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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让我找到了。”尤利塞斯望着前方,疲惫的双眼中透露兴奋和激动的神情。
乌鸦在空中悲鸣盘旋着,还不时停在破旧的矮墙上,穿过杂草从生的低墙,是一栋只有在京都才能见到的老式房屋,墙上的油漆大部分已斑剥脱落,墙的边缘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台阶上的青苔还沾着晨露。
“啊”一只乌鸦的身影突然从他的眼前椋过,飞到房屋的枯树上,不时地四下张望着。虽说是白天,但是有一种恐惧笼罩着整个房屋。尤利塞斯定了定神,颤抖的手缓慢的去触摸已经腐朽的木门。
“干什么的?”苍老而空洞的声音从尤利塞斯的身后传来。
“我叫尤利塞斯•瓦克,这次到日本来写小说的,我觉得”尤利塞斯放下沉重的背包,转过身试探着眼前这个感到恐惧的人解释道。
“觉得什么?”那人冷冷的问道。
“我我觉得这里挺安静的,很合适创作,我想我在这里能找到灵感,写出令人满意的佳作。”尤利塞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怪人。
这个人全身裹着黑色的雨衣,只能看见发青的双唇,衣角还滴着发红的水滴,骨瘦如材的手握着一把利斧,斧刃上的血迹清晰可见,顺着刃尖缓缓滴落下去,慢慢浸入土里
尤利塞斯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渗出密密的冷汗。
“是吗?跟我来吧。”那人推开门,拖着带血的斧头,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
一股变质的腐烂臭味扑鼻而来,尤利塞斯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四外张望着。这房间应该有超过五十年的历史了,里面阴暗而潮湿,梁上密密地结着蛛网。
这时,梁上的一只蜘蛛从一根丝线上掉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伫立着快要燃尽的几要命白色蜡烛的矮桌上。
蜘蛛伸伸细长的腿,懒洋洋地往前爬着,滴落下来的蜡滴将它淹没,它拼命挣扎着往外爬,还是没有挣脱死亡的命运。
那个男人把斧头放在桌上,脱下粘满泥土的血迹的雨衣随手扔在了地上,白蜡烛微弱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死灰色的眼睛显得特别空洞。
男人拉开房间的门,整个庭院尽收眼底,干涸的鱼池长满杂草,几棵老枯的树伸着垂死的枝头搭在屋顶。
尤利塞斯小心地跟在后面,走廊的木地板发出断裂的声音,男人猛烈地拉开一记扇门,冷冷地说:“你就住在这儿。”
然后转身消失在门外。
尤利塞斯缓慢地把行李放在窗边的矮桌上目光锁定在房间里的榻榻米上,好奇地望着用草编织而成的床,他忍不住双手向榻榻米上,用力向下压感受着床的舒适度。然而却有一种粘稠的液体从中渗了出来,尤利塞斯急忙抬起手,手上的粘液在往下滴,还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这时天色突然灰暗下来乌鸦们像遇到什么危险是似的成群结队在房屋上空盘旋着急促的悲鸣声被隆隆的雷声淹埋,强光划向远处,瞬时之间,乌鸦不见踪影。
雨点冲过破烂的纸窗溅到房里那股腐烂的味道愈来愈浓让人透不过气,尤利塞斯打开窗,想让清新的空气冲淡房间里的息味。
窗外是杂草从生的空地突然一个黑影窜入草从中。
“那是什么?”尤利塞斯瞪大双眼心中疑云重重。
渐渐地,雨停的时候天色恢复到了白昼。
“好饿!”
