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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优这一次转学, 是由gk出面一手包办的。在img看来, 是因为gk对秦优青睐有加,于是有意培养,所以倒是乐见其成, 而且当这个消息渐渐传出以后,不少人对秦优更是刮目相看。
他们都以为贝静妮也许是促成此事的幕后推手, 毕竟她对秦优的提拔力捧是img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可是真正的事实总是被一层一层掩盖,各自都认为自己的猜测最合情理, 但实际上却又并非如此。
本来这也不算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可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却偏偏遇上了一些巧合和意外,在有心人的炒作下,渐渐衍生出一场风波来。
这一日, 秦优刚刚乘了秦谦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山上富豪区的秦家大宅里出来。
一直以来, 秦谦都时不时和秦优保持着一种并不太紧密的联系,虽然相处的时候不多, 可是秦谦却知道秦优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妥协让步的人, 他希望这个儿子能够回来继承家业,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回来。
即使并不指望能够被那自己忽略了十多年的母子俩接纳,释怀他曾经的糊涂和错误,但他仍然想尽量修复彼此之间的关系。
秦谦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也许在感情方面的处理上他显得有些古板而霸道, 但是他很懂得把握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尺度,在恰恰好的程度下,对秦优母子做出最好的弥补。
自得知秦优母子即将迁往港岛, 秦谦便提前在一处交通便利又环境幽雅的高级住宅区里置下了一套百多平方的寓所,放在了秦优的名下。
也许徐舒雅和秦谦之前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她对于秦谦所做的一切都保持着沉默的态度,这不能说是一种默许,而是徐舒雅在尽量避免自己以往的情感恩怨影响了秦优的判断,她可以选择遗忘过去、遗忘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但秦谦毕竟还是秦优的亲生父亲,无论秦优将来是否决定要回到秦家去,她都不希望秦优会因为她而去憎恨自己的父亲。
今日是周末,秦谦便派了车过来接秦优到秦家大宅吃午饭,这是秦优第二次踏入那栋富丽堂皇但却显得有些空旷冷情的豪宅。
有趣的是,这一次,那任性不讲理的秦珊珊却没有在场,陪同秦夫人耿素妍出席的,是一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而儒雅的年轻男人。
林俊彦,耿素妍胞妹的次子,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刚刚从美国回来。
餐厅中的气氛有些微妙,耿素妍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一如既往,轻声细语地提出林俊彦将会进入秦谦公司帮忙做事,秦谦之前似已经对此事有过默许,此时耿素妍一提,他并没有否认,只是让秦优以后要多跟林俊彦学习。
秦谦知道gk要将秦优保送到伦敦时装学院进修的事,但他只字不提,从他的言语和态度却可以看出他对gk的这种安排不以为然,而且他也另有打算。
只不过,席间耿素妍冷冷的目光和林俊彦脸上温和而无害的笑容很是让人玩味。
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秦优微微勾起唇角,眸中沉静似水。
此时车子行驶在山边的道路上,明明是下坡,可是车速却忽然放缓了。秦优抬眼看向前面的司机,不待他开口,那司机已经有些迟疑地道:“呃……少爷,路边栏杆上坐着的那个,好……好像是小姐……”
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前方山路靠近陡坡的一侧,一个穿着红色雪纺衫牛仔短裤的女孩正坐在矮栏边,手中拎着一支酒在那里灌,脚下滚落着几个空酒瓶;她头发被山风吹得凌乱,看不清楚表情,可是看样子却知道她已经喝醉,坐在那里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摔下那陡峭的山坡下去。也难怪秦家的司机见了一脸担心的表情。
“……啊呀,那人真是小姐!……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喝酒!?……”随着车子慢慢驶近,司机终于确认那女孩就是秦珊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秦珊珊像喝水一样又灌下一支酒,然后用力将手中的酒瓶抛了下去,人也跟着踉踉跄跄地差点摔下,秦优微微挑了眉,终于淡淡道:“停车吧,下去看看。”
