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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乎黎梦的所料,不过两日,城里再度发生相似的案件,可惜的是,官差还是没能及时发现。直到那家人报官,府衙才知道又发生了命案。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起命案。按照枯颜的验尸结果,第三具女尸的状况与第二具女尸几乎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在第三具女尸的胸口,只有一道伤痕。看样子,凶手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
从停尸房出来,黎梦看着有些晃眼的太阳,叹了口气:“第三起了,连环杀人案成立。”
府尹冷汗涔涔,一座城池出现连环杀人案并且造成重大伤亡的话,负责当地的府尹是绝对逃不了干系的!
“这,这,帝师大人……”府尹不知所措。
枯颜拍了拍府尹的肩膀,府尹莫名觉得被枯颜碰到的那个肩膀渗出寒气。“府尹请先放心,帝师大人在此,自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府尹微微松了口气:“有劳了,下官这厢先谢过。”
回到颜居,枯颜放下了红魔伞:“没有发现任何妖物作祟的痕迹,应该是人为。”枯颜整理好衣服抬起头,不知何时黎梦已经近在咫尺,两人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黎梦拦住枯颜的腰,不让她有后退的余地:“颜儿,你在逃避我。”
枯颜眨了眨眼睛,扯出一抹笑容,慌乱的心跳、抓不住的空虚却让她的笑容十分僵硬:“师父说笑了,我为什么要逃避你?”
黎梦低头,在枯颜唇上轻轻一吻:“我的颜儿,不需要逃避。”他捉住枯颜的手按上她的胸口,“顺心而为。”
黎梦转身离开,枯颜维持着单手捂胸的姿态怔楞了很久:“顺心而为……吗?心,在想什么?”枯颜抚了抚自己的唇,心慌的感觉越发明显,开始神思恍惚。
不过第二天,第四具尸体被发现。枯颜按照常例验了尸,离开的时候由于不慎,掩盖尸体的白布被红魔伞勾住,全部滑落。枯颜为女尸重新盖上白布的时候,忽然发现女尸的姿态有些异样。
女尸右手以掩胸的姿态呈现,回想前两具尸体,似乎也是这般状况。为了不损坏线索,府衙在搬运尸体的时候一般都会要求不改变尸体的整体姿态。而这三具尸体,都是保持着笔挺的姿势,左手搭在肚子上,右手掩胸。
死者死前一定是曾经剧烈挣扎过的,手腕上的於痕、指甲的裂痕都是证据。那么这种姿态,就一定是凶手故意为之。枯颜按照尸体的形态摆好姿势,这般的姿态,仿佛是在扪心自问,仿佛是在……忏悔。
黎梦和府尹在停尸房外等了很久才看到枯颜走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府尹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枯颜的两只手都没有撑伞,但是那把伞却一直保持在那个位置。府尹看着黎梦的眼神顿时更加崇敬了,能将如此神人收入麾下的,一定是更加厉害的存在。
黎梦看着枯颜的姿势皱了皱眉:“你这是……”
枯颜放下手:“这是那些女尸死亡的姿态,师父难道不觉得……有些象征意义吗?”
三人在议事厅坐下,黎梦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枯颜以那般姿态走向自己的场景:“我看到你那样的姿态,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向我忏悔来了。”黎梦一愣,“难道凶手在以这种方式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
枯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府尹瞪大了眼睛:“哪有这样维护正义的,若真是如此,他应当来报官才是,怎可私自……”
枯颜转了转红魔伞:“也许,凶手是觉得官府的法律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所以他宁愿亲自动手。”
黎梦点头表示同意:“也有可能,他是为了……那一瞬间的快感。”
“女尸□□都被毁,可能是遭受过侵犯,也有肯能是凶手的执念,而且我们发现的四位死者,都是未出嫁的姑娘。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肯定和……有关。”枯颜的手指在桌案上轻击。
黎梦皱眉:“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沈沁……会不会,就是针对女子失德的凶杀案件?”
府尹已经无话可说,只能麻木地看着帝师大人和神秘小姑娘淡定地谈论着这件骇人听闻的案件。现在,整个洛城但凡有姑娘的人家都是惶惶不可终日,他这个府尹着实亚历山大啊!