尤利塞斯摸着肚子,拉开纸门,走出房间想要去找点什么吃的,当他站在走廊时依然能看见那把斧头和雨衣,走近一看,斧刃上的血迹似乎增加了许多,雨衣上的水淌了一地。
“你饿了吧!吃点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尤利塞斯感到头皮发麻,背脊发冷,当那个怪人走到尤利塞斯的面前他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尤利塞斯看着盘子里血肉模糊的一团,小心地问道。
怪人大口地吃着肉,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边迸了出来,顺着他的双手滴在地上红色液体沾在他的嘴边,死灰色的双目也泛着微红。尤利塞斯坐在怪人对面,用手掰动盘里的生肉不知如何才好。
“你怎么不吃?”空洞的声音划破房间的寂静:“是新鲜的乌鸦肉。”
“我我还是饿!”尤利塞斯吞了吞口水喃喃地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涌了出来。
尤利塞斯的话刚说完怪人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一只干枯的手迅速的从尤利塞斯的碗里抓过生肉,一口咬在嘴里宽大的和服衣袖里突然掉出了两只粘满黑色液体的蛆虫。
尤利塞斯捂着嘴奔出房间终于在门边吐了出来。
夕阳将天空渲染成金黄色,腐烂的味道带着一种淡淡的幽香的樱花的香味,让尤利塞斯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呼”的吹来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旋风,使原本寂静的夜空更加恐怖,更让刚粘到一点轻松感尤利塞斯的心更加揪紧,他的肩好沉,沉得直往下坠,他的心提到了嗓门,他转头去看。
一双血淋淋的枯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你你想干什么?”他望着全身裹着黑色雨衣的那个怪人,举着闪着寒气的利斧,空洞死灰色的双目中泛着嗜血的红光。
血淋淋的双手从肩上慢慢移至喉咙,让尤利塞斯喘不过气,头晕的感觉随之而来,一道寒光在他无助迷惘的双眸中一闪而过,只听嚓的一声他的脖子应声而落,鲜红的血顺着脖子哗哗往下流。啊放开我
“醒醒,年青人!”
尤利塞斯迷惘的看着眼前穿着警服高大魁梧的警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年青人,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在警察关切和蔼的注视下,尤利塞斯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自喃道:“原来只是一场梦”
“你真的没事?”警察一把扶住尤利塞斯摇摇日晃晃的身体,一只手在空中摆动了几下,四周围观的人缓慢地散开。
“我真的没事。”摸着微热的额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缓缓说道。
“你好像生病了。”
“也许吧!”
尤利塞斯苦笑着,寒气在他的体内乱窜,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很难往前迈一步,就在这时,尤利塞斯不由地想起了刚才那个梦。
那黑色的雨衣,带血的利斧,那干枯如材的尖利的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尤利塞斯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摸彩自己的脖子,一股钻心地刺痛让他有些不能负荷,再一次昏死过去。
窗外的一缕阳光洒在的脸上暖暖的。
尤利塞斯轻轻地睁开眼微蓝色的双目,头还是有些晕晕的,他使尽全力走到窗边,使劲拉开窗帘,望着这个繁华的小镇。
小孩们的嬉戏声从不远处的公园传来,尤利塞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也融入了那份快乐的童真。久违的笑容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是的,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的笑了,自从父亲过世以后,就一直这样到处流浪着,尤利塞斯自嘲地暗笑,这个宁静而和谐的小镇让他有一丝家的感觉。
“好多了吧!”一个男人拉开房门,大声地说道。
“好多了,谢谢。”尤利塞斯微笑的向他点点头,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警察
“不用,因为这个小镇多年与外界隔绝,很少有外人来这里我是这里唯一的警察,有什么事找我好了。”男人粗矿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存作,这样会吓坏客人的。”
大约30岁的妇女,端着一碗姜汤慢慢的走进房间,虽然责怪这个男人,却听得出其中的不舍和浓浓的爱意。
“这是我的老婆,真知子。”被叫作存作的男人介绍说。
“你喝了,它对身体有好处的。”真知子将手中的姜汤递到尤利塞斯的面前。
“谢谢!”
尤利塞斯望着眼前恩爱的夫妻,突然想起年迈的母亲幽愁的眼神,五年来的流浪生活并没有想到过母亲的感受,现在心中有种冲动,想要回到美国,回到母亲身边。
“我想告辞了。”尤利塞斯将碗轻轻放在桌边,像日本人一样,向眼前的夫妇鞠躬。“我还会来拜访你们的。”
下定决心的尤利塞斯迎着明媚的阳光向古老房屋的方向走去,路越走越宽路边的杂草也越来越深,身边的小镇出现一阵的骚乱,老人、小孩、女人的哭声回荡在空中。
“怎么回事?”天生好奇的尤利塞斯,随着哭声来到事放的现场。一个无头的小孩的尸体躺在井边,鲜红的血,从伤口处迸了出来,周围的人大声地哭着。
“这是怎么回事?”尤利塞斯拉住旁边的老人轻轻问道。
“可能是鬼怪作诡吧!”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鬼怪?”尤利塞斯望着尸体旁忙着验尸的存作继续向那老人问道。
“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都会死人,没想到连小孩也不放过。”老人用衣袖拭着泪。