司机小心地将车子稳稳停在了路边,这才赶紧下了车去,走到秦珊珊身旁。
隔着车窗,秦优看着司机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秦珊珊,想要让她离开山边,可是显然秦珊珊却并不领情,她充耳不闻地依然故我,到最后,那司机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仍然坐在车里的他。
“……滚开!你……你们全都是……都是不安好心的混蛋!……”秦珊珊摇晃着狠狠将一只酒瓶扔在不远处的一根路牌柱子上,酒瓶的碎片顿时弹溅开来,落得一地都是。
“如果你不想被巡逻的警察带走,然后明天上娱乐版的头条,你最好进车里去,让司机送你回家。”走下车,秦优抱着手臂站在秦珊珊身后,冷冷地道。
听见秦优的声音,秦珊珊的背影蓦地一顿,然后她捋了捋额前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慢慢转过身来,看向秦优,美眸一眯,道:“秦优,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珊珊看看他身后的车子,眸中一片了然,冷哼一声讽刺地又笑道:“哦——原来是爸爸又把你‘请’来家里吃饭了。”她刻意地加重了语气,看向秦优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怨恨,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怎么,见到了我那位青年才俊的表哥了吗?”
秦优没有说话,只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秦珊珊也不理会,抬起长腿摇摆着跨过矮栏,用力推开司机好心的搀扶,慢慢走到秦优面前,昂起头看着那双墨色的漂亮眼睛,冷笑道:“人家拿的是哈佛的双学位,而且很快就要进入秦氏工作,从小又很会讨爸爸的欢心,你猜,他会不会是将来你继承秦氏产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我跟你讲哦——”秦珊珊好似说悄悄话一般附在秦优耳边道,“你的出现,让他们即将得到的又要失去,你说,他们该有多么讨厌你?”
秦珊珊紧紧地盯着秦优,想要从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出一点惶恐、害怕或是紧张的神情来,可让她失望的是,秦优依然还是一脸的淡漠。
这一点,最叫秦珊珊讨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乎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秦珊珊忽然有些狂乱暴躁地挥舞着双手,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你不过是爸爸的私生子,一个乡下来的野种,你凭什么让爸爸这么喜欢你,你凭什么让爸爸想把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你凭什么这么不在乎这些?!凭什么凭什么?!”
“……那些都是我想要却永远都得不到的……你凭什么可以这么地不在乎……”说到最后,秦珊珊已经有些呜咽,可是却还是瞪大了眼睛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下来,只恨恨地盯着秦优。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秦优平静地看着她道,“你醉了,让司机先载你回去吧。”
秦珊珊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这才转回来,嗤笑一声,道:“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不用你假好心……”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她脸色却忽然一白,身体一软就慢慢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秦优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一旁的司机见状一脸着急,一时有些慌了。
只见秦珊珊此时双眼紧闭,嘴唇一丝血色也无,面色苍白得吓人。
秦优微微蹙眉,弯腰一把将秦珊珊抱起,走向车子。司机顿时也回过神来,赶忙走前几步为秦优拉开了车门。
“去医院。”秦优侧过头对他道。
待司机重新发动车子起步准备向医院驶去,感觉到车身轻微的震动,秦珊珊却开始渐渐醒转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车窗外急速掠过的树影,身体轻轻一震,睁大了眼睛,语气带着虚弱地道:“这是去哪里!?”
