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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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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掩映的栖云山庄,徐徐凉风拂过,带来山林的清冷气息,显得格外凉爽,酷热的暑气不进,心里的烦恼闷热也悄然化为无形,即使性子急躁的人,在这里长久居住,也会变得心平气和。

    午间小睡个把时辰,醒来后,邓月婵在院子里活动手脚,打了一套太极拳。动作转换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多打几次,自然变得灵动活泼。虽不是举止行云流水,招式绵绵不绝,外行人初识看见,却也觉得赏心悦目。

    忍不住鼓掌叫好,惊动了‘邓公子’,循着声音来源望去,院门左右尽是山庄的仆人,探头露脚地有些出乖露丑,却也是人之常情。

    侍卫李良不消‘邓公子’示意,就径直走过去驱赶,谁知刚刚走了几步,他们就一哄而散,转眼跑地没影子,反倒是邓月婵开口把侍卫们唤回来。

    “公子,山庄的人也太缺乏管教了,竟然窥视您练功,别说侯府的森严家法,就算按照江湖规矩,他们免不了要付出代价。”

    李良恭声回禀,其他侍卫虽是沉默,无言地表示支持。栖云山庄疏于打理,却是侯府的别业,规矩一应俱全,若是邓月婵点头,他们就要请出刑杖施行家法惩戒。

    “算了,刚才我只是打了一套不入流的江湖拳法,那些仆人就算从头到尾看了全套,也不妨事。不过你说对了一点,他们确实有些散漫了。午后我还得继续打坐练气,五云山地气浑厚,正是修行的好去处。那些犯事的人,就由你严加管教罢。”

    李良尽管出身行伍,眼光却还是有的,自然能看出‘邓公子’打的一套拳法,有几分精义妙理,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没有理由开口反驳,再说刚才口头授权下令,眼下他便是山庄的大管事,自然不会往外推脱。

    乖乖地应了一声是,侍卫由李良带头出了院子,往附近搜寻刚才露脸的仆人。看见他们离开,邓月婵走进房里,盘腿坐在地上,无时不刻都在用功。

    不提李良他们如何管束山庄的仆从,邓月婵收功再次睁开眼睛,已是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分,

    立秋将至,季候由暑热转为寒凉,山风习习扑面而来,推门而出的邓月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身心通透,行功运气时的阻滞,带来的郁闷随之悄然消解。

    侍卫们的管教初见成效,在堂屋偏厅用酒饭的仆人,举止行动都变得井然有序,邓月婵仔细瞧过,部分仆从走路稍微变形,腿脚有些不灵便,吃饭时都是侧身落座,显然领受过家法的伺候。

    有惩罚就得有奖赏,否则过于严苛,难免失了人心。栖云山庄的仆从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几代人都侍奉吴候,根子深地很,可不是初来咋到的我能轻易摇撼。

    邓月婵左右寻思一会,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就略过不提。最近勤修苦练,食量自然大增,风卷残云地将席面四荤四素八道菜品扫荡一空,放下筷子茶水漱口,若无其事地说:“今晚我要在山庄墓园修行,胆子够大地就随我前去,假如事情顺利,不会吝啬传授上层武学。”

    她的声音极为宏亮,显然受了内力的增幅,堂下左右侍卫、大小管事、亲随,以及偏厅的仆从都听到了,片刻不到就有人答应。

    邓月婵看见八个青衣小帽从偏厅出来应令,大都是受过家法的仆从,更是满意地轻轻额首,“勇气可嘉,不过你们腿脚不太灵便,恐怕会误事。”

    一句话,就把打算将功补过的犯事仆从,从高高的云端打落泥泞的地面,邓月婵拿捏其中的分寸,随即补充一句。

    “也罢,这里有一瓶伤药,出自天台杜家的独门秘制,对付刀剑伤口、棍棒淤伤都极为灵效,你们几个就分了罢。”

    李良心里一动,连忙出列抱拳躬身:“公子,伤药再是灵效,恐怕也来不及了。”

    “天色辰光还早,亥时二刻才动手,这段时间足够。伤药外敷内用,温水化开更加见效,再说如果诸事顺利,他们只是走个过场,聚集人气免得落入鬼迷心窍之类的障眼法里,你可明白。”

    李良还想说点什么,看见邓公子冷然的眼色,顿时头顶淋下一桶冰雪水,忙不迭地说道:“明白。”随即退到原位,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邓月婵放下一个巴掌大的细嘴瓷瓶,起身返回暂时居住的里屋,她前脚刚走,李良就拿出大管事的作态,不过他也是明白人,取出伤药给几个胆大的仆从裹伤,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这份幸运了。

    黄晶质地的瓷瓶确实是天台杜家所出,不过里面的伤药,却是邓月婵从系统里兑换出来,极为灵效不说,还有增强体质等功用。

    外敷内用,被刑杖施以家法的仆从,没过多久就感觉伤势有所好转,起身来回走了几趟,原本蹒跚的脚步变得灵便许多。这一幕令其他犯事的仆从懊恼不已,腆着脸想从侍卫李良手里讨些灵效的伤药,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还被他劈头盖脸好一通责骂。

    有功则赏,有过必罚,是为赏罚分明。如果连这一条都把持不住,李良也就白在侯府混了这么些年,即使山庄别业的仆人搬出自家的老子,甚至某个手脚通天的亲戚,也是无用,反而惹来许多白眼和厌憎。

    争执了一会,也许是怕吵闹声惊动邓公子,李良等几个侍卫,就准备把山庄里的人都‘赶走’,毕竟一切都按照往日的规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亲眼目睹邓公子和四个侍卫,安然无恙地在栖云山庄住了一宿,已经让许多‘老人’惊疑不定。午间闲暇时就有人回到临安城里的侯府,彼此都是一体声息相通,果然被他们打探出一些惊人的内幕。

    婺州海商邓家的独女,田产万亩阡陌相连,名下产业价值钜万,小有成就的炼气士。关键就是最后一条,已有小成的炼气士,通常寿元极为长久是凡人的三五倍,还有种种玄妙的法术。只要不中途夭折,继续修炼下去,迟早入山尸解名列仙籍。

    人间的富贵荣华,岂能和长生逍遥的岁月同日而语,而且若能得她青睐,手指缝里漏下一星半点,都够他们受用无穷了。

    知道邓月婵底细的人,打定主意要卖身投靠,不过就是没有机会。因此她刚刚开口发话,就有人立即凑上去,尽管不久前被家法伺候过,浑身都是淤伤,并不妨碍这些耳目众多之辈卖好。

    世上没有几个蠢人,在侯府里厮混多年,哪个人不是眼眉通挑,刚才还有人暗中生疑,亲眼目睹伤药灵效,就猜到其中的大概,当下悔不当初,决定设法补救。

    因此亥时一刻,如期收功的邓月婵打开房门出来时,看见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不愿离去的仆人,当下有些错愕,随即回过神来,不在意地笑了笑。

    一行人来到山庄墓园,立秋还没到,草叶就已枯黄失色,邓月婵触动灵机,感觉此处的怨气格外浓郁,混杂着五云山的地气,给予她的压力更是厚重。

    “待会你们全部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不要说,只要人心拧成一条,聚集人气足以抵御鬼祟的阴邪。”

    邓月婵开口下令,感觉部分人心神摇曳,寻思片刻,命令李良几个侍卫用撕碎的布条,把他们的眼睛蒙上,又让仆人手挽手,背靠背环绕成里外两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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