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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咱们这个二奶奶真是作的厉害,平日里掐尖讨好婆婆体贴老仆妇不说,新婚就主动给二爷送了通房,真是够舍得的,真真贤惠过头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越发更衬得我这长房长媳尖酸刻薄又善妒!我就不信,看着二爷睡丫头,她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吃味!”许府大奶奶向自小服侍她长大的奶娘吐糟。
原来许翰林府新进门的二奶奶赵氏进门不过一个多月,就在今个儿请早安的时候禀了婆婆,说自己个儿身子不便,要把身边的陪嫁大丫鬟翠冬开了脸。许翰林府的仆妇议论起来,哪个不夸新进门的二奶奶貌若天仙嫁妆丰厚,还是个难得的贤惠人儿!
“哎呦,我的好奶奶,您跟一个商贾出身的二奶奶置什么气啊!”奶娘笑起来,“这会儿咱们二奶奶指不定怎么抓心挠肺的难受呢!自古女人家有几个是真的贤惠大度到不计较分走丈夫宠爱的女子的?那赵氏愿意自捅心窝子搏个好名声就随她去呗,如今您管着家不说,膝下还有个亲生的哥儿,她是凭什么都越不过您去的!”
“还是奶娘说的是!”大奶奶惬意地靠在宴息室的迎枕上,“我犯得着跟一个脚跟儿还没有站稳的二奶奶计较吗?咱们那位二爷读着圣贤书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司!等她日后看透了咱们那位二爷是如何的怜香惜玉处处留情,本事都长在闺阁里的时候,自有她难受的时候!”
是夜,许府二爷许毅在赵氏的玉兰院心不在焉地用了晚饭,就借口要去书房温书,顺便带走新鲜出炉的通房。不过走之前,许毅还不忘附过去温声细语地在妻子耳畔缠绵一番,“今个儿你身子不便,我就到书房去睡就行,免得吵着了你。爷心里最疼的,就是你!”
赵氏脸红,美目流转间风情四溢,斜睇了一眼垂首站在门边伺候的翠冬一眼,贱蹄子果然面红耳赤妖娆妩媚。这个贱蹄子装的一副恭敬的样子,这耳朵八成就朝着这边支楞着偷听呢。不过赵氏轻起红唇,说出的娇侬软语却是,“二爷读书上进是好事儿,不过今儿是翠冬的好日子,二爷可不要冷落了佳人的一片芳心啊!这翠冬可是我平日里最器重的大丫头,爷可要好好怜惜才是!”
待人影转出影壁,赵氏刚刚柔情绽放的脸庞瞬间冷落下来。绘春自是晓得主子心里难受的紧,这时候也不敢深劝,只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伺候了赵氏梳洗。
绘春放下幔帐,熄了内室的烛火,自去外间的木塌上趟着值夜。
床帐里,刚刚平躺着的赵氏面朝里侧了身,两眼苦涩的泪水瞬间浸湿了大红的鸳鸯戏水的同心软枕。再心不甘情不愿又如何?自己出身商贾之家却高攀了翰林府的嫡子,如此底气不足,在没有生下嫡子站稳脚跟子之前,只能小心翼翼地讨好婆婆和夫婿。
翠冬那个贱蹄子不安分的厉害,可早在赵府就被坏了身子不能有孕,就是开了脸也没有后患。可是一想到那天自己从屏风的间隙里看到许毅的一只手在服侍她更衣的翠冬的翘臀上摸了一把,赵氏就疼的撕心裂肺。许毅,他怎么能如此?一边与自己新婚燕尔如漆似胶,一边就迫不及待地瞄上了翠冬。娘说的对,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恨不得时刻偷嘴吃!
虽然早就打算好抬举翠冬压制许毅的那两个自小服侍的通房,可若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自己必然不会这样急不可待地地遂了他们的心愿。她实在是害怕,两人真的在她眼皮子低下勾搭成奸,那会让她颜面尽失。
其实,她更怕许毅忍不住会主动讨要翠冬。
想起两人的耳鬓厮磨的床笫之欢,再感受着如今的孤床冷枕,赵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娘亲明明早就交代过,男人不可信,只要真真假假地笼络住就可。可道理是一回事儿,人心却是肉长的,身在局中的时候,才知道做起来有多难!
她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些贱蹄子怎么着也翻不了大天去,生死尽握在自己掌中!
