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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美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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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每当我们的班车停靠在那个固定的站点接人上车的时候,我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

    她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齐肩的浓密卷发用卡子别在耳朵后面,像极了五十年代女电影明星的发型。不论春夏秋冬,她总是身着一身裁减得体的裙装,墨绿、深紫两种她钟爱的颜色,把她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皙。她长的并不漂亮,但是,在她身上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一种说不出的古典韵致从她的一颦一笑里蔓延出来,如花香一般淡淡地散发在空气里,让人沉醉不已。

    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放开自己的想象,揣摸着,猜测着,总想找出那份韵致那份美丽来自何方。直到有一天,当一个长方形的画展宣传册到了我的手上的时候,谜底才揭开。宣传册的封面上,她优雅的笑着。于是,我知道了,在机关工作的她,从82年开始学画,现在已经是山东美协的会员,山东女画家协会的理事。翻开薄薄的宣传册,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古典美女,从芙蓉边、芭蕉下携着唐风宋韵风情款款的走来了。于是,我知道了她的那种古典韵致、那种与众不同的美来自何方。

    林清玄在生命的化妆中说女人的化妆有三层,第一层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第二层的化妆是改变体质,让一个人改变生活方式。睡眠充足、注意运动与营养,这样她的皮肤改善,精神充足,比化妆有效得多。第三层的化妆是改变气质,多读书、多欣赏艺术、多思考、对生活乐观、对生命有信心、心地善良、关怀别人、自爱而有尊严,这样的人就是不化妆也丑不到哪里去。在林清玄看来,三流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在我看来,女画家就是一个懂得精神化妆和生命化妆的女人,这种身心的化妆,能让她的生命开出五彩缤纷的花,经霜雪而不枯萎,历风雨而不褪色,愈久弥香,美丽一生。

    但是,现在懂得这些的又有多少呢?由于割双眼皮、纹眉、纹眼线、隆鼻等脸上的化妆,能让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一个“西施美女”因此追求者越来越多。而精神化妆和生命化妆因为伤心劳神,路漫漫其修远矣,固追求者似乎越来越少。

    前几天一个同事给一个朋友上大学的女儿介绍对象,本以为能够马到成功,谁知当这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同事心里却暗暗叫起苦来。只见这个女孩纹着一条黑不黑灰不灰的弯弯眉毛,蓝蓝的眼皮,粉红的嘴唇,身穿的紧身衫一边有吊带一边没有,露出半个臂膀。望着女孩很前卫很新潮的装扮,小伙子眉头拧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

    听到同事笑说这件事情,我却笑不起来,心里感到有点沉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恐龙的灭绝。在这个时尚的社会里,当标新立异、前卫新潮被认为是美的时候,我真担心那种清纯、健康、亮丽、神采飞扬的美,那种成熟、典雅、自信、秀外慧中的美,那种令人沉醉回味、源源不断、绵绵不绝由内到外散发出的恒久的美如恐龙一样消失。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