一个衙差突然求见,原来第二具女尸的父母看女儿的尸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想要尽快让女儿入土为安。
来的不只是第二具女尸的父母,第三四具尸体的父母也表示,想要让女儿早些安葬。停尸房里,三对儿父母对着女儿的尸体泣不成声,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已经略有佝偻的腰背,枯颜叹了口气:“几位可否给我一天的时间?女子这一生在乎,容貌列其中之最,我想她们也一定想要美丽地离开。”
世间父母,无不想儿女一切得以体面。女儿死得这般惨烈,他们看在眼里愈发难受。既然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挽回一些体面,再坏也比不了现在,为何不试一试?
一天,枯颜呆在停尸房整整一天。尸体的伤口已经无法自行愈合,枯颜只能一点点缝合。
死者的面部,枯颜没有费力缝合,而是按照她们的模样给她们做了□□。胸口的伤被缝合,丑陋的痕迹在枯颜手下化作美丽的纹身,指甲上被染上了浅粉色,脚趾上则钉上足钉。黎梦站在门口看着枯颜独自忙碌,忽生起“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感觉。
枯颜将三具尸体都处理好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几家的老人也已经聚集在了门外。黎梦看到枯颜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为他们开了门。看到女儿仿佛睡去一般躺在那里,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几位父母又红了眼眶。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真挚地向枯颜道谢。枯颜是第一次主动且无偿地动手易容,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但是似乎还不赖。
眼见着三条人命在眼皮子底下被夺去,枯颜心情也自然是不会好。夜幕之下,罪恶的气息似乎在不断蔓延,再这样下去,不知又会是哪家的姑娘遭殃。坐在颜居的屋顶,洛城的夜晚依旧如往昔。枯颜百无聊赖地转动着红魔伞,自言自语:“啊,若是没有那什么条约禁制就好了,直接施展搜寻术,区区洛城不就尽在掌握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盏酒杯,浓郁的栀子花香伴随着酒香,充斥着鼻腔。黎梦已经在她身侧坐下:“可若是没有了禁制,这人界可不就乱了套了?若是那些存了歪心思的妖魔放开了,定会酿成大祸。”
枯颜接过酒盏抿了一口:“我这不就是抱怨一下嘛。”
黎梦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续了一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的确有些棘手,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了些眉目。”
枯颜也给自己加满:“哦?发现了什么?”
“我让府衙调查了这四个女子的人际关系,发现了几个交合点。东城青家姐妹,府尹家的三小姐、四公子,城北的秦家公子。不过这四个人本身并不相熟。”
“师父你是说,凶犯就在这些人之中?”
“恩,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是不是还可以再缩小一点,根据调查死者指甲中的胭脂与自己用的胭脂不尽相同。那么,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断,行凶者是个女子?”
黎梦摇头:“这并不一定,女子在涂抹胭脂的时候,胭脂也会残留在指甲中。可能是凶手将胭脂带去,给死者用的。”
枯颜皱眉:“可是如果是这样,他的理由呢?”
黎梦轻笑:“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抓到凶手,你自己问他好了。”枯颜没有回答,黎梦偏头看她,原来这丫头已经撑着自己的脑袋睡着了。黎梦不由得笑了笑,抱起枯颜准备送她回房。刚刚踏出一步却又转了方向,如此良机,怎可放过?
于是,枯颜又一次在黎梦的床上醒来了。而且,这一次更加尴尬。因为就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黎梦也睁开了眼睛。而她的手,正搭在黎梦的胸前,抓着他的衣襟。唯一让她觉得比较安慰的是,他们俩都衣着整齐。
枯颜强自镇定下了床:“嗯,我昨晚喝多了些,若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师父别见怪。”
黎梦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见怪什么,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吗?”
“咳咳。”枯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同时,门外也传来被呛到的声音。枯颜打开门,果然是出门多日的易泽和优昙。
优昙扶着墙咳嗽得满脸通红:“咳咳,我们……咳咳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一回来,咳咳,就听到这么劲爆的墙角,咳咳。”
易泽拍了拍优昙的后背,没有抬头看枯颜一眼:“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府尹再次见到自己的偶像帝师大人的时候,他的身边又多了两个光彩夺目的人才。
“帝师大人身边果然人才云集,下官真是羡甚敬甚。”
帝师大人很高冷:“废话不必多言,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需要府尹大人帮忙了。”
府尹哪有不答应的:“帝师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黎梦笑言:“引蛇出洞。听说府尹大人府上有位千金,是否?”
