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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隽明明是骂人打人的,眼里充斥着泪水和不甘。
他爸那么好的人,爷爷经常说,姜家兄弟幼时,姜北望什么都谦让姜南城,扶持着姜南城,老畜生没人性,竟然联手这个女人,把他爸毒死了。
亲弟弟啊……怎么下得去手的?
愤怒的恨意几乎要将姜隽摧溃,他用力揍了几拳,全都打在脸上,打的姜南城像条半死不活的鱼在地上翻腾抽搐。
“小畜生,你敢打我?”
烈日当空,大队铁门被晒的烫手。
姜隽动作频繁揍着姜南城,衣服黏在身上,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抓着姜南城的头按在地上,低声在他耳边说:“打你了,怎么样啊,有种爬起来弄死我啊?”
姜家姐弟忽然出现就把亲大伯给揍成狗。
等宋香雾反应过来,捂住姜临的眼睛,怕姜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快住手!”
姜隽听到她的声音,想到她冒名顶替的事儿,恨得牙根痒痒:“你算老几啊,叫我住手?”
宋香雾指着姜隽:“你、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姜隽眼神隐忍了几分,一拳又砸在姜南城脸上,血花四溅。
要不是姐说,亲娘还可能活着,在暗处筹划事情,暂时还不能明面上动宋香雾,以免惊动那边,他现在已经把这贱人打死了。
没事儿,姐说了,明的不行,那就暗地里收拾她。
这对奸夫淫妇,不能让他们好过。
想到接下来在路上的好戏,姜隽稍微克制了点。
姜隽松开姜南城,拍了拍手,桀骜不驯的样子令人恨得牙痒痒。
宋香雾见了鬼一样:“姜隽!我是你娘,你敢不听我的话。”
姜隽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把她忽略得十分彻底。
宋香雾指着姜隽说:“大队长你看到了吧,姜隽就是这样对我的!他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
张红日心说,那必然是没有的。
“算了算了,你当娘的就别计较这么多了,有时候孩子变成这样,咱们做家长的也应该多找找原因,不能一味地去怪孩子。”
他不知道姜家姐弟和宋香雾发生什么,母亲和孩子可以闹到现世仇人的地步,不过平时细枝末节可以看出,宋香雾身为母亲,根本没有把姜家姐弟放眼里。
不说别人,当初她们刚下放,她就对沈家媳妇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把继女捧得高高的,生怕受一点委屈。
他说句公道话,宋香雾活该。
现在都是她自找的。
“你!”
宋香雾想说什么狠话,想到程时关刚才的态度,很多话不敢妄言。
她得罪不起张红日,就把矛头对准姜晚婉:“姜晚婉,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晚婉垂下眼眸,再抬起来里面冷意森然:“不干什么,反倒是你,你想干什么?”
宋香雾被问愣住,什么叫她想干什么?
忽然心咯噔一声。
死丫头知道什么了?
很快被她否定,不会的,当年的事情做得隐秘,连姜北望都没察觉她的身份,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呢,姜北望都不知道,姜晚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丫头,怎么可能察觉到这件事。
一定是这对姐弟嫉妒她对姜怜和姜南城好,心里面嫉妒,才会故意打姜南城,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眼巴前得罪了他们,这对姐弟就不放过她,为了姜临,她不能和她们一直僵持。
上回在北京,姜晚婉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再说……
手札还在这死丫头手里,她必须得回来。
姜怜前两天还和她说,手札里面有着珍贵的秘密,千万不能让姜晚婉先把秘密解开。
宋香雾担心地看了眼姜南城,努力放柔声音:“晚婉,你千万不要和妈生气,你想要啥和我直说,动气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又转头对姜隽说:“儿子,妈好久都没好好看看你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面窝火,打人也不能消火,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我尽量配合。”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在路上没什么感觉。
可张红日帮着这对姐弟,不和他们打好关系,张红日一定会帮他们下黑手。
姜晚婉轻笑:“想多了,我们对你没什么期待,你那点母爱,留着给姜怜吧,姜隽,回去了。”
姜隽走到姜晚婉身边,扶住她的手。
姐姐和他一起出来,他必须完好无损把姐姐送到姐夫身边。
姜晚婉走之前不忘和张红日打招呼:“大队长,我妈和大伯,就拜托你照顾了。”
她故意咬重‘照顾’两个字。
宋香雾和姜南城听着她幽幽的语气,忍不住打了个斗,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张红日挥手:“回去慢点啊,叫司机慢点开。”
姜晚婉现在双身板子,温良知道她要出门,特意找了辆车送她。
自上次托姜晚婉的福,和儿子关系缓和,温良就把姜晚婉当亲妹子看待,沈行疆提出借车,温良立马同意了。
宋香雾和姜南城没有等很久,就得到了张红日的照顾。
六月正是除草的季节,张红日给他们选了两晌山地,地里都是石头,地形也比较陡,一锄头下去挖不到草根,腰弯下去,直起来就是傍晚。
早上一人一个高粱馍馍,一碗面糊糊,晚上同样的配置,白天还要铲地,旁边有记工员,随时盯着他们干活。
如果偷懒,第二天连这个饭菜都没有。
当然,张红日没有克扣姜临的饭菜,姜临平时在大队里玩,坐在大枣树下,白天有馍馍吃,偶尔还有羊奶米汤喝。
晚上姜临手里拿着土豆啃,宋香雾和姜南城饿得眼下发青的两人,看着姜临手里的土豆,狂咽口水。
宋香雾从来都是过体面的日子,几天时间就造得和疯婆子一样,头发乱糟糟的,都是土和沙子,耳朵里面都不干净,脚上磨起好几个大泡,穿贵的衣服干活不舒服,她用贵衣服和生产队的妇女换了两身布料一般,但是能伸展开的衣服干活,灰扑扑的衣服穿在身上,嘴唇子爆皮撕裂,看着和前几天的贵妇判若两人。
“临儿,把土豆给娘啃一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