下了马车,许毅身子晃了一下才顿住脚步,眼神迷离着笑了起来,昨晚,赵氏真是柔顺,可惜昨晚没尽兴,东暖阁……许毅只觉得身上发起热来。
“扶我去玉兰院。”会友归来的许毅含糊着吩咐道,小厮答应着,小心的扶着二爷往后院。
看屋子的二等丫头上前半步,垂着眼帘,恭敬而胆怯的曲膝行着福礼,诺诺地应答着,“回爷的话,二奶奶带了翠冬和绘春姐姐去太太院子里陪舅太太说话!”
这个平日里留着厚厚的刘海遮挡了半边容颜的总是低头无言又怯懦的紧的小丫头带着三分紧张、三分羞涩、三分期待,娇怯怯的微微低着头,两只手轻轻拧着帕子,不经意间一抬眸却露出了妩媚入骨的容颜,又像做了错事般慌忙躲开的小鹿般雾汪汪的大眼睛,却一下子闪进了许毅的心中,让他从心底渗出从来没有过的、压抑不住的渴望和兴奋来。
东暖阁的榻上,一个玲珑的身影轻柔地拿了沾湿的帕子,刚要擦拭男主子的额头,却被有力的一拉踉跄着扑到榻上,半压着着榻上的人。
身下的人娇俏的惊呼着,柔软的扭动了两下,许毅急切而忙乱的扯去两人的衣服,挺着身子,硬硬的强行顶了进去,身下低低的痛楚的惊呼,让许毅兴致瞬间高涨,用力大动起来,口齿含糊着叫着:“嗯,真乃尤物……”
赵氏脸色阴寒的听着暖阁的动静,咬紧牙关,转头冷冷的死死盯着留守的粗使丫头,小丫头畏缩着跪在地上,重重的不停的磕着头。身后的翠冬已经恨不得撕烂了手中的帕子,哪个贱蹄子爬了二爷的床?
赵氏愤然跨进东厢,冲到榻前,猛然伸手掀起了帘子,愕然傻怔住了。
榻上,浑身赤,裸的许毅正伏在云儿身上,两个身子紧紧贴成了一体,用力摇动着,仿佛整个院子都跟着摇动起来。
赵氏只觉得头目森森,浑身气的发抖,帘子从她手里滑落下来。
赵氏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木偶般直直的转过身,挺直着脊背,僵直的往门外走去,被门槛绊着,直直的往前倒去。绘春惊叫着扑过去接住了她,赵氏伏在绘春怀里,人渐渐清醒过来,用力撑着婆子的肩膀,直起身子,怒声吩咐着:
“叫今个儿留在院子里侍候的人全都过来。”
婆子粗壮的巴掌狠狠的轮流往两个当值的十一二岁的粗使丫头脸上甩去,小丫头吓坏了,只呜咽着哭道二爷喝醉了进了屋子,其余的她们俩啥都不知道。
不过半天的功夫,许府下人都传遍了,二爷醉酒收了二奶奶身边的二等丫头,二房如今又多了一位通房丫头云儿。
绘春只能苦劝死气沉沉的赵氏,“我的好小姐,可不敢跟二爷置气啊!爷收了翠冬,可翠冬的恩宠何时越过您去了?爷最疼的不还是您,翠冬也不过就是新鲜了几日!这个云儿有几分姿色却最是老实胆小,如今正好让她和翠冬互相牵制。”
赵氏木然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不然还能怎样?反正那个云儿本就是自己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用来拴住许毅的棋子,卖身契也在自己手中。不过,如今只怕云儿不是个真老实的。如果她真是个藏奸极深的,那就断然不能留了。眼下,还要仔细察看才行。
成亲三个多月了,再多的柔情蜜意都消闲了味道,柔情里少了些蜜意。是夜,赵氏的粉颜里虽还有丝儿憔悴,却更惹人怜惜,加之她嘴里说着酸话,小粉拳捶在胸口,一嗔一怒,挠得许毅心里跟猫爪似的,满含愧疚的甜言蜜语兜头罩下,别有一番情趣,个中滋味更胜从前。
云儿正低着头,坐在窗前的矮榻上垂着眼泪。
许毅进屋,目不转睛的盯着窗下的云儿,头发松松的胡乱绾起,只用了一根银簪子,几根黑亮柔软异常的发丝垂在白皙纤细的脖颈间,后背瘦瘦单薄却柔软,穿着件淡青色半旧得有些褪色的棉布短袄,柔弱而无助的默然坐在那里垂着眼泪。
那滴滴眼泪仿佛滴进了许毅的心里,滴得他心底酸涩而温柔起来。
许毅悄悄走过去,伸手轻柔的揽住云儿的肩膀,云儿受了惊吓般颤抖起来,转过身,仰头看着许毅,脸色红涨着急忙起身行着福礼,
“奴……奴婢,不知道,不知道……”
许毅心疼起来,忙一把拉起她,温和的笑着说道:
“不用这样多礼,怎么哭了?爷这几天忙着给你二奶奶赔不是,没顾上过来看你,这屋子可还住得好?翠冬就住在临屋,爷可是交代了让她多看顾你……”
许毅揽着云儿,边细碎的说着话,边往炕上走去,云儿紧张而羞涩的和着许毅的步履,依在他怀里。
许毅俯□子,凑到云儿耳边,听着她莺声燕语、吐气如兰,只觉得耳边痒了起来,心底也痒了起来,低低笑了起来,一只手拉开云儿腰间的丝绦,裙子滑落下来,然后抱起她往床上倒过去。
许毅瘫软着压在云儿身上,满足的舒了口气,“你这身子,真是可人意,爷今天真是畅快、最畅快不过了!畅香楼的玉书姑娘都比不上你**!”
