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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有些迟钝的大脑慢慢想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周围静悄悄的,让张得浩稍松了口气,事情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清醒过来的他也听到了耳边轻轻传来从岩石落下雨水滴滴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让他精神一振,自己还在昏倒之前的那个山洞里。
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下涌现在脑海中,这让他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还没有被抓住,就表示自己还有机会。教导野外逃生的教官曾经告诉他们,由于驾驶飞机作战的特殊性,进攻作战空域经常会深入敌后,在飞行员在敌后被击落是家常便饭,因此跳伞逃生技巧便成为飞行员必须掌握的课程。
在黑龙江的时候,在航空学校接受了严格的陆地逃生训练。被调遣至南中国海后,随后就进行了必备的海洋和岛屿逃生训练。在那里教官告诉他们,一旦在敌后被击落,那么就要自求多福了。首先要克服的严酷的自然环境和追捕,如果运气够好,顺利逃脱出来,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抵达潜艇巡航路上的固定汇合点,否则能活生生的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那里,接受了四周堪比海军陆战队一样的严酷求生训练,短短的四周无法把飞行员训练成和陆战队一样精锐的地面作战部队,却也足够告诉他们如何在海洋和岛屿的南太平洋中生存下去。从航校出来的飞行员大多都在航校经过了两个月比较系统地野外求生和城市求生地训练,这里不过是一种强化的学习,四周的时间已经是足够。
这些训练让张得浩受益非浅。野外求生训练。告诉了他如何在孤身一人地时候不放弃希望,如何寻找隐蔽的营地和躲避搜捕,消灭自己留下的痕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设置隐蔽的警报和陷阱not;……正是靠着这些还算生疏的技巧,让他得以在连续两天地逃亡中,躲避了日本人数次大搜捕,从被击落的地区顺利的逃逸了出来。
头依然晕沉,张得浩来明白这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好,加上淋雨引起的症状。可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多想。他迅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看清楚了山洞的情况,大吃了一惊,被他捆住的小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捆被隔断的绳子,看了绳子旁边地砍刀,他很容易就能明白在他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自己躺的地方。被人铺上了一层干燥的茅草,而且自己地手枪也在身前不远的地方。他把手枪拿起来,退下弹夹,子弹都还在。没有人动过,空枪上膛扣动扳机。也没有任何问题。自己躺地地方铺的茅草,他能很确信就在自己倒下之前,绝对没有看见过这些东西,而且下了一天的雨,要找到这些干枯的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来过,而且应该是居住在附近的人家,这个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看见了自己携带手枪和这身军服,就是不把自己捆绑报告日本殖民当局,也绝不会帮自己。
没有恶意,却并不代表这里就安全了,张得浩明白不能把自身安全寄希望于别人,尤其是在沦为日本殖民地近半世纪的台湾。刚刚起身,大脑就一阵眩晕,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来重新寻找更隐蔽到藏身地点了,更何况这里总比外面要来的安全一些。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甚至不需要敌人动手,也难坚持下去。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紧张到那种程度。把自己对柯尔特手枪仔细擦拭了一下,才挪起身体让自己靠在石头上,这个时候他这才真正明白以前一向不大重视大佩枪规定的含义。
按照规定,航空兵飞行员除了配备高温保暖的航空服、飞行帽、急救包等常用物品,在敌后作战时候,还根据作战区域等不同配备了当地的货币或少量的硬通货。当然匕首和手枪也是必不可少的装备,当初张得浩对飞行员统一配备的左轮手枪十分不解,事实上飞行员更喜欢配备威力巨大,外形威猛的大口径柯尔特手枪,对一次只能发射六发子弹,装弹麻烦的转轮手枪并不感冒。
经过了这两天来的亲身体验和身上的伤口,让张得浩真正明白了部队为飞行员配备其他部队均未配备的转轮手枪的目的。飞行员真正需要用枪的时候,只可能在被击落后,这个时候手枪的可靠性就至关重要,在现役手枪中没有什么手枪比左轮手枪更可靠,而且左轮手枪出枪速度非常快,用来自卫是再适合不过了。