“这,这……”府尹吞吞吐吐,看帝师大人的意思,是想要用自己的女儿作饵,引出凶手啊。
枯颜自然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府尹大人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让令千金犯险的,只是想要借他的身份一用。”
易泽也看向府尹:“我们只是想要让令千金暂时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
府尹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好,我会把她先躲起来。”
枯颜摇头:“不行,你还是把小姐送到我的颜居去,我们需要办些事情。”
府尹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于是半个时辰后,府尹家的小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颜居,又在午时回到了府尹府上。
府尹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儿疑惑不解:“惠儿,他们怎么又把你送回来了?”
“惠儿”微微一笑:“府尹大人,我是帝师大人身边的枯颜。”
府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女儿几乎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态都极为相似:“你真的不是惠儿?”
枯颜垂眸笑了笑:“难不成府尹大人非得让我撑起红魔伞才相信我吗?”
府尹猛地摇头:“这就不必了。”
午膳的时候,府尹一直吩咐仆婢将好菜往枯颜门口放,让府尹夫人和三个儿子好不奇怪。
府尹三公子夏涵允敲了敲筷子:“父亲,平时你虽然偏爱三姐,却也没做得如此明显。今天是怎么了?”
夏涵岢也附和地点头,府尹夫人则是不断地给三个儿子夹菜:“好了,你们呐就安生一点,好好吃饭。”说着在桌子底下踩了踩府尹的脚。
下午,顶着府尹千金的相貌的枯颜寻了个时机出了城,她记得在城外有一条小河。坐在小河边,枯颜褪去鞋袜,将□□的双足浸入水中。在这个礼教繁杂的社会,这样的行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放浪。跟着枯颜出来的小丫鬟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枯颜此举,正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失德”。一直到傍晚,枯颜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不过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河对岸有一个身影。第二日,枯颜独身再度来此。尚未完全褪去鞋袜,身后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夏小姐,好久不见。”
枯颜回头,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袍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向她走来。枯颜微微一笑,眼中带上了些许媚态:“秦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修宇走到枯颜面前蹲下,为她穿好鞋袜:“现在天还很凉,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些。”
枯颜“噗嗤”笑出声,纤足调皮地动了动:“以前怎么不曾发现,秦公子竟是这样体贴细心的人。”
秦修宇扶着她站起来:“好了,最近洛城不太平,你一个女子在外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府尹府门前,枯颜和秦修宇告别的时候,留给他一块帕子。
那块帕子是枯颜让夏涵惠准备的,在帕子的一角,写了一个微小的“子”字。当夜子时,秦修宇果然出现在夏涵惠的院子里。枯颜放他进了房间,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关上了房门。
“秦公子果然细心。”枯颜为秦修宇倒了杯茶。
秦修宇浅抿了一口:“我若是不细心,岂不是负了夏小姐一片情谊?”
枯颜搭上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修宇还叫我夏小姐?如此生疏,让奴家……有些忐忑呢。”
秦修宇抓住她的手,将枯颜拉入怀中:“惠儿如此深情,修宇岂敢辜负?”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白底丹蔻缠枝的瓷盒,“我今日给你带来了我自己制的胭脂,我觉得十分衬你的肤色,快抹上让我欣赏一下。”秦修宇在枯颜的腰侧轻轻掐了一下。
枯颜一个滑步脱离秦修宇的怀抱到了梳妆台前,手中已经拿上了他手中的胭脂盒。打开胭脂盒,玫红色的胭脂格外诱人。纤指轻点,朱唇浅抹,秋波流转:“修宇,可还好看?”
秦修宇轻轻抚上枯颜的脸颊,贴近她身前,呼吸喷洒在枯颜的鼻尖:“很美,很美。”枯颜的脸上浮上羞涩的嫣红,仿佛站不住,落在了秦修宇的臂弯。
秦修宇体贴地把枯颜扶到床上:“惠儿似乎有些累了,休息吧。”
枯颜躺在床上,眼神朦胧地看着秦修宇:“修宇,留下来好不好?”
