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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说陛下今日为何会如此斥责三皇子?”
朝堂上的事情若非隐晦,必定是瞒不住的,这不今日早晨才发生的事,不过午后便连司琴都有所听闻。
满朝文武大臣一夜之间,一改之前争论不休的局面,竟都支持三皇子所言,认为出于大局考虑,还是应该让淑和公主与西岭和亲,以此来震慑东华大军。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昨日还摇摆不定的陛下却勃然大怒,当场斥责叶青临有不臣之心,此乃逼宫之举,并且明确表示绝对不会让淑和远嫁西岭,让西岭使者莫要再痴心妄想。
看那样子,若非来年开春便是万国朝会,只怕都要立刻派兵将西岭使者驱出南朝国境。
“据说昨日大部分的大人赞同的时候,陛下还犹豫了,怎么今日所有大臣都赞同,陛下反而生气了。”
司琴绣着手上的花样,有些疑惑的发问。
向挽清正写完一副字,左右看了看,又拿出一本佛经来,一边誊抄一边道:“皇帝多疑,便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立下太子,却又纵容大皇子和叶青临与他斗争,他只要时不时的或赞赏或斥责,便可轻易维持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这就是制衡之术。”
“可如今形势之下,大皇子远在西北,无力顾及京都诸事。太子嘛,说的好听叫谨慎圆滑,说的难听些就是畏缩踌躇。”
“这样一来,当叶青临那一角远远高出另外两边,长久以来的稳固无法维系的时候,陛下自然会感到危机。”
“当大半朝臣都支持叶青临的时候,里面或许真的有一部分人是单纯的为了讨好他,但也不乏思虑之后确实认为和亲有利南朝的大臣,所以虽然占据大半,却依旧在陛下的容忍范围之内。”
“可当这人数变成了全部,乃至内阁诸人都包含在内的时候,即便陛下清楚其中许多大臣或许并非真的拥戴叶青临,清楚这或许是有他人想要陷害叶青临的计谋,但他也不会去赌。”
“更何况他本就笃信了所谓祥瑞,如今祥瑞意指叶青临才是天命所归,在朝中又有如此多的大臣支持,陛下必然心中惶惶。”
“他小心谨慎的在那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即便早年间确实雄才大略,但如今也早已被纸醉金迷消磨掉了那些雄心远见。”
“反正他多的是儿子,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但是皇位就只有一个,所以他若是想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就会把叶青临高高翘起的那一角,再狠狠压下去。”
向挽清说着,手中笔走不停,明明写的是佛经,却隔着那些字隐隐露出些金戈铁马的凌厉味道来。
“可是小姐。”司琴还是有些不懂,“虽然淑和公主不用和亲了奴婢也很高兴,但这和救出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向挽清轻笑:“和亲之事不成,东华边境告急,陛下唯有让我父亲重新带兵,才能解开这困局。”
“可小姐你之前不是说陛下就算明知将军不曾叛国,也会降罪于他吗?怎么如今又……”司琴听向挽清解释了一圈,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了。
向挽清:“右司马与乐妃是同胞兄妹,三皇子舅舅的事你可知道?”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司琴当即点头道:“知道,据说右司马与乐妃从小就感情深厚。”
“大司马年事已高,虽有名头却无兵权,右司马掌二十万边境大军,原本陛下对他还算信任,但此事一出,那本就脆弱的信任自然是荡然无存。若是陛下再收了我父亲兵权,朝野之中还有谁能与他抗衡,一家独大的局面陛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而且我向府至今为止都不曾参与夺位,陛下若想要有人能钳制右司马,我父亲便是最好的人选,这样一来,至少右司马在一日,他便一日不会动我父亲。”
司琴恍然:“原来是这样。”
窗外忽然有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她又不懂,你与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森尧不知何时出现,抱剑倚在窗外那颗早已落完了枯叶,独留枝桠的大树之上,淡淡开口。
司琴如今对他的神出鬼没也习以为常了,闻言愤愤:“我如今不懂,小姐与我说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向挽清挑眉:“我说与她听,也是想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森尧:“此事已了,莫非还有疑点?”
“朝中大臣,分为四帮。”她顿了顿,把手中毛笔搁置在笔架之上:“太子,大皇子,叶青临,还有一派中立。”
“这么多年来,太子这三派从来都是势同水火,也从未联手。这次苏晗与我一同布下此局,原本是想借着那所谓祥瑞令陛下对叶青临生疑,对右司马有所防范,再让苏伯父开口,让陛下知道如今我父亲已经成为了‘孤臣’,在朝中并无交好的大臣,以此让陛下不得已之下为制衡叶青临而重新启用我父亲,以缓我父亲危机。”
“谁知竟又正好撞上了淑和那件事,太子与大皇子的人竟也都支持叶青临,我们才将计就计,让兵部尚书等与我父亲亲近的大臣演了一出‘改口’的戏码,让陛下以为这些大臣都是在见过叶青临之后,被许以好处才忽然变卦,让陛下清楚叶青临如今声势之盛,对他防范。”
“此事之后,我父亲暂且是没事了,淑和也不必和亲,可我还是不明白,太子和大皇子,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搅进这个泥潭。”
森尧本就对这些弯弯绕绕复杂至极的权谋斗争不感兴趣,皱了皱眉没说话,随手将一个荷包抛在向挽清面前。
向挽清一怔:“这是?”
森尧不耐道:“买青玉剩下来的。”
向挽清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去买了许多青玉,趁叶青临入宫的时候铺在他房间的屋顶上。
青玉璀璨,又用镜子反射了烛火的光芒照在青玉之上,才会有之前那亮如白昼的效果。
向挽清自己的银子早就在金银楼“挥霍”完了,如今用的都是府上的公账里支出的,自然是能省则省,闻言就让司琴收下去。
森尧皱了皱眉。
向挽清:“怎么了?”
森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难道……没有月俸的吗?”
向挽清“啊”了一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森尧看上去太过高洁超然,她怎么也没能把他和俸银这件事想在一块。
“此事是我疏忽,你看我每月给你……”向挽清顿了顿,一时间就森尧这样的高手每月怎么说也得五千两起步,但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万一银子不够用了怎么办不如给少一点的问题,展开了一场剧烈的思想斗争
森尧不等向挽清犹豫,一指司琴:“她每月多少。”
司琴颇为骄傲:“我是一等侍女,每月有五两银子呢。”
森尧点头,雪岭之花,高冷至极:“我要六两。”
“六两是不是太高……嗯?”向挽清还没从自己的思考里走出来,闻言下意识的就要砍价,可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六两,不是六千两。
“成交。”向挽清斩钉截铁,眼神坚定。
司琴悲泣,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小姐的心肝宝贝。
森尧原本正在对自己的月俸感到满意,忽然眉头微微上挑:“有人来了。”
司琴看了看门外,正在疑惑并无动静,便听见脚步声匆匆而来。
“小姐,将军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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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尧,一个每月六两月银的绝顶高手。
栗栗佳:向挽清你良心不会痛吗?
叶纪棠:你说什么?
栗栗佳(大惊):你不是在北汉吗?!
叶纪棠:本王的小说,本王做主。
栗栗佳:……我说向挽清真是勤俭持家,世人模范。
叶纪棠(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