当初被柯尔特手枪诱惑住的张得浩早就把自动手枪的不可靠性丢到了一边,或者根本就没有在意射击数千发子弹后才有可能出现的故障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如果不是自己手中的柯尔特手枪在枪战中突然卡壳,也不会导致自己受伤,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思索更多了,大脑已经开始晕沉起来,不一会就又陷入了昏迷。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伤口上已经被敷上了一层草药。感觉身体好些了,带着满肚子的疑虑,整理好身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他在发现那个小孩逃走后第一时间,就打定主意,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又一昏迷,早就离开了,虽然身上敷上的草药让他感到了一阵欣喜,有想见到这个帮助自己人的冲动。无奈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而且这种山洞目标太明显,如果日本人进山搜查肯定不会放过这里,如果再不走,就真的危险了。
在漆黑的夜色中。悄悄离开山洞。在大山中艰难行走了一炷香地时间,他就意识到自己选择了一条极为艰难地路。在漆黑的夜晚,行走在崎岖的雨后润滑山路上。对他这样一个身患重伤,体力严重不足地人来说是件极为糟糕的事情了。
最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在最初艰难跋涉后,欣喜的看见
点点灯火。虽然有人的地方异常的危险,但是却没择,现在自己身体状态。再得不到必要的食物和药品,不需要日本人来抓捕,自己也没有办法逃脱。因为只有在有人的地方才有希望,或许能弄到一点食物,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弄到一点草药或者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已经长时间没有进食的他,在身体有些发炎后虚弱到了极点,几乎不可能依靠自己在野外找到足够的食物。
看起来灯光就在不远处,走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张得豪拖着疲惫身体在潮湿润滑山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却发现灯火仿佛还是在远处。就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前行的时候。远方地灯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熄灭。
抬起混杂着泥土的脸,张得豪颓然无力的坐在路上。刚才剧烈地运动仿佛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只有脸上冒着一阵阵地虚汗。对于一个在夜间行走的人来说,前方的灯火,不仅仅是照明指引方向,更能给以人鼓舞和前进的信心,指引着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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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泥水中,大口的呼吸,脸上的汗混杂着沾染的泥水流淌直下,熄灭的灯光让这一刻张得豪想了很多。过去的二十多年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昨日,哪怕哪怕在参军之初就明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能会在战场上流尽鲜血,可是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倒在这片土地上。从枪套中抽出手枪,又颓然的垂下手臂。想起家中的弟弟妹妹,已经年迈的父母……无论如何,自己没有流尽最后一滴血,就不会放弃回家的希望。
凭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极其幸运的发现了一条小路,小路的走向正是通往刚刚发现灯火的地方,意外的发现让他格外的兴奋。虽然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了前进的方向,在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在山林中孤单单的一间房。可是到底是伤了这么久,饥饿和伤口的炎症,身体拖到现在已经是体力极限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贸然前去敲门,只是想找到一些补充热量的食物,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地窖里,隐约可以地窖里挂着一些类似动物的皮毛和一些杂物,因为看不到光线,根本不知道时间,但是可以猜测天可能已经亮了,否则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身上佩戴的手枪和匕首都不翼而飞。想起了被俘战友的遭遇,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记得晚上模模糊糊的找到厨房,刚刚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点留在厨房的残羹冷饭,脑子突然一痛,被打晕了过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被捆绑起来,相反受伤的地方还被敷上了一层草药,就和昨天醒来的时候敷上的草药一模一样。只有看到这些,才让心情沮丧的他重新拾回了一点希望,要是给自己敷草药的是同一个人,或许他不会出把自己卖给日本人。想了想,又把这个念头排除到脑外,苦笑不已,感觉脑子真的被烧坏了。现在病中的自己,手无寸鸡之力,一个孩童就能致自己于死地,只有在这里异想天开。要是手枪还在,他也不会如此悲观,起码要是日本人来抓自己,总能打死几个垫背的,即便是丧失抵抗能力,也可以留一颗子弹给自己,不会如现在这般只能坐以待毙。