“这一定是人干的,怎么会是鬼怪?你们死了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不去报警?”望着小孩流血的颈部,尤利塞斯想起了梦中那把带着寒气的利斧。
“小镇上只有存作一个警察,而且与外界隔绝从多年了,报了警他们也长不到这里,再说,我们这里也没有电话。”老人慢慢地解释道。
尤利塞斯摸摸口袋,才想起手机放在古屋了,他对老人说:“我去叫警察来,让他们不要乱碰尸体,然后转身飞快的跑向古屋。他并没有发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气的笑意。
尤利塞斯冲入阴暗潮湿的房间,将行李箱的衣服丢在地下。寻找着江红外壳的手机。
“怎么会没有?”尤利塞斯瘫在地上,望着满屋的衣服。
到底放到哪里去了?难道越有急事,就越难办成?对了,昨天晚上放在外面的矮桌上了。
尤利塞斯站了起来,迅速奔到那个房间,木地板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红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机身的四周还粘着已干的血迹,桌上的乌鸦毛被他打开房门吹进来的风刮得不断飞舞着。
尤利塞斯也顾不上手机上的血迹,抓起来就拨响警察厅的电话。
“喂!是警察署吗?在平磨发生了凶杀案,对发现一个小孩的无头尸”
一阵冷风突然吹过屋里,尤利塞斯知道那个怪人回来了,那一瘸一拐的脚碰撞木板的声音,但是他今天的脚步比以往沉重,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对,你们赶快来,有人保护现场,我嘟嘟”怪人慢慢过屋的同时,尤利塞斯的手机渐渐失去了信息。
“你回来啦,今天又有新鲜的乌鸦肉。”
又是那空洞而毫无力气的声音。怪人将粘满泥的麻袋丢到地上。一个黑乎乎圆圆的东西从没有封口的麻袋中滚到尤利塞斯的脚边。
是个小女孩的头,那长长的黑发中粘着粘稠的液体紧紧贴在她那白如腊纸的脸上,黑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尤利塞斯的双眼。
尤利塞斯拿着电话,愣在那里,感觉似乎有一条蟒蛇,渐渐地靠近他,一圈一圈地缠绕他的身体,他的心脏有些不能负荷,就连呼吸也不顺畅。
“死东西,还出来作怪!”
怪人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头发,瘸一拐地拎着那个头消失在庭院中。
“难道又是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利塞斯摸着微热的额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缓缓说道。
他无力地瘫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望着怪人离去的方向。
“难道这个怪人每天都在杀人?”
尤利塞斯手上的手机突然在空荡的房间响起,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喂?”
“呼”手机里不停地发出呼吸声。
“喂,是谁?”尤利塞斯将手机握紧,双目在四周搜寻着,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从怪人回来开始就有这个感觉。
“你要为我们报仇”一个颤抖的声音缓缓地传进尤利塞斯的耳朵。
“你到底是谁?”尤利塞斯大声的道。
“我?嘿嘿,就在你的脚下。”
随着声音,尤利塞斯的目光慢慢移向自己的脚,那女孩的头直直地伫在他的脚下,那漆黑色的双眸带着笑意望着尤利塞斯,女孩轻轻的说:“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
那女孩口里迸出血,尤利塞斯将手机丢向她,没想到那女孩一口咬住了尤利塞斯的手机,不停的发出叽叽的可怕笑声。
尤利塞斯发狂的冲出屋外,直到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
“嘟”熟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尤利塞斯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红色外壳的手机,他望着手中的手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
“喂?”尤利塞斯的声音在颤抖。
“你在害怕?我是古莱伊尔。”
尤利塞斯听着手机里娇气却甜美的声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古莱伊尔,世上一流的占卜师,虽然人们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活了多少岁。但是她却是上流社会中最受尊敬的人。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尤利塞斯没好气的问。他父亲死后,已经不算是上流社会了。她为什么会打电话来?
“喜不喜欢你的生日礼物?”古莱伊尔的话中充满了期待。
“生日礼物?!”
“什么?你还不知道。瓦克夫人请我在你的生日那天得到意外的冒险!”古莱伊尔有些不爽。
“这么说,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的幻术?”尤利塞斯不可思意地问,他从来都不相信人类会有这种能力。
“是啊,有问题吗?我是特地选的日本轰动一时的神秘事件。让它重演一遍而已。”古莱伊尔有些得意。
吱吱,吱吱,一瘸一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尤利塞斯回过头,怪人举着利斧向他走来。
“你还不快跑?如果你今天晚上12点前还没有上飞机回到你母亲的身边,他会一直追杀,直到你死为止!”古莱伊尔在电话中对尤利塞斯大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理由很简单,当你出现在你母亲面前时,就是我收钱之日,你明白?”
“贪钱的女人。”尤利塞斯狠狠地将手机关上,在日本的街口狂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