云儿眼波流转,遮掩了心事儿。
许毅慢慢翻下云儿的身子,云儿小猫般柔顺的伏在他胸前,许毅惬意的揉着她腰间的柔软,
“回头爷让你去书房贴身伺候着,嗯?”
“妾……谢爷怜爱。”
云儿满眼羞涩中夹杂着仰慕,水汪汪的看着许毅,往许毅身上紧贴了过去……
赵氏眼泪如滚珠般落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赵太太满眼心疼的听着赵氏的话,急忙挪过去些,心痛的搂着赵氏安慰着她:
“我的儿,你别哭了,哭得母亲这心都要碎了”
赵氏抽泣着止了眼泪,用帕子按在脸上,拭着哭得红起来的眼睛,伤心的看着母亲,张了张嘴,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赵氏低着头,用帕子按着眼睛,勉强止了眼泪,抬头看着母亲,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说道:
“母亲,如今翠冬和云儿一个鼻孔出气拧成一股绳算计我,居然让死老太婆知道我体寒脾虚。老太婆以我两年无所出为由,停了两个贱人的避子汤。翠冬倒罢了,横竖是生不出来的。可云儿那个小贱人,谁曾想到竟然是顶顶有名的扬州瘦马,真真的藏的厉害,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人又奸猾钻营的厉害,花样繁多攥紧了二爷不说,死婆子也对她另眼相看!我呸,说什么官宦之家,这规矩还不如咱们商贾人家有礼法!”
赵氏微微仰着头,闭了闭眼睛,平息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母亲,你……给我挑个婢女送过来。人要漂亮妩媚,性子和顺,十五六岁年纪,从……清倌人中挑去。”
赵太太怔了怔,醒悟过来,满脸不忍的拉着沈青叶的手,
“我可怜的孩子,跟我一样命苦……”
“母亲,浆洗的婆子偷偷回话说云儿这个月没来红,八成是怀了贱种。如今我不敢妄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趁着这机会,我得放个合适的人在我屋里……让二爷收些心回来才是,以往是我太过大意了。”
赵氏声音低落下去,赵太太满眼痛楚的拍着赵氏的手,半晌,才懊悔的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就不该由着你性子,如今才让你吃了那贱蹄子的亏……”
赵氏打断了母亲的话,“如今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您赶紧去挑了人来,还要好好□一二才行。不然,只怕手段抵不过那个贱人!”
赵太太重重的点着头,低声交待道:“放心,娘自会把人□好,还会彻底断了后顾之忧,以免再次养虎为患!你只管坐山观虎斗,静养身体,子嗣为重!”
“回姨娘,爷来了,已经进了院子了。”
云姨娘眼睛亮了起来,忙捏着桃红帕子,细细的摆着腰肢迎了出去。
许毅大步进了正屋,云姨娘迎进来,忙侍候着他脱了鞋子坐到榻上,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水,满脸柔情地笑着奉了过去,又坐到许毅身边,温柔的捏着他的肩胛,温婉的说道:“今天是大文会,爷肯定累坏了,妾给您松一松肩胛。”
许毅舒服地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拉过云姨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女人要是都象你这样知道进退,就好了。”
云姨娘半垂着眼帘,睫毛微微抖动着,带着丝羞涩伏在许毅胸前,软软的说道:“妾学问不好比不过二奶奶,也没有出息,就想着能天天看到爷,能一直这么侍候着爷,就是天大的福份了。”
许毅低头看着她,看着她低头间宽松起来的衣领里,隐隐透出来的风光,心里微微一热,手从衣领里探了进去,慢慢揉捏起那柔润的丰盈来,云姨娘伏在二皇子怀里,声音柔媚得仿佛渗出蜜来,
“爷~~不~~要~~,您忘了奴刚有了身子呢~~”
许毅手下顿了顿,低头看着汪着柔情的大眼睛的云姨娘,手下温柔的揉捏着,坏笑着说道:“别又想把我往翠冬那里推!”