阿秀待孩子吃完早饭去了“教育所”后,站在家里,忐忑不安,在弄堂里不知道走了多少来回,手指捻着衣角,眉头皱得紧紧的。昨天还是忍不住拿了土铳去看了阿雄说的地方,看到的是个身穿制服的秀气年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靠近才发现,那个人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胸前靠近手臂的地方制服已经被血浸透,知道这事伤口感染引起的风寒。
阿秀看了他的样子,思考了半天。她很清楚。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地话,这个年轻人很可能过不了今天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帮一下这个来路不明地年轻人。她不忍心看着一个人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去。回家中,背了一捆干草,带了一些草药过来。简单帮他敷上草药,垫上干草,这才匆匆的赶回家中。
回家守着孩子睡着了,心里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是求神保佑,但愿那个人伤好了点就自己离开。睡觉前,她把门窗关死死地,甚至拿桌子顶住了门,把割兽皮的刀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最后想了想,又把土铙放到了床前。即使这样她仍然睡不着,在床上碾转难眠。在床上躺了半天。刚刚有点睡意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方向有声音传来。
当她打晕了偷偷溜进厨房的人,点上煤油灯的时候,这才发现。被打晕地居然是那个受伤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她心里矛盾不已,“要是阿忠在家就好了。他肯定会知道怎么办,可是现在他不在,到底该怎么办呢?”把那个人交给保长的念头在脑中仅仅一闪而过,保长那双色咪咪的眼睛让她打心底感到厌恶。
以前阿忠在家,做为方圆百里山中有名的猎人,保长还不敢有什么过分举动。自从阿忠被日本人强征进军队后,看到自己一个孤儿寡母,就经常有意无意的过来骚扰,前段时间要不是拿着阿忠的土铳,很可能喝醉了酒的保长(保正)被非礼了,为这事还提心吊胆了好长时间,好在那以后一直没有山上来过。山下阿莱说起,听说阿忠之所以被征进日本军队,是保长极力向上保荐地,要不然日本人也不会从山里把阿忠征进军队,送到满洲去打仗,听到这些让她对保长的厌恶也多了几分。
原本听阿忠说起,外面传闻日本人在满洲最近几年一直都在吃败仗,死了好几十万,所以才放宽了限制,允许台湾人参加日本军队。但是被允许参加军队的都是自愿的,效忠“帝国”,而且必须是“国语”家庭出生,像阿忠这样地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却不明不白的被征召了。她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
捣鬼,日本人自己都死了那么多人,阿忠这样没有一湾人去了,更没有活路,保长完全是想阿忠去送死。
至于豺狼一般的日本人,阿秀更不敢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日本人强制小孩到“教育所”学习“国语”,她都不敢送阿雄去上课,就怕惹上了那些日本人。实在没有办法要去“教育所”也是心惊胆颤,不停对那些日本人鞠躬行礼,说那些别扭到极点的“国语”,生怕说错了什么,碰到日本人心情不好,连同孩子都要一起受罚。
十年前还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够说“国语”,但是从前几年关东军在满洲打了败仗后,总督大力推行“皇民化运动”。禁止汉语,强制推行“国语”是“皇民化”的主要内容。日本总督府下达了撤销全台学校汉文科、废止各种报刊中文版的命令,同时颁布相应的惩罚措施,强迫台湾人学习、使用“国语”。
在此之后,台湾花莲厅发布训令,规定公务场合如果不用“国语”者立即解职。在台湾许多地区,规定不学“国语”者征收过怠金。各种苛刻的惩罚禁令数不胜数,甚至如果买车票时听不懂“国语”,得到的回答是:“你不是皇民,买票要到后边去。”在学校说一句汉语罚款一钱。
各地开办的讲习所数不胜数,就连阿秀这样的居住在高山居民也必须去参加夜间学习“国语”的日语所,这对于没有什么文化的阿秀这样的人来说是最痛苦不过的事情,而且那些“国语”教师很多都是日本警察,态度十分粗暴。学习了很久,很多人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对话来应付日本人。但是碰到日本人不说“国语”会受到惩罚,所以一般的老百姓都害怕和日本人打交道。即使是这样,日本人花费大量的时间普及“国语”还是收到了很大成效,他们甚至号称有十分之六的台湾人已经学会了“国语”。
