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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刚刚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
但是秦军之中的很多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对匈奴士兵拷问得到的情报，很快就传遍了全军。
头曼率领匈奴大军即将南下，进攻秦国！
这个消息，让很多秦军将士，心生担忧。
可是……
这个时候，长公子下的命令，却是继续北上……
这不是和回秦国的方向相反着来了吗？
长公子真的是来带我们回家的吗？
继续北上的命令，在秦军内部造成了不小的波动。
之前，扶苏刚刚带着秦军向东走的时候，便出现了一些少量的逃兵。
不过在秦军校尉当众斩杀了逃跑的骑士之后，震慑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兵。
嬴扶苏又向几名秦军校尉解释了向东走是为了获得食物补充，所以这股逃跑的风气才被暂时压制了下来。
但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在掠夺了一个匈奴部落，大家吃饱肚子的时候，秦军骑士们都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可是接下来，大军仅仅向南走了一个时辰，却又突然向北走。
这让很多人更加想不通了，心情也从山巅跌落到了谷底。
秦军主力不像铁骑，以前从没和长公子扶苏打过什么交道。
越来越多的秦军骑士，甚至是军官，开始有了一些其他的猜测和想法。
“长公子说不定是和上将军蒙恬闹矛盾而出走的。长公子来上郡的两年里，很少出现，就是因为和上将军不和。”
“始皇帝陛下让长公子来北境监军，其实就是发配，是不喜欢长公子的政见。”
“长公子带着自己这些秦军主力，其实是想要自立为王，不管秦国了。”
“再跟着长公子，家就要被匈奴人踏平了！”
“我们会被长公子害死在草原上的……”
“我不管什么长公子还是上将军，我只想回家！我老娘瘫痪在床，匈奴人来了逃都逃不掉。”
“不能再往北走了！我要回秦国！”
“长公子若真是叛国，我们的家人，都会被连坐处死的！”
这样的言论和各种各样的谣言，再一次在秦军之中，悄悄传播议论起来。
秦军将士不愿意再向北走！
事实上，在嬴扶苏前一天夜里下令向北掉头之后不久，秦军之中就已经出现了逃兵。
最开始，还只是个别士兵的私自逃跑。
被抓住了几个，但也有十几个人跑掉了。
一个统领十二名骑士的骑吏，借口去撒尿却失踪了。
另一个四骑的骑长，想要带着手下骑士逃跑。却被同吏的其他骑士检举举报，然后被抓了起来。
这些都只是士兵之间的逃跑，几名校尉不想给自己惹事，所以就都内部悄悄处理了，并没有上报让扶苏知道。
但歼灭了薪犁国匈奴大军之后。
得知了头曼要南下的消息之后。
这种逃跑的风气，开始出现在了军官之中。
一名骑率带着几名骑士，企图杀死他们的百将，然后逃跑。
但是计划泄露，骑率被百将斩杀。
如果只是士兵和低级士官的逃跑，问题还并不算大。
几名校尉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想要将事情捂住。
但是在傍晚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名秦军校尉借着轮防警戒的机会，企图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兵向南逃跑。
当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铁骑的一个营，拦截了下来。
双方甚至发生了械斗。
最终铁骑营缴了试图逃跑的秦军校尉和亲兵的所有马匹和武器。
逃兵这种事情，在古代军队中非常的常见。
即便是在现代军队中，也是很难被完全避免的。
虽然不起眼，但是影响非常的恶劣。
一个逃兵，就能卷走十个。
十个逃兵，就能卷走一百个。
尤其是军官的逃跑，更是一下就能卷走几百上千。
而且非常动摇军心。
有的军队，看起来能打能拼。
但是一旦遇到困局，就会出现逃兵，就能逃走一大片。
曾经有一支军队，战斗失利之后，人心涣散。
两三千人的军队，跑得只剩下八百人。
而校尉这一级别的叛逃事件，那已经足以震撼全军！
这个事情的出现，让嬴扶苏非常重视。
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
这四万多秦军将士，很快就会人心涣散，出现更大规模的叛逃，甚至是溃败。
那个企图逃跑的秦军校尉，被铁骑骑士绑着，押到了扶苏的面前。
五百名校尉的亲兵，也都被绑着，全都跪在地上。
校尉自然知道逃跑的代价。
逃跑在军中是重罪，向来都是一律处斩。
之前逃跑的秦军士兵，就是他当众斩杀的。
但是这一次，逃跑的却是他自己。
被铁骑抓回来，校尉和他的亲兵们满脸灰暗，低着头，很是沮丧。
其他几名校尉听说了这个事情，都惊讶万分。
他们一同来到了扶苏这里，想要给同袍求情。
嬴扶苏却对跪在地上的校尉问道：“校尉大人，为什么要逃走呢？跟我说说吧！”
校尉倒是很平静：“长公子，属下知道战场上叛逃的下场。可是那些短兵，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不知道我想要逃走。请长公子不要连坐降罪于他们……”
短兵，是秦军中校尉以下军官直属亲兵的称呼。
嬴扶苏的脸上，不动声色，仍旧继续问道：“你知道当逃兵的后果，是要累及家人的！为什么还要当逃兵？”
校尉低头不语。
身后的几个亲兵，却哭了起来。
其中一个亲兵说道：“长公子，校尉大人也是为了我们，这才……”
“我们愿意跟校尉大人，一同被处死！”
嬴扶苏有些意外。
正要再问什么……
这时，负责殿后的铁骑校尉，也听说了这事儿。
赶了过来。
一见到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的秦军校尉。
铁骑校尉气就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秦军校尉是‘怂兵’。
提着马鞭上去就是一鞭子，又一脚将秦军校尉踹翻在地。
这名企图逃跑的秦军校尉，当初就是铁骑校尉的手下，也是出身于铁骑之中的。
铁骑校尉，是他的老长官。
秦军校尉挨了骂又挨了打，却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倒在地上，一脸沮丧。
扶苏却制止了铁骑校尉的举动，而是向之前哭泣的校尉短兵问道：“仔细说说，为什么说校尉是为了你们？”
几个校尉短兵这才说到：
“长公子，我家……就在长城边上……“
“我家在九原城外。”
“长公子……我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