云姨娘粉拳含羞地推搡了一把,心里暗自得意。爷是个爱新鲜的,这床帷间要时时翻出些花样才有趣呢。偏偏二奶奶自持着千金小姐的矜持,殊不知男人最怕女人端着了。翠冬心思浅,虽床上颇为豁得出去,却不足以长久地笼住爷的心。余下的那两个自小伺候的通房,早就不被爷看在眼里了。
烛光摇曳,外面值夜的小丫头大着胆子往里偷偷瞅了眼,只见云姨娘已经脱得只剩个水红露滴牡丹的香兜,身子滑下去不知在二爷跟前做什么,二爷光背坐着,看不到表情,却听到他口里喘着粗气儿轻呼:“宝贝,快些……”小丫头唬的缩回脑袋,再也不敢偷瞧了!
傍晚许毅进了玉兰院,正屋门口侍候着的小丫头掀起帘子,许毅进了屋,转进了东厢,赵氏垂着头,曲膝行着礼。
许毅低着头,望着一脸憔悴惹人爱怜的赵氏,顿了片刻,笑吟吟的上前半步,半搂她的腰身,温和的低声说道:“自你我成了亲,情投意合一直琴瑟合鸣,哪有半分不好的地方?你看看你,何苦要为了几个不轻不重的玩意跟我闹那样的闲气?那云儿出身低贱,纵然抬了姨娘又如何?她生下的孩子不还得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母亲不是?”
赵氏垂着眼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泪扑落着滴了下来,许毅嘴角带着笑,温柔的把赵氏圈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许毅陪着赵氏吃了饭,沐浴洗漱了,进了内室。
许毅不妨,一片轻粉淡紫的内室里,弥满了融融春意,一位丽人从绡纱帐后裙裾轻摇着慢慢走了出来。
许毅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她:上身只穿了件半透的裹胸,却裹得胸前极其丰盈诱人,裙子低低的系在胯上,纤细柔软的腰肢全部露了出来,裙子里,修长的双腿隐约可见。
赵氏一直紧盯着他的神色,此时温言道,“二爷,如今云姨娘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我身子又不适,不如让琴娘在外间暖阁服侍您,可好?”
许毅慢慢咽了口口水,低低的笑了起来,“还是娘子贤惠!既然你身子不好,我去外面暖阁就是了,免得吵着了你!爷心里最疼的,就是你!”
赵氏温柔地垂下双眸,心里抽疼抽疼的,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说过这句“爷心里最疼的,就是你!”。
许毅转身大步去了,赵氏一个眼色,那个娇媚的丫头立即跪倒在地给赵氏磕了头,然后起身去了外面暖阁里。
赵氏默然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心里,如针刺般痛楚着。
只隔着一道百宝格架的暖阁里,动静越来越大,女子娇媚婉转吟唱,男人恣意而痛快的喘息,叫喊声,仿佛混着冰凌的巨浪,抽打淹没着赵氏。
赵氏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强压着胃里翻腾的滔天恨意。
“贱婢,蛇蝎其心,死有余辜啊!”许毅示意赵氏收拾烂摊子,转身去了书房。
望着许毅的衣角绝情地消失而去,翠冬陷入无边的绝望,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二爷,二爷您要救我,真的不是我下的药!二爷,您不是说最疼我了嘛?二爷……”
赵氏居高临下的盯着跪趴在地上的翠冬,心里好笑不已。谁不知二爷贪新鲜,翠冬技不如人,不过是早就到手的物件,二爷该折腾的也折腾地尽够了,早就没了意思,怎及得上云姨娘母子的分量!
更何况如今又有了正当盛宠的琴娘这株开的正艳丽的芍药,移开翠冬这朵残花,二爷怎会舍不得?
赵氏冷冷开口,“翠冬你这口齿也太过伶俐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掌嘴,把牙都给我打下来!”
