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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逐渐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不用,什么都不用说陈瑀,你知道嘛?自从我去了广西之后,我们就已经远了,我只想要个安定的生活,一城、一人、至爱、至老。”李梓棋笑容中带着泪‘花’,“可是我知道这些你陈廷‘玉’都给不了,你有大抱负,我知道,所以我才选择了放手,你也放手吧,不要骗你自己了。”
陈瑀点了点头,这些他也不去辩解,李梓棋说的没有错,跟着他,只会让她觉得不安全,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到底究竟会有什么下场,伴君如伴虎,况且君身旁还有一群猎豹在窥视着自己。
“这位是?”陈瑀看着李梓棋身旁那撑伞的少年。
“学生桂萼见过陈大人。”
“嗯,好好的待梓棋,她是个好姑娘。”陈瑀看了一眼这个叫桂萼的年轻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大人认识学生?”桂萼奇怪的问道。
“哦,不认识。”陈瑀道。
“大人您放心,梓棋把您的事都和学生说过,学生定会好好疼爱梓棋的。”他说罢,将李梓棋朝怀中紧紧的搂了搂,“希望大人不要后悔,不然学生可争不过大人。”
“不会了。”陈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那背影竟然有一丝落寞,李梓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决了堤一般,她多么想冲过去抱住陈瑀,可是却被桂萼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桂子实看着陈瑀的背影,眼中多了一丝嫉妒。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陈瑀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没有人能听到,既然你选择了大明,注定有些东西是得不到的。
桂萼,呵,李梓棋应该不会过的太差吧。
陈瑀现在的样子很落魄,‘裤’子上摔了个‘洞’,鼻子上血迹才刚干,适才倒是没什么知觉,现在只感觉双‘腿’双手火辣辣的痛,再看的时候,发现手掌上全都是血丝。
“你……还好吧?”刚下了断桥,钱冬菲便挡在了陈瑀的身前。
陈瑀看了她一眼,一头扑入了她的怀中,“不要说话,让我静一会儿。”
他神情很是低落,和平日里那自信满满的陈瑀简直天壤之别,或许这次被那个‘女’子伤害的不轻吧,那‘女’子也是的,既然选择了陈瑀,为何不能多等几日?她难道不了解陈瑀的‘性’子么?陈瑀也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只是现在西湖边上这样的姿势好像很丢人,可是她推开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有点儿手无足措。
“大……大人。没事。”沈飞兴冲冲的冲了过来,可是看见眼前这一幕,顿时又准备折返回来。
“站住,什么没事,发生何事了?”陈瑀从钱冬菲的怀中起了开,冲着沈飞怒道。
“你……你……你下流!”钱冬菲指着陈瑀,这家伙适才还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来……原来是占人家的便宜!
“额……这个,其实我刚刚是有那么一点伤心,只是我调节的快。”陈瑀老脸难得红了下。
“额,大人,老爷满钱塘找你,说要打断你的‘腿’,你快些回去吧。”沈飞急道。
“靠,你怎么不早说,快点回家。”陈瑀随着沈飞便走,可是发现钱冬菲还站在原地,然后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她的手便朝钱塘而去,“现在顾不得和你解释适才情感的变化,有时间我们慢慢讨论,可是若现在不回去,怕真要被我老爹打死了。”
额……你这,第一次见伯父,要准备什么东西的吧?真是的,走这么快做什么呢!
…………
陈府倒是一点没有变,‘门’前依旧两个威严的石狮子,到了这里,瞬间从适才的喧嚣变成了安宁祥和。
本来陈大富准备要将陈府扩建一番,规格要比这大上一两倍,不过被陈瑀拒绝了,本来自家就没多少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说不得还会引来几个闲着蛋疼的御史的奏本。
“小王八……”蛋还没有说出口,顿时从适才的愤怒变成一个慈父的模样,“丑生回来了,这位是?哦,南直隶那位姑娘吧,快些,快些屋里坐。”
靠,老爹你这太没有原则了吧?这又不是您儿媳‘妇’,瞧您那一脸谄媚的样子!
