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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空气之中,一阵湖水涟漪般的扩散,众人眼前的景色纷纷为之一变,各人已处身于一处,大约十个立方的小型空间内。
那空间空无一物,除了正面的墙壁,挂着一副足足有三丈长,一丈多高的巨大山水画。
既然是山水画,那显而易见的,画中自然就有山有水。当然,除却这些笔力苍劲的山势水势之外,画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要数悬崖旁的一株古松,古松下,则是一只正欲展翅的仙鹤。
那古松的笔力雄浑,惟妙惟肖,细到一片叶子的纹理,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生长在悬崖之上,枝干蜿蜒却直上苍穹。刹那间,一种恢宏和厚重的感觉,就从那副山水画之中,扑面而来,震撼心灵。
“杨长老说,第二关的考核内容,便是在这副山水画中。可这副画,除了画得确实不错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某处空间内,叶风盘坐在地上,盯着那副巨大的山水画,一寸寸地看,却始终难以窥见什么端倪。
“第二关考核的内容,是悟性,难道指的是,要从这副画中,参悟出来什么玄机吗?可这副画,我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三遍,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叶风正苦思冥想,他的目光从整体落到细节,最后停留在画面之中,那一道道落笔时形成的线条之上,兀地眼前一亮,豁然之间,就从地面上站立起来,“若是把这副画上的景色都拆分来看,落到最后,也不过是由一道又一道的线条,相互交织而成。这些线条……仿佛就是某种轨迹……”
“轨迹……路线……”
“哈哈,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短暂的沉默后,叶风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地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在云海宫的最高层,也就是第十九层,府主李秋道和另外两名一等长老,正站立在一面透明的墙壁前。
那墙壁内,显现的就是无数独立的小型空间,每一个空间内,都有着一名少年正在对着一副山水画苦思冥想。那些少年的脸上,或而深思,或而茫然,但也有极少一部分,已经从画中瞧出一些端倪,正手舞足蹈,似乎在比划、演练着什么。
“这副松鹤山涧图,乃是我十年前所画,其中,我以笔为剑,每一次落笔,便是一道剑招,整幅画,我一共落笔十万八千次,便是十万八千道剑招!”李秋道随后看着那一男一女的长老,笑问道,“二位,你们可曾看出,我在这副松鹤山涧图之中,究竟使得是,我琅琊武府的哪门剑诀?”
武府四大一等长老,除了之前大打出手的向天歌和白敬轩,就只剩眼前这一男一女。
男的,年纪约莫在五十上下,身材魁梧,厚嘴唇,大鼻子,表情十分严肃,名为石烈。女的,看神韵,像有四十好几,但肌肤白嫩光泽,比一般的少女还好,名为王月华。
见李秋道发问,王月华眼波流转,轻笑道:“笔势如剑势!这松鹤山涧图,笔法雄浑,古朴大气,在我们琅琊武府,有这等气势的剑法可不多,而且剑招繁复,多达十万八千道,那就更加好推理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府主画这幅画使用的剑诀,应该就是那门号称剑招精妙程度第一的‘大罗剑诀’!”
“哈哈,王长老真是好眼力,一语中的!”李秋道哈哈大笑,“这第二关的考核内容为‘悟性’,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能从这副松鹤山涧图中,看出来蕴藏了剑招的秘密,并得以领悟一二,那便算过关。”
“府主别出心裁,这般考核内容,不仅简单明了,而且确实行之有效。”长老石烈点头,“各人的悟性差异,只要从领悟出来的剑招数量多少,便是可以一目了然了。”
李秋道点点头,随后神秘一笑,心想:“不过,我这副松鹤山涧图,可不仅仅只是藏了一门大罗剑诀这般简单……可惜的是,就连王长老石长老二位眼光这么高明的人,都没能看出我在画中暗藏的另外玄机,恐怕眼下参加考核的这些小辈,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型空间内,叶风正在全神参悟画中的那一道又一道的线条走势。
他也是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这些线条的轨迹,每一笔,每一画,都能够有迹可循,符合某种规律,并不是单纯的在画画,仿佛,是有人借画画,演练着某种极为高深的剑法。
“这门剑法真的不简单啊!远远超过我以前所见识过的任何一门剑法!其中所蕴含的意境,即便是当初已经领悟了人剑合一之境的叶腾,也是完全不如。甚至,在这等剑法意境面前,叶腾那根本就不叫会使剑,连入门都算不上,差距实在太大了!”
叶风越参悟越心惊。
他从这副画中所隐藏的那门神秘剑法中,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即便他不用剑,不懂剑,但里面所传递出来的意境和道理,也仿佛为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古朴、苍凉、雄浑、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一记重锤,又如黄钟大吕,发人深省。
渐渐地,叶风的视线里就再没了那些线条,眼前所见,看画还是画……山的雄壮、水的变幻、松的孤高、鹤的灵动……一切种种,莫名的意蕴,感受到了,却一时间难以真正抓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知前面不远有一座丰富宝藏,可却没有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又好像眼前的路,被浓浓迷雾笼罩,让人一时半会难以找到正确的方向……
难受!非常的难受!
就在叶风急得直欲抓狂的时候,突地,灵魂深处传递来一丝清凉,他整个人豁地清醒,目光再往那山水画之上看去时,一种明悟的色彩,自眼底深处涌现。
“我明白了,我终于体会到了……原来如此!”
轰隆!叶风全身的气势豁然一变,不知何时,他已经持刀在手,刀刃之上,那冷冽的刀光,如星辰一般闪烁!
与此同时!
云海宫第十九层,一直注视各个小型空间的府主李秋道,似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所有目光,一下往叶风所在的那处空间凝聚过去。
看着少年那持刀而立的模样,李秋道这位府主,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止不住瞳孔剧颤,震撼起来。
不可置信的喃道:“看画是画,看画不是画,看画还是画……我暗藏在松鹤山涧图中真正的玄机,其实并不是大罗剑诀,而是比大罗剑诀,更为珍贵一百倍的一缕剑道意境!”
“实在没想到这次参加考核的小辈中,还真有这种悟性逆天之人,能体会到我的这缕剑意,当真是天佑我琅琊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