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各拿着根半寸厚、两寸来宽、长约一尺的竹板,狠狠的轮流往翠冬脸上扇去,片刻功夫,翠冬口鼻流血,牙齿和着血喷了一地,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呜咽着满眼哀求的看着赵氏。
两个婆子打了十几下,又把竹板高高的扬起,闷闷的落在翠冬的腰腹和臀部,不几下,翠冬就半死不活瘫软的像一滩泥巴一样。
这年盛夏,许翰林府的云姨娘生产的时候遭了通房丫头翠冬的暗害,九死一生生下了二房的庶长子,自己却因为大出血再也无法生育,不过好在有个哥儿傍身。全赖二奶奶慈善怕见了血会惊了襁褓里的庶子,虽然翠冬被远远地卖了,却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可是,二奶奶身边的绘春却知道,翠冬还不如直接被打死来的痛快。那天,二奶奶可是倒给了人伢子十两银子,“背主之人,死了倒是太便宜她了!”,指明了要把她卖到最偏远最低贱的腌臜行当里去,生不如死。
赵氏回了娘家,其母赵太太看着她很是满意,“好孩子,留下云姨娘母子的命,你做得好!”
赵氏抬头轻笑,“都是娘教的好!”。
没有云姨娘,还会有别的女人做心肝。与其让许毅流连在外再生些别的心思出来,倒不如用不能再生养的云姨娘和早就灌了绝子汤的琴娘笼住他的心。而那个云姨娘生的贱坯子,留他一条命,正好可以堵了许府上下的嘴,给自己生出嫡子多多争取时间。倒也不怕将来庶长子夺了嫡子的风头,不是还有种法子叫“棒杀”嘛!
许翰林府卷入今次科考作弊案中,证据确凿,许府成年男丁一律问斩,其余妇孺皆充作官奴。
顺天府衙的后牢,空气冷凝,潮湿,肮脏不堪……
今个儿午时三刻是许家男丁问斩的日子,看着日头,这会子已经行了刑。
二房的云姨娘不愧是扬州瘦马出身,见识多了,虽然在抹着眼泪,却依然哭的梨花带雨,惹得牢房衙役的眼睛尽在她身上打转。
二奶奶赵氏紧紧搂着怀中的儿子,此时此刻她竟是无比庆幸,早年自己身体虚寒,寻医问药多年才生下了嫡子。不然,今个儿子就要随了他那死鬼老子和云姨娘生的贱种一起被砍了脑袋了。
想到此出,撇了一眼嘤嘤哭泣的云姨娘和木楞绝望的大奶奶、老太太,赵氏心里一阵痛快,他们可都是丧夫又丧子,而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嫁了那样的人渣,这必是老天爷垂怜她这些年受的苦楚!
突然寂静的牢门被打开,赵氏看着进来的妇人满是惊喜,“蔡嬷嬷!”这是母亲身边得用的老人。
赵氏的惊喜声,惊动了牢房里许家所有的家眷,她们的眼中折射出光彩,这是,这是赵氏娘家来赎买她了!那她们是不是也有救了!只要赵氏愿意搭把手!
蔡嬷嬷是来赎人的,却只有赵氏母子和绘春三人。
“弟妹,弟妹,你可不能不管大嫂啊?还有婆婆呢?不孝婆母可是大罪啊!”大奶奶率先尖利出声,一旁曾经风光无限的许太太也是满眼的殷切。
“二奶奶,您可不能不管婢妾啊,这些年奴婢可是为您鞍前马后!”琴姨娘哭喊跪行到赵氏脚边。
“二奶奶,二奶奶,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妾身啊!奴婢以前有对不住您的地方,以后奴婢给您当牛做马!”云姨娘哭喊着一把抱住了赵氏的一条腿。
牢房里的丫头仆妇也围过来苦苦哀求,一时之间牢房里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满脸横肉的衙役一脚踹开拉扯赵氏的婆娘们,毫不怜香惜玉,放出赵氏三人后立即“哐当”一声把牢门重新锁上。
赵氏最后转身看着牢里,淡淡地开口了,“婆婆莫怪我不孝,儿媳如今全靠娘家施舍,哪有带婆婆回娘家讨饭的道理!再说,您和大嫂都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平日里最是看不上我这满身铜臭的商人之女,你们还是等你们的娘家来赎买吧!只是不知道,你们的娘家人如今会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婆婆的娘家如今是侄孙当家,大嫂的娘家老爹早就致仕回乡,他们要是太过无情,那我也是没法子不是?”话毕,赵氏又冷冷扫了一眼眼巴巴哀求她的两位姨娘,“琴姨娘和云姨娘还是省省你们的眼泪吧,我不是二爷,怎么看都不会心动的!再说,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换个地方伺候男人而已,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这两个女人,虽然被自己视为棋子,可自己独守空房的时候,怎能不羡慕嫉妒恨?
牵着儿子的手走出顺天府衙的大牢,赵氏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留下两行清泪。从此,她再也不是官家的少奶奶了,可是,她还有儿子,她还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