秦修宇温柔的眼神中隐藏着几分讥讽:“惠儿,这样不妥吧,会有损你的闺誉的。”
枯颜柔情似水地看着秦修宇,忽然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我才不要管那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秦修宇回抱着枯颜的腰:“惠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枯颜没有说话,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感觉到腰带的松缓,秦修宇露出了一抹冷笑,眼中鄙夷更甚。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刃薄如蝉翼的匕首,在床头的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枯颜推开秦修宇,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此时,房间里弥漫开一股香甜的气息。枯颜缓缓往床里推去,拉开被子掩住了自己。秦修宇扯下枯颜身上的被子,露出的却是一个与枯颜身形相似的……人偶,此时,枯颜已经在桌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然而,秦修宇却似乎没发觉,将人偶抱入怀中,眼中一片冷寂,熟练地摘下人偶头上的发带捆住双手:“惠儿,你可真美。只是……太不知羞耻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阴狠、厌恶,“你这样的女子,只会给家族蒙羞。这张脸,你哪里珍惜了?”说着,手中的匕首划上人偶的面部,每一刀都狠狠扎入,划开。秦修宇仿佛看到血色从伤口中渗出,露出残酷的微笑,“这样才和你比较配。”他手上的节奏不变,仿佛精心雕刻一般,将人偶的面部彻底划烂。
“呵呵,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发不出声音啊?那盒胭脂,可还喜欢吗?”秦修宇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啊,接下来让我来看看,你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吧。”一刀破胸,秦修宇抓起人偶的一只手,连着自己的手,送入划开的伤口,狠狠一拉……仿佛被喷涌的鲜血溅到了,秦修宇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然后托着人偶的手到它残留的眼睛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心。”
将“心脏”用白色的布巾包好放在一边,秦修宇嫌弃地看着已经破败的人偶,熟练地划烂□□,用足钉钉上人偶的脚趾。这简直就像是一种仪式一般。
枯颜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装束,看到秦修宇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才悠悠鼓掌:“秦公子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啊。”
秦修宇拿着“心脏”正准备离开,发现了枯颜的存在。就在此时,房间的窗户被推开,香甜的味道逐渐散去,黎梦、优昙、易泽和府尹以及几个衙差推门而入。秦修宇知道自己栽了,再低头看自己完成的最后一项任务,却发现到手的“心脏”变成了一团破布。回头看,床上哪有他看到的血迹斑驳的女尸,而是一个被划烂的人偶。
府尹面色铁青:“秦修宇,你可认罪?”
秦修宇嗤笑:“我何罪之有?我杀的,皆是该杀的人。她们这些不知羞耻的女子,勾引男子,婚前失德,难道不该死吗?”
府尹拍案:“看来你是承认了,那么我就可以结案了!”
黎梦却摇了摇头:“不,秦修宇一定还有同伙,只是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现这么多‘失德’的女子呢?”
府尹点点头:“帝师大人说的对,秦修宇,还不速速将同伙供出,说不定对你的惩戒还可以网开一面。”
秦修宇扔掉手中的破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枯颜冷笑,上前一个巴掌抽得秦修宇晕头转向,秦修宇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出现了一个忽闪忽闪的珠子,眼珠不由自主地随着它摇摆,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枯颜收起手中的闪珠:“秦修宇,谁与你在这件事上合谋了?”
秦修宇无意识地回答:“青家姐妹给我们提供消息,我和夏涵允执法惩戒。”府尹顿时呆住了,算到死他也没想到这件事和自己儿子也有关系。
当青家姐妹、夏涵允和秦修宇被送上刑场的时候,他们仍然坚称自己是道德的卫道士,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涉事的青家、夏家、秦家一时间被城市排斥了,府尹自行向黎梦表示,自己愿意让贤。近一段时间,尽有百姓往青家、秦家扔臭鸡蛋烂番茄,他大义灭亲让他逃过百姓的惩治,但是家中夫人和老娘的压力让他也承受不住了。
黎梦写了封信让白雕送回酆都,讲述了洛城的连环杀人案件,要求皇甫隐睿重新调派一个府尹来接管洛城。
一切尘埃落定,卫道士的行为葬送了他们的前程和年轻的生命,但是他们似乎直到最后也没有后悔。
黎梦说,这就是信仰与执念的力量。而黎梦的执念……
“师父你要做什么?啊,你不要再靠近了,那是我的衣服!”豪华的马车此时在枯颜眼中是那么狭窄,逃也逃不开。
“颜儿,那个该死的秦修宇占你那么多便宜,我要占得比他多!快来为为师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