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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痛失至亲,不知所措的闺秀,顿时有了主心骨,系统兑换到手的武技,也给她极大的底气。
原本涣散的精神,立即有了核心,归属而来,凝聚成形,周身弥漫出淡薄的气场,那是糅合自信、实力、骄傲的产物,就如雏鸟出壳。
‘以女儿身接掌邓家,稍嫌不足,不如学江湖侠女的做派,换一身衣裳女扮男装,先收拢后院的姨娘,她们都是父亲纳的小妾,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邓月婵唤出兑换系统,从饰物界面,以十两银子,换来武生巾,月白花翎氅,藕白衬袍,厚底软靴。摘去耳环、钗子、头饰,将散乱的乌黑秀发梳拢,由于没有受笄成礼,就扎成简单的发髻。
对镜梳妆,换上系统兑换来的饰物、衣裳,没过多久,邓月婵便改头换面,出落成英姿焕发的江湖少侠。
将青玉贴身收藏,卷走梳妆台抽屉里所有铜钱,收纳在袖子的暗袋里,随后添加一把碎银,大约二十两有余。
推开久闭的房门,清冷的晨雾迎面扑来,微醺的霞光映衬,白衣如雪,面如冠玉,眉目之间胸有成竹,一时之间,连服侍多年的贴身丫鬟也辨识不出,只是呐呐无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侧头思索,眼尖的秋香,瞥见翩翩浊世佳公子的耳垂上有熟悉的印记,顿时吐了口长气,放下忡忡忧心,照例上前搀扶,不料却被邓月婵轻轻推开。
“小姐,你……”
秋香知道自家小姐爱看七侠五义的绣像话本,不过女扮男装这还是头一出,‘莫非家主过世,刺激地小姐彻底转性子了。’
“没规矩,父亲刚驾鹤仙游,连你也散漫地不成样子,看来我得好好地管教一番,否则底下的人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少侠装束的邓月婵负手在背,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几个姨娘居住的偏院走去,秋香吐了吐舌头,连忙跟上去。
快要走到偏院,守门的家丁,有眼不识泰山,看见陌生男子近前,横起水火棍,“咚”地一声重重顿地,刚想开口呵斥。
谁料就在此时,有心拿姨娘手下的仆从开刀,邓月婵右手缩进袖子里,夹出一枚铜钱,拇指中指扣住,发动技能。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当胸袭到,正中一头鲜红,一头淡白的棍子,力道不小,将家丁震地差点脱手。
丫鬟秋香瞧着水火棍红白相间的边线,入木三分的铜钱,犹自震颤不已,惊讶过后,随即为自家小姐大显身手欣喜不已。
她也是娇纵的性子,仗着自己是家生子,父亲是排末位的主事,管着盈利颇丰的成衣铺,当下上前,左手叉腰,右手戟指。
“你眼睛瞎了,没看见这是咱家小姐,还不快点让开。”
护院家丁仔细瞧过,才认出白衣如雪的公子,竟然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邓月婵,忙不迭躬身,退避让开正路时,顺脚将水火棍踢开。
“有眼力,赏!”
