺负我们这些比他小的孩子。我们都非常尊重他,相信他。大多时候和他一起玩。
“别难过,小男子汉,我赔你一只碗行了吗?” 超哥见我就要哭出来了,变戏法地拿出了一只碗。和我打烂的碗一模一样。大家都感到奇怪。“你拿走吧!我赔你的,没事了。”超哥导演的一场戏以我带碗回家落下了帷幕。
我真搞不懂,超哥为什么玩这么笨的把戏呢?让别人打烂自己的一只碗,除非是神经出了毛病。后来,要不是超哥亲自告诉我,我还真的不敢相信。超哥说:“是你那‘书呆子’爷爷要我做的。首先,他让你打烂一只碗是想让你明白,不要为了某种利益而不顾后果上当受骗。后来,赔你一只碗,是你爷爷怕你遭受皮肉之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有了那次教训,从小到大,直到今天,我始终不敢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