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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崖哥,你是不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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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明殿内未燃烛火。

    月色顺着雕花镂空的窗户撒进来。

    披在云崖儿素软的道袍之上。

    宛如披上一层九天清霜。

    “云崖儿?”

    苏琉玉嗓音干哑,喊了一句。

    “嗯。”

    “崖哥?”

    “嗯。”

    “云仪?”

    “你烦不烦。”

    惯常骂人的话一出口。

    苏琉玉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五个字。

    声音不大。

    却似松了口气一般。

    云崖儿看着她这样子。

    握住拂尘的手,微微攥紧。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人都没再开口。

    如今道破这一层,再私下独处,气氛总会有点尴尬。

    苏琉玉收回目光,盯着龙床顶上,雕刻着木雕盘龙。

    “你用武了。”

    “嗯。”

    “以后,不可冲动。”

    “好。”

    “......”

    云崖儿看她这样。

    心中没由来生出一股怒气。

    两人半年多未见。

    好不容易见了。

    又这幅冷淡生疏的态度。

    “你说句话会死,摆这幅样子给谁看。”

    说完,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

    “你的死皮赖脸呢。”

    “......”

    苏琉玉目光从木雕盘头上移开。

    看向他。

    “我什么时候死皮赖脸了。”她说完,恍然大悟:“崖哥,你是不是想提醒我,要我还钱!”

    当初,确实死皮赖脸借他五百万两来着。

    她一下子精神了。

    如今,她可太穷了。

    还钱,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现在不可能。

    她赶紧坐了起来,冲他讨好一笑,不自觉的揪住他的袖角:

    “好崖哥,好云仪,这钱,不然先缓缓,最近手头有点紧。”

    云崖儿看着她揪住自己袍袖的手,又顺着这指尖,看向她露出被子的胳膊。

    两人离的远。

    “躺好了。”他把她被子拉上,坐的近了些。

    “缓缓可以,加利息。”他又道:“双倍。”

    “......”

    你怎么不去抢!

    这可是五百两万的利息!

    还双倍!

    “还是不是兄弟了!”

    “谁和你是兄弟。”

    “你又不娶媳妇,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立刻还钱!”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

    苏琉玉打量一下子周围,疑惑道:

    “伺候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无需伺候的人打扰。”

    嗯?

    这句话,怎么好像哪里听过?

    苏琉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又道:“我睡了多久。”

    “五日。”

    “什么!”

    那还得了。

    如今大雪,各州府的补助和年关的节礼都没有分配,还有船厂选址和酒厂新酒,一大堆事情。

    她一想到这些事,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爬了起来,准备叫人来问问。

    “要死了,做什么。”

    云崖儿拉住她的手,皱着眉:“滚回床上去。”

    “朕五日未早朝,那帮文臣肯定闹的厉害,你别管朕了。”

    云崖儿看她着急。

    只好替她拿衣服。

    “这龙袍不是这样穿的。”

    “这带子好像不是这样系的。”

    “这是挂腰佩的地方,崖哥,你又穿错了。”

    云崖儿十指纤细,格外修长好看。

    但如今,却跟个带子较上劲。

    左右都不对,他直接把那带子丢在地上,气的要死。

    “不弄了。”

    他骂了一句:“你会你自己弄。”

    “......”

    龙袍繁琐,即便是常服,都有讲究,有特质的规制。

    以往更衣,都是陈韶柔贴身伺候。

    苏琉玉自己都没怎么研究过。

    她捡起地上的带子,按照以往的记忆,随便打了个结。

    云崖儿瞟了一眼。

    那个结,歪歪扭扭,又丑又难看,把龙袍的扯的都皱皱巴巴。

    “你也不会。”

    他肯定的开口。

    “崖哥你是不是在笑。”

    “你看错了。”

    “你又笑了。”

    “你能不能闭嘴。”

    云崖儿凑近前,又把那带子解了,开始研究这龙袍的穿法。

    “好像,是从里面系的。”他道。

    “对对对,好像是这样。”苏琉玉夸了一句:“还是崖哥你能耐。”

    他嗤笑一声,理了理这龙袍的衣摆,一脸嫌弃。

    听说朝服还要繁琐。

    寅时就要起身穿戴。

    朝珠,宝冠,都要有严格的要求,不容丝毫差错。

    他看她一眼。

    “你朝服呢?”

    “在外面,怎么了?”苏琉玉一脸疑惑。

    “穿那个试试。”

    “好麻烦,朕就披个折子,常服即可。”

    “......”

    爱穿不穿,他还不乐意伺候。

    “你饿了。”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多嘴。

    苏琉玉看了看天色,来到承明殿的桌案之上,打开折子。

    “有点,让宫人送碗粥吧。”

    云崖儿没说话,径自走了出去。

    承明殿外,雪已经停了。

    往日殿内殿外伺候的人,此时一个都没有。

    显得格外的空旷。

    始作俑者却不觉得。

    治病救人,本就不喜外人打扰。

    他来到小厨房,开始亲手熬粥。

    冰凉的水让他指尖冻的通红。

    连带着身子都一片冰冷。

    他忍不住咳了咳。

    马上,自胸腔而上一股血腥之气,他赶紧咽了下去。

    或许是咽的太急,那股血腥之气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格外剧烈。

    他捂着口鼻,点点殷红自指缝流下,滴在淘米的竹篓上。

    一滴,两滴,三滴。

    缓了好一会,他自怀中拿出一枚药,咽了下去。

    身子未大好,又长途跋涉千里日夜兼程。

    连日休息不过四个时辰,如今,旧疾新症复加,让他额发间,疼的渗出一丝虚汗。

    半响,胸腔的血气压住,他又开始点火。

    木柴啪啪作响。

    他看着这火,思绪忍不住渐渐飘远。

    好奇怪。

    他忍不住看看自己指尖。

    刚才诊脉,竟隐隐有修复之效。

    他这数日,研读遗册,学会修复丹田之法。

    但经脉损伤,不能动武,却迟迟找不到法门。

    如今,这经脉为何会修复?

    不仅如此。

    此次动武,气海外泄,丹田收纳不住,经脉应该断裂,人至大限。

    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赶了过来。

    但现在,人却好好的。

    虽探测不到内力,以后怕不能习武,但好在活着。

    他顺着窗户看了眼承明殿的方向。

    活着就好。

    凭他所学,自然可以细细调理。

    “崖哥,你饭做好了吗?”

    大殿外,伸出一个脑袋,喊了一句。

    “饿不死你。”

    他回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