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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看!”
我这边正思索着到时候如何应对那强大且可怕的鬼婴,张猛拍了拍我的肩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山坡上站着个人,他面前还有个人跪在那里,不断磕头求饶。
仔细一看,站着那个,不正是孙义吗?!
我们连忙跑了上去。
孙义看见我们,先是十分诧异,而后皱着眉头,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竟然能找到这儿,看来几年不见,你已经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眼神中依旧写满了不屑和厌恶。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这应该就是阿东了。
我们是从山坡正前方上来的。
此刻站在顶上,我发现这山坡后方还挺陡。
回想起丽丽身上的那些伤,我突然明白孙义为什么带阿东来这里了。
我轻叹一声,对孙义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这个畜生杀害丽丽的地方吧?”
此话一出,孙义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我连这都知道。
他一脸怀疑的上下打量着我:“猜的?”
我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抓阿东来这儿,是想让丽丽在这里把阿东弄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在自己被杀害的地方把凶手给弄死,这仇怎么也算是报了。
既然仇报了,丽丽也就没有理由再吓唬会所的那些同事,搞得她们无心工作,影响到生意。
事情自然也就顺利解决。
正常来说,这思路除了手法太过激进以外,没什么问题。
可用在子母凶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
我刚想告诉孙义,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赶紧跟我们一起,带着这阿东赶紧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宛如厉鬼哭嚎,听上去无比瘆人。
本来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光线更暗了。
突然,这狂风呼啸声中,出现了摇篮曲的哼唱声和一阵尖细的婴儿笑声。
我脸色一变。
丽丽和她的孩子出现在了不远处!
她着一身暗红色旗袍,腹部的位置,衣服破了个洞,里面伸出一只沾满鲜血,如树枝般纤细的小手。
“爸爸,爸爸,来陪我们吧……”
笑声戛然而止,丽丽的肚子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这一次,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何璐吓得躲在了孙义的身后。
我上前一步,让张猛看好孙义,别让他把阿东扔给丽丽和那鬼婴。
阿东看到本该已经死去的丽丽出现,吓得连滚带爬的起身,就要往山下跑。
张猛和孙义同时出手,一个人按住其左肩,一个人按住其右肩。
“猛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选择帮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跟我作对?”孙义皱起眉,冷声道。
张猛轻叹一声:“义哥,来的时候老四告诉我,这子母凶要是杀了人,不光怨气不会消除,反而会更大,你把这家伙扔给它们,我们在场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阵沉默。
我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鬼婴身上。
它又伸出一只手出来,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爸爸,爸爸,来陪我们吧……”
丽丽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看向被孙义和张猛按住,动弹不得的阿东,两行泪水顺着惨白的脸庞往下流淌。
看来我猜的没错。
她不想杀阿东,即便是被负了甚至被杀害,她也不想这么做。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执意要阿东死。
说实话,作为局外人的我,都希望这畜牲不如的渣男死。
要不是子母凶情况特殊,我说不定根本不会阻止孙义。
即便此时此刻,都拦在最前面了,我心里还在犹豫。
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
丽丽又看向了我,眼神中带着乞求。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宋玥。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我将那些负面的想法从脑海里甩了出去,集中精神,准备对付这鬼婴。
爷爷说过,这世间一切的状况都有应对之法。
就算看上去没有,那也只是还没有探索出来而已。
子母凶虽然可怕,但也并非无解。
取下别在衣服上的金针,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拍了拍张猛的肩膀,示意他松手退后。
我找准位置,用金针狠狠刺入了阿东的脖子。
他脸上的惊恐定格,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孙义瞪了我一眼,探了一下阿东的鼻息。
他已经没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义冲我吼道。
这会儿我已经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他对我有偏见,我说什么都没用。
从工具包里摸出朱砂墨水,沾了一些在手指上,我在阿东身上的一些穴位点了一下,而后用晦涩的符号将这些点连了起来。
等做完这些,鬼婴也已经有半个身子钻了出来。
它还未完全成型,皮肉都没长好,鲜血淋漓,分外可怖。
可此时的我顾不上害怕了,必须稳住心绪,全神贯注。
身后这四个人的命都在我手里攥着呢,容不得半点闪失!
拿起阿东的衣服,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沾了一些朱砂墨水,一边念动咒语,一边在上面画着。
孙义只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事情对我心生厌恶和偏见,不信任我,并不代表他没长脑子。
到了这会儿,他也看明白了,不光没再干扰我,还和张猛一起挡在我身前。
我是真佩服这二人的胆量。
等我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画完,丽丽已经走到近前,和他们面对着面。
我一把将二人拉到身后,他们差一点就被那鬼婴的手触碰到。
右手并剑指,我在鬼婴的眉心一点,左手将那衣服放在其眼前,大喝一声:“你爸爸在这儿!”
本来口中不断念叨着同一句话的鬼婴突然沉默了。
紧接着,它抓起这衣服,开始往嘴巴里吞吃。
速度不算快,但也并不慢,一件衣服有多大,吃不了多久,但却可以给我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我将工具包放在地上,而后摸出一张空白符纸,用毛笔蘸着朱砂墨水,开始画符。
这符虽然牢牢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却颇为复杂,要画好需要时间。
而且画符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
一旦停顿,这符就画废了。
我是第一次画这种符,说实话心里很没底。
因为紧张,我画错了一次。
当我总算是成功将其画好,抬起头,那鬼婴已经将最后一口咽下,紧盯着我,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