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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慌忙站了起来,认得来人是郓哥,怒声骂道:“含鸟猢狲,你为何骂我!”
听到郓哥这个名字,秦锋微微皱了皱眉。
在电视剧中,郓哥通常被塑造成一个和武大郎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可在水浒书中仔细地读就会发现,真实的情况未必如此。
书中介绍郓哥时说到“那小厮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可见西门庆算是郓哥的老主顾,而且对他还有些恩情。若说熟悉亲近,郓哥更亲近西门庆。
得知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情,郓哥的第一反应是去王婆茶坊找西门庆。从他和王婆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之所以去向武大郎告密,只是因为王婆不但想吃独食,还殴打了他,一时气恼不过而已。郓哥找到武大郎的时候,是先激怒了武大郎,后来又讹了他一顿酒肉才说出实情。为了给自己出气,他怂恿武大郎去捉奸,一番出谋划策后得到了“数贯钱,几个炊饼。”而武大郎捉奸的时候呢,郓哥“见不是话头,撇了王婆撒开。”事后武大郎重病,郓哥从未去探望。
武松临去东京前,曾郑重叮嘱过武大郎:“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武松走后,即使是潘金莲多次辱骂,他都一直遵循着武松的嘱咐。潘金莲骂他“浊物!你是个男子汉,自不做主,却听别人调遣。”武大郎的回答却是“由他。他说的话,是金子言语。”可见在武大郎的心中,对武松是最为信赖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郓哥在旁撺掇挤兑,武大郎未必会去捉奸。
秦锋既然碰上了,自然不会再任由武大郎窝囊的死去。
郓哥环视了一遍众人,看着桌上的酒肉暗自吞了吞口水,这才说道:“你老婆不偷汉子,只偷子汉!我亲眼看见的,岂会是假。”
武大郎涨红了脸,扯住郓哥说道:“你给我说清楚!”
郓哥面露讥讽之色,嘲笑道:“好你个武大,就只会扯我,却不敢咬下他的龟来!”
武大郎又羞又怒,想起旁边还有兄弟的两个朋友,松开了郓哥,先向秦锋和縻貹高了声罪,随后向郓哥讨好地问道:“好兄弟,你对我说是那人是谁?我把十个炊饼送你。”
郓哥看着桌上的酒菜,冷声一笑说道:“谁要你的炊饼。放着上好的酒肉不请我吃,忒也小气!”
縻貹在一旁本就听得极不耐烦,郓哥这话刚说完,他猛地抓过郓哥攥起右拳喝道:“酒肉没有,醋钵儿大的拳头你可要尝尝!”
郓哥吓得脸色苍白,可在西门大官人那边没开张,来到武大这边再捞不到好处,这几天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想到这里,他咬牙硬撑着说道:“打吧!你若动我一下,休想再知那人是谁。”
武大郎闻言拦住縻貹,劝道:“縻貹兄弟,高抬贵手。”
郓哥见縻貹松开了手,兀自要闹,就听见桌上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郓哥凝神看去,就见一锭雪白耀眼的银子砸在面前。
“说出来,这桌酒菜和一两银子都是你的!”秦锋淡然的说道。
秦锋虽然猜测潘金莲勾搭上的是西门庆,可就这么贸然的去王婆茶坊也解释不清,还不如花点小钱让郓哥说出来。
郓哥一把抓起银子,欢喜地说道:“还是大官人明理,且听小的细表!”
随后,郓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众人听。
武大郎听郓哥说完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众位兄弟,我实不瞒你们说:那婆娘每日去王婆家里做衣裳,归来时便脸红,我自也有些疑忌。这话正是了!这可如何是好?”
縻貹大声说道:“武大哥休要恼恨。俺和你去捉奸,定要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不错!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我们和大哥走一遭。”秦锋出声附和道。
有他和縻貹跟着武大郎去捉奸,武大郎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说不定还能借助此事让武大郎休了潘金莲来个釜底抽薪。
“既是如此,便谢过两位兄弟!”武大郎感激地说道。
酒席吃不下了,留给了郓哥。三人出了酒楼,炊饼担子交给了天机营的士兵。武大郎带着秦锋和縻貹直奔王婆茶坊。
郓哥走前的狠话,王婆并未放在心上。
她知道西门大官人是郓哥的大主顾,又素来照顾郓哥,料想郓哥即便心中有气也不会拆台,顶多是咒骂她几句。吃几句骂又少不了一块肉,可那西门大官人每次过来打赏的茶钱却是真真切切的便宜。
刚让酒楼为西门大官人和武大娘子准备好吃食,她正盘算着这笔又赚了多少余钱,就见武大郎带着两个汉子闯进茶坊。
王婆心中大惊,急忙过来要拦住众人,早被縻貹一巴掌扇倒在地。武大郎和秦锋绕过王婆,直奔后院。
縻貹听郓哥讲起,西门大官人和武大哥的娘子之所以勾搭在一起就是王婆从中搭线。眼见王婆左半边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他心里犹不解气,大步上前照着王婆的右脸颊上又是狠狠一巴掌。
王婆一下子被打蒙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脑袋嗡嗡作响,口中凄声叫道:“杀人啦!贼人杀人啦!”
縻貹蹲下身来,掏出解腕尖刀,一对牛眼瞪着王婆,阴沉着脸低声笑道:“你咋知道俺是梁山贼人的?”
王婆登时吓得魂不附体,牙齿格格的打战,再也叫不出声。
在她的心里,梁山贼人那都是烧杀抢掠,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梁山贼人为什么会给武大郎撑腰?
要是早知道武大郎和梁山贼人有瓜葛,她说什么都不会招惹武大郎。
“你又是咋知道俺要杀人的?”縻貹却不管王婆的心思,拿着尖刀左右比划,瞪着王婆问道。
王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一股腥臭的气味飘然开来她也顾不得了,连声哀求道:“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