“民‘女’冬菲,见过陈伯父。”钱冬菲作了一个深揖,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快快起来。”陈大富急忙过来搀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底蕴就是深厚。”
“爹,客人可是颗粒未进,还不吃饭嘛?”陈瑀怒道,你儿子回来了都没看你这么招呼,对个陌生‘女’子竟这副态度,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呵呵,吃,怎生得还饿了我儿不成?”陈大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陈瑀笑道。
陈瑀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陈大富带着钱冬菲先去客房入住,让下人打了点热水给她洗漱,自己便走了出来。
刚才还‘春’风满面,现在便‘露’出了獠牙,手中那根藤条攥的死死的,满院子找陈瑀,“小兔崽子,老子他娘的真以为你死了,白瞎了那么多眼泪,你倒是逍遥快活,没死就不知道给家里传个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畜,今天不‘弄’死你,老子随你姓!”
“爹,您本来就随我姓!啊……爹,有客人在,矜持点……爹爹饶命啊!”
兴许是陈大富跑累了,又或者要装模作样的招呼钱冬菲,这才放下藤条。
陈瑀也趁着这个时候,准备回房洗漱一番,只是刚到房间,房小梅便跟了进来。
“你……你回来了?”她眼中布满了泪‘花’,一种生离死别之后的感觉悠然而生,鼻头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额,又没死。”这丫头,自从陈瑀在运河上消失之后,她的手段陈瑀全都一清二楚。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一旦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丫头怕是能让整个大明姓折的陪葬!
他将房小梅搂入了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其实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的喜欢和你开玩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房小梅有这么一天,那些你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最后往往都发生了。
那些你以为会发生的事,可是终究会偏离预算的轨道,生活就是那么的‘操’蛋,但是又那么的可爱。
房小梅也死死的搂住了他,泪眼婆娑的道:“你知道嘛?若不是南直隶那边来消息,我怕此刻也已经活不成了。”
“瞎说!”陈瑀怒拍了其一下翘‘臀’,“生命中谁没有了谁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剂罢了。”
“不!”她眼中带着坚定,“如果真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死的话,那就说明姓折的还没有死完!”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说说吧!”陈瑀放开了她,准备去洗把脸。
房小梅抢在了他的前头,将‘毛’巾湿了热水,便开始给他拭擦起来,道:“自你消失后,我回到钱塘,便调动全国内厂及沿海卫所抓捕折家,如今东南这一代姓折的全部在浙江内行长的诏狱内!”
她将‘毛’巾放在盆内,搓了搓,然后继续拧干,给陈瑀擦着。
“那几日船上的凶手也抓到了,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了,年关后审问审问吧。”房小梅道,“我想你应该有很多东西想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去问了。”
“呵,你什么都知道!”陈瑀刮了她的鼻梁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倒不是关于官场的,是关于……”
“李梓棋么?”
“你都知道了?”房小梅惊讶的道。
“嗯,断桥上打个照面。”陈瑀苦笑道,“这样也好,哪个‘女’子若是跟了我,也是命苦。”
“不是的!”房小梅摇了摇头,“奴家一点不觉得苦,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我承认,我使了很多手段,但是我的目标只有你,看吧,只要想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的。”
“也不能这么说,和我在一起,就注定了没有了安全感,朝堂上、宦海中的起伏你最清楚不过,所以我也不曾怨恨李梓棋,她有她的选择。”陈瑀苦笑道。
“桂萼明年‘春’闱,看样子中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房小梅道。
“其实不用查的,我相信她的选择。”陈瑀笑道,“对了,我准备在钱塘开个‘私’塾,先生都请回来了。”
“咯咯,你这人,就是太会怜香惜‘玉’,我看你是先把先生请回来,才准备开‘私’塾的吧?”
陈瑀肃容道:“此言差矣,本官是正经人!”
“嗯,当初骗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假正经!”
“讨打,看来又要试试为夫的龙爪功了!”
“相公饶命呀。”