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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忽悠掏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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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坛?

    没想到这位兄台,还挺能喝。

    酒菜一上,苏琉玉先替姜晏晚倒了一杯。

    又替自己斟上。

    酒香四溢,这气氛又不一样了。

    自洛州守城一战,苏琉玉就被云仪禁止饮酒,不仅每日和诸多苦药,连银子也给没收了。

    而今,被这国酿醇香之味一饮,她肚子里的酒虫一下子就上来了。

    “兄台,在下姓元,名文昭,还未问兄台姓名,不知可方面?”

    苏琉玉礼数摆在那里,这第一杯酒,轻托酒盏,放低一位,格外周全。

    还挺有礼貌。

    姜晏晚执盏于手,淡淡开口。

    “姓姜,字晏晚。”

    他说完,忍不住想,若是读过书,想必知道他的名讳,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但不想苏琉玉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又笑道:

    “那这杯,就敬晏晚兄今日慷慨解囊,小弟先干了。”

    她唇碰酒盏,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

    她不认得他。

    这是他第一个反应。

    想来商贾不考策论,他这样一思索,亲抿一口酒,没在开口。

    “晏晚兄,虽你我不熟,但既然同饮一席,就是兄弟,兄弟之间,难道一杯薄酒,都不给面子吗?”

    果然。

    这劝酒的话,真是张嘴就来。

    姜晏晚很给面子的喝了,准备接她后招。

    苏琉玉饮了一杯酒,就开始吃东西了。

    她吃相极为斯文好看,外人面前,那是礼态言行都是规规矩矩。

    姜晏晚忍不住想,虽是商贾,教养倒是好。

    “晏晚兄,今日争论游说之术,是小弟浅见,我观晏晚兄对此道甚是通透,不知指点指点小弟如何?”

    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

    这小子倒是有点厉害。

    姜晏晚缓缓启口。

    “游说之术,捭阖也,捭之者,料其情,阖之者,结其诚。”

    苏琉玉有点诧异。

    这怎么把忽悠说的这么文绉绉的。

    不就是揣测人心四个字吗。

    她略一思索,又道:

    “捭阖一词倒用的不错。”

    当然忽悠二字,更好理解。

    “言善以始其事,言恶以终其谋,晏晚兄,你是属于哪种?”

    “言善。”

    原来如此。

    “其实小弟觉得,不论忽......不论游说还是威胁,都要看人,有些人,你言善,循循善诱,怕是不行,还必须要加以威胁。”

    比如大金兄弟好了。

    好的坏的都和他说了,一举达成目的。

    姜晏晚点点头:

    “确实。”

    “看来我和晏晚兄,志同道合,那咱们把这一杯干了吧。”

    姜晏晚连饮两盏,准备拿过话语权了。

    “捭阖之术,非一日可以说透,你小小年纪,能稍寻其意,已经很难得了。”

    “左右你我不急,不如好好说道说道,互相指点。”

    互相指点?

    姜晏晚笑了。

    他笑起来,眼角微弯,让寡冷之容变得格外温柔。

    “好,那就互相指点。”

    酒香弥漫,杯盏连饮。

    苏琉玉第一次见到能把忽悠之术说的这么通透的人。

    看他这样,苏琉玉也一直迎合他,适当的时候,还把他这道捭阖之术加以补充,完全就是在旁边打辅助,一丁点都没有压他的风头。

    他说:“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

    她接:“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

    他说:“口者,心之门户也。”

    她接:“心者,神之主也。”

    两人从捭阖聊到内楗。

    从飞箝聊到忤合。

    从揣摩聊到权谋。

    最后,国酿空坛,两人微醉,谁都没有压过谁。

    不过,姜晏晚的心思,到底是动摇了分寸。

    第一次,聊的这么畅快,还是和这相差十岁的小少年。

    能接上他话的,全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一人。

    他想开口,不如跟在他身边,当个徒弟吧。

    但不想酒家伙伴进门,抱歉一笑。

    “两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本店要打烊了。”

    姜晏晚这才反应时辰。

    竟然这么久了。

    聊到忘了时辰。

    他忍不住又打量苏琉玉一眼。

    心里想笑。

    看你怎么收场。

    苏琉玉把店家招过来。

    偷偷在他耳边嘀咕两句。

    “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吧。”

    真要付银子?

    姜晏晚有点诧异。

    毕竟印象先入为主,他还是觉得她很穷的。

    再说,国酿不菲,就她那八两银子。

    “晏晚兄,今日聊的很开心,但身上没带银子。”

    就知道如此。

    他想说算了,到时候拐了你做徒弟,好好孝敬自己就是了。

    却不想苏琉玉马上接了一句。

    “请晏晚兄稍后,我已经让伙计去家中取了。”

    “你不是说,你家中管你银子管的很严。”

    苏琉玉点点头。

    “确实如此,但毕竟是我做东邀晏晚兄详谈,怎可失了礼数。”

    姜晏晚听她这句。

    倒觉得自己揣测她用心,有点不妥。

    没想到虽然她虽想他银子,但到底不会越了礼数。

    他忍不住又对她刮目相看一分。

    那伙计马上回来了。

    姜晏晚看苏琉玉神色一下子紧绷起来。

    怕了吗?

    他想。

    “怎么样,我家里人,没说什么吧。”

    那伙计一脸尴尬:“他说,有本事别回来,回来,少不了......”

    那伙计看了眼姜晏晚,凑近苏琉玉耳边。

    “他说,回来少不了扎你一针。”

    “......”

    崖哥好狠!

    苏琉玉挥挥手。

    “去吧去吧,知道了。”

    两人出了酒楼,苏琉玉小声开口。

    “晏晚兄,咱们不如再去玩玩吧,现在回去,家里人气还没消,就当陪我如何。”

    “你家里人生气了?”

    “嗯。”

    姜晏晚看了眼天色,略一思索。

    “你想去哪?”

    “正经点的地方,我听说一处倒是不错,就是从没去过,家里人不让,不如你今日带我去见见世面如何?”

    正经的地方家里人怎么会不让?

    莫非是群乐之地?

    他看她年岁尚小,以为家里管得严,也没有在乎。

    “走吧,就当谢你的酒。”

    苏琉玉眼睛一亮。

    “晏晚兄,真的太高兴今日可以结识你。”

    她情绪感染那是天赋,那是与生俱来。

    姜晏晚想笑。

    “不是要紧大事。”

    到底年岁尚小,他想。

    两人走在寂寥主街之上,约莫半刻,来到一处临湖四层小楼面前。

    小楼上书。

    “国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