阿秀明白把人交给保长或者日本人都不是好办法,不说这个年轻人被交出去肯定要送命,就怕对自己孤儿寡母别人风言风语。如果这个人被他们审问出。说出了有人帮他换药了事来,保长和日本人趁机落井下石事情更糟糕了。要是不交出去,很可能惹祸上身。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前思后想,也没有能拿个主意出来,也只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进了藏皮毛的地窖里。这个地窖还是阿忠爷爷挖出来地,据说当年还参加过反抗军,听阿忠说他爷爷当初就靠这个地窖逃过一命。出口就在家里水缸上方,地下垫着石板。后来日本总督颁布“官有林野取缔规则”,强占了台湾绝大部分山林原野。祖祖辈辈以打猎为生地阿忠也不得不在山下种起地,不过经常进山打猎一些猎物,吃了肉后,把皮毛偷偷藏在地窖里。
本来已经成为老古董的土铳也曾被日本警察收缴上去,阿忠利用陷阱捕杀了一些猎物,送了不少给辖区的警察,他们也就对此置之不理了。后来那些日本警察看着阿忠还算老实。又经常送些野味过来,就把那支比阿忠父亲年龄还长地土铳还了回来。
待孩子已经走远,咬咬牙,关好了院门。转身到厨房,熬了一碗姜汤。挪开了水缸和石板,顺着洞口的木梯下了地窖。张得浩听到上面有声音传来,接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能看见一个人顺着梯子下来。等到这人走到面前的时候,才真正吃了一惊,来的竟然是个女人。那女人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看见他醒了,也没有说话,将汤递到他面前,然后点燃窗前的煤油灯。
做完这些,依然没有多说话,默默地转身出了地窖,只是这次并没有将地窖口封起来。张得浩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汤,拿起来就喝了下去,他很明白,自己身体到了这个地步,别人要有什么打算更不需要动手,只能随机应变了。汤一入口,他就感到身体有了一丝的热气,是放了辣椒的姜汤!几乎两天没有怎么进食,身体虚弱到极点的他,大口大口的将汤喝进了肚子。热汤进了肚子,身体的暖意让他浑身上下都感到了恢复了不少力气。
当那个女人再次下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几个大饼和一大包草药。看见已经空地大碗,脸上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却很快消逝不见了。“吃饭,不要乱动,不要说话。”话很是绕口,但是还是勉强能听懂她说的意思。这也归功于还在基地的时候,那里有不少福建籍的海军兄弟,他们说地话和眼前这个女人的有很大相似之处,所以才能勉勉强强听明白她说话地意思。
虽然张得浩很想问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留给她一盒洋火后,就出了地窖,并把地窖口重新封了起来。这个时候张得浩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地窖墙壁上的确挂了不少各种动物的皮毛,就连自己躺的床上也是垫的一层皮。在床前的木桌上堆积了不少杂物,除了刚刚那个女人带来的几张大饼和草药,还有个水壶、煤油灯,甚至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
刚刚喝了一碗姜汤,让身体恢复了力气,可是这水灌下去,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肚子也饿得慌起。看见了大饼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可人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又扯到身上的伤口。看着敷着的草药,心里一阵庆幸,还好打中自己的是狗日的三八大杆,没有打中要害,直接在身上穿了个洞。伤势看起来很吓人,其实杀伤力并不强,如果不是淋雨伤口感染,倒也不至于出多大事。
如果是别的枪,那怕是王八盒子,打到身上也比现在要严重得多。手枪杀伤力不强,可子弹不是吃素的,留在身体里可不是好玩的,还得把子弹弄出来,不然以现在条件和身体状况,很可能要了自己小命。吃饱了之后,他自己把身上那身已经湿透的军服脱了下来,自己重新
草药。当他自己敷上草药,闻到草药味道的时候,白了,但是在山洞里可能就是这户人家帮忙敷的草药,而且看上去这草药的效果也不错,经过了一夜之后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做完这些。换上了桌上地干净衣服。身体也微微感到有些疲惫,不一会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得浩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手摸向腰间地手枪想要打扑向自己的那条狼狗,却摸了个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才想起是想起了昨天地事,做了个噩梦。而自己已经逃过了日本人和狼狗的追捕,并且不小心受了伤。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喝了口水,又吃了点饼,精神好些了,这才认真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飞机被击落,跳伞后,一路上都忙于躲避追逃,每时每刻神经崩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时间来想别的事情。本来以自己的战地逃生训练,成功地躲避了多次日本人追捕,但是身上携带的少量食物很快就吃完了。虽然身上有足够的日元和少量黄金,却不敢贸然向本地居民购买食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唯一的一次向老百姓购买食物,就引来了日本人的追捕。要不是有足够警觉。对那些本地居民并不大信任,很可能就被他们抓住了。
