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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历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八的早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临近皇族祭祀山山壁的一个位置,突然诡异的多出了一块石碑,守祭坛的兵卒走近了才看到,上面竟写着一首诗。
“写着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这消息不过一个清晨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此刻茶馆里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迫不及待的追问。
那人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这才在众人迫切的眼神里开口:“千官欣肆觐,万国贺深恩。青光显临阁,喜气绕皇轩。”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啊就是说,文武百官都恭敬的朝见陛下,万国都恭贺陛下的深恩,有青光在显临阁浮现,喜气萦绕皇宫。”
“这……这是大吉之兆啊。”
有人欢喜的,可也有人质疑的:“这莫不是又是哪个大臣故意讨陛下开心做出来的吧。”
那说故事的人当即摇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这石碑,重三百余斤,是在祭祀山山壁之上被人发觉的,那山壁陡峭光滑,又伴着狂风,寻常人在上面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可能瞒过那么多守卫,将那石碑插进山壁之上。”
“要知道这石碑被发现后,十余个守卫用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才将那石碑从里面挖出来。”
“这次难道真是上天示意?”
“十有八.九。”
“我本还担心东华战事,如今祥瑞示下,想来我朝必定大胜!”
如今南朝内忧外患,东华边境又是大败,正需要这种事情来稳定军心,振奋人心,所以祥瑞的事情一出,所有人都纷纷讨论,叶珃更是大喜过望,对上折子第一个称此为祥瑞的杨哲还大肆封赏了一番。
杨哲欣喜之下,更是匍匐在地,连连声称此乃上天旨意,称赞君主圣明,将收服四海。
叶珃只觉得多日来的郁郁一扫而空,毕竟这石碑发现的地方,以人力确实难以做到,正巧叶青临在,他想起那个羽族,便问若是以他的本事,是否可以做到如此。
其实叶青临两年前抓住森尧用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手段,森尧被抓之后更是一直带着镣铐,从未见他出手,自然对他的实力不甚清楚。
只是叶青临知道叶珃正在兴头上,又怎么可能扫兴,忙道:“父皇,依儿臣之见,只怕是羽族也做不到如此。”
叶珃自然是笑的更为欣喜。
紧接着,内阁学士苏允连同众多交好的大臣一起上奏,称此事必定乃神明旨意。
一连三日,此事愈演愈烈,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笃定了这祥瑞的不同凡响。
便是原先出主意的苏晗,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原本自然不会这么顺利,只不过森尧能干,这石碑的位置找的好,所有人便更信三分。”
苏晗今日约向挽清喝茶,她怕被人发觉,便换了男子打扮,看上去竟也像个真的富家公子。
苏晗方一见到的时候,还惊了一惊。
司琴瞧见他的反应,颇有种见过世面的高人心态,你这就惊讶,要是见到我们家小姐穿着这身衣服逛花楼,岂不是得惊昏过去。
苏晗迟疑道:“这羽族的事,三皇子应该知晓吧。”
向挽清却不在乎:“他叶青临不是自己在陛下面前承认了,便是羽族也做不到,陛下如今笃定不已,我到要看看他如何反口。”
“那下一步棋……”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明日晚上,苏公子尽管看戏就好。”许是对如今的局面有了掌握,向挽清早已松了之前紧绷着的那根弦,说话间巧笑的模样,竟看的苏晗恍了神。
“苏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那我就等着看明日晚上的好戏了。”
向挽清与苏晗说了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便也告辞回府,只不过刚回自己院子不久,张嬷嬷就来请向挽清过去。
向挽清也没问什么事情,她一看张嬷嬷的脸色,便知道说的必然是分家的事情。
任由张嬷嬷在前面带路,向挽清问道:“祖母可有去找我母亲?”
“老夫人也派人去请了,只不过有黑旗亲卫在外头守着,旁人进不去,老夫人也没办法。”
向挽清没再说话,只是眸子又深了深。
医老从宫里出来之后曾来为宋知鸢把过脉,开了药方说要静养,这几日向挽清怕诸荷凉等人又像当日来自己院子一样去闹宋知鸢,便派了黑旗亲卫日夜守着,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处了。
向挽清进养心堂的时候,略略扫了一眼,除了向铭熠不在,旁的人竟还真是到的整齐。
见向挽清进来,原本闹哄哄的大厅瞬间一片寂静。
向挽清就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怎么我一进来就都不说话了?”
邵巧贞见她这幅样子就大皱眉头:“你父亲如今还在京兆府,哥哥生死未卜,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向挽清:“我前几日确实是笑不出来的,只不过祖母那时候根本没想起我来便是了。”
邵巧贞就变了脸,她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没有良心,家里长子长孙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却一直不闻不问,对自己的儿媳和孙女漠不关心。
“放肆,这就是你和祖母说话的态度吗?”邵巧贞说不过她,便又千篇一律的那身份来压。
向挽清腻烦的不得了,她原本对邵巧贞还抱有一丝尊重,完全是基于向横的原因,可那日诸荷凉送信出去的事情,她不相信邵巧贞到如今还不知晓,今日她却依旧还是这个态度,只能说明两个儿子之间,她已经有了取舍。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留什么脸面。
“祖母,我今日还叫你一声祖母,是念在你生我父亲一场,可这么多年,你没了底线的偏心,我有时候真怀疑我父亲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向挽清原本是想今日反正是撕开了脸皮,这些话她压了两辈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替向横不平。
可话一出口,邵巧贞的瞳孔却忽然缩紧,虽然下一刻就极力压制着变成了愤怒,可向挽清却依旧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大胆猜测忽然浮现在向挽清脑海里……
邵巧贞以从未有过的怒气将手中的佛珠掷在地上:“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孙女!”
可这样的怒气落在向挽清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那猜测不出现便罢,一经出现,便如野草般瞬间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邵巧贞对两个儿子的差别如此之大,为什么向桓长得与邵巧贞眉眼间极为相似,而向横却和他们都不相似。
这念头来的太疯狂,向挽清的脑子里瞬间一片杂乱,偏偏这时候邵巧贞等人还在开口,可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就连思虑已久的分家都没了心思,她转身就踏出了养心堂,想回自己的院子好好静下心来细细想一想。
她的身后,邵巧贞稳稳的坐在位置上,只是凑近了细看,才能发觉她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轻颤。
向挽清走的太急,太魂不守舍,一路飞快的往前走着,直到司琴惊呼出声才发现自己前面多了个人,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重重的砸进了来人怀里。
向挽清蒙了蒙,才回过神来,退后两步。
“二姐姐还好吗?”来人是向铭熠,只不过今日的他脸上带着些不常有的惊慌,见到向挽清是从养心堂的方向过来,连忙开口,“祖母和母亲可有和你说什么?母亲今日借故把我支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要趁我不在与你说……”
向铭熠猛的一顿,没再继续开口。
向挽清自然知道要说的是什么,要是换了之前,她必定是要嘲讽上几句的,可如今她心乱如麻,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向铭熠以为她还是在担忧向横与向锦易:“二姐姐,你放心,大伯父与兄长再过几日一定会没事的,你再等等,别急着说那些……”那些分家的话。
向挽清平日里必定能察觉出他话里不同的意味,什么叫“过几日一定会没事”,可如今她根本没心情去理解这些,只是胡乱点了头,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