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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绿毛猴子这话刚说出口,画戟便隐约知晓了对方在山腰之时,为何并未痛下杀手,而是心存顾虑,想来是这位‘主人’早有令要见他们二人。
还在揣测着草屋中到底住着何方大能,里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随后一个平淡的似乎毫无语调,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的声音传出:“先退下吧。”
绿毛猴子惶恐应是,然后恭敬退回了山腰。
画戟眼皮子直打架,愣愣看着这一幕,施展‘天道’后本就疼痛难耐的脑袋,更加痛苦了。袁飞倒是满脸的不在乎,不过微微绷紧的脸蛋依稀透着股小心谨慎。
“就是你们大闹猿一城的?”茅草屋内的声音平静如水。
画戟强忍倦意,微微蹙眉,却没想要这一蹙眉,眼皮子又贴在一起了,于是暗暗捏了大腿一把,强打起精神,无力抬起脑袋,望着前方破旧的茅草屋,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他依然回道:“那都是因为候一绿准备抢我媳妇儿!”
袁飞在一旁郑重点头,煽风点火道:“好像还是准备送给您的。”
圣山上有一缕凉风刮过,卷着雪山上的寒意,吹的人骤然一冷。
草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出一声叹息,是无奈,也是感慨。
“这事情我早已知道,虽然都是候一绿自作主张,但确实也有我的一番责任,管教不周,还望多多担当。”草屋内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带着歉意,却忽然话锋一转,虽然依旧是平淡如水的调子,却让人从中听出了许多冷厉,“小娃娃上来是准备讨个公道?”
画戟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强烈的疲惫感与头痛令他张不开嘴,意识渐渐模糊,抬头看着袁飞不断张合的嘴巴,与草屋内传来的声音,终于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意识像是在一条长河中随波逐流,无力做出任何挣扎,明明想要醒来,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像睡过恒古的时间,直到鼻尖嗅到凉风送来一股泌人心脾的黄瓜清香时,他才骤然清醒。
身子剧烈一抖,紧绷起来,睁眼看去,他竟然还在草屋前靠在袁飞身上,保持着睡着的姿势。四周夜空依然还是那么幽谧,繁星低垂,竟然还是夜间!
按照以往的经验,施展‘天道’之后,由于精神的嫉妒困乏,起码得昏睡一日一夜,想来是睡了十几个时辰了。
扭头看去,袁飞还在与草屋内的那个声音交谈着,他不禁暗忖这只母猴子还真能说。不过这时候他可不能失礼,悄然站直了身子,不再靠着对方,结果袁飞接下来的话语令他吃了一惊。
“无缘无故被追杀,我们也很恼火,自然要上来讨个说法哈。”
画戟愣了楞,不过旋即反应过来,袁飞方才所说的话,明显是接着自己清醒时,草屋内的最后一个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画戟的变化,这只母猴子回过头,讶异看着他:“你没事儿了?”
“睡了那么久,没事儿了。”
袁飞一脸惊讶,那意思是,你是不是糊涂了?
画戟有些不明所以,却忽然感受到草屋内有股奇异却异常熟悉的波动,低眉思索一阵,转瞬明白了这是什么回事儿,定是草屋内的那人施展‘天道’帮助他,刚才那种感觉实在太过神奇,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而这也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草屋内那平淡的声音拥有的天道定是‘永恒’。
而转念间隔着数十丈距离便施展出‘天道’的实力太过骇人听闻,只有同修‘天道’的自己才知晓其中玄机。
袁飞将手指放在唇边,想了会,估摸着是觉得这个少年肯定是睡糊涂了,于是不再理会,将注意力转到草屋内,沉声说道:“候一绿不对在先,浮石十三猿又先行伤人,这些事儿,不找你讨个说法,那么找谁讨说法?
画戟微微叹了口气,这母猴子实在太过咄咄逼人,准备阻拦,不过想了片刻,又作罢——自己从猿一城起,也一直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你们不是也重伤了侯一绿?在山腰时,还将侯士三伤了,这事儿就算扯平了吧。”草屋
内的声音出任意料的妥协了。而并不用过多的猜测,就可以知道那位侯士三定是浮石十三猿中的那只绿毛猴子。
画戟听到这儿沉吟片刻,道:“我们能打伤他,是因为实力,这事儿可不算扯平。”他决定咬住这些不放,看草屋内声音主人的态度,并未一味偏帮,虽然是上来学习‘天道’的修行法门的,但得先占着理儿,到时候也不用欠了草屋内那人一个人情,他这算盘打的可精着哩。
草屋内却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听见极好笑的事情,盏茶功夫后,才继续说道:“没有我的指示,凭着你们,怎么可能伤的到侯士三?实在不行,你们再打一次?这才我绝不插手。”
画戟想了片刻,那只绿毛猴子在山腰时候的表现确实有些怪异,不过这架,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妙……
草屋内的主人似乎是见到画戟的怪异表情,又笑了起来,轻声继续道:“明日我就让浮石十三猿送你们去畜生岛,今后这浮石之上再无你们的敌人。”
这应该算是草屋内那人最大的让步了,但凡大能力者都是有些脾性的,倘若真把对方惹怒了,可占不着丝毫便宜。方想的点头应是,袁飞却忽然叉腰骂了起来:“好生无耻,做了这么大的坏事,一句送我们离开浮石就完了,真当我们是叫花子,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赶出去哈?”
画戟暗暗叹了口气,这只母猴子今天意外的嚣张的反常,不过既然都如此了,破罐子破摔吧,舍不得媳妇,套不着‘天道’的修炼法门,就这样让人‘赶出’浮石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咬牙,强硬起来:“侯士三可是准备杀死我们的,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在先,现在一句安全把我们送出浮石就完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草屋里边的声音沉默了,画戟不安掖了掖衣角,里边那位人物倘若发起飙来,他可抵挡不住。不过现在也只有祈祷对方不会发怒了。
忐忑等了片刻,草屋内终于再度出声:“袁飞是吧,这姑娘真有趣,说吧,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