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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余氏和兰姨娘都忍不住笑了,这时丫鬟摆上饭来,夫妻两个对坐吃饭,兰姨娘则地上摆了桌子,捡了几样菜,让她坐小杌子上吃。丫鬟们则旁边伺候着。
吃完饭又说了回闲话,一家人方各自安歇,不提。
第二天,宁纤碧一早起来,和余氏一起去给姜老太君请了安,接着禀告了余氏后,便往三老太爷这边来。这一回却是不和他学药材了,实是因为就那十几样儿,昨儿已经讲了个通透。恰好宁德荣正看医书,因见宁纤碧聪明伶俐,便笑道:“来来来,今儿爷爷教你认字儿,唔,咱们是从三字经还是千字文开始呢?”
宁纤碧身子一晃,眼泪差点儿就滚出眼眶,看着宁德荣回身书架上找三字经,她心里以头撞墙,大声嚎叫着“让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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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间,三年光阴便是匆匆而过。
这三年来,宁纤碧几乎每天都往杏林苑去,跟着宁德荣认字读书,园子里采那些很常见药材,认一些穴道,学习一点医术。日子过得别提多充实了。
原本宁德荣想着这里住几个月,应付了长嫂关爱之情,就仍然出门四处行医去,却不料有了宁纤碧这么个小丫头,让老人家喜欢无可无不可,自然也就把那份出去行医之心淡了许多。
宁纤碧每日跟着宁德荣事情,姜老太君也是欢喜,这样倒是拉近了苦命三弟和伯爵府距离。
看着老太君喜欢,原本其他几个男孩儿和女孩儿也过去了几趟,但她们并非是真心想和这位三爷爷亲近,又哪里能听得进去那些医药知识?宁德荣心里也清楚得很,只面上不显出来,笑呵呵应对着,和她们说些长针短针作用,说些药材药性,那些孩子们哪耐烦听这个?不到几天,便再也不来了。
如此这一老一小倒是得了清净。眼看着过了年就要开春,宁纤碧也已经七岁了,宁德荣看着她实是医药方面有天分,便欢欢喜喜道:“等到开春了,万物复苏,三爷爷带着芍药去野外大山上采药,看看你能采几种回来?到时候咱们比赛,如何?”
宁纤碧一听说可以出去菜药,不由得一蹦老高,还没等落下来,就看见廖嬷嬷那张拉比驴还长老脸,这才发现自己实是得意之下忘形了,不由得连忙吐了吐舌头,宁德荣也冲她做了个鬼脸,爷孙两个都同时嘿嘿笑了起来。
这一日从杏林苑回去,廖嬷嬷便到了余氏身边,忠报告道:“太太,可不是老奴背地里说三老太爷不是,这这如今六姑娘渐渐大了,论理便该少往杏林苑去,也该学着针织女红了,可三老太爷竟说,要开春了带六姑娘去外面采药呢。”
余氏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那姑娘怎么说?’
廖嬷嬷笑道:”姑娘还能怎么说?都乐得蹦起高儿来了。只是老奴觉着这实是有些不妥,所以不得不来和太太说一声。”
余氏叹气道:“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看看我能不能做下芍药主?这边爷宠着,那边老太太惯着,我如今就算不让她去,也得她听话啊。”
廖嬷嬷也知道这情况,只是这样大事情,她是绝不敢任由三老太爷和六姑娘枉为,如今既告诉了余氏,即便自己不能阻止,倒也没干系了。
虽这样想着,只是一想到姑娘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于名声有损,因又心中不安起来,便小声道:“虽说太太说话姑娘未必听,但老太太还是个明白人,太太把这件事禀报上去,且看老太太如何定夺,太太不就心安了?‘
余氏想了想,不由得点头笑道:“是这么个理儿,老太太明事理,虽然喜欢芍药亲近三老太爷,但这外出之事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答应,我明日便和她说。”
因计议已定,第二日,便携了宁纤碧早早来到福寿堂,恰逢莺歌从屋里面出来,一看见她们,便笑道:“哟,今儿三太太和六姑娘来得倒早。”一边回头吩咐小丫头打帘子。
姜老太君也是刚刚梳洗完了,听说儿媳妇和孙女过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和身旁赵嬷嬷笑道:“这定然是有事儿了,不然没有来这么早。”说完春杏和夏莲忙搀着她出了内室,外屋罗汉床上坐下,接着就见余氏和宁纤碧从屏风后转出来,恭恭敬敬行礼请安。
姜老太君笑道:“俗语说,无利不起早,你们两个来这么早,险些就把我老婆子堵了被窝,倒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一句话说余氏面上通红,看了一眼身旁女儿,好半晌,才小声道:“儿媳妇是有一件事想来请示老太太,如今芍药跟着老太爷习字读书,儿媳心中甚是感激,不过听说开春后老太爷要带着芍药一起去外面采药,这个儿媳不敢自专,因此特地来请示老太太。”
姜老太君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是么?他要带芍药去采药?唉!到底是从小儿没府里呆过,又上了年纪,这决定实糊涂”不等说完,便见宁纤碧上前蹲下身子,轻声道:“老祖宗不让芍药跟三爷爷学习玩耍了吗?可是芍药喜欢和三爷爷一起学那些知识。”
姜老太君见她一双大眼睛里泪光盈盈,想到三弟一生孤苦,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小女孩儿和他亲近,岂不就像是孙女一样?他不比自己,孙男娣女都身旁,他身边就只有一个宁纤碧承欢膝下,若是连这也不许,不但孙女儿心里难受,三弟那个老头子心中岂不孤单?
因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看着宁纤碧道:“你和三爷爷一起也有三年了吧?都学了些什么?说来给祖母听听。”
宁纤碧知道这是自己唯一机会,一直以来,她害怕就是家里人以她大了为借口,不许她再去杏林苑学那些东西,那自己一切计划都要付之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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