“医院。”秦优答道。
直到这时,秦珊珊才发现自己还躺在秦优的怀里,连忙伸手推开他挣扎着坐起。
秦优没有阻拦,松开手,任由秦珊珊晃动着慢慢自己坐好。
扶着额头,秦珊珊微微阖着眼睛,整个人已经再没有刚才发酒疯大叫大闹使性子的任性娇蛮模样,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憔悴。
“不要去医院。”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声地说道。
“不能去医院。”她抬起头,再一次轻声说道。
避开秦优那双沉静却暗藏锐利的眼睛,她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远处的某一点,良久,她忽然轻轻一笑,车窗玻璃倒映出她眼中的几分倔强,只听她带着一丝迷惘地道:“亲爱的弟弟,我怀孕了,孩子却不是梁邵庭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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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天空是一种凄迷的浅灰,细雨迷迷蒙蒙,透着季节里最后的几丝寒凉。
今天是清明节,一个清清冷冷的日子。
午后,秦优才从书房中出来,揉揉眉间,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支矿泉水拧开放在唇边喝了几口,这才稍微感觉放松地轻叹了口气。
关上冰箱走出厨房,偌大一间寓所,静悄悄的,除了雨滴拍打着窗户发出的轻微声响,就只有他自己走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
徐舒雅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自从迁来这里以后,无论工作还是业余,都有不少她喜爱的各种音乐交流活动,她感觉如鱼得水,每一日都在开心地忙碌着。
走进客厅,秦优拿起茶几上徐舒雅给他留的字条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诸如要按时吃饭、不要学习得太累、有事给妈妈打电话之类的叮嘱,有些碌枪厍形萝啊g赜徘崆嵋恍Γ畔伦痔酰叩铰涞卮扒埃掏茸诠饨嗟哪镜匕迳希淹孀攀种械目笕浚簿部醋糯巴怃冷懒ちさ挠昃啊
过了没多久,门铃却忽然“叮咚”一声响了。
秦优有些意外地挑眉,起身走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让他更加地意外。
“不打算请我进去吗?”梁墨琰望入他的眼里,低声问道。
秦优轻笑,侧身让开,道:“请进。”
这个新家是徐舒雅一手布置起来的,简洁、素雅而不失温馨舒适。梁墨琰走进客厅,看了看周围,目光最后落在角落的那架黑色三角钢琴上。
那架钢琴在徐舒雅和秦优搬进来之前就已经放在了那里,应该是秦谦为他们母子俩特意买的。
“想要喝些什么吗?”秦优站在他身旁问道。
“不,不用。”梁墨琰转过身看着他,淡淡地道,“听说,你钢琴弹得很不错?”
秦优笑笑,神情淡然,“现在已经很少弹了。”
“是吗?”梁墨琰望向那架钢琴,目光却有些黯沉,许久,他才又低声道,“能为我弹奏一曲吗?……随便什么曲子都好。”
感觉到梁墨琰有些低沉的情绪,秦优抬眼看着他的侧脸,顿了顿,道:“好。”
缓慢但悠扬的音符轻轻地飘荡在带着细微凉意的空气中,柔和而细腻地一点点抚平梁墨琰今天有些烦躁起伏不定的的心绪。他坐在沙发上,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秦优,看着那浓密的眼睫微垂,在脸上覆下一层淡影,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灵动地在黑白色的琴键之间跳跃。
此时窗外没有阳光,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淅沥沥的绵绵细雨,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的场景会是那么地熟悉?
梁墨琰闭上眼睛,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思绪渐渐陷入那遥远的有些褪色的回忆片段里。
许久之后,他忽然用很轻的声音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琴声蓦地中断。
秦优依然坐在钢琴前,两手放在琴键上,只是微垂着的眼睫毛在轻轻地颤动着,良久,他轻轻勾唇一笑,有些沙哑地低声道:“……是吗?”
梁墨琰没有回答,静默了一会儿,他才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地用更轻的声音道:“本来今天想要去看看他的,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再去看他的墓碑还有什么意思呢……”
客厅里一片静谧,而窗外的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伴随着一阵阵的风,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然后拖曳着长长的水印,慢慢滑落而下。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梁墨琰睁开眼睛,看着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少年。
秦优俯身蹲在他身旁,抬头望入那双沉沉的黑色眼眸,伸手轻轻将梁墨琰那有些凉意的手覆在掌心中,轻轻地唤道:“梁墨琰……”
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