邓月婵负手往前,看了一下尽心尽职的家丁,暗忖邓家根基还在,下面的仆人心思浮动,不过暂时稳妥地很。
丫鬟秋香连忙跟上,经过这位名叫柳青的护院家丁时,压低声音地冷哼一声:“便宜你了。”说话,将一块指甲大的碎银丢到他怀里。
赏银到手,顿时压下胸口高低起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柳青连忙藏在腰带里,也不怕咯着。回头望着自家小姐的背影,目光游移,来到身边的水火棍上,蹲身伸手,使劲拔出铜钱,愣愣出神,随即对邓月婵感觉有些高深莫测。
‘原来咱们家的大小姐,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值此人心惶惶之时,真是好运道。’
邓元博正房夫人还在时,膝下无子,唯有独女月婵,为了避免乡人闲话,就亲自张罗为夫君纳了两房小妾,后来又将随身多年的大丫鬟抬举,可惜都是耕不熟的旱田,分润雨露多时,连一个蛋都没有下,便绝了这份心思,不过这也成了她的心病,终于郁郁而终。
换了一身少侠装束的邓月婵,便先去找这四房姨娘林如茵。在正房夫人身边多年,两人极为熟稔,只看了一眼,林如茵就把她认出来了。
简短寒暄过后,邓月婵说起自己的打算,四房姨娘不是外人,一听就明白她想干什么,又看到这一身江湖少侠的装扮,知道千斤重担要独自扛起,当下也无二话,表态全力支持。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邓月婵由林如茵伴着,前往另外两个姨娘的院子。
这时候,左右都是耳目,四下都存心眼,护院家丁柳青的遭遇,早就在偏院里外传开。
那根色泽暗沉的枣木水火棍,大伙都掂过分量,着实为邓月婵的武功震惊,至于小姐经秋香的手给赏,尽管柳青使劲捂着,最后也被扒了出来。
足色的松纹银,一两四钱,足够置办一桌荤素搭配的酒席,顿时让许多人浮动的心思定下来。
原本收拾箱笼首饰头面衣裳的两位姨娘,从贴身的侍女嘴里听到消息,不免有自家小姐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想法,立即消却心头的燥气,估摸着邓家一时半会还倒不了。
此时风浪大些,船还没翻,早早下船难免叫人看轻,再则邓元博过世,他二弟邓元仲还在,哪会坐视本家跌倒。
稍候一会,时机火候酝酿足够,邓月婵才由林如茵偕伴,向两位姨娘问安,期间说到过世的家主,难免抱头痛哭一番。
瞧过枣木水火棍上的嵌记,二房、三房的姨娘,已不把邓月婵当作可以糊弄的闺秀看待,如今亲眼看见她一身少侠的装扮,更知道自家小姐恐非池中之物,也不敢摆出长辈的谱,姿态放地十足,双方便达成默契的共识。
顺利掌管后院,听用的丫鬟、妇人、家丁、仆从,也不是少数,通过耳口相传,更能影响家中小半人手,邓月婵这才来到灵堂。
年过五旬的管家邓白林,忙地脚不沾地,看见自家小姐的装束,开口一句胡闹,随即沉吟半晌,摇摇头不再吭声,算是默认此事。
他如今掌管邓家的一应大小事务,早就有心腹向他通传邓月婵在后院的举动,尽管惊讶于小姐崭露身手的武功,却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帐房先生费常,这位深受邓元博器重,临危受命的‘户部尚书’,决意将财权转到邓月婵的手里,并家中所有产业。
“你疯了!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家中平日进项、支出、结余,两眼一抹黑,即使现在将账簿给她看,岂能立即看懂上手。以我之见,还是你我暂且代管一段时间,等二爷派人接手为好。”
“颇有道理,就依你吧。只不过钱柜的钥匙还在小姐手里,家主临终前亲手交给她,财计这一块,我看还是让月婵现在入手为好。”
费常退了两步,又进了一步,顿时叫管家无话可说,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否则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再则家主在时,算筹、记账之类的商学,早就延请西席老师教授,平时邓元博也有提点,这便是商贾的家学。即使邓月婵身为独女,迟早会嫁人,也希望她日后在夫家能勤俭持家。
“如无意外,舍不得宝贝女儿的家主,怕是要招赘入婿。”邓白林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压住前额,缓缓揉开紧锁的眉头。
“这就难讲喽,你可别忘了,咱们邓家可是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据说来头还不小,沾亲带故的,可不会让他们家的儿子当上门女婿,免得丢人,平白落了门风。”
帐房先生费常捻须轻声细说,意有所指的扬起下巴,朝灵堂前跪坐的邓月婵看了一眼,随即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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