然而这次也让自己付出了足够的代价,逃出来却没有想到他们带了狼狗追上来。当时教逃生训练的教官说起,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首先把跟踪而来的狗击毙,不然想逃都逃不了。当那条狼狗发了疯一样奔过来地时候,手枪却突然卡壳了。听到卡壳声,就明白不妙,看也不看那条跟来的疯狗,立刻向山里跑去。这条狗跑得比人快,如果和狗纠缠起来,就算杀了它,后面的人也赶过来了,自己也就完了。
绕了几分钟,跑到林子里,躲在一棵大树后,才飞快掏出手枪。拆开枪才松了口气,还好平时枪保养很不错,这次问题不是很严重,只是一颗臭弹引起的卡壳。刚刚把枪装好,那条狗突然从树前扑过来,张得浩大吃一惊,身体躲了一下,狗没有咬到人,却咬住了裤脚。来不急多想,把刚刚装好地枪对着狗就是一枪,然后用力踢开狗,头也不回的向林中深处跑了过去。可就和狗纠缠地时候,后面追来的人看见他的背影,放了几枪,身体被击中了一枪,却没有过多理会,在林中绕了大半天,甩掉了那些追来的人之后才发现自己中枪了。
然后遭遇的事情让自己至今还以为在梦中,虽然自己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却还是不确信这户人会不会把自己出卖。日本人在这里经营了四十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远非中国其他任何地方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日本人对待台湾本土人一方面残暴不堪,另外一方面也的确很大程度改善了本土居民的生活,所以很多台湾人对日本人还是有好感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台湾才更加危险。
接下来的两天,张得浩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给自己送食物和草药的女人。张得浩也意识到了危险,除了换草药的时候,几乎从来不点煤油灯,在换完药后也是很快就熄灭了灯。大多时间躺在床上睡觉,睡醒了也是安静思考问题,尽量保证不发出声音来。同时也下意识的减少了进食,节约食物,他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会有吃的。更明白,如果现在出去的话,绝对是自寻死路。前面几次追捕,日本人根本没有抓到自己的影子,而这次不仅有人看见了,而且自己被击中了,如果日本人不对这里采取大规模的搜捕才是奇怪的事情。而山上的这个房子肯定是重中之重,甚至弄不好此时日本人就在房子里,要是出去肯定是自投罗网。
到第三天晚上,那个年轻的女人再一次下来,张得浩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慌张的表情。当她看到桌上居然还剩下一个半饼和半壶水的时候,楞了一下,但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十几张饼放在桌子上,把手上提着的一个装满水的陶瓷罐放下,就要转身离开。快要走到楼梯那里,却又转了回来,对着张得浩快速说了几句,不等张得浩反应过来,就立刻就出了地窖,依然把洞口封住了。张得浩只从她的话中连估带猜,依稀明白了她说的几句话的意思。“警察和军队带着很多人开始搜山,这些天家里都有人过来,没有办法帮再帮他去带草药,这样会引起怀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要出去……
张得浩这次却相信了她说的话,浑身上下却轻松了不少,日本人已经开始搜山,而且这些天这里都有人,就说明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暂时还是安全的。而那个女人带来的食物和水也足够他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呆在这里无所事事,总要比出去送命强得多。而且这些天张得浩无事可干的时候,就会不断的回想自己在航校学到的飞行技术和这段时间实战经验,并加以分析和总结,怎样才能做得更好,怎样才是最合理的……只有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的时候,他才不会因为长时间呆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让自己精神崩溃。
PS:中断了这么长时间,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实在对不起兄弟们了。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是一言难尽,最后一次恳求兄弟们谅解。会尽最大努力写完,我也知道这次如果不写完,就可能真的变成了,所以也希望这些年一直还这本书的兄弟,再给点。
国语,日本在台湾殖民地对日语的称呼。事实上四零年,日本总督数据(不可查)百分之五十一的台湾人会说日语,四四年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一。
抗日战场有很多例子,被三八步枪击中甚至身体非要害部位被击穿后,却直到战斗结束才意识到自己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