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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夕坐着的时候,喜欢跷左腿,这样的事业型女人一般属于巾帼不让须眉,不怕风险,又敢于挑战。看起来是可以帮助京年的人,但是,京年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全身的首饰,项链、耳环和戒指都嵌着钻石。喜欢钻石没什么不正常,但是如果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太过于钟爱钻石,更多说明她是抬眼向上看的人,换句话说,她的阶级感太强,瞧不起不如自己或者比自己层次低的人,美夕本就不是出身大户,而京年带给她的是越来越窄的圈子。另外,她的戒指戴在了食指上,时下民间流行的佩戴规则我不太懂,但是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样佩戴戒指的女人性格一般比较偏激倔强。我虽对她不了解,但是综合这三点,基本上可以大胆地认为,她不合适京年。如果京年最后选择与她一起共度余生,那只能说明京年是一个愚蠢之极的男人。”孝和心平气和地解释着自己的理由,说完又不忘补上一句,“这样的男人,也一定不值得我爱!”
俊佑惊讶之余,问:“你确定这些理论是准确的吗?”
“我更情愿用美夕来做这个实验,验证一下到底准不准!反正我们没什么损失,不是么?”孝和笑了。
俊佑点点头,也笑了。他看得没错,孝和注定不是等闲之辈。
而能做到让她在不改变中又不知不觉改变的,只有一个人,沈劲和!
“看来以后我不再有那么多机会帮你了。”俊佑可怜地说。
“怎么会?”孝和说,她跟他说话还是那样调皮的语气,还是天真的眼神,“俊佑,你似乎一直在替我收拾残局。”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的保护神。”他说。
“俊佑,躲在你的后面被你保护很容易,但是,我想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才对。我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付出。”孝和说。
如果孝和将方才这句话用在他对她的感情上,也许俊佑会更加兴奋!但就算这样,他依旧很开心。她能说这样的话,起码可以让他了解到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的付出她是看得到的。
他突然想起前两天谈的那个单,于是问:“这次我真的需要你帮我。”说完还强调一句,“只有你能帮我。”
孝和什么也没问,很干脆地回答:“我一定尽力!”
俊佑又有些犹豫了,就这样将孝和拉进来,会不会对她不好。
这张单很大,关系到一个新市场的打开,牵扯到自己与同行之间的利益竞争。反反复复谈了很久,一直都没办法达成共识,最近的一次谈判几乎已经是白热化了。这个新市场的打开对程氏来说意义非同小可,从酝酿到筹备历时很久,拖拖拉拉的与合作方谈判也快一年了,然而谈判效果越来越让人纠结,甚至程氏团队内部已经有了打算放弃的消极打算。只有程俊佑还在坚持,准备背水一战。
不坚持到最后绝不轻易放弃,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将自己的犹豫和这张单对他,对程氏的重要性毫无保留地坦诚给孝和。
孝和思考了很久以后,说:“俊佑,我说我一定尽力我就一定会尽力,但是,我不清楚我能为你做什么?你知道我父亲从没有让我接触过生意场上的事,我是个外行。”
“我需要你帮我看人!”俊佑说。
“看人?”孝和开始有点明白了,“你说具体点。”
“每次谈判之前我们都会准备得很好,可是对方也准备得很好。我始终觉得谈不妥不是因为某些原则上的问题,否则对方也不会愿意跟我们这样耗这么久,一定是在那些细节上我们还没有达成共识。但是这个细节,无论我想什么办法,始终都没找到对方的弱点。所以我想,或许你可以帮我找到突破口。”
“读书的成果,我自己都还在试验阶段,你真的要冒这个险吗?”孝和问。
“孝和,我信你!”俊佑说。在尔虞我诈,暗潮汹涌的商场中长大的他们,这句“我信你”分量有几多重?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利益得失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这是商务活动中的大忌,他愿意赌上这一把。到底是单重要,还是她重要,应该很明显了。
是她!
“孝和,我把老底都交代你了。程氏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放弃这一单,让一切归零,尽管损失会很大,但是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只怕是拖垮自己。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压力,有你,我还有一丝希望,没有你,我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会尽力!”孝和的眼神里都是坚定,没有一丁点的畏惧或迟疑。
“孝和——”俊佑很想拥抱她,最后他只是拉住她的手。
“还有多久时间?”她问。
“计划里还有两次谈判,最近一次是下个月,然后是元旦过后,但也许一次就够了,因为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了。”俊佑回答。
“你这样消极,是在鼓励我还是在放任你的对手呢?”孝和开玩笑的口气问。
俊佑也笑了,握住拳头,信心满满地说:“好,不消极!”
“嗯!”孝和用力地点头给他鼓励。
四目交汇。
***
从那天孝和说想自己静一静,到现在,京年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打电话给她,永远听不出她的有什么情绪变化。发短信过去,她的回复总是很得体。
他也试着在电话里问她:“我今晚没有应酬,陪你回去看看爸爸吧?”
她会说:“我昨天刚刚去看过他,他最近很忙。你要是没有应酬,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约约朋友或者早点休息。”
他也会给自己找机会:“寒假都已经开始很久了,你还很忙么?”
她就回答说:“寒假里有寒假里要做的事情啊,难得寒假工作少,可以多做一点自己的事。”
任凭他怎么问,她总是有着自然又合理的说法。
他甚至下猛药提及有朋友约他去“消遣”以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孝和并没有顺着他的话问。他感觉她好像不太在意他是不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这让他越来越没有底气。
除了每天会打电话和发短信给她,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套路来“招惹”她。
到了此时,京年才开始不明白两件他一直以为他很明白的事:一,是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孝和,以前他总是急于与她撇清关系;二,是他不知道自己对孝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以前他最多只是碍于家里的原因而将她当做妹妹。
到了此时,京年才开始明白两件他一直以为他很不明白的事:一是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孝和的感情远远是他所不了解的;二是他很清楚,美夕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做他老婆的女人!
坐在办公室里,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杯,他一遍遍地回想着美夕去他那里的那个早上。孝和究竟为什么没有生气?是因为活在这个圈子里,所以从小练就的“基本素质”?还是她不在意他?可是她分明是一直吵着要嫁给他的!
她对美夕说她是他的表妹,她的各种表现完全看不出她谎言的破绽。
美夕尽管起初怀疑,可是后来当孝和出门以后,她竟然说:“你这个表妹很可爱,我还以为她是你的新女友!”
究竟是孝和太过隐忍有意帮他,还是她的城府太深,竟然让他也看不穿……
他眼里的孝和,比别人眼里的她更加的天真幼稚,是一个还在撒娇耍脾气的年纪。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一次次地发现她的不同,他越发地想不明白这个在法律意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
居家生活,家庭关系处理,为人处世待客之道,她的这三个方面,他都见识过了。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最适合不过。
尽管还拿不定自己的心,但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忽略孝和。
该怎么处理美夕,成了棘手的问题。
美夕一直做得很好。既不在公司张扬他们的关系,也没有给他添过什么麻烦。尤其在工作上很努力,又自己的见解并敢于冒险尝试,气场不输一般男人。可是京年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摹出自己心里对美夕的感觉。他可以掌控美夕,却始终无法接受她融入自己的生活。
带她一起应酬,听她汇报工作,看着她周旋于不同的人,甚至跟她上床……
这一切她都很出色,可是他就是从没想过带她回家,甚至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那天早上当美夕通过京年的司机得知他的住址主动上门,他表现得除了一点点的惊讶外更多的是不开心。
一个工作,一个生活。
暂时还需要美夕这个帮手,可是孝和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举足轻重。
他拿起电话打给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